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让前厅里掀起不小的激荡。
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各异,墨水有些诡异的惊喜,主子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了,而玖兰眉头一皱,觉得事情越来越凌乱了,兰漓还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方砚台,只是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某只心里一动,片刻又忍不住想哼一声,不过最后还是忍了,只是垂眸,继续维持自己谦逊有礼的好形象。
哼,他算哪根葱,她才不多关注呢。
真正大喜的便只有兰宏和其夫人了,两人闻言,忙起了身子,激动的朝外迎去。
此时,即墨萌也踏了进来。
整个大厅似乎都因为他的踏入而亮了起来,某只哪怕是垂着眼,都忍不住晃了晃,悄悄投过去的余光里,就看到一个鲜嫩开口的让人垂涎想扑到啃一口的少年站在那里,月白色的锦袍上绣着精致的龙纹,十三岁的美好年纪,早已不是当年的生涩稚嫩,那股浑身上下泛起的高冷傲娇也不再是小大人般的故作成熟,而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过渡期的性感。
这个时候的他无疑是极其吸引人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发光体,走到哪里都是自带光环、迷惑众人,尤其是那张包子脸,也已经褪去了婴儿肥的萌,渐渐张开,眉目如画、精致无瑕,怎一个美字了得?
据说,现在在朝堂上,大臣们都不敢抬头看他了,不是畏惧,而是看过的人无一例外的会痴迷失态,所以他们都低头催眠,那是皇上,那是个男子……咳咳
眼眸管不住的看了,心里就开始懊恼的想骂人,尼玛的,一个男人长的这么祸水是要闹哪样?还让不让女人活了?尤其是还想不想让她活了?别误会,她才不是担心那些花花草草、招蜂引蝶之类的惨剧,她只是嫉妒,哼!
她在这里满腹的吐槽,那边,兰宏正准备行大礼,“微臣拜见皇上!”
即墨萌上前一步,双手扶住兰宏下跪的身子,“舅父,这是在家里,不必如此拘礼。”
闻声,某只又暗暗磨磨牙,尼玛的,怎么声音又更好听了?不是变声期的动应该静像鸭子吗,他怎么就这般逆天?清清润润的,带着一丝磁性的鼻音,竟是撩的她心尖一颤。
她忙夸张的甩了一下头,开始默念不能被美色所惑的咒语!
这离奇的动作,看在墨水和玖兰的眼里嘴角就是一抽,小姐这是又肿么了?
兰漓也看了她一眼,温柔的眸子暗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成醉人的桃花潭水,此刻也已经起身迎了上去,温和的喊了一声,“皇上!”
即墨萌看着他的眼眸极深极深,半响,才回应了一声,“漓。”
一个字,有隐忍,克制,也有淡淡流泻出来的亲昵情谊,微微沙哑。
话无需说太多,只是一个字,便也道尽了一切,懂得人便都明白。
兰漓会心的一笑,笑容依旧与当年一般,温暖的令人如沐春风。
即墨萌琉璃般的眸子也闪动着璀璨的光芒,耀眼生辉,唇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一如当年的抬起手,虚虚的在两人的头顶比划了一下,有些不甘的道,“你还是比朕高。”
兰漓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失笑,“我比你年长三岁,若是如你一般高,父亲和母亲该要哭了。”
即墨萌也笑,“舅父和舅母如今笑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哭?”
