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卿冷笑一声,“她虽然占了先机,可是却有一段过去怎么也抹不掉,就算是进了宫,想母仪天下也是痴人说梦。”
“你是说……?”
“没错,她父亲的案子就算是昭雪了,可是她流落花楼也是不争的事实,她当年要是低调点倒也罢了,偏偏生性张扬,在花楼里生出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来,还得了赛花仙子的称号,这三年,上门去给她捧场的恩客可是不少,呵呵……世人皆知,可不是街头巷尾的那几句说书的好话就能抹杀去的,你们说,这样的德行污点配当后宫之主?”即墨卿说的极近嘲讽。
薛芊芊茅塞顿开,“对啊,这样的一段过去,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若是大肆宣扬,加以利用,就算是皇上有心想封赏,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是啊,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即墨云也激动的符合。
薛芊芊白她一眼,“你高兴个什么劲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也对皇上有意呢。
即墨云顿时觉得自己得意忘形失态了,“咳咳,我就是看不惯那人的一贯举止,好像所有人都不及她,要是真的将来让她当了后宫之主,那宫里的女人还能有好日子过?”
薛芊芊虽然冲动,却也不傻,“这和你关系不大吧,你将来出嫁后可就不住在宫里了。”犯得着去得罪墨宝?
即墨云笑着解释,“虽然我不在宫里了,可是我母妃还住在这里啊,将来总不能看她的脸色过日子,再说了,我与你可是多年的姐妹,理所应当的更希望是你当这一宫之主了。”
闻言,总算是说的通了,薛芊芊也满意的点头,“放心,若是将来我真的……总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嘻嘻,那我就先行谢过了。”即墨云笑得有些讨好。
见状,即墨卿就在心底不屑的嗤了一声,身为公主又如何?母妃没有家世,又没有兄弟依靠,在宫里便是举步维艰,被人瞧不起,还不是要仰仗别人的鼻息过活?这一次在薛芊芊面前打边鼓,是得了太后的授意吧?
心里思量的清楚透彻,可是片刻,又生出一股凄凉的寒意来,即墨云是棋子,甚至薛芊芊也是棋子,可自己呢,何尝不也是一颗棋子,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再无选择的自由。
两拨人一前一后走去上书房,离着门口还有些距离,某只便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七十多岁的年纪,头发、眉毛、胡子都是白的,偏偏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朝服,某只的脑子一抽,顿时想起圣诞老人来,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
楚玄看向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看到前面门口那人,感觉很有喜感。”某只实话实说。
楚玄瞪大了眼,小声道,“你等会儿可别乱说啊,喜感?天呢,那是韩太儒,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好不?他老人家可是好几代帝王的恩师了,你可别闹,不然皇表哥也帮不了你。”
“皇上很怕他?”
“也不是怕啦,是敬畏,对老师不是都该这个态度?”
“嗤,你哥也是?”
“啊?我哥?那是个怪胎啦……”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口,楚玄放开某只的胳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楚玄见过韩太儒。”
韩太儒抚了下胡子,点点头,“好,起来吧。”
楚玄起身,老实的站到一边去,暗暗给某只使眼色。
某只只好也站出来,弯腰,脆生生的道,“墨宝见过韩太儒。”
闻言,韩太儒抚着胡子的手就顿住了,眼睛也睁的很大,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件,眉毛头发都翘着,却是不说话。
楚玄吓了一跳,小声的喊了一声,“韩太儒?”
韩太儒没有反应,后面的秦榛悦和兰月也走上前,恭敬的见礼,韩太儒也仿佛视而未见。
几人不由的疑惑不解,纷纷看向某只,长的也不惊悚啊,至于震呆了韩太儒?咳咳……
后面的即墨卿三人也已经走过来,见状,都是眉头紧皱,也依着规矩见了礼,可是回应她们的同样是无视,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
某只忽然伸出手,在圣诞老人面前晃了晃,“回神啦,我知道自己很惊艳,可是您老人家惊的也太投入了吧?”
