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范围,这是非常宽松的限定了,尽管他们去得晚一些,也不会缺少菜吃。
晚去了还是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必排队等待,打菜的时候还能多一点,食堂里不愿意留剩菜,就会多打给那些后去的学生了。
食堂的伙食比较平淡,所以,他们吃饭的速度也很快,很多同学吃了半碗,觉得菜少了,或是菜难吃,就会不吃了,把剩下的饭菜都倒了。
言寸家里贫穷,他常常是晚上吃最便宜的、五毛钱的菜了,那全是素菜;中午就吃八毛钱的菜,那菜里头能看到两小粒肉沫;偶尔也会吃一顿一块二毛钱的荤菜。
过了十五分钟,他们回到了寝室里。
“你说我现在要不要再找一个女朋友呢?”言寸坐在床头上。
“当然要,你看班上多数同学都有女朋友了,就你落后了。”祭风来到他对面坐下。
言寸说:“我要再找一个女朋友,就对不起祭雨了。”
祭风说:“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说给我听,让我给你分析一番,看有没有机会重来一次。”
“事情都过了那么久,就没必要分析了。”言寸不愿意说旧事,“你看我们班上谁合适跟我交朋友?”
“这个……”祭风思索起来了,看了一眼别处,又看着言寸说,“好像没有人了,我觉得只有祭雨才合适做你女朋友,除她之外,其他人都不合适。”
“不会吧?你怎么看人的?”言寸疑惑地望着祭风。
祭风说:“你自己也看得到啦,那几没男朋友的女同学里,要么个儿高,要么就个子矮,要么就长相丑,你能接受吗?”
“还有啊,人家学习好的女生,还不想谈恋爱呢!除非你接受叶长青,据说她目前没有男朋友,不过,还是有男生在追求她。”
“依你这么一说,还真没人选了。”言寸倒在了床上,又问,“你的情报准不准啊?”
“准不准你自己掂量,我只知道这些,”祭风也躺在了床上,“要不还是跟祭雨和好吧,求她原谅你呗。”
言寸说:“我不去!以前我求过她,她不肯原谅我,现在又去,若是又拒绝了呢!那多丢脸啊!”
“女人心软,你求她一次就不成,就求两次了,准能成的!”祭风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言寸,又补了一句,“男人就该脸皮厚些,要像带刺的草,刺在她的衣服上跟着走。”
“你好像是一个女人心理分析师一样,那么了解女人?”言寸扭头看了祭风一眼。
祭风说:“不是一个,是半个。”
言寸说:“让我再想一想吧。”
“你慢慢想吧,我可提醒你啊,这爱情呀,你可别用那数学精算的法则去算了,它永远都是约等于的数值。”祭风说完,又躺在床上了。
突然,他又扭头对言寸说:“哦,对了,如果不去求她,就到别班去找女朋友吧!”
言寸沉默不语,他怔怔地望着上铺的床板,那是一些条状的木板组合而成,木板的上流纹似乎很直,但是,经过他这么一个细看,也看到了直线状的线条是由许多细小的波浪线组成,这是相对的直线,经不起精算的直线。
过了有十多分钟,祭风提议:
“我们去教室吧!”
言寸说:“走吧!”
言寸走进教室里,看到祭雨在做作业,便走座位上去做作业。
经过几天的思考,言寸还是放弃再去求祭雨,他觉得让自己难堪,更何况他也没有同意和叶长青交朋友,他一直都在拒绝叶长青。
他也知道哪个男生在给叶长青投情书,但他没有忌妒,也不会忌妒,他希望叶长青早早地远离自己
,也清楚叶长青不合适自己。
叶长青喜欢言寸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以她的各项优点,能找到一个比言寸更帅气的男朋友。
然而,她现在就像着了魔似的粘着言寸,也许是出于不服气吧,也许是认为自己完全可以令任何一个男生拜倒自己的花裙下吧。
但言寸却是另类人,他不但对她没有好感,而且一直在拒绝她。
叶长青是个好奇心强的人吗?非要去了解言寸吗?
只有叶长青自己才知道。
言寸不太了解叶长青,只听说过关于她的一些负面消息,至于真实的她,也从来没有用心观察过她。
言寸认为不重要,那些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所以,他没心情去关心那些事。
周五下午放学了。
此时,言寸,言玉,言微,言轻他们四个人一起去回家,他们骑着自行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言轻和言微两个平行走在前面,言寸和言玉平行走在后面,两个男人靠路中走,两个女人靠路边走。
言轻和言微在谈话;言寸和言玉也在谈话,他们各自聊各年级的事情,互不干扰。
言玉问:“哥,你跟祭雨怎么样啦?”
言寸说:“分啦,上学期的时候就分手啦。”
言玉问:“为什么啊?”
言寸说:“她不准我和叶长青说话,哦,你认识叶长青吗?”
言玉说:“认识,她可是学校里有名气的人物,喜欢穿自己的休闲装,不爱穿校服。”
女人爱美心比男人强,在看穿着时会更用心一些,言玉会观察叶长青的穿着,也是正常,但是言寸却更喜欢观察女生的脸。
言寸说:“她家有钱,穿着时尚,也就显得漂亮了。”
“哥,”言玉问:“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言寸含糊地说。
言玉提高了音量问:“我是问你,祭雨为什么就不准你和叶长青讲话?”
