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思考与权衡过后,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可供自己犹豫的魏特曼做出了选择:优先打掉那些稳拿把攥的目标,至少这么做必然不会让自己接下来的攻击白费功夫。
“不要打那辆怪物!优先对付其他的目标,朝他们的炮塔正面射击,开火!”
“哪一个?你说的具体是哪一个?我眼里的俄国佬简直到处都是!”
“那就到处开火!随便你想打哪一个!快动手!”
已经着急上火到快要暴走程度的魏特曼真的想当场骂人,情绪显然有些波动的炮手即刻遵照着魏特曼的命令瞄准目标、扣动了扳机。
轰——
一声炮响将一发88毫米全口径被帽风帽穿甲弹脱膛送出,尖锐的炮弹呼啸声回荡在空气之中撕裂狂啸。
正在缓缓前行中的IS2重型坦克对危险的到来毫无察觉,尚不知晓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在那幢看似不起眼的破败木屋之后,会有一头隐藏地如此精巧绝伦的老虎在窥视死盯着自己。
一路前冲的穿甲弹撞碎了木板、掀翻了篱笆木桩,就好似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般继续前行、朝着相距不远的目标直冲而去。
位置绝佳的入射攻击角度带来了一发入魂的成功战果。
从炮塔右侧装甲打入的穿甲弹留下了一个比拳头更大的缺口、径直射入,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IS2重型坦克,仿佛被打了一闷棍般即刻浑身一抖、当场停车,吞噬了车体内每一缕空间的燃烧烈焰紧接着便从炮塔顶盖处喷涌而出。
没有被弹药殉爆当场炸的尸首分离,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然是幸运的,但是这份幸运之下的最终结果却仍然称不上太好。
从炮塔右侧面装甲靠近车体连接处位置射入的穿甲弹,在顺利触发了穿甲延时引信之后刚好位于极其靠近发射药的位置瞬时起爆,最近的发射药筒距离爆心点距离只不过是二三十公分的咫尺之遥。
并非是殉爆而是当场引燃的发射药筒瞬间喷射出炽热的橘红色高温烈焰,火光璀璨的程度丝毫不比高压喷枪势头逊色多少。
一个挨一个、紧密排列的发射药筒如多米诺骨牌一般瞬间诱发了连锁效应,被引燃的那枚发射药筒不消片刻功夫,便将周遭其余的发射药筒一并点着、宛若集体火山喷发。
于炮塔内正处在战斗状态的三位车组成员,最先牺牲在自己的战斗岗位之上,被发射药筒喷射出的超高温烈焰所笼罩的情况下,甚至于连那本就短暂的挣扎痛苦都没有持续几秒。
任何一辆处在战斗状态的坦克本身,就宛若一座套着钢壳的移动自走弹药燃料库,只不过采用了大口径主炮的IS2重型坦克那布满全身各个位置的零散弹药,实在是比寻常的重型坦克来得有些过多过密。
肆意喷射的火光烈焰裹挟着惊人的高温高压,原本处在炮塔顶盖封闭状态的IS2重型坦克,不消多时便承受不住这样的巨大压力,内部压力的临界点在坚持了那么不到一秒钟之后终于将炮塔的顶盖瞬间喷开。
没有人看见那辆已经恍若火山地狱一般的IS2重型坦克里有活人爬出来,甚至是浑身照着火的火人都没看见一个。四名英勇的坦克兵战士如歌声中所谱写的那般,永远地倒在了他们自始至终战斗的岗位上再也不能活着回去,见到那些自己深爱和深爱着自己的亲人。
冲在最前面的马拉申科并未及时察觉到就在自己身旁发生的这一幕场景,过于有限狭窄的车长视野和炮火声连天的战场景象,几乎让马拉申科的战场辨识力降到了最低点,到头来还是紧跟在马拉申科身后的库尔巴洛夫发出了警告。
“旅长同志,是88炮!还有德国佬的88炮存在!不知道是坦克还是反坦克炮!他们正在攻击我们的坦克!”
战场威胁度自始至终都是地面最强的88炮成了必须要听音识别的首要对象,通过炮声的分贝、频率、节奏来分辨敌人的火炮口径,这几乎已经成了斯大林近卫第一重型坦克旅每一位老兵都必须掌握的重点技能。
与75炮的炮声差别极大的88炮更像是装满水的铁桶狠狠摔在墙壁上的声音,而并不是75炮那种砸碎酒瓶子一样的带点清脆意味声响,精神高度集中的库尔巴洛夫,几乎是在炮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将之分辨而出、打上了包票。
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的马拉申科,立刻摆动其手中的车长潜望镜,机缘巧合之下没有任何的校准索敌便发现了自己眼中的目标:两辆正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自己所在方向的虎式坦克!
两只老虎仅仅只有那方方正正的脑袋正面投影露出土坡,余下的车体几乎全部躲藏在突破之后的反斜面之上,懂得如何利用优势并隐藏弱点的德国佬向来皆是如此,但这并不能阻挡马拉申科将之列为优先对付的目标。
“库尔巴洛夫,消灭那些老虎!目标在正10点钟方向的土坡后面,大部队继续前进,不要停下来!”
简短的无线电通话不可能把所有的细节都讲的明明白白,这里毕竟是战场而不是军校的课堂,马拉申科这一番简短的命令里到底包含着多少层潜在的意思,这还需要库尔巴洛夫去自行体会并加以理解。
整整六辆IS2重型坦克因为马拉申科的命令而暂时停下了冲锋的步伐,硕大的炮塔指引着黑洞洞的122毫米主炮炮口,不消多时便精确对准了目标、锁定了敌人。
打不穿老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冲锋,那是昨天那群中型坦克旅的T34们才会干的事情,身扛122传家宝**的IS2根本无惧这些敢于主动挑衅的德意志病猫,立刻停车将其精准消灭显然是当下最正确的绝佳选择。
“瞄准,主炮装填,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