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钟斐一个人躺在他的超级大床上,忽然想到楚情——没有他的陪伴,不知道她能不能睡好?
他想给她打电话,又怕她已经睡着了,不想无故地吵醒她。
他翻了两个身,忽然发现——自己没有楚情陪在身边,其实也不睡着。
他叹了口气,把楚情平时用的枕头拉过来,抱到怀里。枕头上有楚情的味道。他低头嗅着枕头上面的味道,心里才觉得踏实下来,慢慢进入了梦乡。
钟斐既然答应了楚情,当然不能爽约。
星期天一早,他拿了楚情写好的地址和出好的考题,准备去小甜甜家上课。
这时他却接到一个电话,一位国外客户同意了他们的报价,要紧急跟他签合同。这是一位大客户,钟斐不敢怠慢。
可是小甜甜怎么办?
钟斐挠挠头,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他拿起手机打电话:“安娜,你今天上午有空吗?”
安娜接到钟总裁打来的电话,很兴奋。她说:“当然有空——钟总,您有什么吩咐?”
“不是什么吩咐……”钟斐斟酌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有个小女孩,她需要看护。但是她的保姆今天上午有事来不了,如果你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去看护她半天。”
“小女孩?”安娜惊奇地问,“几岁大?”
“十岁。”钟斐也不知道上六级的孩几岁,他随便懵了个岁数,又说,“只要两个小时,你看着她做作业就行。”
“噢,我知道了。没问题。”安娜回答。不过她心里却在悄悄八卦——谁家的小女孩,需要钟总亲自请保姆?
莫非是钟总的私生女?
哇,不会吧!安娜吃惊地捂住嘴——钟总今年才二十九岁,而小女孩十岁,那岂不是钟总十九岁时生的?
钟斐和安娜约在公园门口见面。钟斐把甜甜家的地址,还有楚情出的考题,都给了安娜。
安娜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模样。拿着地址和考题去找甜甜了。
在楚情看来,所谓的新人培训就是一次洗脑培训。什么向心意识、团队意识、拼搏意识,也就是把新人培训成公司最忠诚的战士。他们要为公司浴血奋战、拼杀至死。
商场如战场,楚情还没上战场,已经感受到了商战的血腥气。
她忽然想到了钟斐,他不是靠自己父亲发家的,他的事业是他自己拼出来的。他现在虽然人五人六的;可是当初他创业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历过很艰辛的时刻?
晚上给钟斐打电话的时候,楚情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钟斐楞了一下,忽然怪声怪气地叫道:“小情情,你一下就击中了人家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哦!”
“我是认真的,想了解你的工作——你给我老实回答。”
“我也是认真的,欢迎你由浅入深,全面整体地来了解我。”钟斐笑道。
钟斐怕把楚情逗急了,忙说正题:“其实,不管是当初创业,还是现在发展事业。我天天都很难!就说今天签的这份合同吧。可是几经周折、讨价还价,请人家来我们这里考察了若干次。对方才同意我们的报价。不过总算签下来了,整个第四季度销售任务完成了,连明年的计划都有了,这才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可我每天看到你,都是开开心心的,还以为天上会给你掉馅饼吃呢。”
钟斐说:“说到这里。我真感谢高中那三年——我爸把我扔到你们那里,连生活费都不给,我比学校里贫困生都贫困!冬天冻得要死,热天热得能昏过去,还整天被你爸打击——不是普通的打击,做错事的时候是真会挨打——所以我后来会觉得,再艰苦的环境也苦不过萍水镇高中,再难对付的人也没有楚老师厉害……于是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楚情沉默了。
她想,其实她可以什么不用怕了——再难也难不过同时经历离婚、做手术这些事情,再厉害的人也比不过她婆婆杨秋月,再大的伤害也不比不过常胜有了婚外情……
“小情,你怎么了?”钟斐似乎感觉到楚情有心事。
楚情说:“我听你说起高中的生活,觉得我爸和我们一家挺对不起你,当初没有照顾好你。”
“不是那意思!”钟斐忙说,“当时小镇上的学生都是这么过的。因为小镇就是这么个环境,跟城市里当然不一样。”
钟斐又说:“其实我跟你说实话,虽然我做事业的时候,我爸一点儿都没帮我;可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还是与我的家庭分不开——我曾受过的教育,能接触到的人和事,肯定和普通家庭是不同的。所以我没有什么优越感,我还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那你也是了不起的。”楚情肯定地说。
钟斐被楚情表扬,心里一暖。他说:“哎呦妈啊,怎么今天这么感性呢?”
这天,公司派来一位老外来给新人们讲课。
老外是个欧洲白人,大个,黄头发绿眼睛,皮肤白得像奶油。
授课地点在高球俱乐部的小会议室里,房间很狭小,听课的新人有二三十位,大家挤着坐在一起显得挺局促。
左小晴刚从学校出来,还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她拉着楚情,两个人坐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
于是楚情可以更距离地观察这位老外。
只见老外双颊红灿灿的,不知是天生这样,还是被S市寒冷的天气冻的。
他自我介绍叫迈克,像所有西方人一样,讲话时喜欢辅以夸张地手势,两只大手在楚情她们头的上方不停挥舞生风。楚情视力太好了,连他手上金黄色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迈克用法语讲述他的工作经验,考虑到不是所有人法文都一流,旁边有翻译帮他翻成中文。
迈克说,他做营销时,为体验产品的功效,他会亲自试用所代理的各种产品,洗发水和补水霜就不用说了,他甚至试用过女士用的脱毛腊。
翻译刚把这句话翻出来,楚情就爆笑了。
因为她由迈克毛茸茸的大手,联想到他身上的浓密的体毛——这样一米**的大个,被脱毛膏腊折磨,简直比得上满清十大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