言寸说:“我也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也得说!我给你理清楚。”言玉穷追不舍地要言寸说明白。
言寸淡淡地说:“叶长青喜欢和我讨论学习上的问题,所以我们俩在一起呆的时间长了,祭雨看到不高兴,就不准我和叶长青说话。”
言玉问:“就这些?”
言寸说:“没有别的啦。”
“骗人!”言玉横看着前方的马路,却是提高嗓子喊声。
虽然马路是水泥地面,但是,行人车辆多了,她没有东张西望。
言寸说:“你不信就算了。”
言玉说:“细细想来,你还真不对,怎么能和叶长青长久地凑在一起呢?哪个女人也容不下这种事的。”
“为什么呢?”言寸问。
“不告诉你!”言玉咯咯地笑了,“你自己想一想吧。”
言寸说:“我想不出来,也不愿去想,反正已经分手啦。”
言玉说:“要不要我帮你说好话?求她再给你一次机会。”
“不要啦,我还是安心地学习吧。”言寸口是心非,其实他很想言玉去帮助自己说话,但是,他又不想表露出来,故意要说得自己一心在学习上。
言玉问:“真不要?”
“不要,”言寸接着又说,“不过呢,她现在不和我交往,学习也倒退了,我很过意不去,可能是分手后影响到了她的学习,你去跟她说,如果她需要我帮助,直管找我了,我绝对会帮她。”
言玉说:“你是要帮助她学习?还是要继续和她交朋友?说明白点,别拐弯抹角了,我不爱听。”
言寸说:“做同学嘛。”
“别装算了
!”言玉横了言寸一眼,“骗我?”
“我随你怎么想。”言寸看着前面的路,并不在乎言玉会怎么看自己。
言玉说:“行!我就给去你说一说吧。”
“谢谢啊。”言寸接着又问:“祭雪现在有没有男朋友啊?”
言玉说:“还没有,不过呢,还是有同学追她,给她写情书的人就剩下一个了,可怜啊!祭雪不喜欢那个同学。”
有男生追求的女生似乎觉得很光荣,而且是越多越光彩,没有男生追求的女生就成了可怜虫,言寸听着这话,在心里暗笑。
言寸信口问:“她有没有喜欢的同学?”
“不知道!”言玉说,“她从来不说,问多了,她只说要考大学,不想谈恋爱。”
“有这个志向很好。”言寸说。
言玉说:“谁都想上大学,只是学习成绩摆在面前,很无奈呗。”
言寸说:“努力呀!”
言玉说:“谁都能在嘴上说努力,可实际中又有几个人行动了。”
“也是。”言寸说,“她有没有说要到哪个地方去读大学啊?”
“没说。”言玉说。
言寸问:“她问过你没有?”
言玉说:“问过啊。”
言寸问:“你怎么说?”
言玉说:“我说要和你在一个城市读大学。”
言寸问:“她就没问过你是哪个城市?”
“问过。”言玉说,“那时候你还没决定,所以我就没回答她。”
言寸说:“我就到瓷都去了,下次她问你,你就告诉她吧。”
言玉问:“告诉她干什么呢?”
言寸说:“说不准她也会选择瓷都。”
言玉问:“她选择瓷都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言寸说:“那样你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哥,你就别绕弯子了,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呗!”言玉笑了。
言寸也笑着说:“我没什么想法。”
言玉说:“不说就不说,从小到大你就躲躲闪闪地过着,难怪伯伯对你不放心啊。”
言寸说:“你就别把我想得那么复杂。”
路越向山靠近,行人就变得少了,他们随意谈论点什么话题,也就不会感到寂寞,孤单,骑车也不会感受到疲惫。
“哥,你说我要是考不上瓷都的大学,那怎么办呢?”言玉说。
言寸说:“时间还早,别丧气,我会帮助你学习,你怕什么呀?大不了进一所差点儿的大学,若不然,你就别和我在一个城市了。”
言玉说:“好像我还在管着你一样,怕我跟着你吧。”
言寸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你的前途着想。”
言玉说:“看来还是我错怪了你的好心啊。”
“当然了。”言寸说,“唉,你有没有向往的城市啊?”
言玉说:“我想去鱼都,那里靠海,将来可以去海边玩。”
言寸说:“等工作了以后,赚钱了再谈玩吧。”
“也是。”言玉说,“我们家太穷啦。”
“当心,前面有车来了,言轻,你先行!到前面去!”言寸大声喊道,又对言玉说,“你先走!我在后面。”
前面来了一辆蓝色的小货车。
言轻调整了车速,冲到了言微前头,领队先行。
言寸也没有和言玉平行走,是慢速走着,让言玉走在前面,自己跟她在后面。
小货车过去后,言寸又赶在言玉的左边同行,然后一路上谈着学校里的事情,却未敢谈女朋友的事情,只能暂时藏在心里了。
言寸要找一个可以谈心事的人去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