闻言,玖岚和墨水就面色一黑,小姐啊,连韩太儒您也要调戏么?
不过这一晃,韩太儒总算是清醒了,激动的连胡子都晃动着,“你,你就是墨宝?”
某只点点头,“是极,是极,我的大名原来如此如雷贯耳……”
“墨宝,墨宝,墨将军府上的千金,倾城的妹子?”韩太儒似乎怕认错了人表错了情,一再确认。
“是哒,是亲妹子,不是干的。”
“好,好……”他一边喃喃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颤着手翻开几页,指着上面的字,激动的又问,“这些字都是你印出来的?”
某只看过去,顿时眼眸一大,想骂人了,尼玛的小鲜肉,印刷什么书籍不好,偏偏印的这个!
女则女训女戒,啊呸呸呸……
某只的沉默,让韩太儒以为人家是含蓄的默认,虽然表情看起来很抓狂,他也没多想,“墨宝啊,你知道你造福了多少百姓啊,有此刻印之术,何愁我即墨的锦绣文章不能传遍天下?何愁天下贫寒学子不能读书识字?还有女子,有了这些书,势必都会学的端庄娴雅、知书达理,成为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你真是功不可没啊!”
韩太儒毫不吝啬的赞颂着,字字真诚。
可是某只听的实在是惭愧,艾玛我去,她可没有这么高大的境界,她是为了作弊啊作弊,还有这女杰女训的,特么的她觉得是祸害女人的好不?那只腹黑的小鲜肉,这是在变相的收拾她呢。
以后,即墨所有的女子都看这样的书,一边学习,一边在骂她……可明面上,一定都会赞扬她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是女子的楷模,这是在给她铺就一条皇后之路,啊呸呸……腹黑闷骚!
“墨宝?”韩太儒滔滔不绝的夸赞了她一番,可看着人家的表情貌似十分恼恨崩溃,他忍不住不解了。
某只回神,“呵呵呵……韩太儒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呵呵呵……”
闻言,韩太儒想到什么,会心的一笑,点点头,“嗯,不错,你现在便有这份胸襟和卓识,实在是即墨之福啊。”
“呵呵呵……要低调啊低调。”
“哈哈哈哈……”韩太儒也大笑起来,抚着胡子愉悦不已。
某只忽然很想给他再戴上顶帽子怎么办?是不是就可以伸手要礼物了?
两人之间的愉快相处,让即墨卿几人看的眼睛发红,各种的羡慕嫉妒恨,她们还不明白那书是怎么回事,她们只是疑惑向来最重视礼义廉耻的韩太儒怎么就不嫌弃墨宝呢?
难道是她在花楼的三年不清楚?
于是,在一众女子跟着韩太儒进了书厅后,薛芊芊经过某只身边时,貌似很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墨小姐,你一下子从花楼住进宫里,还习惯么?”
这一声,说高不高,说低不低,足够厅里所有人都听得见。
门外,玖岚和墨水的眼神就凌厉了起来,薛左振看着也是个深沉有心计的,怎么会有这般愚蠢的女儿?
其他人都是一怔,片刻,神色各异,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担忧气愤的。
韩太儒也看过来,一时没说话。
楚玄忍不住,指着薛芊芊,语气不善,“薛芊芊,你怎么说话呢?”
薛芊芊故作不解,“我怎么了?我不就是和墨宝打个招呼、问候一声么?这也有错?”
“你……”楚玄一噎,又冷笑一声,“有你这么打招呼的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出门的时候没人教是不是?”
薛芊芊也不乐意了,“楚玄,我又不说你,你指着我鼻子做什么?难道我捏造事实了,墨宝不是从花楼了出来的?这是天下人尽皆知的好不?你以为我不说,大家就都不知道了?”
