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个人像一支清凉甜美的冰激凌,打一进公司就引得许多男同事频频侧目。小油菜本人职位不算太高,不过由于身居总裁办,是公司里最接近总裁的那一撮人之一,加上她本人是一朵奇女子,因此她的知名度还蛮高,公司大部分人都认识她。
时值上班的高峰期,电梯门口聚了不少人。有人看到小油菜,笑道,“肖主任,今天这一身真漂亮。”
小油菜眨眨眼睛,指指自己的脸蛋,“看脸。”
她这份自夸俏皮又不倨傲,逗得周围人笑了起来。又有人看到她的鞋子,便问,“这鞋是新买的吧?真漂亮。”
小油菜今天就等着别人夸她鞋子呢,这会儿笑成了一朵花,低着头又有点小羞涩。
那人也会察言观色,立刻又问道,“男朋友买的吧?哎哟真幸福啊,羡慕嫉妒恨!”
小油菜没有否认。她不指望吴文能成为她男朋友,但是呢,她又希望给自己保留点意淫的乐趣。
这时,有人插上来一句,“这鞋看着像十□□岁的小孩儿穿的,肖姐,你心态真年轻。”
这话看起来挺动听,实际意思就俩字:装嫩!
小油菜摸了摸脸,看着她,“你为什么叫我姐呀?”
她笑了,“你不比我大吗?还是我记错了?”
女人嘛,对年龄都多少有点忌讳。小油菜一听这,知道她故意呛声,于是笑了,“真的吗?我今年二十八了,你看起来应该比我大吧,三十几了?”
那姑娘气道,“我二十六!我比你小两岁!”
小油菜同情地看着她,“好可怜,这皮肤……你二十六岁都这样了,那等三十六岁时得什么样啊?”
周围人都在忍笑,有些人绷不住,只好抬手掩嘴。
那姑娘气得鼻子都歪了。
吴文站在不远处,心想,得,又被她逼疯一个。
他有自己的专属电梯,不用跟他们挤电梯,不过今天看到小油菜跟一群人叽叽喳喳,其中还涉及到他昨天给她挑的鞋子。吴文也想听听别人对他审美的肯定,于是停了那么一下。
这时候,小油菜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不是每一种年轻都算资本。”
虽然很看不上此人,不过吴文不得不承认,她这句话还算有道理,可惜被她用来跟女人吵架……
那姑娘无法在年龄上博得成就,只好又把注意力转向小油菜的鞋子。她笑道,“这鞋子是达芙妮的吧?三四百?你男朋友真会过日子。”
其实就是想说她男朋友穷呗。
吴文听到这话真不是个滋味啊,虽然这鞋是肖采薇自己买的,但花钱的还是他,这种嘲讽必然有他的份儿。
小油菜点点头,“是哦,他非要给我买香奈儿,但是我没有要啦。我就喜欢达芙妮。”
这话倒是比真金还真,可惜没人信。
这时候,电梯终于到了,小油菜要跟随众人挤进电梯,哪知身后有人喊她,“肖采薇。”
小油菜扭头,看到了boss的身影。
吴文面无表情,“你过来。”
小油菜很听话,迈着小碎步跑过去,嗒嗒嗒的,像是一只欢快的企鹅。
吴文等她跑到面前时,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自己的专属电梯。小油菜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像条小尾巴。
那一头电梯终于满了,里头人在电梯门关的时候,无一例外地都在看外面的吴总和他的小尾巴。
小油菜跟着吴文上了电梯,在电梯里,吴文用眼角睨了她一眼,看到她春风得意的样子,于是问道,“你不生气?”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哦哦,”小油菜拍了拍脑袋,醒悟过来,“吴总你刚才听到我们说话啦?”
吴文没理她,算是默认。
小油菜一摊手,“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就一傻x,我跟傻x生气,难道我也傻吗?”
吴文没绷住,淡淡地哼了一声,“你傻得都快成精了。”
“吴总您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吴文不答,反问道,“那个人跟你有仇?”
