终于察觉到白紫鸢的不耐烦,红朱和苏骊慌乱的闭上嘴,跪在地上,全身颤抖。
若菊搬了张椅子给白紫鸢,白紫鸢坐下来,不紧不慢道:“你们也不必做出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既然敢在我这里说这些话来,想必各位在这府里都是有头脸的人物,在我这青竹轩倒真是委屈了几位了,也难怪几位这么愤愤不平,我倒是也能理解。”
那孙嬷嬷挨了顿板子,气焰倒是真比先前小了些,在床上俯着身子急忙解释道:“三少夫人多虑了,老奴们先前是一时心急,坏了府里的规矩,顶撞了三少夫人,可是老奴们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日后伺候三少夫人,必定尽心竭力,不会再有半点马虎,还请三少夫人饶了奴才们这一回,别同我们这些下人计较才是。”
白紫鸢淡淡道:“我倒是没想同几位计较,你们姑且想想,你们怎么说现在也是我屋里的人,也在我这青竹轩当差,不管你们以前的主子是谁,既然已经到了我这里,想要再回去,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再者说了,青竹轩就只有我同三少爷两个主子而已,你们要做的差事当真不怎么重的,我初来乍到,用惯了自己的丫鬟,对你们是心存芥蒂,这一点我觉得是人之常情,更何况你们也没做过什么值得我信任或者想重用你们的事情不是?打从我进了这青竹轩之后,孙嬷嬷和柴嬷嬷忙着端架子,摆身份,红朱和苏骊你们两个呢,没有做好过一件我交代的差事,还提了诸多要求,我知道我初来乍到,在这府里没什么人脉也没什么人撑腰,你们私下里对我这青竹轩和我本人瞧不上眼我不觉得怎样,不过这想归想,要是胆敢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就是另一码事了!”
白紫鸢声音冷冽起来,冷冷的扫了一眼四人继续道:“我不管你们以前在谁的屋里当差,也不管你们背后有谁给你们撑腰,我想你们先得记住一点,那就是,无论如何,你们都只是这上官府的下人而已,而我白紫鸢,还有我的相公上官墨容,都是这上官府正儿八经的主子,你们平日里怎么想我不在乎,但是要在我的地方呆着,就得先把自己的身份摆清了,别说你们现在就只是我屋里的几个奴才而已,就算是你们以前的主子真念旧情,你当她们知道你们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就会同我白紫鸢对上,为了你们几个奴才拂了我的颜面吗?”
柴嬷嬷嘴巴张了张似乎想反驳什么,孙嬷嬷忙抢先一步道:“三少夫人说的是,三少夫人说的是,我们几个先前是有点自以为是了,三少夫人别跟我们这些眼皮子浅的奴才一般见识,从今儿起,我们一定好好在三少夫人身边当差,绝不敢出半点岔子!”
白紫鸢瞥了一眼还有点不忿的柴嬷嬷,凉凉道:“怎么,柴嬷嬷觉得我说的不对,倘若我这么掏心掏肺的跟你们说这番话你都听不懂,想不明白,那么现在你就可以从青竹轩里出去,从哪来你给我回哪里去,我这青竹轩容不下一个不知道尊卑上下的奴才!”
白紫鸢说着,便摆摆手招呼若菊:“找人把柴嬷嬷送出青竹轩,我不想再看见她!”
那柴嬷嬷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可这柴嬷嬷也是个胆识过人,又完全没脑子的人,到了这会了,竟然还不肯服软求饶,一双眼睛瞪着白紫鸢,自顾自的从床上下来,一边扶着受了伤的腰臀,一边咬着牙道:“三少夫人用不着找人,我这就出去便是,我伺候老夫人二十多年,在这青竹轩也呆了十多年了,就是有什么错处,昨日三少夫人你也让老爷给了我一顿板子,罚了我,我瞧在老爷的面子上忍了也就罢了,今日不过是两个丫鬟在我们耳朵边说几句闲话而已,就算是提了你三少夫人几句又如何,你犯得着在我们跟前继续耍威风么?别说你刚进这上官府里,就算你打小生在这府里又如何?今儿个我就要让三少夫人你知道知道,这上官府里掌权说话的人到底是哪个!”
这话说完,柴嬷嬷便旁若无人的出了屋子,若菊气的脸色铁青,要找人拦住她,白紫鸢冷笑着道:“随她去吧,咱们今儿个就跟着柴嬷嬷长长见识!”
每天早上辰时之后,惯例要去老夫人刘氏那里请安,白紫鸢今日也不着急过去,倒是若菊有点着急,忍不住道:“小姐,那柴嬷嬷这会应该是去老夫人那里告状去了,您还不快点跟过去,要不那奴才指不定在老夫人那里编排您什么呢!要是老夫人信了她的胡言乱语,怪罪与您,岂不麻烦了!”
白紫鸢不紧不慢的喝着茶,闻言抬眼看她,淡笑道:“咱们这会过去,岂不是打搅了人家告状,人家这戏正演到兴头上,咱们过去搅了,岂不是连瞧戏的人都没了心情,柴嬷嬷要告状就让她好好的告完了,这戏得一出出演才是道理,才能演的尽兴,看的欢喜不是么?”
若菊似懂非懂,却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等瞧着时辰差不多了,白紫鸢才带着若菊不紧不慢的往老夫人刘氏屋里走去,刚到刘氏屋门口便听见里头一阵哭号声,抽抽泣泣道:“老祖宗,你要给老奴做主啊,那三少夫人敢这么对老奴,根本就是没把老祖宗您放在眼里,她这明摆的是跟您作对的,老奴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是老祖宗您的颜面可不能让一个初进府的丫头给损了啊..”
若菊气不过,就要进去跟她理论,白紫鸢冷笑着拦住她,照例通传了一声,等屋里传了个“进”字,才带着若菊进了屋。
屋里头,谢氏李氏吴氏方氏,还有李氏和吴氏的媳妇赵氏和柳氏全都坐的坐站的站,刘氏和谢氏坐在上座,屋子中间跪着还兀自哭哭啼啼的柴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