“你……”楚玄气的脸色涨红了,偏偏没有话争辩,因为那确实是事实。
兰月抿着唇不说话,秦榛悦也走过来,面色微冷,“薛小姐,就算是大家都知道又如何,那非宝宝所愿,为何别人不说,偏偏你来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闻言,即墨卿冷笑了一声,“秦小姐,你是不是想多了,都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怎么就不觉得芊芊这话有什么不对呢?”
“是啊,是啊,有人心虚了吧?”即墨云也在一边帮腔。
薛芊芊就委屈的道,“我就是随意的问候一声,结果倒是被误以为别有用心了,我哪里就知道她这么介意自己出身花楼的事,不是还在那里混的如鱼得水么,还得了赛花仙子的称号,还让京城一众世家公子排队去约见,还有那惊世骇俗的明码标价,还有又唱又跳的……”
“薛芊芊!你够了吧!”
“薛小姐,请自重!”
楚玄和秦榛悦声音都冷了下来,明摆着,薛芊芊是故意揭短,在韩太儒面前损某只了,这些过去都是不可抹杀的事实,也是韩太儒这般的性子最不喜的,刚刚韩太儒才对某只另眼相看,这是就招了她们的嫉恨了!
“那么激动做什么,敢做不敢当啊!”即墨云小声的咕哝了一句。
即墨卿虽然没说话,可那眼神也是极其不屑的。
一直含笑看着的某只这会儿终于开口了,“谁说不敢当啊?”
这笑吟吟的一句,成功的让几个女人都一愣,“墨宝?”“宝宝……”
某只却摆开了说书的架势,一脸的眉飞色舞,玖岚和墨水赶紧的转开脸,屏蔽了视听,妈呀,小姐又要折磨他们的小心脏了。
韩太儒睁大了眼,看的一眨不眨。
“话说,当年姐在金殿上,面对父亲兄长蒙冤,家庭破碎,小人作祟,内心那个悲愤啊,一张圣旨,一杯毒酒,摆在姐的面前,到底该选谁呢?姐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应一杯毒酒饮下,全了女子贞烈的名节,可是我又深深的知道,死容易,可活下来才是艰难,家族蒙冤,可比六月飞雪,我怎么能贪图死的痛快舒服,不想着为父亲和兄长伸冤呢?那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语气一顿,神情大义凛然,令人肃然起敬,那些个女子都被她的话语给镇住了,一时呆呆怔怔的看着她。
她又继续铿锵有力的道,“所以,我才选择人忍辱偷生,去了花楼,三年来,我卧薪尝胆、不忘冤屈,步步筹谋、殚精竭虑啊……发扬花楼,是想救那些无奈流落风尘的好姑娘,让她们吃饱穿暖,提出惊世骇俗的价码是想逼退垂涎姐美色的浪荡之徒,保全自己的纯洁,得了赛花仙子的称号,那是姐的风华美貌无可遮掩,咳咳……是我想用自己奋斗励志的故事来告诉世人,我墨宝虽然沦落花楼却并非是浑浑噩噩,还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才华的好青年!”
她又顿了一下,眼神示意了一下楚玄,此处应该有掌声啊!
楚玄愣愣的,倒是秦榛悦悟出来了,配合着拍了一下掌,楚玄回神,巴掌拍得更响亮了,“好!”
其他几个女子却都脸色难看的像是被踩了几脚。
某只得意的一挑眉,然后又无奈的叹息一声,“唉,这些辛酸又光辉的历史,姐本不想提起,好汉不提当年勇嘛,可是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逼我呢?”
秦榛悦垂首,抿唇一笑。
兰月轻咬着唇瓣,面色有点白了。
楚玄嘴角抽了抽,片刻,眼神里都是崇拜的身材飞扬。
那对面的三个女人指着她,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什么是口粲莲花,什么是黑白颠倒,什么是厚颜无耻,她们算是见识到了,可是偏偏却百口莫辩,因为人家句句都没有否认那一段历史,只是美化了,还美化的让你既想吐血又想拍手……
最后,某只还来了一个气势轩昂的总结,“进花楼,我骄傲,我为自己代言!”