那个人叫伍琴琴,跟小油菜并没有深仇大恨。两个人结梁子是因为伍琴琴申请过一次内部调职,想往总裁办调,小油菜作为总裁办副主任,参与了对伍琴琴的考核,结果是没达标。伍琴琴其实是靠关系进的公司,本人没什么才华,一直在行政部做底层工作,再高级事情的她又干不了。就是因为有点靠山,所以她倒也不怕跟小油菜唱反调。
这会儿小油菜看着吴文一脸八卦兮兮地求解释,她把眼睛一瞪,“吴总您看我像是在老板面前说人坏话的人吗?我跟她就是点私人恩怨。”
吴文笑得有些不屑,“还挺会做人。”
“那是!”小油菜骄傲地挺起胸膛。不过她今天的鞋跟只有五公分,所以尽管身体挺得再直,和吴文也还是差了一大截。她仰头看看他,然后心塞地撇过脸去。
吴文又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说清楚?”
“说什么?”
“你的鞋……我可不是你男朋友。”
“好哦,”她点点头,“一会儿我就去告诉他们,这鞋是吴总给我买的,打完折三百八十八。”
“算了。”他无力地摆摆手。
上午,吴文看到了小油菜昨天加班写的那份文件。总地来说还不错,虽然有些地方不太好,不过不是太大的问题,改改就好了。最关键的是吧,他能够看出来,她写得很用心。
根据这些天的观察,他也看出来了,这姑娘虽然不着调,但工作上很踏实,知道努力上进,也不浮躁。他让她连着那么多天加班,她背地里有没有怨言他不清楚,至少从结果上看,她一直是一丝不苟地做事情,即便加班也不例外。
也就是看在她工作做的还不错,要不然凭她那把人逼疯的个性,他早让她滚蛋了。
小油菜被吴总叫到办公室,她以为他又要找茬,没想到他把她夸了夸,表扬了她最近的工作,还说她这次起草的文件不错。
她很是受宠若惊,搓着手嘿嘿傻笑。
吴文总觉得她笑得有些淫-荡。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文件上的问题我都标注出来了,你回头再改一遍,改好后打印出来给汤助理。”
小油菜心情飘飘然地凑过去,“哪里有问题呀?吴总你先大致给我说说呗?”
吴文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拧住了,她走上来问,他就给她看,于是打开一个文档,指着里头的批注,简单地给她讲解。
小油菜一手扶着桌面,一手扶着他办公椅的靠背,弯腰倾身。他的肩很宽,她的胳膊又不太长,将将能环到他肩膀那一头。她凑近一些,脸几乎贴到他的脸,注意力完全不在电脑屏幕上。
——没错她就是在抓住一切机会吃老板豆腐。
吴文讲了几句,感觉脖子旁边有小香风在吹,他奇怪地侧一下头。我勒个去去去这特么什么情况啊!
这个蛇精病几乎要把他围起来了,好像下一步就能把他圈进怀里。
……到底谁才是霸道总裁啊!
吴文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可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又不能像小媳妇似的控诉她。他刚要让她滚远一点,哪知她先一步开口了。
小油菜盯着电脑屏幕,说道,“继续说。”
吴文:“……”一定是他想太多了。
于是他就在这种稍一歪脑袋就能扎进她怀里的距离下把问题简单说了。他是一个身心健康的异性恋,如此接近一个姑娘的心胸,难免让他心绪不平静。
听完之后,小油菜直起腰,眼巴巴地看着吴文。
齐刘海儿,大眼睛,小脸儿……像个洋娃娃一样。吴文对上这样的外表,防御力总是要降一两成的。他摸了摸鼻子,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小油菜眨巴着眼睛,“吴总,您说我最近工作表现那么好,您不打算奖励我点什么吗?”
吴文移开眼不看她,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陪我一晚上,”小油菜说完这话,清楚地看到吴文的瞳孔大了两圈,这是受到惊吓的表现。她笑嘻嘻地说,“哎呀,吴总您怎么这么不经逗呢?”
