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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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面而来的酒气差点没把萧赫风熏死,他抱着谨惜,一脚把韩向雪撂倒。咬牙切齿地说:“是你干的对不对?”
韩向雪爬起来,头上顶着一根草叶。瞪着他道:“不是你让我干的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萧赫风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冲他吼道:“难道是那次喝醉?你是白痴吗?明明知道我喝醉了还把醉话当真”
韩向雪一看鸡腿掉到土里“阵亡”了,气得大叫道:“明明你是说的还让我找几个流氓恶棍,这样才能更真实……唔唔……”
萧赫风把谨惜放在地上,一把捂住他的嘴,急的脸都绿了:“你能不能小声点”
他真后悔没这个白痴掐死,竟然当着“受害者”说绑架的事情
韩向雪憋得脸色通红,挣扎了半天才从他中手重新抢到空气,大口大口的喘了半天,才说:“她吃了药现在不是应该有反映吗?怎么这么安静?”
“你……给她吃了什么药?”萧赫风真是快被他气成河豚鱼了,一鼓一鼓的喘着粗气。
韩向雪踉踉跄跄的爬到谨惜身边,看她满身冷汗,瑟缩成一团,不由得皱起眉。
他把袖子冲下一倒,稀里哗啦倒在地上一堆小瓶子。他翻了半天才抓住一只贴着红笺的小玻璃瓶,觑着眼看了半天,才醉熏熏地说:“哎呀,不好意思,弄错药了这瓶……是轻度**,不是*药最多让她神智不清而已”
萧赫风拎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死兔子,给她喂*药?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军营里让一百个壮汉轮死你”
“好啊,人家还没破过记录呢……要不世子你排来第一个?”韩向雪眯着*光潋滟的眼睛,不怕死的手环在他腰间,连腿都抬起来勾住他的小腿。
萧赫风的手掐住他脖子,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突然冒出的声音让萧赫风吓了一跳。
他一回头,看见谨惜正冷冷的看着他们,目光中有像多了一丝……嫌恶??
萧赫风一低头,才看清他们俩人的姿势太过暧昧:他一只手撕扯着韩向雪的衣襟,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好像要对他用强似的。而韩向雪一只腿勾在他身上,身体像只八爪鱼般紧紧贴着他……
萧赫风脸一红,忙推开韩向雪。几步走到谨惜面前:“你……醒了?”
其实他更在意的是她几时醒的?是不是全听到了?
而韩向雪却暗暗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他刚才已经看到谨惜醒了,才故意这样说的。
此时谨惜的目光中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如水,她捂着还有些疼的头,说:“我记得今日刚从铺子里出来,穿过小巷被一伙强人抓住,不知怎的就不能动弹了……是你救了我?”
还不如说是他害了她萧赫风嘴嘴抽了抽。
一旁的韩向雪凑了上来,笑眯眯地说:“在下韩向雪,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蒲谨惜。”她冲那个长得美丽笑得无害的少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垂下头不语。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成了碎片,而身上裹的竟然是萧赫风的衣服。不过有一点她还可以确定,她应该没被侵犯过,因为身体某一处没有疼痛感。
萧赫风的衣服上有股浓浓的阳光的味道,让人闻上去很舒服,很安心。她突然觉得,就算自己再坚强,可终有一些事情是她不能做到的。比如现在,竟然被强人掠夺出城,若不是遇到萧赫风,后果真是不可想象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那一日如此对他好像是有点……过份了。
对于某人心里有负罪感让谨惜失去了判断力,她只顾想着她对萧赫风的恶劣态度而忘记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恶霸
“多谢世子,如果没有你,只怕谨惜只能丧命于此了”她冲萧赫风深深施礼。
“没,没什么,不过是恰巧路过。”萧赫风咳了一声转过头,顺便不满地瞪了一眼韩向雪。
这时,林外传来马蹄声,是侍卫们赶了回来。他们跳下马,倒很有默契的深深低下头,差点把头插进地里。
其中一人捧着衣物恭敬进给萧赫风,他扶起谨惜,小声问:“你没受伤吧?如果自己能动,就把衣服穿上吧。我们都到林子外等候,有事就喊我们”
