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人的围攻,林若尘泰然自若。虽然这三个人基础扎实,但还放不到他的眼里。
一记蝎子摆尾,林若尘的右脚向后撩起,躲过那一记鞭腿的同时,脚跟后发先至,已砸在短发青年的下巴之上!
身体顺势前倾,右手搭上胖子的手臂之上,屈肘,肘尖大枪一般扎在他肩胛骨上。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林若尘的左腿也随后飞起,拍在左侧青年的肩膀之上。
一招三式,先后有序,却几乎同时击中了三人。
毫无悬念,三人应声而倒。
“你等着,我们雷生武馆的人,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三人挣扎着起身,往回路跑去。
林若尘并没有追赶,这三个人,明显只是前来挑衅的,说不定,不过是为后面的寻仇,找个由头罢了。
“雷生武馆?”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雷生武馆为什么要故意通过如此低劣的演技,和自己强行纠缠上这一场因果。
想不明白的事,林若尘也只好将它放下。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现在的他,只能静观其变。
傍晚,开始飘起了小雨,在夏日里,尤其的难得。
林若尘站在超市门口的台阶上。商业街的人群,比平时,确实有点多了。三五成群的,渐渐汇聚在这条还算宽敞的街道上,隐隐围成了一个大圆。
丢了的脸面,自然要当众找回来!
童双岩的脸上,没有了往日温煦的笑意。联保队在盛京大学,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似乎已经变成了校规的一部分。从来不离开商业街的范围,也从来不涉及校内其他社团的争斗,在商业街,联保队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执法者,冷眼旁观风起云涌。
也曾经有无数的新生不服,但那些人,都最终选择了合流,或者是放弃。
唯一不曾在联保队的威压下低头的,是八年前的华青山。而这个脸颊上有一道骇人疤痕的青年,在童双岩的眼里,显然不能和那个传奇人物,相提并论。
街上人围观的人虽然多,却非常安静,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
扛过今天,他就会成为盛京大学,当仁不让的强力人物。扛不过,就不过是大海中,偶尔泛起的一朵浪花。
童双岩身后,跟着五名神色冷厉的青年,已经站在了超市的台阶下。
方梦山神出鬼没,早早搬了一个小马扎,依旧靠在第一层台阶的边角,笑眯眯地喝着手中的啤酒。
台阶之上,陷入过半的三枚硬币,仿佛已经成了林若尘的标志。可在童双岩的眼中,这就是扎在联保队心头的三把尖刀!
一天都不能拖!他如果今天不能让这个青年,当众低头,他们联保队,将再也控制不住这条商业街。
一年两百多万的收入,他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他手下的三百多兄弟,并不是冲着他童双岩的威名和义气,慕名来投的。商业街,就是他们的生命。
“如果你想高调加入我们联保队,你做的不错。你已经证明,你有这样的实力。如果你想改这里的规矩,我觉得,还不行。我今天来,想听听你的想法。”
童双岩即使在雨中,声音依然温和有礼,做了六届的队长,他也早就练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
林若尘就坐在收银台后面。有时候,人的选择,并不多。他既然受够了默默无闻地生活,应战就是他唯一的路。
“你的规矩管不到我!当联保队开始向社会社团一样,四处强行收保护费,就已经变质。变质就要灭亡!如果那些大人物不屑于动手,我林若尘,愿意代劳!”
林若尘缓步走到门口的台阶上,声音清亮。
干任何事情,总要在道理上站住脚。他不是只懂得拳脚的莽夫,既然联保队摆出了这么大的阵势,今天,必须给他一个干净利落的答案。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是有实力的人定的。我们联保队一共有三百六十四人,今天全部都到了,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改变这里的规矩的。”
童双岩可不是来找林若尘单打独斗的。今天冷福生被抬回去时,他就打消了单打独斗找回面子的想法。
实力碾压,就是说的现在的情形。三百多人,堆也堆得死你!脸面是重要,可要是关乎生死存亡,那就不值一提。
林若尘摇头道:“你信不信?只要我打碎你的脑袋,不管你带来多少人,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敢说自己是联保队的。”
童双岩的脸色黑了下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校园的争斗,从来没有人,上升到如此血腥的地步。因为不值得。没有人会在学校中待一辈子,既然早晚都会离开,又何必为了一时的意气,将身家性命抛在上面?