噗
那几个女人被打击的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了,她们本想借此污点来羞辱她,可谁知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要怎么整?
“好!”楚玄内心崩溃了一下,也笑着鼓掌。
紧接着是秦榛悦,兰月挣扎了半响,也慢慢的拍着。
韩太儒此刻老眼晶亮,忽然也喊了一声“好!”,倒是吓了众人一跳,纷纷看过去。
韩太儒忍不住动容赞叹,“虽背负冤屈,身在红尘,却不坠凌云之志,不毁良善本性,不忘忠孝仁义,为父兄伸冤,为自己正名,实乃可歌可泣、令人佩服啊!”
某只脸上热了热,忙谦虚道,“让太儒见笑了,呵呵呵……”
韩太儒又抚着胡子,满意的点头,“嗯,胸有锦绣,腹有才华,却知低调含蓄、收敛自如,难能可贵啊。”
闻言,某只更脸上发热了,笑得也越发“呵呵呵……”
薛芊芊忍不住的辩白了一句,“可是,太儒,那里毕竟是花楼啊……”
韩太儒打断,“在红尘风月中历练一番,却不为这些纸醉金迷所惑,这才是有大智慧、大贤德的人!”
呃?
那几个原想打击某只的女人就饮恨了,她们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好了,都坐下吧,准备上课。”韩太儒走回台上坐下,翻开面前的书本,声音平静,却不怒自威。
台下的几人就都赶紧找自己的位子,再不甘的也只能暂时压下。
某只不屑的冷笑一声,跟自己玩撕逼大战,找虐呢?
秦榛悦坐在了她旁边紧邻的椅子上,冲着她暗暗眨眨眼,恭喜的意味不言而喻。
第一回合,某只胜。
楚玄坐到她前面时,也忍不住回头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厉害,真是厉害,有这本事,何愁不能撕遍后宫无敌手?
某只一一点头笑纳了。
门外不远处,下朝走过来的几人终于从呆愣中回神,一个个的都面色各异,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响,楚玉才压着声音道,“皇上啊,您白担心一场了,巴巴的再退朝赶过来,就怕有人欺负她,结果呢?呵呵呵……”她欺负的很过瘾吧?
即墨萌抬起下巴,傲娇的道,“朕赶过来才不是因为担心她,政事处理完了,难道不下朝?”
“是,是,您不是心急如焚,是微臣……”
“嗯?你很着急?”
“咳咳,微臣不敢!”
“皇上,咱们还进去么?”
“……再等等。”
里面,几人坐好后,都翻开面前的书,某只也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眼神却偷偷的瞄门外,那小鲜肉怎么还没有来?
台上,韩太儒开始上课,“今日这事,你们怎么看?”
闻言,几人都没有开口回答的,那几个面色难看的,很想站起来说,不就是某只一场不要脸的胡言乱语?可她们不能也不敢,只有暗暗瞪着某只。
楚玄和秦榛悦也看着某只,她们也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众女沉默,韩太儒看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某只身上,“墨宝,她们都不知道如何作答,你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某只站起来,先是行了一礼,才一脸正经的道,“我从这件事上,领悟出一个做人的道理。”
“喔?什么道理?”韩太儒很有兴致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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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什么道理?”韩太儒很有兴致的问。
门外的几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某只很深沉的念道,“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这两句一出,众人都觉得精神一震,韩太儒也拍手称快,赞了一声“好!”,只是尾音还没有消失,某只又继续道,“莫装逼,装逼被雷劈,莫装纯,装纯被人……”
“咳咳……”书厅里响起几声呛咳声。
韩太儒怔了一下,也凌乱着笑了,“呵呵呵……前面的两句真是极好的,可用来自省。”
某只天真无辜的问,“太儒,后面的两句难道不好么?”
“呵呵……话嘛,也是有道理,不过字句稍显粗糙了些,所以……”
“我懂了,所以这样的真理适合埋在心底,你知我知,让那些不知道的人被雷劈!”