吴文瞪了她一眼。
小油菜解释,“我这是从一个电影上学来的台词,感觉挺好玩儿的。”
他有些不高兴,“你一个姑娘怎么能乱学这些话。行了,赶紧回去工作。”
小油菜还有些依依不舍,“吴总您到底打算奖励我什么呀?”
吴文似笑非笑地看她,“我看你是又想加班了。”
她一听这话,跑得比兔子都快。
小油菜走后,吴文抱着胳膊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可以赏她点东西,一切为了员工的积极性嘛。不过说实话,那个蛇精病是全公司上下第一个敢当面跟他要奖励的,也算有几分胆色了。
不过赏她什么呢?
这倒是个问题。吴文送女人东西时一般有两种可能,要么这女人是他老妈,要么这女人是他想泡的。但显然肖采薇不属于任何一种情况。他不能送她衣服鞋子首饰香水之类的引起她关于自己美色的多虑,也不想送她太高大上有内涵的艺术品——那绝对是糟蹋东西。
而且,由于肖采薇这个人太奇葩,吴文的思路也就跟着奇葩起来,愣是没想到给她涨工资这条捷径。
最后,他突然想到,那蛇精病养了一只叫“问问”的乌龟,这个乌龟只吃虾仁。
得嘞,就你了。
于是吴文让汤助理在网上订购了一大箱虾仁,收货人直接填的肖采薇。虾仁走的是同城快递,到下午时候就送来了。
那是多么大的一箱虾仁啊!小油菜自己搬着太费劲,还容易走光,她只好让送快递的小哥帮忙送到她的办公室。
然后她打开公司内部的通讯软件,给吴文发了个笑脸。
过了二十几分钟,吴文才给她回了个问号。只是一个标点符号,小油菜却像是能够顺着网线看到他一脸的不耐烦。她撇撇嘴,反正也不指望他对她怎样。一个男人但凡对一个女人有丁点想法,也不会在第一次送礼物时选择虾仁。
肖采薇:谢谢吴总!\(^o^)/~
吴文:不是给你的,是给乌龟的。
肖采薇:~~~~(>_
吴文:乌龟吃剩下的你可以吃。
肖采薇:我可以把乌龟吃了。
吴文:==
肖采薇:吴总,这么大一箱子,我搬不动!
吴文:吃菠菜。
肖采薇:-_-
肖采薇:吴总帮帮忙好不好……
吴文:得寸进尺是吧?我一个公司总裁,你拿我当保安使?
肖采薇:不是,我已经请人搬上来了,那个,下班的时候吴总能稍我一段吗?反正我们顺路的。
吴文:既然下班的时候要搬下去,那你为什么还搬上来?
肖采薇:-_-忘了……
吴文:你的智商太可怕了。
肖采薇:qaq……所以吴总您到底能不能送我一下呀?
吴文:不能。
肖采薇:吴总~~~
吴文:想加班了?
肖采薇:σ(°△°)︴
肖采薇:吴总您忙着!小的可以自己扛回去的!我是美少女壮士,哦也! wWW▲ ттκan▲ c o
“还少女,切。”吴文自言自语着,心想,做人能不能要点脸,装嫩也要有个限度。
不过加班大法一祭出,小油菜果然销声匿迹了。
晚上下班后,吴文拿着车钥匙往外走,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本来应该直接向电梯走,但是他突然掉了个头,转向总裁办。
就当日行一善了,他这样想着,走进总裁办。
本以为会看到守着虾仁愁眉不展的小油菜,没想到的是,她根本就不在。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人没走,看到总裁大驾光临,纷纷和他问好。
吴文问道,“肖采薇呢?”
“走了。”一个人回答。
“她箱子是自己扛走的?”
“不是,是市场部的董立冬帮她搬走的。俩人顺路,就一起走了。”
吴文淡淡地哼了一声,自语道,“顺路顺路,她跟谁都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