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回事?”龙若水见有人直接下场,将矛头指向了林若尘,转脸问身边的邵中恒道。
“这绝对不是我的人!”邵中恒也是一脸的迷茫,抬手叫过一个小弟,下去问问情况。
林若尘眼光一寒,这个跳下台的青年,脚步沉稳,气息悠长。呼吸之间,如同一头眯着眼睡觉的猎豹一般。
这种人,不但是武术高手,必定是经历过很多的生死厮杀的!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和你动手。”林若尘站起身形,冷冷地看了青年一眼,准备离去。他觉得这个青年有问题,他自己左腿和左脚还没有痊愈,这时候不能太过冒险。
“林公子何必忙着走?难道是浪得虚名不成?”青年再次出口相激,已经带了些寻衅的意味。见林若尘依然不为所动,已经转身,索性伸手一攀二楼的栏杆,飞身而起。
为了方便大家观看,擂台升起,距离二楼已经不过一米多高。青年纵身一扑,身体借势一翻,单脚勾住二楼的栏杆,抬手一拳重重地轰响林若尘。
拳头刺出,走一条直线,“啪”地一声脆响!
林若尘虽然转身,心思却完全放在身后的青年身上。见他飞身追到,霍然转身,右手拳借助身体半旋的助力,正对上青年的拳头之上。
林若尘出拳,声音沉闷,如同战鼓一般。
两拳相撞,青年只觉得两股巨大的力量一前一后冲进自己的手臂,整条胳臂上的关节嘎嘣乱响,瞬间如同脱臼一般,酸痛难挡!
林若尘一拳既中,挺腰抬腿,左膝高提,泰山压顶一般,撞向青年的胸口!
青年想战,右臂却暂时抬不起来,万般无奈,翻身重新跳下擂台。
林若尘靠住栏杆,盯着擂台之上的青年,声音冷厉:“我连名字都懒得问你!八字擂台之后,你只管去找我!”
青年大口的喘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
一个中年武师,翻身跳下了擂台。“你若再随便对风剑亭的其他客人动手,休怪我将你扔出去!”
看风剑亭中的武师,终于出面了。林若尘也不再多说,摇头笑笑,朝龙若水抬抬手,算是打过招呼,转身离去。
再没有在学校中闲逛,林若尘直接回了自己的超市。
如今八字擂台的准备时间不多,他不想再节外生枝,只想把伤先养好,拿到武师的身份再说。其他的一切,都暂时放在一边。
一连六天,林如尘几乎没有出过超市里间。期间,方梦山来过一次,帮林若尘重新换了药,便不再理会了。
一周的时间,伤势痊愈,林若尘早早就被方梦山拉起,车辆朝盛京城郊外奔去。
常红度假山庄。名字虽然粗鄙不堪,可其中的景致,确实惹人赞叹。
八字擂台,每年一届,就是盛京城上千个,大大小小社团的狂欢节!历时两天,昼夜不停。
在这两天,血腥不断的江湖,禁止私斗,禁止交火,每一个社团,都可以安心地进入八字擂台,度过这祥和的两天!
只要,你有这个名额!
八字擂台,固定名额320,其他的名额,就需要拿钱来买了。林若尘想不到,一个比武的名额,居然在最后会被炒到了十万块的价格。
要知道,冠军的奖励,也不过二十万元而已。
“对盛京城的中小社团而言,这一场擂台争斗,可不是简单的比武。他们会借助这次擂台战的公平性和权威性,解决他们一年中,大量的纠纷和恩怨。所以,比出前32名之前,都会有随机抽取对手,和协商对战两种模式。”
方梦山似乎对八字擂台的规矩极为熟悉,在林若尘身边,低声的解释。
“那雷少崖会来跟我们协商对战吗?”
“不会。他的地位,决定了他在最后的32名决出之前,不能出手。”
常红度假山庄很大,直接占去了这小山的一大半。林若尘悠闲地看着山水,往后山的演武场走去。
方梦山却显得有些紧张,不时地指点,告诉林若尘,这个是哪个社团的代表,江湖中有他的什么传说。
小的社团寥寥数人前来,单枪匹马的也不在少数,大的社团,则是声势浩大。至少,林若尘一眼看去,穿着黑色劲装,背上绣着“雷生”两字的,就已经不下二三十人。
禁止私斗,林若尘自然也不在意,施施然地从雷生武馆面前走过。
雷少崖并不在此处,一群人在一个树荫下喝茶谈笑,明显都是大社团的高层,普通人都识趣地远远避开。
林若尘脸上的长疤,就是最显眼的标示,凡是认识他的,都会在第一眼确定他的身份。
“听说你和崖师兄有约战?我希望你能坚持到那个时间。”
一名雷生武馆的青年,借林若尘擦身而过时,嗤笑了一声。
林若尘呵呵笑道:“你们那个师兄很聪明。他不敢来和我协商对战,因为,那样他堂堂的冠军,就会倒在第一轮。”
“你说什么!”青年勃然大怒,袖子已经卷起。不远处,一名带着红袖章的青年,冷冷看过来时,雷生武馆的这个青年,果断收敛了自己暴怒的情绪,沉声道:“小子,别呈口舌之利!你最好烧香拜拜,千万别碰上我们雷生武馆的人!”
