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五章 觊觎乃大忌,惊鸿难一瞥

太子和东方爷踏春回来,正要往干霖院去时,太子妃满脸笑容地迎上来,说道:“想来想去,臣妾还是把丝栾接来了!这么一朵解语花儿,住在那样冷僻院子,臣妾心里过意不去,总觉得委屈她!看在外人眼里,还误认为是臣妾悍妒呢,连个丫鬟都容不得。何况,看着太子和东方弟每每劳累了一整天,却还要往干霖院跑着聚,臣妾真真心疼!这段时日,就有了不少的闲言碎语,知情者说太子被鬼院的丫鬟迷了魂窍,不知情的总猜着你们在商量什么重大机密。”

赵迁怒道:“不过是因为那里清静些,我和东方弟喝喝酒论论棋!再说宫里一提起干霖院,都说阴气盛重,作为我朝相当有身份的两男子,阳气自是比常人重得多,常去走走,也能早破除了那些不羁之谈!你身为太子妃,竟肯相信那些鸡毛蒜皮嚼舌根的言论?也能任凭谣传在太子府滋生?”

柳采娉敛衣跪下道:“请恕臣妾直言。防人之口,甚于防川,越是不让他们乱说,他们越疑惑其中有什么。臣妾以为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太子和东方弟少去那种地方坐饮,改派些侍卫们住在那儿,一样可以祛阴散寒。臣妾在太子府特意置备下了一间密室,安静宽敞得很,在里面畅聊绝对没有人打扰。另外丝栾住在这儿,太子也可以随时召她去侍奉,不必往来跑着麻烦了!”

东方爷看他们夫妇有僵持的苗头,赶紧笑道:“叨扰太子妃了。实在惭愧。”

“都是一家子人,说什么惭不惭愧的!”柳采娉旋即笑开了颜,含着几分希冀与委屈道:“只要太子和东方弟,不嫌弃臣妾擅自做主就行了。”

“怎么会呢!”东方爷畅笑道:“迁兄有你这样的贤内助,是他的福分呢。”

说罢朝赵太子笑了。赵迁稍不自然,也笑着咳嗽道:“太子妃也不必太自责了。既然丝栾已经搬过来了,挪来挪去的也麻烦,就让她住在前院吧!”

柳采娉露出了如意甜美的笑。岂料赵迁转望着东方爷,再道一句:“在那个小院里坐习惯了,这乍然挪到前院还真不适应!罢了,没有佳人作陪也罢,东方弟啊,咱们还去鬼院切磋闲聊去吧!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去,身正不怕影子斜,本太子还怕那些捕风捉影嘴生疮的不成?”

说着向东方爷使个眼色,就要同往干霖院去。柳采娉急唤道:“太子!”

赵迁懒懒散散一笑,对柳采娉皱眉道:“身为皇家的太子妃,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注意仪容!太子妃你照镜看看,你的鬓发乱成什么样子了!”

柳采娉最看重德容工行,这排到第二位的容,竟被太子挑出了毛病来,一时大窘,急匆匆往屋里走去,跑到镜子前左照照又照照,看是否纰漏了。但见鬓发纹丝不乱,哪有一点差错?

瞬间反应过来,被太子调弄了。登时脸色更红,气得跺了跺脚,偏噎得很,一句话都说不出。

侍女怯怯地迎上来:“太子妃要不要一同去干霖院?”

柳采娉道:“还嫌不丢人吗?咱们要是去了,影响了太子的心情,他立刻就生气回前院了,你可担得起么?”

那侍女一时无话了。胸里憋满了气,枯坐了一会儿,柳采娉挺直腰板,步进了丝栾的房间,闲闲笑道:“住得还好?”

丝栾小声答道:“太子妃安排的地方,自然是最好的。”

“但愿你心里也这么想呢。”柳采娉来回踱了几步,漫不经心地道:“你这个可人儿住在这儿,岂料还是没能留住太子。太子竟舍得扔下你,往干霖院去了。”

丝栾眼里闪过一抹幽怨的光,很快掩饰了去,笑道:“或许太子爱去那儿,有别的原因呢!奴婢早就说了,太子并非因为奴婢,才经常去的干霖院。”

“倒是这前院的姐妹们抬举你,高估你了。”柳采娉道:“早知这样,就不把你弄到前院来了。你原本也不配。”

丝栾面上不动声色,却暗暗咬着牙,挤出几个低低的字符道:“既然不配,请太子妃准许奴婢回干霖院。”

柳采娉忖思了片刻,轻轻在她耳畔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就那么不安分么,刚来就想离开?你在这儿,本太子妃心里踏实。就算太子对你看不上眼,难保你就对太子无意吗?”

