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龙劳务中心,这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四个字,血腥工厂!
这里出入的劳工,没有任何人权,简直堪称旧时代的奴隶!他们唯一生存的意义,就是奉献他们的劳动力!
不知道从哪里掳掠而来的人们,被抹去了所有的身份,得到的,只是一个写着编号的铭牌。
现在问题来了,山尘到底是想要一刀挑开暗城区的毒瘤,还是准备进入这个血腥工厂,与他们同流合污?
至少这个问题,在绣刀帮大厅中枯坐的温容声,没有答案!
他脸色铁青。绣刀帮在这北都的暗城区,有超过两百年的历史。他不怕和任何人冲突,即便是疯王一脉的山尘,他也要掰过手腕之后,才肯说出一个服字!
可那里,却是他从来不敢,也不愿触碰的禁地!
甚至,他在得知山尘的两个手下,进入魔龙劳务中心时,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有些东西,即便是如何强大,也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如果他们走上前台,整个世界,将变得没有任何希望。
可这山尘,到底想干什么?
斑驳的大门推开,臧双甚至觉得,这里的空气中,都有一种血腥的味道。
尽管,眼前是窗明几亮。
他是北都的老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墨龙劳务中心的所在?
接待臧双两人的,是一个挺着肚子的中年人,笑容温煦,丝毫没有属于这种黑暗势力的阴冷。
“呵呵,臧先生,在下血封。山尘先生在我暗城区登基为王,我们墨龙还未来得及送上重礼,倒烦臧先生亲自上门,是我们的疏忽啊。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中年人一边往厅中想让,一边客套。
臧双双眼中寒光一闪即逝,整个华天国,敢姓血的,可没有几人!
别看这个中年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只要是姓了这个姓,就没有一个,不是满手血腥的屠夫!
“血封先生客气了。师父让我来,不过是相询一事,如果方便,还请血封先生告知,在下感激不尽。”
臧双现在并不知道林若尘的最终计划,只是寒暄着。
“哦?何事能劳烦山尘大人亲自过问?尽管开口就是。”
“十六年前,陇山,奎家屯。师父想知道,主事之人可是赵家的程陆?”
臧双没有任何的试探,直接就将问题,抛了出来。身后的奎英,心脏控制不住地怦怦乱跳。
十六年来,虽然她记得一清二楚,可依旧无可奈何!今天,山尘兑现了他当天对他的承诺,正式开始求证那一桩公案了。
血封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双眼眯起时,大厅中隐隐有阴风吹起。
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即便是臧双现在的境界,冷汗也已经渐渐顺着脊柱往下淌,血封终于开口。
“给我一个理由。”
臧双指向了身后的奎英,沉声道:“奎英,十六年前,唯一生还之人。她是我师父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的后人!这个仇,不能不报!”
血封的眼光扫过奎英的面容,似乎在探求什么,许久,道:“哪里都有哪里的规矩!程陆你们可以杀,与我们墨龙无关。下一次,也不要再来问这样的问题。否则,疯王的名头,未必镇得住我墨龙。送客!”
两人刚刚踏进大厅,甚至连座下的椅子都没有暖热,就被人赶出了院门。
直到走到大街之上,臧双回头扫一眼那紧闭的斑驳木门,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奎小姐,师父为你惹上了大麻烦。我以为,先斩杀程陆,也就算报了大仇。其余的事情,还是等到师父更进一步的时候,再追究的好。”
奎英是什么身份,臧双并不了解,可他知道,师父对她的事情非常上心。他所说的故人,恐怕不仅仅是一个朋友而已。
可现在的局势,臧双不觉得林若尘有和墨龙对决的实力。
疯王风羽,一千幻影监管天下,却依然没有过问过墨龙的事情。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奎英点头,声音都有些颤抖:“我也不想给大人惹麻烦,这仇我等了快二十年,便是再等二十年,也没什么。我回去告诉大人,不要查了!”
“不用怕!扫不清鬼魅魍魉,何敢称王?”
臧双两人正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就听见一个温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人,我……”奎英声音有些颤抖,她独自漂泊北都,碰到林若尘算是她的运气。她深知这一点,更不愿意为他招灾惹祸。
“没事。方兄一定是想替你完成心愿的,只是后来突生变故,力不从心而已。放心,方兄要做的事,我替他做到!”
