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轻轻地关闭好红蕊的殉葬墓室,四个人先找了个角落坐下,來旺和疤瘌棍兴奋地清点顺來的宝贝,全沒了來时候的颓丧疲惫感觉,牛二却沒有那么轻松,在休息的间隙里仔细的审视着周围,目前看这苗王陵似乎沒有太多机关,可能他们太自信了,以为沒谁能进來倒斗。
“过了殉葬室和祭祀大殿,该是老粽子的窝了吧!”牛二和万三交流着想法。
“我猜该是了,从进这斗我就发现很多情况和山外的义冢不同,义冢本來就是故弄玄虚的,所以各种邪门设计就多,目的是杀伤作用,这斗就不同了,这斗藏在山肚子里,确实很难让人发现,另外,毕竟是苗王安息之地,所以倒沒见多少异常的设计,但是也不能大意,这王候大斗我还是第一次进,也说不明白!”万三分析着。
眼看着就要找到苗王棺椁,牛二心情又紧张起來,他挥手让大家收拾好东西,将家伙披挂都准备好,依照战斗队形往里行进。
再往里,很黑,外边的光线已经到不了这里,四盏小灯笼晃悠着象极了幽幽的鬼火。
牛二带着四人顺利地赶到第二道大门,一阵石门转轴摩擦的轰鸣声响之后,内大殿门户洞开,过了一会,内外气息匀和,灯笼的昏黄光线中,牛二看到一个奇异的场景,只见大殿里正中间一个深坑,里边晃晃的全是水银坑中有假山,往上看,满天的星光,还有月亮。
“我们出來了吗?怎么见天光了!”疤瘌棍嘟囔。
“不对,是夜明珠照的吧!我猜是!”万三也惊奇的说。
四个人根本沒有进入地宫的感觉,只觉得象在荒郊野外,天上月亮清冷地照着,放射着幽幽的毫光,一个一个的小星星闪烁在上边。
“这可真是奇观啊!上具天文,下有地理,真是太绝妙了,就算出去不带东西,來此一遭,也是此生的大造化了!”牛二喃喃自语。
“是啊!太绝妙了,在山肚子里挖出來这么大的洞來做这些,得费多大人力啊
!”万三赞叹着。
“僵尸,又是僵尸!”往前一片仿照平原的地带,只见一具一具的僵尸在那里站着,竟然不倒伏,后边一个硕大的水晶棺材。
“这么大的棺材,不会是苗王吧!”來旺疑惑地问。
“不会吧!难道就这么把苗王放这里了!”万三也奇怪。
再看那些僵尸,穿着很是奇怪,身上都穿着麻衣,头上贴着符咒,还都戴着些奇形怪状的帽子,麻衣上书画着各种符咒。
“咱们象咱们赶的那些僵尸啊!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奇怪!”万三困惑不解。
牛二停了下來,他知道碰上僵尸群,不会有好事的,不妨先停下來观察观察动静再说。
内外大殿气流缓慢冲动,形成清凉的阴风,那些僵尸们的法袍在阴风的拂动下飘摇,更显得阴森恐怖,僵尸他们见的多了,但是这么阴森的场景还不多见,再加上对凶险的不可预测,让牛二心里很是忐忑。
“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牛二低声问身后的万三。
“是不是苗人的巫师啊!设在这里镇守山川国土的!”万三提出自己的新看法,牛二想了想,很有道理,这间大殿里的山川地理可能是有象征意义,象征古苗国的疆域土地,让老粽子沒事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回忆回忆过去的辉煌。
牛二点了点头,说:“我们怎么办,既然镇守在这里,必定有什么法宝,这群僵尸可不同以往,他们全都有法术笼罩呢?必须破解了法术才能制得了他们啊!”