兰宏的眼眶有些湿润,“是啊,是啊,皇上说的对,舅父和你舅母现在做梦都会笑醒呢。”
侯夫人开始擦拭着眼角,却是笑着道,“你舅父说的对,说的对……”
气氛忽然转向感人的一幕,每个人的心头都酸酸的,那几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何尝不是一块巨石,如今总算是没了,然而轻松却也没办法船过水无痕。
一时,几人忽然不知道再开口说什么,还是兰漓最先说到,“皇上,父亲,母亲,都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好,好,皇上请。”
“舅父请,舅母请。”
“好,好,到了自己家里,皇上不要客气。”
“嗯,朕知道,多谢舅父。”
几人落了座,兰宏让人端上茶水,即墨萌优雅的品着,似乎眼眸没有注意到自始至终坐在那里的某只。
花若风兄弟留在了门外,跟进来的小鱼儿见状,暗暗皱眉,主子啊,您既然想来个视而不见,又巴巴的跑来干什么呢?这样装模作样真的是很假哎。
对面的墨水也就忧急,若不是他开口实在不合适,他都想提醒主子一声了,您好歹倒是说句话啊,别忘了,你们之前还闹了一场小小的暧昧不愉快,貌似是您有错在先,如今人家和兰世子可是到了见父母、送礼物的份上了,您还装的如此淡定无视是要闹哪样?
难道是……您也生气了?因为前几天自己送去的那几本小册子?咳咳,人家也是一番好心好意……
兰漓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一样,又拿起那方砚台来,爱惜的把玩着。
兰宏终于像是发现了一直坐着没起身的某只,顿时有点尴尬,“那个,皇上,这位便是医治好漓儿眼睛的三变小神医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即墨萌却只是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品茶,仿佛茶水很好喝似的。
某只暗暗瞪了他一眼,傲娇,闷骚,让你装!
兰宏觉得有点不对劲,只是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随后又看向某只道,“三变公子,这位是……皇上。”
咳咳咳,这样的介绍怎么觉得那么诡异呢?
她该是知道的,可是人家却没有站起身来行礼拜见,他总不好再提醒的太详细吧?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儿子的救命恩人,他实在是不好多说什么,无奈也只好装傻。
某只更跟着装傻了,闻言,像是不知道皇上二字代表的是什么样的暗示含义,只是淡淡的“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然后……就没了下文。
兰宏一愣,就这样完了?
其他人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人都不按理出牌,让他们这些正常的人可要怎么办?
于是,一个个喝茶的喝茶,装死的装死。
最后,还是兰宏再次开口打破沉默,没话找话说,“皇上这是从漓儿的幽兰院过来?”
即墨萌点头,“是的,舅父。”
“那他们几个呢?”
“浩然和楚玉他们还都在那里等着,皇姐和月表妹不知逛去哪里了。”
听到月表妹三个字,空气中似有一轻哼飘过。
“喔,那皇上你……”你怎么就一个人来了呢?
“朕……在那里等的有些无聊,便想过来与舅父舅母说说话。”即墨萌回的不紧不慢,再是平静不过。
然而,这样的话对于熟知他的人来说,却是没有说服力。
谁不知道若是无聊第一个耐不住的便是楚玉,最能沉得住气的才是他,可现在,楚玉还好模好样的留在幽兰院,那他怎么就……
兰宏也不知道怎么接口,“呵呵呵……,好,好。”好了半天,他才找到一个不尴尬的话题,“漓儿,那方砚台实在不错,三变公子给漓儿看好了眼疾已经是感激不尽,如今还有礼相送,真是让本侯过意不去啊。”
闻言,即墨萌总算是抬眸看过来,视线定定的落在那方砚台上,琉璃般的色泽深了几分。
某只可不管他怎么想,“侯爷客气了,三变与世子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好友,抛去医者的身份,来庆贺好友重见光明岂能不带礼物?”
“好,好,漓儿能有你这样的好友,本侯也真是甚感欣慰啊。”兰宏很是高兴。
可即墨萌眸低的暗潮却涌动的更加激烈了,视线从砚台上又落在两人的身上,几乎一个颜色的锦袍再次让他眼眸一痛,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心底忽然懊悔不已,他就不该穿月白色的衣服的,原以为她也是……哼。
某只微微躬身,说不出的知书达理,“侯爷谬赞了。”
见状,即墨萌心底的懊恼更上层楼,怎么就不见她在自己面前这般乖觉?
而兰宏越看越是欣赏,又对兰漓道,“漓儿,以后可要多请三变公子到咱们府上来。”
兰漓笑着应到,“是,父亲,儿子记下了。”话落,又看向某只,声音轻柔的问,“三变可是愿意?”