林若尘笑了:“看,你也有难以掩饰的恐惧。恐惧就是一颗种子,只要种下,很快就会生根发芽。连你心中都有恐惧,联保队对我来说,就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多说无益。动手吧!”童双岩退后,不再想做口舌之争。
联保队的人很多,围在四周,却没有蜂拥而上。
五名青年缓步向前,眼神中无比的凝重。能一拳打垮冷福生的人,即使在他们的围攻之下,依然会有强大的破坏力。
林若尘并没有动,双眼却紧紧盯住了不断后退的童双岩。
这种场面,他经历的不多。整个茶山小镇,也没有这么多的混混。他尽量地回想梦中那个少年的处理办法。尸山血海之中,一把匕首,穿行无忌。
林若尘动了,双脚蹬住台阶,猛虎一般扑出,双手如大鹏展翅一般,向前扇动时,带起雨点飞溅。
一根三尺多长的钢管,迎面砸到!
林若尘右腿高高踢起,在两人中间向上穿出,脚后跟准确地蹬在他下巴之上。青年的身体向后翻滚飞起,钢管无力地落下,撞在林若尘的小腿上,落地时发出“当啷”一串脆响。
右手侧,一名青年双手握住一根鸡蛋粗的木棍,扫向林若尘的腰眼。
林若尘高抬的右腿落下时,小腿向后一弯,大棍被夹在腿弯,林若尘右手落下,扣住了大棍,手腕用力一翻。青年被挑起两米多高,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条铁链扫到,林若尘终于还是没有躲开。铁链上缀着的粗大螺母,抽在林若尘的左肩,顺势卷回。T恤的袖子被撕裂,鲜血瞬间涌出,被雨水冲刷,沿着手臂淌下。
“他到底还算不得神!”童双岩长吁一口气,提起的心慢慢放下。
他的任何挫折,都会让自己身后的众人,更加有勇气战斗!
一挥手,再次从人群中冲出了五个人,冲向林若尘。
雨越下越大,已经渐渐能够迷蒙住雨中人的眼睛。
倒下两个,人群中又冲出来五个。童双岩说的不错,联保队人多,这就是实力。
有时候,可能一点鲜血,就能点燃人们的疯狂,他们甚至会忘记危险,前赴后继地向着目标冲锋。如同一群鬣狗,看见了垂死挣扎的麋鹿。
林若尘的想法,恰恰相反。能让这些人从疯狂中清醒过来的,也只有鲜血!
趟步前行,双脚撩起的雨水,像孔雀开屏一般,盛开在两侧。
林若尘左手一抖,虚空中发出一声炸响。速度奇快,正面相对的这个青年,就听得风声一响,拳头擦着脖颈过去,锋利如刀的拳风,刮的皮肤生疼。
他还正在庆幸,要是这一拳正面击中他的咽喉,毫无疑问,喉管就会被打爆,断无生还的道理!在地狱门前徘徊了一圈的感觉,让他双腿都开始战栗。
身后一声惨叫传来,这一拳却砸在身后那人的面门之上!
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无比的清晰。仰面摔倒时,口鼻中喷溅而出的鲜血,在雨中,格外的鲜艳!
林若尘只是一步踏出,落地时,却已经是三米开外。
始终刻意保持距离的,那名手持铁链的青年,被追身赶上。胡乱甩出的铁链,正好缠在林若尘左手的小臂上。
林若尘送肩一撞,右手已经扣住他的右肩,左手正好托在他右手肘关节上!
手臂向外折成了一个直角,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
已经扑出的五人,在大雨中,默默收住了前冲的脚步。
林若尘狞笑一声,铁链握在左手,随便一抖,在空中竟如一杆长枪一般,笔直地指向了童双岩。
“整个联保队,所有人都能逃,只有你逃不掉!打断你的双腿,你才学得会安分。”
声音如刀,冰冷而锋利。
童双岩在盛京大学呆了八年,再有一年,就能功成身退,博士毕业,顺利地走上这个社会的上流人群。
他敢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杀意凛然的眼神,他甚至觉得,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而是一个在血腥战场中,归来的冷血战士。
林若尘右脸颊上的疤痕,在雨水中蜿蜒,如同一条活过来的小蛇!
“全部上!打死算我的!”
童双岩喊的撕心裂肺,好像只有连自己都害怕的大吼,才能赶走心中的恐惧。
然而喊过之后,他才知道,声音大,并没有什么卵用。
大声喊叫能够吓走的,只有狗。
一群恶狗,面对一头饿狼或者敢上前撕咬,可如果面对的是一头盛怒之下的猛虎,就只有夹着尾巴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