看着床头镶嵌的汉白玉夜明珠,以及床前垂的销金纱帐,柳采娉从鼻孔里细细哼了声道:“本来想着太子宠你,为了不被埋怨,特意把你的房间装点了番。看来竟是完全没必要了。”

说到这儿,柳采娉唤了丫鬟道:“把这间房空置出来。在本太子妃的寝房后面,有几件放杂货的耳房,给她随便空出一间,里面什么也不要添置了,有张床就行了。”

丫鬟依着吩咐照办去了。丝栾的眼泪,在眼眶里幽微地打着转儿。

“怎么?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得而复失,心里难过?”柳采娉蔑笑道:“其实你算不上侍妾的规格!比普通的丫鬟强一丁点罢了!特意为你腾出一间房子,你还不满意吗?”

丝栾落泪道:“奴婢谢过太子妃恩典。”

柳采娉假惺惺叹气道:“其实这样,本太子妃有两个目的。一是让你吃些苦头,你才会有对比,才可能产生效忠的念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心高气浮躁的;但凡你肯时时处处听我的话,自然有出头的一天。二来太子并不是真的喜爱你,你到现在还没侍寝,却住太奢华的房间,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有人会埋怨本太子妃偏心呢!万一哪个多舌的在太子跟前告状,我倒没有什么,只怕太子会更不待见你呢!”

“奴婢知道了。”丝栾服服帖帖跪在地上,严整地磕了三个头,说道:“请允许奴婢自己去打扫住房,不劳那些姐姐妹妹们了。奴婢原本就是该干粗活儿的,承蒙太子妃偏爱着,才走到了这步。”

柳采娉含笑点点头:“知道就好。但愿你自始至终,都能如今天这么明白,才不会辜负了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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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浅芜正和如谷猜测着,今天的事该如何办,太子妃会不会狠狠告上她们一状,以及丝栾在那儿怎么样之时,太子和东方爷来了。薛浅芜心虚得只会呵呵笑,那模样着实傻得很。东方爷看见这笑容,脊背一麻,揽着她的肩道:“可是又闯祸了?”

“没啊,没啊。闯什么祸。”薛浅芜干巴巴地笑答着。

赵迁奇了怪道:“东方弟也真是令人不解了,怎么上来就问丐儿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糊涂话儿?”

东方爷摆摆手,笑得一脸宠爱:“迁兄有所不知,丐儿在闯下祸之后,行为与正常时是截然不同的。进来时我看她笑得如傻愣子,心里就没了底儿,料想着她闯下什么祸了。”

赵迁惊奇地问:“真闯祸了?”

薛浅芜索性不说话了,只闭紧了嘴,脸蛋儿憋得红红的,一个劲儿摇头。东方爷哀叹着:“丐儿是说,我是哑巴,太子你奈我何!”

赵迁当然没辙。东方爷来回看了一阵子,忽然想起丝栾去了太子妃那儿住,心里有了方向,直接装迷糊开口道:“怎么少了一个丫鬟呢?那个……叫丝栾的,对么?她到哪儿去了?”

这一个大活人丢了,薛浅芜也不好忽略了去,只得答曰:“她拉肚子蹲厕所去了,不知要到啥时候回来呢!你们今儿个就别指望见她了。人家那么大的一个闺女,见了你们面子上多挂不下啊!”

赵迁不知他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留情地拆穿东方爷道:“刚才从前院过来时,太子妃不是说了吗,丝栾……”

还没说完,东方爷就向赵迁不停地使眼色。赵迁支支吾吾,把那半截儿吞进了肚里。

薛浅芜听到“太子妃”“丝栾”这两个关键词儿,浑身如遭冰被,登时头脑彻底清醒过来。看来柳采娉已把情况说明了,那该怎么办呢?面对亲爱的东方爷,她想要完美些,实在不愿承认自己又惹祸了。

可是明明闯祸在先。难道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咬定没闯祸吗?

就说自己捡了一个线圈,正巧被太子妃撞见。一切纯属误会,误会。

这样想着,薛浅芜眼睛里多了几分狡黠。胜券在握,胸有成竹,含笑注视着他们。

两位男子被她正眼看得不好意思,嗓子里干了干,齐齐问道:“你为什么这种眼神?”

薛浅芜先发制人道:“你们俩在唱双簧么?打量我不知道?”

东方爷否认道:“真的没有。真唱的话,为夫也只和你同唱。至于太子,他有太子妃呢。”

薛浅芜高兴了,笑对东方爷道:“这话才是真刀砍到了刃上。刚才你不是从前院来的吗,他们那对唱双簧的夫妇刁难你没?”