某只笑得让某人看着十分碍眼,“当然愿意了,贵府真是太合我的眼缘啦,若是可以,现在就可否请世子爷带三变四下参观一番可好?”
闻言,兰宏一愣,皇上还在这里,就这么离开……
兰漓却已经站起身来,“好。”
“那就有劳世子爷了。”某只也跟着站起来,随后跟兰宏和其夫人告辞,“侯爷,夫人,三变就先行告退了,不打扰您们和无聊的人叙话了。”
闻言,兰宏忍不住呛了一声,而侯夫人的面色都是呆愣的,无聊的人?谁?
墨水和玖岚凌乱着低下头,装听不见的,小鱼儿却气恼着,很想为自己的主子讨个公道,为什么无聊你不知道吗?居然还敢当众揭主子的短?看主子怎么收拾你,别以为这还是三年前了,主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被你调戏就羞怯的主子了,磨练了三年真以为你还可以继续肆无忌惮呢?
即墨萌心底羞恼的恨不能抓过她来打一顿,可面上还是维持着一个皇上该有的矜贵仪态,并没有对号入座。
某只似有若无的又轻哼了一声,小包子成了小鲜肉真是越发的脸皮厚的难搞了,要是以前,早就指着自己开始跳脚了,他越是不动声色,她就越是不安。
在兰宏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某只就开始往外走,那神情倒像是和谁在生气一样,兰宏拦也不是,送也不是,而兰漓毫不犹豫的跟上,眼看两人就要出门,即墨萌忽然也站起来告辞,“舅父,舅母,朕也先行一步,改日再来拜访。”
兰宏和其夫人双双站起来,有些茫然,“皇上,你……”
这时,某只忽然顿住步子回头,“皇上,您不是无聊想陪侯爷和夫人聊天吗,就这样走了不合适吧?”
这话说的就有点大不敬了,兰宏两口子夹在中间觉得很是为难,而其他人都开始觉得头痛,这是又要吵架的节奏?
果不其然,即墨萌回应的也丝毫不客气,“那三变公子呢?这样撇下舅父舅母,出去逛园子是不是也显得不够礼数周全?”
“呵呵哒,皇上没来之前,我已经和侯爷夫人叙了好半天的话,我们早已礼数周全的很了,倒是皇上你,来了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诚意实在是……”
“哼,敬平侯府是朕的外家,侯爷是朕的舅父,朕与舅父舅母之间亲昵如一家人,其诚意还需要置喙?”
“呵呵哒,那您专程跑这一趟做什么?就为了喝一杯茶?还是……久仰我的大名,特意来一观?”
“三变公子的大名还真是如雷贯耳,朕在宫里都日日听到,一天一个花样,还真是层出不穷。”
“呵呵……好说,好说,皇上不必太崇拜,三变日后还会更加把神医的美名塑造的如日中天,不但响彻京城,说不定还会打进宫里去。”
“……你已经打进宫里去了,刚刚云太医看到朕还诉说了你一番光辉事迹,想要朕为你赏个功名。”
“呵呵哒,那皇上有没有被三变的光辉事迹所打动呢?”
“朕要是说没打动,你会如何?”
“还能如何?想必是云太医为人太过谦虚低调,说的还不够感人泪下,那就只好由我自己亲自打了,直到打到皇上雨带梨花为止。”
噗,这话说的……什么叫雨带梨花?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神战的不带硝烟,然而,身边的人任是谁都能闻到不对劲的味了。
这是有仇有情绪的释放啊。
旁观者插不进去,当事人大眼瞪瞎眼,谁也不想让。
半响,兰漓看了两人一眼,压下心头的涩然,温声开口,“不若我们三人一起回幽兰院吧,想来他们也都等的着急了,如何?”
即墨萌没有说话,他心底对某只隐忍的火还在攒动着,唯恐一张口就破功,兰漓叹息一声,只好先看向某只,“三变,你想不想去我的幽兰院逛逛?”