“呵呵呵……”
门外在墨宝说出这一句后,也发出一声“噗……”的动静,解除了韩太儒的尴尬,他一代大儒,饱学之士,口才何其厉害,然而现在面对人家,竟然口拙了。
“谁在外面喧哗?”
外面的楚玉一下子捂住了嘴,好戏还没看够呢。
小鱼儿适时的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然后,即墨萌为首,楚玉,兰漓,秦浩然三人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见过太儒!”
四人齐齐给韩太儒见礼,韩太儒也站起身来,“你们几人怎么也今日过来了?”
即墨萌一本正经的回到,“多日不曾聆听太儒教诲,朕今日下朝早,便和他们走过来想再温习一下。”
“嗯,也好,学无止境,今日还真的有一个道理想告诉你们引以为戒,是墨宝说的,很发人深省。”
“是!”几人看了站在那里很有几分得瑟的某只一眼,齐齐应了一声。
“都去坐下吧。”
“是!”
几人找座位,某只就冲着即墨萌眨眼,暗暗指了指她旁边的桌子,不是要演绎梁山伯与祝英台吗?
即墨萌端着威严高冷的脸,仿若未见,只是他想走到哪里坐下,那三人就会先一步抢了,于是,到最后,他还是状若无奈没有选择的坐在了她的旁边椅子上。
某只要笑不笑的在心里猛翻白眼,还能再傲娇闷骚点不?直接痛快的坐过来又会怎么滴?
不过那几人也真是……
那几人也是醉醉的,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么大不敬呢,敢抢皇上的椅子?
他们也实属无奈啊,谁让人家脸皮薄呢?却又腹黑无耻的偷偷给他们使了眼色,咳咳
其他女子一开始没看懂,不过看到最后的座次格局,便也明白了,这是两人想要坐在一起的节奏啊,太,太,太……
楚玄小声的咕哝了一句“秀恩爱……”
薛芊芊的脸就惨白了,嫉恨的眼圈发红,桌子底下的手帕几乎要搅烂了。
即墨卿眼神复杂,垂下头,在暗暗沉思着,即墨云似是有些慌乱,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兰月的面色看到这样的画面,有些虚弱无力,她旁边坐着兰漓,见状,就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桌子,以作警告。
秦榛悦大约是最觉得欢悦的了,抿唇一笑,可看到自己旁边不远处的人,她的笑就僵住了。
楚玉冲着她挥挥手,她忙瞥开了脸。
见状,秦皓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刚自己抢错了椅子,可现在想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暗暗警告楚玉老实些。
楚玉不甘的冲着她努努嘴,你还坐在我妹妹旁边呢,我不也没说什么?
经他这么一提醒,他才看了眼旁边,果然是一身红衣的楚玄,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身子下意识的绷紧了些。
楚玄见状,不屑的嗤了一声,她是母老虎么?
某只是,等到即墨萌一坐下,她的脚就伸了过去。
古时的桌子都是细长型的,足有两米多宽,所以即使两个人共用一张,彼此也挨的不是很近,也正因为此,韩太儒对底下男女混搭的组合,没有表示什么意见,抑扬顿挫的上着课。
可桌子底下……却是风光无限。
桌面真是个好东西啊,可以遮掩很多的勾当,某只伸出脚去,就被掩藏的一点不露,可是即墨萌却灵活的躲闪着,不让她踩到,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的某只牙痒痒。
尼玛的,暗暗算计了姐,还不给姐出气?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恐怖了,即墨萌终于不再躲闪了,乖乖的放下脚,让她狠狠踩住,还捻了一下,他表情不动,只是眸底掩着一抹纵容的无奈,她踩完了,才算出了气,小手慢慢的爬过去。
他似挣扎了一下,半响,才漫不经心的放过来,被她抓住,轻柔的挠着掌心。
那酥酥的痒,就一下子穿透到心底,慢慢升起一股温暖的暧昧来,甜甜的,很想再靠近一些……
两人桌面下的小动作,虽然瞒过了众人的眼睛,可是却瞒不过他们的嗅觉,一个个的都闻着空气中有些不对劲的味道,神色古怪。
只有楚玉一脸的了然,望着窗户外光秃秃的一棵树,喃喃哀叹,“春天来了,到处都是发情的味道……”
离着他最近的秦榛悦闻言,眼皮一跳,下意识的坐的更远了些。
楚玉受伤了,他很差么?很不受待见么?不是风流倜傥的万人迷么?什么时候行情如此下跌的啊?
