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村遗孤

神舟浩土,广阔无垠。数不尽的山川平原和江河湖泊,让这片大陆变得无限奇幻与生机。不同的地域也滋生了不同的文化,中土与四方地域由此而生。

......

远离中土之地的一个小山村,村庄依傍于不知名的青山脚下。所谓靠山吃山,此间村民大多以砍柴打猎为生。由于村户不多,平日里除了林间鸟鸣,一切都显得格外寂静。

寂静的村庄,平凡的村民,朴实的生活,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自然。

青山翠谷,炊烟袅袅。一如往常的某一天,到访了一位外乡人,这人刚到村庄之时,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孩童,身后背着一柄长剑,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草堂篱院,深居简出,从此外乡人再也没有离开。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转眼间,已交替了八个春秋日月。外乡人从来没和任何村人说过话,久而久之,村民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只当他是个哑巴。而当初的婴童也渐渐长大,与村中孩童常在林间嬉闹,给村庄平添了些许生气。

......

“叶伯伯,我回来了。”孩童推门跑了进来,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奔跑过后的汗水,人未到便先嚷嚷开来。屋内被称为叶伯伯的汉子身高七尺,面相儒雅,一看便知是饱学之士。

此刻正将一瓢水倒进手中木盆,头也不回的道:“嗯,过来洗脸。”

孩童应声胡乱的洗了洗脏兮兮的小脸,便要上桌吃饭。

“啪!”

一双筷子打在孩童的手上,力道不轻,红了一片。孩童吓了一跳,却见是儒雅汉子一脸怒容。

“去上香!”

孩童委屈的嘟囔了几句,挪步来到客厅角落的香案面前,对着桌案的灵位拜了拜,伸手将香点燃,回头负气的问道:“行了吧!"

“吃饭吧。”儒雅汉子全不理会这小孩子脾气,自顾的吃起饭来。

饭间,孩童眼珠一转,用筷子夹了块青菜放到汉子碗里,献媚的冲其笑笑。

“什么事?”孩子心中的小算盘他怎会不知,遂口气平淡的道。

“叶伯伯,那灵位是我爹娘吗?他们不在了吗?”这个问题从前他问过许多次,儒雅汉子每次都只是沉默。

儒雅汉子闻言,全身一震,久久不语。

半晌,声音略带嘶哑道:“先吃饭吧!”

孩童也发觉今天气氛与往日大不相同,遂不再作声。

一顿饭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缓缓度过了。

饭后,汉子起身对孩童道了句:“跟我来。”便率先起身走进内堂。

堂内的布置极是简单,一张桌,两把椅。墙分左右各挂一幅山水墨画,平添几分典雅,而正当中的壁上悬有一张大大的宣纸,上书一个大字:道!

儒雅汉子像是追忆着往昔一般,看着面前的宣纸,口中喃喃的道:“凡儿!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世界麽?”

孩童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点头回忆道:“记得,神仙的世界嘛。”

“是啊,神仙的世界......”低低声音,像是发自灵魂深处。

儒雅汉子叹了口气,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低声道:“今日是你父母的祭日!他们......他们是坠崖身亡!”

儒雅汉子回头看着满脸呆滞的孩童,面上变颜变色,有无奈,又有欺骗后的愧疚。其实,他心中着实不愿让孩子幼小的心灵,背负上仇恨的包袱,所以只能选择欺骗。

夜,渐深。那惨惨的蛐蛐声,仿佛在拍打着某些人的心灵。

两道身影映在烛光深处

许久......

佟凡信步走到湖边。这是村外的一个小湖,湖岸绿柳成荫,错乱的环绕湖的周围,碧波倒影交相映。湖面平静无波,可佟凡此刻的心中却如惊涛骇浪一般,久久无法停歇。

佟凡与父母从未谋面,内心处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可他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回来,即便是灵位一直都静静的摆在那里,他渴望知道他们为什么抛弃他。小小少年的心里分辨不得这感觉,究竟是好是坏,也不敢和任何人提起,就那么静静的藏在心里,许久许久.......直到儒雅汉子昨夜的一席话,彻彻底底的把他心底深处的希望,击得粉碎。

昨夜,儒雅汉子谎称佟凡的父母死于坠崖,话到嘴边隐瞒了他母亲的身份,只道她是佟凡父亲的同门师妹,历练时,惨遭不幸,但事情并非如此。

当今天下修真之风盛行,门派林立,百家争鸣,其中以道家、佛门、魔教、万象、药术为最。佟凡之父佟章与儒雅汉子叶云鸣便是出自道家之首的冲虚派。

道家以道为至高信仰,认为无形无象、玄之又玄、无法言说。实乃重德,可谓万物莫不尊道而贵德,故而道家以德为立派之本。冲虚派立派千余年,底蕴深厚,地位尊崇,内里门规戒律自是颇多,而佟章却私下与魔教护法之女结成连理,是以为冲虚所不容,最终酿成惨剧。叶云鸣与佟章自幼一同拜入冲虚掌门鸿清道人座下,平日里素来关系甚好,故而在临死之前偷偷将亲子托付给叶云鸣,并取名佟凡,取平凡静好之意。当时所有人都把精力放在他们夫妇二人身上,所以没有人发现,更没有人知道这个遗孤的存在。就这样,叶云鸣带着孩童远离中土,来到这偏远的山村定居了下来。