“哈哈哈,你们这么弱,还是碰上的好!”
不管身后跳着脚骂人的雷生武馆,林若尘扬长而去。
方梦山终于将林若尘领到了一个树荫下。一套折叠桌椅,正有三个人围坐喝茶。
一个青年长相清秀,碎发,一副精致的黑框眼镜,脸上总是温和的笑意。
对面的那个青年,平头,眼窝很深,眉毛粗重。双肩微微隆起,坐着喝茶,垂在一边的左手,依然不停变幻,或成鹰爪,或成指剑。
林若尘也是此中的高手,自然看的出来,这个青年,绝对是近身擒拿的宗师级别的人物。
两人中间,坐着一个女孩,一条辫子搭在肩头,前面的头发,被一支碧绿的簪子卡住。站起身来时,宽松的T恤,几乎完全遮住了牛仔短裤。
朝方梦山两人挥手一笑,鹅蛋脸上,两个酒窝就显了出来。“这里,这里!”
林若尘朝四周扫了一眼,奇怪地发现,他们三人周围,十几米的距离,都没有一个人。偶尔有一个人无意路过,也会低头加快脚步。
“这是什么人?阎王不成?吓的人们都望风而逃啊。”
带眼镜的青年早已站了起来,听到林若尘小声的嘟囔,哈哈大笑。
“他们哪里是怕哦,我们现在这个倒霉样,他们是怕沾染我们,被山河会赶出盛京城罢了!”
“青山?”林若尘停住了脚步,眼睛瞪得老大。
这一段时间,他可没有少听到青山的故事。青山算是从盛京大学崛起的巨型势力,虽然传说已经被山河会打散,撤出了盛京城,可虎倒雄风在,从哪里论,都该是响当当的存在。
“兄弟,过来喝杯茶。”青年随手递过一个马扎。
林若尘坦然坐下,接过女孩递过来的茶杯,一饮而尽。发现这个女孩一个手支住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原来真是青山啊。方梦山,一个青山的身份,你还支支吾吾的,不敢让别人知道吗?”林若尘扫了一眼方梦山,笑道。
方梦山苦笑一声,也坐在桌边,道:“你还是别瞎猜了,我可不是青山的人。”
戴眼镜的青年,是青山留在盛京城的主事,廖庆华。平头青年,叫程冬,青山中的搏击高手,在黑市拳台上,绰号血杀。大眼睛的女孩,是廖庆华的亲妹妹,廖玲珑。
至于方梦山,还真不是青山的人。具体的身份,他不肯说,廖庆华也只是笑笑,并不多谈。林若尘虽然好奇,却也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
江湖中,有时候,个人隐私往往就是一番血战的由头!
双方已经熟悉,林若尘呵呵笑道:“听说你们青山,现在在盛京城的处境不怎么好,几位就这么施施然地来参加八字擂台,难道不怕回去时,被打了黑枪?我可是听说,青山当年,可是把盛京城的社团,得罪了个够。”
“黑枪?这盛京城的社团总共有几把枪?谁敢在这个时候把火引到自己头上?反正我们青山,在盛京城就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他们若是动了枪,惹得南哥再来扫荡一圈,他们不是亏大了。”廖庆华呵呵笑着,仿佛丝毫也不在乎青山现在窘迫的境地。
“社团也没有多少枪?”林若尘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枪这东西,现在麻烦的很。整个盛京城的社团里,找不出来五十把。有枪的,也都是藏着掖着,谁敢拿出来显摆?活腻了,想让军队围剿了才那么干。”
林若尘心里突突直跳,他突然明白,那天暗中窥视自己的身影,为什么会那么熟悉!
最后追杀自己的那一名劫匪!
现在想起来,那个宽大的帽檐,就是为了遮住他右眼角上的青色胎记!
他盯着自己,想必是害怕自己认出了他们三个,想找个由头,在不惊动龙若水的情况下,干掉自己!
风剑亭中的那个青年,甚至是雷少崖,都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林若尘暗暗咬牙,自己一来到盛京城,就果断和龙若水主动断绝一切关系,证明那天自己救人,不过是巧遇罢了。可这悍匪,竟然还不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