闻言,兰宏像是终于找到了声音,忙热情的附和,“对,对,你们三人一起去吧,漓儿的幽兰院里如今兰花可是开了不少,三变公子或许会喜欢。”
兰宏和兰漓,一个神情尴尬茫然,一个殷殷的期待,某只见状,只好先松口,“好呀,那就去吧。”
话落,率先出门,兰漓看了即墨萌一眼,意味深长的道,“皇上,请吧。”
即墨萌“嗯”了一声,压下那些恼火,三人终于貌似平静的出了门。
三人离开了半天,兰宏还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而侯夫人茫然不解的喃喃了一声,“这几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漓儿怪怪的,皇上也怪怪的,就连三变公子也不对劲了,明明之前都是很好的,怎么就后来变得……
她想不通,兰宏是不敢再多想,叹息一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由着他们去吧。”
再说三人走的离前厅远了些后,周围没有其他外人,兰漓终于忍不住道,“宝宝,你慢些走。”
三个人,某只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兰漓夹在两人中间,即墨萌像是不愿看她,一直保持着两米的距离,其他人围在周围,警惕着可疑的情况发生,也顺便听听勾勾缠缠的戏码。
某只的脚步并没有缓下来,闻言,头也不回道,“漓哥哥,我走的不快,是你被某些人连累的慢了!”
兰漓无奈且纵容的一笑,“宝宝……”
某只娇嗔了一句,“快走啦。”
即墨萌对两人一口一个宝宝和漓哥哥刺激的有点胸口发堵,忍不住哼了一声,“漓,不要管她,她就是这样,一点闺仪都不懂。”
闻言,某只顿住步子,回头要笑不笑的道,“是,我不懂,你懂,你最懂了,半夜三更的偷窥,占了便宜吃干抹净的还卖乖……”
即墨萌的脸忽然羞红,“墨宝,你休要胡说,朕都解释过好几遍了,朕……不是有意的。”
某只丝毫不领情,“每一只色狼在吃掉小白兔的时候都不会承认是自己嘴馋想吃肉。”
“墨宝,你……”即墨萌噎了一下,才又不甘的道,“朕不是也道过谦了,还……割地赔款,让你过了瘾。”
“哼,你以为你还是三年前的小包子啊,没有萌萌哒的感觉了好不?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您失去魅力了啊喂,所以比起姐春光乍泄差点失身来说,摸一把脸根本就不算什么赔款了行不?您行情大跌了,谢谢!”
“你……”即墨萌被她这番话又给刺激的张口无言。
某只瞥开脸,哼哼唧唧的,一脸不屑傲娇,其实她是在努力克制自己想要提更非分的要求,尼玛的,真想啃一口那小鲜肉啊!
两人说的话,兰漓有些是不知道,他也插不进去,这份无助的失落让他心底酸酸的,他们之间其实又何尝是这一件自己不知道?
这三年,他们已经书写了太多的小秘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
二更送上 不关朕的事关谁的事
三人之间的气氛又再次僵滞了起来,每个人心底都是翻滚的异样情绪,属于青春最悸动又慌乱、无助又茫然的酸酸甜甜!
为三人站岗打掩护的几人都是一脸的欲哭无泪,唉,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半响,兰漓才平静下来,轻柔的道,“宝宝,还要不要去幽兰院看花了?”
某只回神,暗暗恼着自己这是何必,哼,跟一只青春期的小鲜肉幼稚什么?“去,当然去。”
“好,不过宝宝要换个方向了,这可不是去幽兰院的,而是大姐的院子。”
“喔,好,好。”某只懊恼的转了个身,刚刚她心不在焉的只知道往前,却不想来了别人的院子前。
兰漓深深的凝视着她的背影片刻,才看向即墨萌,“皇上,我们也走吧。”
即墨萌点头,“嗯”了一声,两人跟在了后面。
三人不紧不慢的走着,画面也是有点诡异,幸好兰漓都做了安排,沿路上并没有遇上什么闲杂人等,不然看到这一幕,该要大呼小叫了,堂堂一国的皇上怎么跟在人家的后面?而前面的人还一脸他欠了她钱似的讨债模样?