“我们得搞清苗人巫师最擅长什么?最怕什么?才能知道怎么破解他们的法术啊!”万三想了想,说。
牛二听了心里一激灵,苗人巫师最擅长什么?那还用说吗?毒蛊和驭尸啊!这不正是最厉害的法术了吗?对了,肯定是有激发驭尸的设计,然后形成僵尸大阵,那就厉害了。
牛二心里很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两眼盯着尸群后的那水晶棺材,那里边如果不是苗王的话,肯定也与这僵尸群有极大关系,控制了那里边的机关,就安全了
。
可是怎么过去呢?怎么才能控制住它呢?牛二心里沒底。
“这驭尸之术全在符咒,不知道这水晶棺里的老粽子会有多少邪门法术,我们是不是能克制到他,这是最重要的!”万三提醒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夺不过,必须将水晶棺里的老粽子给捉住才行,你觉得我们的钟馗血咒能镇住他吗?”牛二和万三商量,万三沉吟一会,说:“我看难,另外,不光这僵尸群,还有毒蛊,这两样都要防备好!”牛二点了点头,看情形,无论如何也得去水晶棺里探探了。
牛二严肃地往后挥挥手,万三等人也很紧张,牛二想了想,还是留下两个人好,招呼着这僵尸群,驾驭僵尸的本领,來旺是能胜任的,要是都过去,有个闪失,可就沒法接应了。
來旺会意,和疤瘌棍留下,将家伙紧紧拿好,只待万一有什么不测,可以及时出手。
牛二见安排妥当,便与万三小心地绕到后边,避开僵尸群的阵地,从后面來到水晶棺那里。
牛二一到水晶棺,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里边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穿着丝织的法衣,头带一顶奇怪的六楞帽子,帽子上画着个“卐”字,牛二知道,一切可能都藏在着“卐”帽子里。
“卐”字很多人都熟悉,但是对其意义却沒人说的清楚,在中国古代原始图腾中已经使用“卐”字,后來广泛用于各种奇异的法术中,自然赋予的意义也各不相同。
“卐”字还是个国际符号,在上古时代,古代印度、波斯、希腊、埃及、特洛伊等国的一些部落里,一些神秘的宗教团体里都以此作为图腾标志或者赋予特殊的宗教含义。
牛二对这个符号也是熟悉的很,因为赶尸本起源于苗,其实在一些符咒原理上有相通之处,他知道,在这个老粽子的脑门子上顶这么个符号,那意义就非同一般了,一切的激发之源估计就在这里。
怎么破解,他也沒办法,一旦符咒形成,想破除其凝聚的法力并不容易,但是一切的法术必有其破解之道,这也是一定的。
牛二看了看身旁的万三,万三在一边紧紧盯着周围环境和牛二的动作,他负有保护的职责
。虽然牛二冲在前边,一旦有了危险,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出手才行。
“怎么办,开棺是不是太过冒险,这些苗文你能看懂吗?”万三凑过來,这才注意起水晶棺的上边有一行镌刻的苗文,万三倒斗多了,对苗文自然略通一二,便仔细辨认起來。
“看不完整,只看懂这些个字,大致的意思是:古苗护国圣灵大法师!”万三低声地给牛二说。
牛二神色一寒,果然是个大家伙,既然是护国法师,那法力定然小不了,今儿要通不过这老粽子的检验,恐怕就得打道回府了。
“老家伙活在千年前,对我们掌握的法术还真不一定能破解,我看,沒其他办法,只能斗法了,咱弟兄俩合力和他斗法,再加上旺儿他们,里应外合,应该能制住他们!”牛二虽然说的圆满,其实心里并不怎么有信心。
万三在一旁严肃地点点头。
牛二摸了起棺的家伙,从棺材缝里插入,用力一撬,水晶棺盖子给撬开來,里边是透明度很高的液体,老家伙在里边泡着呢?棺盖一开,立刻有一股酸腐的味道冲出來,牛二偏头躲开腐气冲击,等气息缓和,两人凑过來看。
那老头法师仍然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牛二看了看,回头和万三商量:“怎么办!”“压上血咒,多压,沥血其上,用裹尸袍将他裹起來!”万三一口气狠狠地说出几个镇压厉鬼的办法。
牛二点了点头,两个人豁出去了,牛二割破手指,万三也割破手指,两人念念有词,将血滴到水晶棺里的透明液体里,那老僵尸依然沒动。
下一步,牛二将一领宽大的裹尸袍交给万三,张开准备好,将老头从里边拽出來的时候,立刻死死裹住,这裹尸袍可是厉害的很,对付这些僵尸那是绰绰有余,但是对付这个老法师能发挥多少效力,就很难说了。
一切准备停当,牛二拿了钟馗血咒,迅速向那老头帽子上的“卐”字贴去,那老僵尸晃了晃,依然沒动,牛二心里安稳了些,又拿了一张血咒往老头额头贴去,贴到这里,一般的小僵尸就乖乖地听话了,但是这老僵尸怕是个例外也说不定,牛二行动迅速,又一下贴上,符咒有了法力,在液体里竟贴的很牢靠,牛二放了心。
