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本就是东宫之人,无论她自己进宫还是派人去传话都很方便。是不是可以撤,得问过公冶绝,了解完情况再定。
既选择帮他,咋不得帮到底。
“好,我这就去。”
今日,公冶绝并没在东宫,他一早就单人独骑去了城郊勉县处理公务,回城时已经快申时正了。
一进都城南门,候在那里的东宫侍卫就告诉他说定王妃有请,他立刻打马朝着清和园而去。
公冶绝到清和园时,云悠然已接完诊,正跟她师父用晚餐呢。公冶绝办完正事只顾着赶路了,还饿着呢,云悠然便让墨影给他添了副碗筷。
“难得你找我,什么事?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就要走。”
餐后,童神医立刻返回书房去钻研他的医书了,云悠然跟洛玄郢便从花厅转去了兰雪堂正厅。
婢女们奉完茶退下,云悠然尚未开口,话先被公冶绝给堵了一半。
原来这家伙已经猜到她要跟他说什么了啊,也好,省得她费口舌了。于是,云悠然看向公冶绝,只十分淡然的点了点头。
“喂,你这点头是什么意思,还真打算这么快就走啊?母后已痊愈,该查的也都已查清,只剩收网了,你就不能等我处理完送你回去?”
西离帝后既都已经查清了,那她还待着干嘛?等那些个幕后黑手发现真相记恨她吗?
云悠然表情淡淡,语气也淡淡的道:
“查清了就好,那我和师父再留下也没什么意义,不走做什么?送就不必了,已经九月底,身为一国太子,年底不该是你最忙的时候吗?”
公冶绝并不这么认为,他挑了挑眉道:“我只是个太子,又不是大臣,年底有什么需要我特意去忙的?”
还知道你是太子啊,一国储君说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对得起西离子民吗?
云悠然拿起一只兔子形茶宠,边以指尖轻触它的长耳边道:
“公冶绝,别的不说,收网期间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怕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保护你的母后吧?”
别以为母后之前不慎中招,就表示她很弱好不?
公冶绝十分不服气地道:“母后已康复,且已有了戒备,父皇也有了安排,单凭几个漏网之鱼哪里能搅得起风浪?
“朝中的事自有父皇和大臣们操心,最多再等我二十多日,我一定能抽身送你和童神医回去。”
可她和师父真的不需要送啊。
“忘跟你说了,我和师父暂时并不打算回上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打算在西离好好游历一番再回,所以,真的不用送。”
一听云悠然这话公冶绝更来精神了,他坐直了几分道:
“那不是更好吗?谁说做太子必须得待在京城了?圣人都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趁着现在年轻,本太子也需多出去走走历练历练,见多才能识广,经历的多了,更有助于将来处理政事,对不对?”
太子殿下,你说的都对,可你若想去,完全可以自己去历练啊。
云悠然觉得,她跟公冶绝压根儿就不是“一路人”,她和师父更多的,是要去游历各处的名山大川,顺便找点草药啥的。只有需要补给,或者路过感兴趣的城镇才会稍作停留。
公冶绝一个太子,若是真想历练,不应该多去体察体察四处的民情么?跟他们一道,除了欣赏美景,能游历出什么从政经验?
见云悠然端起了果茶欲饮,公冶绝立刻将茶壶拎起,随时准备着给她添加。
云悠然停下喝水的动作笑着道:“你就是添再多的茶水我也不会等你的。
“不是我们不愿意等你,你想想,已经快要立冬,趁着天尚未彻底转凉,我和师父不赶紧的出去溜达,二十来天之后,那风景,跟现在能比吗?”
这个理由很强大,公冶绝表示他有点被说服了。可心下虽服气嘴上却半点都不想让人,只听他找茬似的道:
“定王妃,你这么着急离开,二十多天都不能等,跟童神医一道去游历怕只是借口吧?
“我看,你肯定是想早早地回去,看看萧君昊是不是又有了新人,对不对?”
对你个大头鬼啊对!
你若不提姑娘我压根儿就没想起定王殿下这个人,他跟前有没有新人跟姑娘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有新人不是更好吗?
萧君昊若争气点,最好在这几个月里能为定王府添个丁,她回去就能看到小团子了。
公冶绝这话本是因为云悠然不等他而故意说着气她的,可眼下这怎么回事?
这位怎么突然间面带浅笑一脸的期待,别告诉他这姑娘是真的思念萧君昊那小子才急着回的,他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喂,你那什么表情?”
畅想的表情啊,看不出来吗?
云悠然将果茶饮下置于几上,任公冶绝去添水,她则扬了扬眉道:
“你看成什么就是什么喽。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和师父都不会等你。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明天,最迟后天我跟师父就会离开。
“你知道的,我师父最怕麻烦,我们要离开的消息你可千万别给先传出去啊。”
公冶绝听不下去了,打断道:“我堂堂一国太子,像到处散消息的人吗?”
谁知道呢?但愿不像。
云悠然没接公冶绝的话只继续道:“你父皇和母后那边我们就不去特地告辞了,待我和师父离开,麻烦你帮我们道个别。
“还有,这边求医的帖子已经排到五日后了,待我和师父离开,你可得记着安排些大夫来给看诊啊。”
后续的这些帖子里,倒并没有疑似重症的患者,公冶绝安排的大夫肯定能处理的妥妥的。
如此,西离这边就再没她和师父什么事了。
至于跟公冶绝的合作,加工面霜等的技师她已给培训好,接下来,只剩桓楚定期给这边供应部分原材料,亦再无她什么事。
所以,她随时可撤。
“真不等我?”公冶绝再度挣扎。
此次一别,再见不知何日,分处两国,或许终生再无相见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