走了几步,沉默让人觉得闷而压抑,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更为了排遣压在心头的不舒服情绪,即墨萌说起了别的正经事,“漓,你真的打算入仕?”
“是啊,皇上,父亲已经准备给您递折子了。”
“可是你的眼睛……”即墨萌还是有些不放心,虽然早子啊三年前,他便知道人家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可是玉焚的毒一日未解,一日他就不能全然的放松。
兰漓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看了前面的背影一眼,“无事,宝宝说,已经好了七成,剩下的三成等机会吧。”今年便是姚家出谷的时候,也许会找到机会。
即墨萌忽然觉得兰漓眼底的温柔是那么的让他看不了了,微微错开,注视着远处的一片竹林,“也好,朕会安排的,你可想好了要进哪里?”
“刑部如何?”接受那件案子该是最方便。
即墨萌也清楚他的用意,不过想了想,又貌似不经意的道,“刑部还是让皓然来吧,你去工部如何?”
“工部?”兰漓蹙了一下眉。
“嗯,工部将来会很重要,在你的手里朕才最放心。”即墨萌说的很是坚定,其实只有自己知道,他有些心虚了。到底为何不让人家去刑部,鬼知道?
兰漓的眸子闪了闪,细想一下,便是明白了几分,遂点点头,音色微低沉,“好!”
“楚玉的话,朕想让他进兵部,你觉得可好?”
“若是能进自然是极好的,只怕会有些困难。”
即墨萌的面色凉了几分,“朕若是决定了,就绝不会允许他们再阻拦。”
“嗯,皇上思虑周详了便好,我只是担心就算是玉进去了,兵部也未必会被他攥过去,您知道的,曲尚书可是在那里浸染了十几年了。”
“……总会有破绽的。”
“也好,玉的鬼点子也多,说不准就会寻到机会呢。”
两人接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管说的是否多机密还是多寻常,都没有刻意的规避某只,这份信任和纵容……
其他人都是暗暗震惊,奈何某只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被多么重视和放在心上,她还在纠结,可具体纠结什么,恼恨什么,她又下意识的不愿深究。
就这样,一路走,三样的心思,谁也看不透谁的,却也谁都对彼此似懂非懂。
敬平侯府的宅院也真是大,走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幽兰院的门,却是发现了另一处……
路过一座圆形的小拱门时,某只无意的往里瞄了一眼,居然看到远处的一座小凉亭里,有一道熟悉的背影。
与其说是背影熟悉,不如说是那一身风骚的红色华丽长袍,衣服的下摆永远是那般的显得布料过剩,很想让人踩上几脚。
他对面的女子,她的视力看不清楚,只觉得是楚楚动人的娇美,如临水而照的水仙花。
她的脚步一顿,赶过来的两人便不由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眼眸都是一凝。
即墨萌的唇抿的有几分紧,兰漓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却还是在她的耳边低声解释了一句,“那是大姐,她……”
兰漓斟酌着词,一时难以开口,某只了然的打断,“漓哥哥,我明白的。”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喜欢上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女子何其痛苦?
远处的两人隔着些距离,彼此说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本来背转的身影忽然回了一下头,然后……
即将视线相遇的那一刻,即墨萌忽然略有些粗鲁的拉着她的胳膊往前走去,“慢悠悠的像什么样子?”
某只一愣,被迫跟着他离开了小拱门,那妖孽美绝人寰的笑颜没有欣赏到,落在了兰漓的眼里。
兰漓隔着远远的距离点头示意一下,也跟着离开,只是与前面拉扯的两人隔了一些距离。
“小鲜肉,放手!”某只走了几步后,压低嗓子瞪了他一眼,尼玛的,感觉这样自己毫无气势的被他拽着走很怂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越来越不是他的对手了?