“被为夫化解了。”东方爷道。

赵迁啧啧摇头:“东方弟啊,有了弟妹,就出卖起兄弟来了!我可是冤枉啊,什么时候合唱双簧对付你了?!”

薛浅芜严肃地咳一声道:“我和夫郎说话,太子暂时别插口啊。我怕默契被打破了。”

赵迁无奈地道:“好吧。只要东方弟不拿我开涮,随你们怎样唱!”

薛浅芜目光盈亮,问东方爷:“在前院可逢着了故人吗?”

“有故一人,往昔金兰姊妹情深。”东方爷答道。

薛浅芜再问:“故人逢喜,不见夫婿在房?”

“喜而不喜,实乃一厢情愿。”东方爷略一思索道。

“既云不喜,何不携之归来?”薛浅芜看赵迁侧耳凝神听着,马上换成了京剧调子,听起来不伦不类的。

东方爷怅息道:“且安而已。”

如谷在一旁满头黑线道:“以前听你们吟诗作对,很少能听得懂。原本以为那便是难懂的极限了,谁知今天这么一场无厘头的双簧,更是难懂不止百倍。”

薛浅芜拍了拍如谷,再看看满头雾水的赵迁,嘻嘻笑道:“让你懂了还成?你岂不是能与东方爷对唱双簧了?”

“你这醋缸!”如谷扭头涨红脸道:“不理你了!”

薛浅芜看她可爱的样子,促狭心起,在她脸颊上摸了一把道:“你再说我醋缸,我天天往你脸上抹醋!等到哪天你给我找了个妹夫,凑近闻闻,啊,这可不得了啊,娶了个不折不扣的天下第一醋夫人!”

丝栾反应半天,才醒悟过来她是在绕着圈儿打趣她。这次脸红到了耳根子,转身跑了,往门外头站着守候去了。

赵迁大笑:“弟妹这一张嘴,不仅让男人没法子,女人也能被吓退却!东方弟啊,你后半生的日子可不太平了哦。”

东方爷宽达笑一笑,抚摸上她的发:“确切的说,从遇上她的第一天,我就不知太平的滋味了。”

薛浅芜嗔他一眼,有些逼供的意味,盯着他的鼻梁问道:“难道你后悔了?”

东方爷骇然地耸耸肩,嗓音低哑迂回地道:“我怕答错一句,我挺直俊俏的鼻梁便毁于一旦了!”

赵迁一副替东方爷悲摧的模样:“东方弟,你也自恋至无药可救的地步了么?”

薛浅芜不乐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地道:“什么叫‘也’自恋?话中隐藏的那一位自恋者是谁?”

赵迁忙道:“还请弟妹原谅我言语中出现的小瑕疵。那个‘也’字,可以自动略过,忽视不计。如果非要追究到底,弟妹愿意的话,就把隐藏的那一位,当做东方弟的另一半吧。反正他们是一体的。” щшш▲ Tтkǎ n▲ ℃o

东方爷喜从心底生,笑道:“哈哈,迁兄这话,我喜欢得很啊!”

薛浅芜觉得话意有些怪,偏又不知怪在了何处。反正听了之后,感觉似乎有一只贼蚂蚁,在最柔软的地方轻轻爬啊爬,想捏下它,却又找不到准确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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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迁、东方爷、薛浅芜三人聊了一阵儿,按照以往,赵迁会给一双情侣留出独处空间,但这次似乎是因为涉及到素蔻公主的事儿,他并没有离开。

薛浅芜从与东方爷的对话中,得知柳采娉并没把风筝一事对太子、东方爷说出,略感宽慰,放松很多。话匣子打开后,问他俩道:“你们这些日子游来玩去,正事儿却怎么样了?”

东方爷舒怀道:“西门将军有一儿子,年龄与公主还算般配,武学世家出身,人长得也伟岸,现在还未婚娶,应该是位理想人选。”

“将门之子?听着就很热血沸腾!”薛浅芜急切道:“公主与他见过面吗?彼此有感觉吗?”

“还没见面。”东方爷缓缓道:“西门将军为了锻炼他的独子,常年带领着他守关戍边,征战沙场,很少回过京城。现在边境平静,前天才回京看了看。我和迁兄还没见到他呢,预计着他肯定三五天就要启程了——我和迁兄明天邀他见见,顺便提提他的婚事。”

“要说将军之子,才华出众,仰慕其风采的女子应该不在少数。武家向来又特别地重视香火,为何拖到现在,将军之子还未婚娶?”薛浅芜不解道。

“这个……”赵迁沉吟着道:“父皇曾慰问过,西门将军亦为此很发愁,说他那孩儿是个极其固执的,此生只娶一位,且必须是心仪的姑娘!若遇不到,宁可此生不娶。这些年来,将军操心不已,物色了各地的名媛淑女,供儿对眼,结果没一个投缘的。民间更有传言,说将军的儿子怕是传说中的断袖之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看上女人。”

薛浅芜“啊”一声,张着嘴巴呆立原地,许久才担忧道:“这样的话,哪个女子还敢去相亲?公主更不会去的吧?”