轻轻的叹息声,少年心中的混乱无人得知。佟凡在漫步中忽然定住,像是闪过什么念头,下一刻便头也不回的向村口跑去。

青山一如往昔的寂静从容,天上白云朵朵,不急不缓的飘动在蔚蓝深处。

熟悉的院落,却好似不熟悉的人,一大一小就这么望着对方。

叶云鸣皱了皱眉头,像是有解不了散不开的心事一般,默默半晌,道:“你为什么要学仙法?”

佟凡下意识的握了下小小的拳头,道:“我想继承些爹娘的东西。”

叶云鸣心中一震,负手在堂内来回踱步,心下计较了一番,开口道:“你可知道你为何取名佟凡?”

佟凡不解,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

叶云鸣眼有同情之意,道:“你父母一生波折坎坷,不愿你再与他们一般,所以取‘凡’字,是想让你平静安好的过这一生。”

佟凡鼻子一酸,心道:他们并没有抛下我,他们是爱我的。想到悲切处,眼泪忍不住掉落下来。

叶云鸣叹了口气,俯下身子,轻轻帮孩子擦干眼泪,轻声道:“不要哭,凡儿你记住,你父母都很坚强,你也不许哭。”深吸口气,继续道,“答应我,不管你以后遇到了什么,或是你知道了什么,你都不许哭,要坚强的面对一切。世间事常不尽如人意,你要学会面对,不是逃避,知道吗?”

佟凡抹了下鼻子,重重的点了点头,用心记下。

叶云鸣微笑的看着眼前稚气的面庞,依稀还能找到当年的熟悉。这些年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怨恨的,若当年师尊没有说那番话......

佟凡见叶云鸣盯着自己,忍不住叫了一声,唤醒了他的思绪。

“我还是要学!”

叶云鸣心中一叹,暗道,该来的看来还是来了。心下不再犹豫,点了点头,道:“好,从明日,我们正式开始。”

佟凡小孩心性,得到想要的自是笑颜逐开。叶云鸣见状心道:是福是祸就看你将来的造化了。

一夜无话

翌日,天刚蒙蒙亮,佟章便欣然的从床上爬起,跑到客厅,见叶云鸣还未起床,满脸气恼,浑然忘记平日里是谁赖床不起。

朝阳初上,那种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仿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炊烟袅袅,从小山坳里袅娜地往上升然后散开。

“天地本一气,浑然自天成。本门道法精深奥妙,若要参透真法,自要通晓道家仁理,这本《道德经》你拿去熟读参晓,回头我要考教。”

佟凡一脸兴奋的接过那本《道德经》,却未曾注意到叶云鸣一脸戏谑的微笑。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

篱笆小院,青草吐露着清新的气息,而佟凡一脸迷茫坐在台阶上发呆。

小院之中,一片寂静。

说来《道德经》虽为道家最为重要的典籍精要,却不是什么玄奥修行的法门。而是道家哲学思想的重要来源。其中《德经》在前是谓先修自身心意,后《道经》是谓以身心精进,在体悟道之所传。归根到底是修德修行,引人向善的炼心之作。经中深意造化怕是有些人一辈子也参不透,道不明。此时此刻,又哪里是一个八岁的孩童所能理解的,再加之经中文字枯涩艰深,顿时让佟凡感觉如读天书一般。

佟凡正抓着脑袋,苦译经中文段,忽听身后堂内传来叶云鸣的声音道:“不懂了麽?进来我译与你听。”

佟凡面上一喜,点了点头,起身朝堂内跑去。

此后佟凡便整日与这本枯晦的《道德经》为伍。

忽忽一年过去了,叶云鸣一日忽来想法,给佟凡下了个命令,令其每日上山砍十担柴草,夜晚再行攻读道德经。到后来二十担,三十担,五十担......摆的满院的柴草垛,用不了就分发给其他村民。佟凡每日都累的两腿酸疼,疲累不堪。到了傍晚,又要习读枯燥的道德经。无数次佟凡在看书时睡熟,又被叶云鸣拉起来,直到做完功课才爬上梦寐以求的床榻。

时日渐久,佟凡身体练得越发壮实,至少不会像起初一般,动不动就两腿发麻,气喘如牛了。而叶云鸣像是忘记传功这回事,整日里只是督促佟凡砍柴,教导其读书,再没提过玄门功法。

山居寂寞,却也清净,一晃眼七年过去了。

这七年中,佟凡长成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因为每日砍柴挑水的缘故,身子倒也壮实,个头快要与叶云鸣一般的高了。面容平凡却看上去憨厚,言辞谈吐间少了稚嫩,添了分阳刚。

“凡儿你过来。”叶云鸣对佟凡叫了一声,走到门口的一张木椅,坐了下去。这七年间,叶云鸣容貌没有丝毫的变化,好似岁月的沧桑从来都不曾眷顾他一般。

佟凡抬眼看去,放下手中的柴草,憨笑道:“叶伯,你又饿啦?”