谨惜点点头,看着一群男人走到远处空旷的地方,后背冲着她。她忙脱下萧赫风的衣服,换上这身不怎么合适的女装,走了出来。
林子外的道边停着一个青幄小轿,除了萧赫风和韩向雪,所有男人的目光都投向远处,没人敢看她。谨惜突然有点感动,知道这是萧赫风对她的尊重……
她低声说:“世子,谨惜真是万分感谢。”
“不必客气,也不是什么大事……”萧赫风不自然的扭过头,脸颊微红。
“这些匪徒没准已经盯上蒲小姐了,以后出门要多加小心,千万别落了单”韩向雪凑向前“担忧”的提醒道。
谨惜闻听又不免踌躇,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经常出入纸铺,匪徒们认得她是老板才下手抢劫的。
韩向雪凑上前去说道:“不如向世子借两个护卫?萧世子很大方的……还借了我四个呢”
阳光笼罩着白衣如雪的少年,他脸上的微笑很纯净,像是清澈透明的泉水般通透,让人无法去防备……
谨惜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她不想把刚刚拉开的距离再缩小,毕竟定国公世子与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世界可望而不可及,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够触摸到的。不能因为他现在在渔容,就觉得他与她的距离很近。
看着谨惜沉默不语,萧赫风有几分急躁,握着马鞭的手不由得收紧。他的蓝眸盯着谨惜,开口道:“几个侍从而已,我又不缺人”
“不要麻烦世子,侍卫是定国公府的,怎么可以随意借给我?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谨惜举目望向萧赫风,平静无波的眼中只有客气疏离。
这种目光萧赫风再熟悉不过,他心中又腾起一团火,该死的,她竟然连危险都不惧也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她只想离他远远的,那样子是希望他永远别来打扰她的生活才好
方才在树林中那个惹人怜爱的人儿仿佛与眼前的这个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留在怀中的温暖和一缕幽香明明还在,可那个人却已经化成石雕,坚硬如铁,任他如何温暖也不会再敞开心扉。
像他这样家世容貌具全的男子,多少女人趋之若鹜,他都不放在心上。为何单单她却视若无睹?他熟悉那些欲擒故纵的手段,知道她根本不是耍心机,而是真的不想让他接近……
他面冷如霜,跨上马背,冷冷对韩向雪说:“那就麻烦你送蒲小姐回县城吧,我军务在身,恕不相陪”
一鞭子狠狠抽在五明马的后胯上,那匹马嘶鸣一声,如箭般窜了出去,扬起一道尘土。侍卫们忙跳上马背追随而去,只剩下韩向雪抬手搭做凉棚状望着远去的萧世子微笑。
他说:“好性急的人呐……”
谨惜冲他不咸不淡的说:“韩公子,我们也回去吧”
韩向雪眨眨眼说:“蒲小姐还真是镇定,一点也不像刚被劫持过的样子”
“生死由命……我一直都坚信这句话上天给我机会,就是我的造化。若不给我机会,只能说明我的寿路有限。命运可以改变,可生死却不由已,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意长短?”
她说完转身走进轿子,只留下韩向雪怔仲的望着轿子,唇畔扬起一缕笑意:这个女子的确不简单啊有一个词虽然熟滥恰可形容——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是什么样的经历能看得这般通透,避开乱花渐欲的三千世界,竟然连萧世子这样的极品都不动意?
而谨惜已微合双眼,随着微微的晃动,不由得松弛下来,头靠在一边疲惫的睡着了。
终于回到县城,谨惜坚持只让韩向雪把她送到衙门附近的正街上,她不愿意更多人知道她的秘密。
临行前韩向雪冲她眨眨,说:“蒲小姐,我就住在末丁巷最里面那个宅子里,有事可以到那里找我。当然,没事也可以来,我最近很一个人很是孤单寂寞……”
如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勾引她呢,谨惜自然认出这个一身缟素的少年正是同六王爷一起到衙县的人,她大概能猜出他的身份了……他就像只漂亮的金鱼,生活在水晶鱼缸中,人们只能看到他光鲜的一面,却看不到他的痛苦,因为他的眼泪都流在水中了。
他是权贵们消遣的玩物,所以他也只能消遣生活来发泄自己的愤懑。谨惜不禁想到了湄生,如果她没遇不到他,是不是他长大了也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会躺在世俗唾弃的淤泥中让自己沉沦得更深更深?谨惜只是觉得他也是个可怜的人……每个可怜的人背后都有一个令人心酸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