他挥下手,开始了最危险的动作,将套尸索向老僵尸头部套去,老僵尸脖子里挂了条珠宝项链,牛二想顺走,先套脖子也是规矩
。
也沒见异常,老僵尸在棺材里晃荡來晃荡去,竟沒什么异常施为,牛二深感刚才自己多虑,是不是这老僵尸本來就沒什么大不了啊!那些个僵尸群都是摆來吓人的不成。
牛二胆子骤然大了起來,将老僵尸套好就粗暴地拽了起來,那老头一出液体,立马变了颜色,开始皮肤发红,接着变的火红,好象通体着火一般,牛二和万三看的惊奇不已,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僵尸忽然直直地站了起來,从肚子里好象有一股奇怪的气体流动,不大会,老头嘴口一张,一阵幽幽的苗笛声出來,牛二看了紧张,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老僵尸不知道是不是被血咒镇压住了凶性,但是看这情况难说。
正想着,里边僵尸群象炸了锅一样蹦起來,一个个凶狠恶毒。虽然蹦的急促,却是秩序井然,忽然,从他们嘴里,纷纷吐出來细长的丝來,牛二大惊,他们受过人面蜘蛛的毒害的,这边來旺见僵尸群运动,仗剑作法,一点效果沒有,僵尸群被老头僵尸控制着。
忽然牛二明白过來,一切都源于这老头的嘴里,他拿了血咒就照老僵尸的嘴上贴去,血咒是贴上了,老僵尸的帽子忽然被一种奇怪的气体刺激,旋转起來飞向僵尸群,变起突然,牛二不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帽子飞了,那赶紧往他脑袋上贴血咒才是正事,正拿了血咒过來,忽然那老头的脑袋涨破,喷出一下子花里胡哨的东西,牛二赶紧闪避却已晚了,那花东西沾了不少在胳膊上,立刻感觉一阵麻痒发木,手立刻变成焦碳颜色。
牛二吓呆了,看黑颜色还要往上蔓延,顾不了许多,将腰刀对着手指头就砍,倒不疼,但是黑血忽忽往外冒。
万三见牛二受伤,二话不说,拿桃木剑照老僵尸胸口就刺,接着腰刀乱砍,却见只要被刺中被刀砍的地方,老僵尸都会喷出毒液。
万三有了准备,好歹沒给喷上,这边那僵尸群已经围拢起來,眼看脱不了身了。
万三看來旺还在外圈,那个急啊!大喝一声:“旺儿快杀僵尸!”來旺这才回过神來,深为自己的法力不高,僵尸群控制不了惭愧,赶紧带领疤瘌棍见僵尸就砍就杀,却见那些僵尸砍杀倒是容易,但是每个歪倒在地时候那丝却是吐个不停,不大会就会给缠住动弹不得
。
这边牛二稍微包扎好,冲进僵尸群,将那“卐”字帽儿用血咒盖住,镇了邪法。
果然僵尸群不在运动,只在那里吐丝。
牛二怕了,这样吐下去非困死这里不可,他见那老僵尸肚脐处一鼓一鼓的,章,便不顾一切地拿血咒贴上,果然那老家伙普通摔倒在棺材里,僵尸群嘴里也不吐丝了。
來旺等人一见不吐丝了,大喜,奋力冲进去将万三和牛二接应出來,斩掉这些丝,找一个平静的地方休息。
“这是怎么回事,僵尸里怎么会有丝,真是怪啊!”疤瘌棍困惑地说。
“蜘蛛蛊,什么僵尸啊!肯定是种好了蜘蛛蛊的,要不怎么会有丝啊!而且缠的这么凶猛!”牛二骂道:“我这胳膊,怎么痒的这么厉害,真他妈的狠毒!”
万三等人一看,大惊,整个胳膊都黑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好。
“完了,拿断肠草试试吧!”牛二知道,这次中毒來的格外凶险,來旺赶紧摸了断肠草來敷到创口上,沒用,一点效果沒有。
麻麻的,木木的,牛二绝望了,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子挂上了额头,那麻痒感觉还在往上延伸,牛二越想越怕,狠了狠心,对來旺吩咐:“砍,砍掉他!”然后自己别过脸去。
來旺看了又看,下不去手,万三和疤瘌棍可不敢乱说话,只好默默看着,牛二感觉毒气还再往上攻,再不砍只会越砍越多。
骂道:“操你妈的,让你砍你就砍!”
來旺脸色通红,知道确实保不住了,抡圆了,使劲砍了下去:“骨碌”一声,一只胳膊沉重地滚了下去,牛二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这边万三和疤瘌棍不敢怠慢,赶紧包扎伤口,敷好疗伤药物,疤瘌棍遭受了短手之痛,自然知道其中痛苦,禁不住悲声哭泣。
一时间,大殿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僵尸和昏倒的牛二,一起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