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老太太立刻望向他们,神色间竟透着一丝紧张,“怎么样?”
甄以平笑道,“药已经让寒御服了,桑大夫说,寒御的毒12-24小时即可全解,只是他双腿肌肉有些萎缩,不过适当的按摩和锻炼可以恢复。”
老太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好好,以平,让人去拿谢礼来!”
很快,有下人捧着一个托盘很快过来,托盘上放着一张支票,恭敬地送到桑浅浅跟前。
“桑小姐,这是部分诊金,”
因了方才苗乐山说她试药之事,甄家老太太此刻看着桑浅浅的眼神明显和悦很多,“等寒御完全好了,甄家还有重谢。”
不愧是母子,和甄以平刚才说的话简直一样样。
桑浅浅没接,礼貌道:“不用,等沈先生彻底康复再说。”
甄家老太太和甄以平都有些讶然,这还是第一个来甄家看病,却拒绝诊金的大夫。
要知道这虽然只是部分诊金,可数额足以抵得上一个普通大夫数十年工作所得。
“也好。”甄以平想到沈寒御和桑浅浅的关系,也没坚持,含笑道,“改日寒御好了,我让他亲自去谢桑小姐。”
等桑浅浅和苗乐山离开。
甄以平才收回视线,“母亲您再也想不到,寒御和这位桑小姐竟是旧识。”
“哦?”甄家老太太正要端起茶杯的动作顿了顿,“这话怎么讲?”
“以前寒御在明城时,桑小姐曾为他看过病。”
甄以平在老太太对面坐下,“方才寒御让我回避,单独和桑小姐,交流了十余分钟。”
这话一出,连老太太都觉意外,点头道:“看来还是关系不错的旧识。”
不然自己这个外孙,不会有此举动。
甄以平笑着点头,没有告诉老太太,桑浅浅说她和沈寒御根本就不熟的话。
“刚我问了乐山,说是桑小姐以前留学时便与福尔相识,这次有事去国外,探望福尔教授时,恰好遇到对方出事,便帮着料理了福尔教授的后事。”
甄家老太太抿了口茶水,沉吟道,“那个叫福尔的老教授,你不是也派人去找过?咱们的人没碰到桑小姐?”
“应该是碰到了。可能以为桑小姐是福尔的朋友或家属,所以没有留意,回头我跟他们再确认下。”
甄以平说着,若有所思,“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位桑小姐有点面熟,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甄家老太太笑道,“我听乐山说,这姑娘是去年冬天来京城的,满打满算不过呆了一年,你平日那么忙,哪里有机会能见到她。”
二人的身份天差地别,交际圈几乎不可能重合。
再者,甄以平若是有不适,自有家庭医生诊断开药,就是必须得去医院,为他看诊的,也都是资深的医疗教授,绝无可能找桑浅浅这样的年轻大夫。
“您说得也对。”
甄以平颔首,“或许是我记差了也未可知。”
“沈先生的事而今尘埃落定,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回医院的车上,苗乐山看了眼桑浅浅很是明显的黑眼圈,“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医院没人性,天天让你熬夜加班呢。用不用我给你放两天假?”
“不用,那句老话怎么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桑浅浅笑道,“苗主任您不知道我现在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干劲儿,巴不得快点回到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
解决了心心念念的大麻烦,桑浅浅如释重负,心情大好,只觉眼前阴沉的天都豁然开朗。
苗乐山摇头叹气,“你分明是为了沈先生,才去国外找福尔帮忙的,为啥不让我告诉甄家老太太真相?”
“没那个必要。”
桑浅浅不以为然,“我做了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他的病能好就行。”
她为沈寒御做这些,心甘情愿,和甄家并无关系。
她不想让甄家认为她挟恩自重,更不愿让沈寒御觉得亏欠她什么。
何况沈寒御是为了她才卷入与阮承的纠纷中,他中毒也是为了救哥哥。
她所做的,不过是力所能及地回报沈寒御的情意。
“浅浅你是光风霁月,坦坦荡荡,可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
苗乐山显然不是很赞同她的做法,郑重道,“有件事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不过现在想来,还是提醒你注意下比较好。”
“什么事?”
“上个月我来甄家给老太太问诊,有个模样甚是美丽的姑娘,陪着老太太有说有笑的。”
苗乐山说,“老太太对那姑娘甚是亲热,叫她小岚,还让她亲自给沈先生送参汤去。”
桑浅浅心中微动,小岚?
“那姑娘是不是柳叶眉,瓜子脸,头发长长的,耳朵上还戴着一副红宝石耳钉?”
方岚似乎特别喜欢带红色耳钉,各种各样的不一而足,几乎成了她的标志象征。
“你怎么知道?”苗乐山惊讶。
“我认识她,她是寒御的朋友,叫方岚。方家和甄家好像是世交。”
桑浅浅对方岚的了解,也仅限于这么多。
“朋友?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苗乐山意味深长地说,“我陪着老太太二十多分钟,那姑娘就一直没回来过,想必都是和沈先生在一起。”
桑浅浅失笑,“就算如此,他俩也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苗乐山瞪她一眼,“沈先生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这门第越高,就越喜欢讲究门当户对。就算沈先生不介意,甄家老太太和甄家家主会不介意?”
苗乐山用一种操心自家女儿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浅浅啊,你可千万长点心吧。别到时辛辛苦苦救了沈先生,他倒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真要那样,那他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桑浅浅嫣然一笑,乖巧道:“不过苗主任的话,我记住啦,我会多留心的。”
门楣家世的区别,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苗主任说的问题,她自然也想过,可她不认为沈寒御是那种人。
若沈寒御也介意,那就当她看错了人。
若他不介意,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改变不了。
这一晚,沈寒御的思绪有些纷乱,半宿都难以成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