语气轻柔,仿佛在述说一件反手可为的事情。
臧双两人跟在林若尘的身后,看着这个年轻,还略显孤寂的背影,陡然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仿佛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这种自信,会轻易地感染身边的人。
暗城区之王的府邸,林若尘在大厅中坐定,打开了手机。
“元杰师兄,麻烦你将程陆引进暗城区,其他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放下电话,林若尘扫视了一眼面前的臧双、仓泰和奎英三人,轻声道:“这是我们的第一战,也是威慑屑小的一战。不但要胜,还要让他们感受到恐惧。你们每一个人都要出手,我会安排好,先下去准备吧。”
擒杀程陆,在林若尘看来,算不得难事。可重要的,他要让整个暗城区,乃至整个北都的人看到,他的实力!
即便是臧双、仓泰、奎英,也都是可以横行天下的!
而整个战斗,不能脱出暗城区的范围。这是和北都豪族早就商量好的事情。这一次擒杀程陆,也可以看做,是林若尘试探北都豪族底线的一战。
程陆的身份,不同于其他的武师,他在赵家,地位超然。如果北都豪族因为程陆之事,大肆报复,那之前的协议,就一文不值!
之所以到现在,林若尘也没有动绣刀帮,就要知道,这里值不值得他将所有的力量,都填进来!
至于如何将程陆引到暗城区,林若尘毫不担心。元杰扎根北都,如果这件小事都做不到,也就不配做疯王一脉的话事人了。
“师父,如何动手?我要是突袭斩杀,未必没有机会!”仓泰跃跃欲试。
自从跟了林若尘,如此强大的对手,他还是第一次碰上。没有恐惧,只有大战前的亢奋和热血。
“你杀不了他!即便是突袭,他的力量也比你强大的太多。一拳七劲,你还没有入门,程陆的三重浪,你绝对抗不下来。况且,我要的,是生擒此人。”
“那我们干什么?”仓泰皱着眉头。大战之时,袖手做个看客,可不是他的性格。
“师兄莫急,恐怕赵家的报复,还有绣刀帮的干涉,才是师父留给我们的磨刀石。对付程陆,当然是师父堂堂正正地擒拿,要是我们师兄弟偷袭,算什么能耐?”
臧双忙宽慰道。他五十几岁的年纪,还有什么看不透的。林若尘要以雷霆之势擒拿程陆,接下来便是冷血斩断一切报复的手爪。
他要告诉别人,我在暗城区擒拿一个人,谁也阻挡不得!
臧双不惧战,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开始摸索一拳七劲,论战力,便是程陆这样的巅峰强者,纵然不敌也有一战之力。
仓泰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他的优势,是在魂道之上,要远远比臧双更远。这北都大部分的武师,没有几个经得起他偷袭暗杀!
唯一心中没底的,只有奎英。
直到现在,她依然在暗劲的境界徘徊。现在接触的,动辄都是假丹境的高手,她自觉根本就不再一个档次,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一个程陆,不通魂道,妄自凝血成丹,机体早已崩坏,如今还断了一臂。这一战,奎英擒拿了他!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了!记住,在我暗城区,是龙也要给我盘着!”
林若尘语出惊人,直接将那程陆当成了束手可擒的羔羊一般。
四人寥寥数语,已经定下了曾经号称北都假丹境第一人,程陆的命运。
可绣刀帮的温容声,依旧枯坐在自己的那张虎皮藤椅之上。
山尘的人踏进墨龙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就退回了自己的驻地,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山不容二虎。这暗城区,要么是他温容声,要么是这个新来的山尘,绝对不可能同时拥有两个主人。
他甚至像明火执仗地跟着山尘干一架,看看到底是谁有资格做这个暗城区之王。可他需要一个借口,才不至于在失败之后,连一条退路都没有。
温容声想的明白,他在这暗城区起起伏伏多年,不是没有败过,却从来没有沦落到一蹶不振的地步。他不相信,山尘能将他逼到那个地步。
恰在此时,有消息传来,他等待已久的机会,来了!
北都四大家族之一的赵家,有一封重要的书信,从古武世界而来,却被元杰的“幻影”,堵在了暗城区!
没有人知道书信中的内容,但这个时期,能够引起幻影围追堵截的,说不定和疯王的去向有关。
这是让人疯狂的消息!
疯王一脉,从不踏进暗城区一步。可现在不同了,暗城区之王山尘,是疯王的弟子。
无论如何,赵家都有必要抢先一步,来暗城区接应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