东方爷摇头道:“且不要说西门将军家世显赫,就冲着将门无犬子的光环,无数姑娘就甘愿怀揣着一线希望,去看一看。只说将军的那儿子,品貌气度是天下极少的,多年边塞生活,让他与京城的富贵子弟有种迥然而异的气质,多少人只愿见一眼也无憾了。”

薛浅芜夸张地捂住心脏:“有那么俊伟的男子吗?比你和赵太子还帅?”

东方爷警告地敲了她一记栗子爆,沉着脸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我和迁兄绝对不会带你去见他的!你好生呆在干霖院,今天惹的事端既往不咎,再有下次,我可放不过你。”

说到最后,东方爷竟不顾赵迁在场,声音里带一种说不出的魅惑。薛浅芜一时竟搞不懂他是在威胁还是在引诱了。

赵迁乐得大笑:“看来找一位花痴女做媳妇儿,是要付出代价的啊!东方弟还得好好防着呢!”

薛浅芜翻了个白眼:“我只是用美色饱眼福而已!又没说携美男私逃了!对于感情,我实则比你们靠谱得多!看看总没错吧?”

“看也不许你看!”东方爷板脸训斥道:“我这皮囊,还不够你饱眼福么?”

薛浅芜苦着脸,老实答道:“如果三天不见你这张脸,我就食不甘味夜不安寝。”

东方爷满意了,笑得春意绵绵:“这不行了?有如此俊郎君陪伴着你,就别看那些短暂如惊鸿一瞥的风景了!”

“说的也是……”薛浅芜勉强点头道:“那我就不看了。再说是给公主物色的好驸马,我去多没趣啊!”

东方爷眉毛一挑,哄着她道:“这就对了。等这事办成了,我天天守着你,让你天天流着口水带笑欣赏,这总行吧?”

赵迁看着两人,实在无语。幸好他与东方弟是幼年交情,换做旁人,还承受不住这般恩爱的冤家夫妻呢。

薛浅芜得了东方爷承诺,看美男的兴头皆抛到了九霄云外。是呢,在此生的漫长岁月里,能整日对着东方爷这样顶峰级的帅哥,也端的是一种无可超越的享受呢。

半眯眼幻想了片刻,想起梗在她与东方爷之间的素蔻公主,烦恼又上来了。薛浅芜道:“公主……她会与你们去见将军之子吗?她是美丽骄傲的公主,如果没被看上,该多没面子啊……她已经禁不起第二次打击了……”

东方爷知道薛浅芜的意思。他看一眼赵迁,说道:“我和迁兄,只说领着公主踏春郊游,并没表现出为她物色驸马的意图。如果蔻儿与谁比较能说得上话儿,或者对谁较有好感,该是能从眼神、表情和言行举止中看出来的。只要不是木无感觉,或者明显排斥讨厌,我和迁兄便有法子,让他们再次的相见,慢慢培养感情,直至彼此坦露喜欢对方的心迹。我和迁兄在这个过程中会慢慢地退出,淡化成媒人的身份,不经意地推波助澜,也就是不着痕迹地撮合。”

薛浅芜鄙视地看着两人:“真是太佩服你们了。两位国宝帅哥联合,果然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东方爷被这话说得如同锋芒在背。赵迁笑道:“这夸奖词,怎么听着有种不踏实的冷飕飕感觉呢。”

薛浅芜道:“做贼心虚的明显反应啊。”

赵迁举起双手反对:“我冤枉啊。本太子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在为你俩奔波!”

薛浅芜吐吐舌,这次没得说了。静坐不住,又问:“你们把明天的行程安排,告诉公主了么?”

东方爷点头道:“原话这样告诉她的,迁兄和我感她孝顺太后辛苦,特意在这大好时节,带她游游山玩玩水。每天都有行程安排,我和太子当然也都提前布好人选,下了请帖。就算有天大的事儿,只要不是家丧,有谁会推却呢?”

薛浅芜思虑道:“我感觉此事成不成,全在明天的造化了。明天不成的话,以后再相多少场亲,估计都没戏了。”

赵迁沉重点头:“确实如此。前些天见的男子们,一看我们身边随着一位女子,就大致猜出了身份,无不争着献殷勤示好的,蔻儿偏就看不上眼。听闻西门将军之子行事素来不同凡俗,英俊骁勇又是举世难得,蔻儿若还是半点儿好感也没……东方弟就得狠头疼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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