一堂课,半个多时辰,某只不知道听了些什么,只有与他把玩的手赶到发热发烫。
课后,韩太儒在一众人的恭送声中离开。
其他人也都告辞的告辞,不再留下来看人家秀恩爱。
从上书房回永和宫的一段路,没人的地方,两个人都是牵着手走的,有人的时候,即墨萌便会漫不经心的甩开,做出一副威严高冷的傲娇饭范,昭示他是多么正经又守规矩的一个人!
某只嗤嗤的笑,闷骚骂了一路。
几只属下也被荼毒了一路,都恨不得自戳双目,看不到才好。
回了永和宫,两人一进寝宫,几只属下才觉得得救了,妈呀,腻歪的太肉麻了!考虑过他们单身狗的感受么?
肉麻还在继续!
寝宫的门一关,即墨萌就把她拽进了怀里搂住,唇便迫不及待的落下来,辗转吮吸,急迫又热烈,好像要把在书厅里时撩起来的火都灭掉。
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如今他的吻早已不再是当年青涩笨拙的模样,火热的唇舌纠缠,很快某只便软了身子,只有被动承受的份,呼吸渐渐急促,温度节节攀高,很快,房间里便是旖旎香烟的画面了。
直到她动情的发出呻吟,他才懊恼不舍的放开,再不停下,他就要被火烧死了。
两人抱着喘息片刻,即墨萌松开她转身就走。
“你去哪儿?”
“去冲冷水澡!”
“……也可以用别的。”
“……闭嘴!”
“咳咳,真的,冷水澡冲多了伤身。”
“再多说一句,朕就用你!”
“呃?”
即墨萌羞恼的吼出这一句,就进了浴房不见了,留下某只愕然了半响后,才回神愤愤不平的骂,禽兽啊,竟然会耍流氓了,果然男人表面上再正经,都改不了骨子里的邪恶啊……
半个时辰后,即墨萌才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某只这时都等的快要在椅子上睡着了。
她上下扫了他一遍,看不出一点的痕迹,又不顾他意愿的拿起他的手来闻了闻,是清淡的皂香气,“你毁灭证据够彻底啊?”
即墨萌早已羞恼的美颜通红,“墨宝,你再多说一句……”
某只挑眉,“如何?就真的用我了?”
即墨萌这次没有羞的落荒而逃,而是咬牙道,“那又如何?大不了朕跟你父亲提前提亲便是!”
这下,轮到某只发愣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即墨萌看着她,眼神还有些躲闪,“朕本来是想等你后年十四岁,行过及笈礼后,再跟墨将军提亲,那时朕也已经十六,到了真正亲政和大婚的年纪,可若是你再……朕不介意把大婚提前到明年。”
某只失声,“明年?”
“是,明年将军和倾城从沙城回来后便办!”
某只惊呆了,“尼玛的,明年姐才十二岁,办个鬼啊?这是残杀未成年懂不?”
“是十三岁!”即墨萌面不改色的纠正,“在即墨,这个年纪的女子就可以许人了。”
“啊呸呸……姐都还没有张开呢,连花骨朵都没成型呢,难道就要凋谢了?”
即墨萌扫了她身子一眼,别扭的道,“……朕不介意!”
“纳尼?”某只深呼吸两口,“你不介意,姐自己自卑行不?”
“不行!”即墨萌斩钉截铁的拒绝,语气又缓和了几分,“你也不用……着急,你服了那千年雪莲,最多过了年,一开春,身子便会张开了。”
某只瞪大了眼,“你是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的?”
