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芜只有惊叹的份,太变态了!变态的霸灭索引,变态的南宫峙礼!总而言之,除了这两个字,实在没词可形容了。
南宫峙礼的双掌一推,冰室后墙出现了一道洞门。他拉过她,却不向前迈步,只在那门槛边,站得牢固。
薛浅芜伸头往外一看,顿然再也回不了神。那是一涧结着万年玄冰的深谷,望不见底。只在崖谷的半腰,两座山峰之间横插着一具悬棺。黑漆悬棺的中心,有一透明剔透的冰盘,像是长在树上的果实,与那棺身浑然密合在了一起。
南宫峙礼看她一眼,淡淡地道:“那个冰盘是机关,与你薛家甚有渊源。只有薛家传宗女儿的血,滴入其中,冰盘方能融化,棺盖自动开启。”
深深吸气,让自己平静到底。智力值恢复了一个小数点,薛浅芜笑道:“你就凭借一本索引,就能得出这些讯息?”
南宫峙礼摇了摇头,不屑地道:“我从幼时,听到霸灭图经的名字,就开始了调查,寻找一切与之有关的讯息,踏遍河山历经艰险,这些内容早就大概知了。”
薛浅芜吃惊道:“那我给你的图,你也早知是假的了?”
“倒不至于,我总认为它是图经的一部分。”南宫峙礼面沉如水,冷然笑道:“还没揭晓呢,你倒先承认了?”
薛浅芜急忙住口,岔话问道:“既然霸灭图经对于天下如此重要,皇上赵渊怎么不抢夺呢?他若知道霸灭图经的详情,还会将他的丑皇后贬到冷宫去吗?他若有心插手抢夺,还轮得到你绑我来?”
“皇帝的心思,如被你我这些平民猜出,他还能坐稳龙椅吗?”南宫峙礼把她圈到双臂的范围之内,半阴不晴地问:“胆敢欺骗本尊的人,还没有谁能活下来。既然你还有点用处,便发挥你的作用吧!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动手?”
“什么?”薛浅芜道:“动什么手?”
“动手脱衣服啊,不然本尊怎么采你的血?”南宫峙礼波澜不惊,仿佛在扯淡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薛浅芜快晕了,想想她与南宫峙礼交锋多次,除了赚过些许银子之外,从未占据绝对的上风。这个卑鄙妖孽,真打定了破坏她的念头?
再吸入一口气,薛浅芜飞快地道:“虽然出了一些意外,使我的容颜变成了少女模样,但是我的身子,早就给我过去的皇帝老公赵渊了。不管娶的皇后多么丑陋,皇帝就算满心厌恶,但是碍于种种虎视眈眈的利益,他也得关着灯闭上眼,忍着和我圆了房吧?不然女人一旦生气,泄露独守闺房的秘密,被我霸气的将军爹知道内幕,激起他的反向倒戈,赵渊岂不痛悔?”
南宫峙礼像是在听笑话,看猴子似的瞅着她。
薛浅芜恼怒了,他这瞧不起人的表情,怎就那样的欠扁呢?她恨不得把他捏成方的!
南宫峙礼似又猜透了她的心思,悄声谑道:“你瞧你的臂上,守宫砂还在呢!”
薛浅芜的头大了,她也种了这个?偷偷往袖筒里瞧去,还真有颗殷红如痣的玩意儿!
我的天啊,他连这都知道?她还从没注意到呢,若是早知有个这么明显的记号,说啥也得用稀泥巴,和着颜料把它糊上!记得前世,她向一位江湖郎中讨过“起痣药”的配方,一点一个准儿,最严重的后果,无非是落个淡淡的小疤!想必那药,也能祛掉守宫砂!
想想自己是薛皇后的化身,一个女子年轻的时候,这守宫砂倒还有些价值,能清楚地证明她的洁白无暇。但是到了三四十岁,就成大笑话了,它的所有作用,无非是在证明此乃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多丢人啊。
幸好异常的发生,使她看着尚且是个如花姑娘!不然众目睽睽,老脸往哪搁啊?
南宫峙礼看她的脸变了又变,说道:“不要以为我背地里,对你做了什么手脚。你粗心,并不代表我大意,你掐我脖子的时候,我正好瞧见了!”
薛浅芜啐他道:“你是存心的,不然偏就看到了它?”
南宫峙礼的邪气又浮上来,用手理理她的衣领,眼角顺带往她怀里瞟去:“那你希望我看哪儿?太平公主,实在没有什么看头。”
薛浅芜快崩溃了,斗来斗去,怎又回到了这个主题?憋了一肚子气,快鼓成了一只蛤蟆。
南宫峙礼显然也没打算耽搁太久,以毋庸置疑的语气道:“脱吧……本尊还有别的事情。”
又看了看薛浅芜层层叠叠的衣服,南宫峙礼拧着眉道:“你穿得厚,本尊最受不了繁琐,若是亲自为你脱,倒还嫌麻烦呢。你再不赶紧脱,我就用剑把你的衣服割烂。”
薛浅芜火冒三丈,怒了:“你叫我脱,我就脱啊?你以为你谁啊,我凭什么听命于你?我欠你的情债,还是欠你的肉债?难道你是我的导演,我要被你潜吗?想脱你脱你自己的,哪怕脱得像贾语博那样,谁也不阻拦你!我偏裹得严严实实,你不要脸我还要呢!你恼我穿得厚,我笑你冻得透!”
南宫峙礼蒙了一会儿,竟然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脸颊,声音转得柔情:“听话,好吗?”
不可思议!薛浅芜张嘴呆了很久。她没有带眼镜,不然一定跌下来了。
一直认为,只有女人才善伪装温柔。殊却不知,男人的温柔也能做得如此逼真。如果可以这么说,因为与生俱来的似水资质,使得女人的伪柔更自然些,那么刚硬如男人,即使不很自然,甚至有些拙劣,却亦攻心异常。
幸好早识得了他的本质,不然怎么被骗死的都不知道。
“图经对你很重要吗?既然已经盖棺封定,为何还要重新找出,争来夺去引发血腥与灾难呢?”薛浅芜看了他很久,咬着唇道:“我没权利问你的隐私,你也没有权利破坏我的身子。人体发肤,受之父母,当要爱惜,才不会遭天谴。”
南宫峙礼不语,只用眼光继续着他的坚持。他要她脱,有着种种私心——不仅为了图经,还因她是他的女人。
薛浅芜被他看得发碜,想要逃脱。
南宫峙礼勾住她的下颌,低问:“为何拒绝?你不是不在乎吗?不然在怡园的时候,为何自告奋勇顶替别人?”
薛浅芜不回答他,却反问道:“你这样做,还怎么拿我余下的心,换取东方爷的心?”
“你是在为我着想吗?”南宫峙礼笑道:“只要得到图经,还用拿你换他的心?那时本尊能够成就一番大业,你就不需要抛头露面了。”
薛浅芜一滞,他对她的控制欲竟那么强!
反复想了很久,她郑重而真切道:“原本我很鄙弃那些毒害封建妇女的教条,但是认识了东方爷之后,我在乎了,非常在乎……如果可以再晚一些认识东方爷,今天不消你多说,我眼都不眨一下!因为那点儿血,于我不值一文!”
南宫峙礼的脸阴郁起来,眼中邪光更加闪烁,字字切齿地道:“你的底限,敢是为他而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