叶云鸣呆了一下,笑骂道:“没规矩。”随即面色一整,正色道:“从明日起,柴草够用就好,你不用再多劈了。”

佟凡怔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叶伯。”

叶云鸣看了眼已是半大小子的佟凡,欣慰的笑了笑。

这些年来,佟凡做许多砍柴挑水的杂务,把身体锻炼的甚是结实,实则对修真一途是很有帮助的,因为道家修真玄门真法,大多是以自身驾驭自然界中的力量化为己用,但若身子不好,怕是没等施展出威力绝伦的法术,一时半刻自己便先遭灭顶之灾,还谈何所向披靡。是以才令其每日做苦功,以锻炼他的体魄,可见用意颇深。

叶云鸣略做沉吟,心道:这些年此子心性变化颇大,虽然对人对事仍然是略显偏执,但被《道德经》教化的却甚是敦厚纯良,想来对他待人处事之风只好不坏,至少不会成为奸恶之人......

收回思绪,叶云鸣微笑的看着佟凡道:“因为从现在开始,我要教给你道家正宗的玄门真法——御清决!”

佟凡闻言心中又惊又喜,急忙问道:“这个‘御清决’是不是很厉害?”

叶云鸣微笑道:“修行至深,自是妙用无穷,道家乃是当世修真五大流派之一,时至今日,‘御清决’早已是夺天地造化,玄妙无匹的无上道法,岂是你这小娃娃所能了解的?”

佟凡惊叹一声,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满脸憧憬的神色。

御清决乃是冲虚派祖师冲虚真人所创,据传乃是从无数卷道藏中领悟而出,分九重三境。前三重为初窥入门之境,四到六重便是入道通玄之境,冲虚派无数长老弟子都停留在这个境界,一些资质聪颖的尚有机会突破这重境界,而差一些的多半终其一生,也突破不了这通玄之境。再往上便是御清境,千百年来能入御清境者无一不是惊才绝艳的奇才。整个冲虚派近千人,但突破至御清境界的不过寥寥三五人,且大多是第七重,八重御清境仅鸿清道人一人,由此可见一斑。况且仅这第八重,便让鸿清道人跻身当世五大强者之列,若习到第九重,怕是这天下将再无敌手。

叶云鸣见佟凡听得入迷,便微微一笑,继续侃侃而谈:“御清决由简入深,习至第二重便可引天地灵气入体,与天地化于同源,为己所用。常人需五年,资质聪颖者二三年便可达成。当突破至第四重通玄之境便能御法器遨游于天空之上,等修习到第五重时,便能御灵气施展许多高深道法,也可称之为大成之境。”

而当年在古道旁,齐桓战时所幻的风刃大龙,便是冲虚派诸般高深道法之一。

不过说到这里,倒是要提一下叶云鸣,当年佟凡出生之时,他便是处于御清决第五重,只是这十几年中,叶云鸣一直默默修行,从未落下。他本就是聪慧之人,刻苦之下,终于在不久前突破至第六重,修为大肆提升。

“这么厉害啊!”听到此处,佟凡不自禁的感叹道。

叶云鸣点了点头,道:“不错,修真炼道本便是要掌天地造化,以化无穷威力,道法精深者足以震天撼地,毁山断流。”言罢,正色道,“最后,你要切记,修真炼道贵在循序渐进,脚踏实地。最忌贪功冒进,乱行捷径反有大祸。你可记住了吗?”

佟凡悚然一惊,急忙道:“叶伯放心,我记住了!”

叶云鸣点了点头,道:“今日我便传你御清决第一重的入门功法,记住,莫要随意外传,以免落入奸恶小人之手,遗患无穷。”说完见佟凡郑重的点头,便开口将这道家的无上心法正式传授给佟凡。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挂在天上。整个村庄灯火全部熄灭,漆黑成一片,唯有月光洒落地面。

佟凡从打坐中睁开双眼,长出了口气,感觉了一下身体的变化,然后发现......

没变化!

暗道,练功当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随即起身坐在床边,发起呆来。

从小到大,佟凡从来不曾离开过家乡。他实是喜欢这种安宁、平凡的日子,但心中总是感觉缺少了些什么,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纠缠了他许久,却始终不得其解。此刻夜深人静之时,便又唤起了那种感觉,顿时全身都不自在了。

风声凛冽,吹的门板嘎嘎作响。佟凡走过去把门打开,一阵清凉袭遍周身,顿时感受一种惬意的舒爽。

忽然间,一声炸雷响过,震的他的耳朵嗡然作响。

“啪嗒啪嗒”

几声雨点打落之后,骤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本想外出走走的佟凡,见状一阵苦笑,只得作罢。

大雨磅礴,夜仿佛不满足于黑暗,又亲手为其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雨雾,把一切都笼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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