即墨萌不理会她,拽着她胳膊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放手让你再回去吗?”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隐忍的懊恼,还有酸意,只是某只没有听出来,不悦的低吼,“关你什么事?”
闻言,即墨萌一口气就堵在了胸口,一时也有些口不择言,“不关朕的事关谁的事?你就那么想回去看?他就那么好看?让你恋恋不舍?”
一声声的质问脱口而出,强烈的让他心惊。
其他的人听的更是面色惊异,然后……却不得不装死,他们什么都不懂,一点酸味也没闻到!
兰漓走的更慢了些,脚步沉重了几分。
某只的火气却被撩拨的涨了几分,“小鲜肉,你在发哪门子神经?你凭毛对姐大呼小叫的啊,明明是你对不起姐在先,怎么还有理了?”
即墨萌努力深呼吸几口,压下那些不受控制的疯狂情绪,“总之,你给朕好好走路,不要东瞧西望的,女子就该有女子的闺仪。”
某只嗤笑了一声,盯着两人拉扯的胳膊,“那皇上也该有皇上的威仪吧,对手无寸铁的女子这般拉扯真的合适吗?”
即墨萌不自在的放手,“那是朕在……帮你纠正错误。”
“哼,纠正错误?是在趁机占姐的便宜吧?”某只夸张的甩了一下袖子,像是要甩掉他留在上面的气息一样。
即墨萌压下的火气就又窜上几分,“朕是那般龌龊之人吗?”
某只翻了个白眼,“难道你不是?那之前是谁想偷窥的?”
“朕说过无数遍了,那是无心之举!”
“鬼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
“你……哼,强词夺理。”
“总之,麻烦您克制一下青春期的这股躁动,熬过去就好了,实在不行,姐不是让人送了小册子给你嘛,你晚上自己偷偷看一下自行解决了也可以啊,别再拿姐当猥琐对象了啊喂。”
不提小册子还好,一提到这个,即墨萌越发羞恼了,“你还敢说这个,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些污秽不堪的东西?”
“什么污秽不堪?那是生理健康教育哎,不懂姐可以给你科普,别乱说话暴露自己的智商行不?”
“墨宝,你,你跟朕说,那些东西……你看了没有?”即墨萌追问着,心里恼的要死。
某只嗤了一声,“姐还需要看?姐的知识文化都早已毕业了好不?”
“什么意思?”即墨萌呼吸一窒,瞪着她,有点咬牙切齿的恐怖了。
某只心里突突了一下,不过这时候那么多人观战,她要是低头认输了岂不是很丢脸,于是她很不怕死的道,“就是姐早已看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墨宝!”这两个字,简直可以说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了,那双琉璃般的眸子里喷出来的火似是要烧了某只,仿佛她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般不可饶恕。
某只终于有点害怕,步子走得快了些,“干嘛?想杀人灭口啊,姐还偏不如你的愿呢。”
话落,速度更快,简直小跑了起来,边跑边很欠抽的道,“来啊,来追我啊。”
某只是笃定了他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追赶的动作,他的傲娇和高冷都不会允许,所以才敢如此有持无恐的玩这种幼稚的把戏,然而……
她忘了人家还有轻功这样的抓人本事!
不但能得偿所愿,还施展的无比帅气,众人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拔地而起,如大鹏展翅,一飞冲天,然后……跑出去十几米的某只身影就不在地面上了。
像是上演了一出老鹰抓小鸡的戏码,只是一瞬,一切便都尘埃落定。
得瑟声不见了,欠抽的身影也没了,只剩下几个属下面面相觑,还有眼眸黯然的兰漓,半响,兰漓苦笑一声,对几人道,“皇上和宝宝有事情去谈了,你们在四周护着,本世子先回幽兰院招待其他人。”
几人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声“是!”,望着人家离开的背影,内心升起一丝丝的同情,唉,与腹黑的主子抢女人……注定都是黯然退场的。
------题外话------
啦啦啦,暧昧升级开始喽
对哒,木禾最近想再挖一个坑喔,有木有期待的?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