即墨萌别扭的道,“朕……问过御医。”
“吼吼……难怪当时你愿意让我服下千年雪莲啊,原来是打的这个猥琐的注意。”
“什么猥琐,朕是……”
“是什么?”
“是……想尽早把你娶进宫!”被她逼急了,他也豁出去的说道。
某只脸红的哼唧了一声,“可是姐不想那么早嫁人,我还没玩够呢。”
“在朕身边,你也可以玩!朕……不会太束着你。”
闻言,某只就下意识的嗤道,“是,你不会束着我,你只会可劲的用我,最后能不能还下床去玩,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墨宝!”即墨萌羞恼的吼他。
某只也尴尬的捂住了嘴,尼玛的,她在说什么鬼?
即墨萌缓了一下呼吸,才意味不明的道,“朕都说过了,朕以后……会温柔待你,会克制,若是你担心的是大婚后的这个,尽可安心便是。”
他的保证,换来某只的一声“呵呵……”
男人的话,能信才是见鬼了!
即墨萌想了想,觉得自己在情急之下重新做的这个决定也是极好且可行的,越早把她娶进来,也越早安心,免得那些人惦记着,他总是有种不安,有一天会有劲敌和他抢……
而且,他现在的武功修炼到越往后,便越是阳气旺盛,夜里总会……想她,又不能总是冲冷水澡,也不能总用那般羞人的办法,所以提前大婚怎么思量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所以,他更加坚定的道,“就这么决定了,等到过了年开春后,朕便去你家提亲,让钦天监看日子,濯礼部操办,你只需安心等着便是,嗯,若是可以,你可以给朕绣一件喜服……”
某只打断,“尼玛的,小鲜肉,你越说越来真的啊,还绣喜服?呵呵……”她连针线都不会拿好不?
“自然是真的,朕金口玉言,岂会儿戏?”
“不要吧?就算是你去提亲,我父亲能答应?”
“朕与将军几年前便已经说好这事,将军也是一诺千金之人,岂会反悔?”
某只不淡定了,她是不排斥嫁给他,可是也断断不能这么早吧?十三岁哎,噗,这也太考验她的纯洁了。
“小鲜肉,你先冷静一下哈,你想想啊,即墨墉多大了,快二十岁了吧,即墨俊多大了,也十八了吧,还有即墨轩,一个个的都比你大,他们可是都还没有大婚呢,你这么着急合适么?”
“他们是他们,朕是朕,他们迟迟不大婚,是因为在等着姚家的女子,可朕又不需要,朕等的人就在身边,为何不能大婚?”
某只被堵的一时噎住,是啊,那几个人都在等姚家的女人,他确实是不用“可是,可是……其他还有很多人都没成亲啊,我哥,漓哥哥,秦浩然,还有楚玉,还有殿外那几只,他们也都一个个的比你年长很多岁吧?人家都淡定着呢,你如此猴急传出去不好吧?”
即墨萌面不改色,“他们其实也都着急的,只是没有朕幸运,早早的遇上想要成亲的对象而已。”
某只瞪着他,“我哥哥有。”
“朕可以等到倾城回京,便为他和皇姐赐婚。”
“那,那别人呢?”
“朕大婚后,会一一为他们寻找合适的亲事。”
某只无言以对了。
挣扎了半响,还是又道,“小鲜肉,我还是觉得太操之过急了。”
即墨萌的神色忽然变的认真,“墨宝,既然注定你要嫁给朕,那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呢?”
“呃?”这是什么理论?
他又把她搂紧怀里,温柔的叹息,“只有把你娶到身边,才能让那些人彻底死心,不然……”
话说道这里,某只不再挣扎了,只是想到那只去了北方的妖孽,心里有些发沉,她原本与他定了三年之约,虽然是权宜之计,可是看那妖孽的样子到像是认真的,若是明年她便嫁了,他会不会急眼了?他会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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