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雨桐接着宣布,“武术别动队动员大会圆满结束,明天上午十点将在这儿隆重举行武术别动队的开班仪式,军首长将出席并讲话,红蓝两队按照刚才布置的任务赶紧开展工作,散会!”雨桐的讲话和安排一气呵成,获得了义章与战士们的一致好评,武术别动队洋溢着和谐、积极、团结、奋进的气氛,散发出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李文忠与邱伟作为旁听者也是赞叹不已,宋晓菲笑着对柳昚说道,“你总说雨桐喜欢胡搅蛮缠,怎么样,看走眼了吧?”柳昚也自言自语,“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雨桐越来越有义章的影子了。”
吴雨桐双目含情地看着义章求表扬,义章嘴角一笑,“嗯,像我的兄弟。”雨桐大眼珠子一瞪,愤愤地说道,“柳义章,你终于说了句大实话。”一转身找柳兴章与柳徽章发放表格去了。
柳义章等人来到法堂,李文忠问柳昚,“柳秘书,跟你站一起的女兵就是跟雨桐一起来的文艺兵吧?”看着李文忠羡慕的眼神,柳昚不无骄傲地说,“嘿,李团长,谁让兄弟我这么优秀呢?她叫宋晓菲,南京金陵中学的高材生,跟你我一样,都是读书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嘛。”
“柳秘书,我可提醒你,七十七军光团级干部就有几百位,几乎是清一色的‘饿狼’,典型的狼多肉少,就像‘徐老虎’这样的‘老臣’不也是茕茕孑立的孤家寡人嘛。他们这些人才不管什么群不群的呢,有肉就下手,你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下手要快些呀。”邱伟善意地提醒柳昚,柳昚一抱拳,“谢谢邱教导员的提醒,你说的那帮团长,打仗我并不输他们哪,我有啥可担心的呢?不行随便找几个比划比划。”柳昚话一出口,大家就愣着了,义章心想柳昚这吹牛都吹出了新境界,李文忠当场就不服,“柳秘书,你这话就有点托大了,你说义章会打仗,我们这些团长没有不服的,你呀?哼!”
“我怎么啦,李团长,你的枪杆子能打仗,难道我的笔杆子就不能杀敌?‘纤笔一支谁与似,三千毛瑟精兵’!”李文忠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看义章,义章点点头正要说话,这时听见法堂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叫好声,就见晓菲与雨桐挽手走进法堂,俩人从练武场忙完刚来到法堂门口就听见了柳昚的话,晓菲随口叫了声好,接着就高声背诵毛主席的诗词《临江仙•给丁玲同志》,“壁上红旗飘落照,西风漫卷孤城,保安人物一时新。洞中开宴会,招待出牢人。纤笔一支谁与似,毛瑟三千精兵,阵图开向陇山东。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将军。”晓菲身材婀娜,端庄大方,咏叹时感情充沛,义章正看得起劲听得入神的时候,就觉着后脖子被谁狠狠掐了一下,他一回头看见雨桐正噘着嘴怒视着自己,义章心想你一个假小子吃得哪门子醋,他挠挠头望向柳昚,柳昚双眼发光,紧紧盯着晓菲,随着晓菲语调的转折起伏,他摇头晃脑,一副遇见知音而陶醉的模样......
正在这时,柳兴章与柳徽章跑了进了,俩人很兴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义章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他俩,他俩也不可气,轮换着喝了起来,李文忠站起来对义章说道,“义章,我和邱伟就不打扰你办公了,我俩到山上看看驻防的战士们。”说完话转向柳昚,笑着问,“柳秘书,你是跟我上山还是留在文香寺?”柳昚站起来笑着说道,“笔杆子终究是要跟着枪杆子走的,这儿还是留给‘柳家军’吧,义章,我和晓菲跟李团长上山体验生活了,中午我们就在山上吃饭了。”义章摆摆手,李文忠等人离开了文香寺。
柳兴章扭着头看李文忠他们走远了,回过头来笑着对义章说,“三哥,这柳秘书很真有水凭,‘柳家军’这名号,咱在十几年前就用过的,你还记得吗?你当元帅跨在树杈上,守疆哥是先锋官,厚章是你的旗牌官,卫稷是元帅夫人......”柳徽章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朝雨桐努努嘴,本来雨桐听的挺有意思,一听到元帅夫人,脸色就变了,柳兴章陪着笑脸,对雨桐解释道,“三嫂,元帅夫人是假的,你才是真的......”柳徽章又踹了他一脚,柳兴章瞅了雨桐一眼,发现雨桐在偷着笑,他就回敬了柳徽章一拳,“我又没说错,没看见三嫂在笑呢?你再踹我,我可要揍你了。”柳徽章还是踹了他一脚,朝义章努努嘴,柳兴章扭头一看,义章黑着脸,皱着眉正没好气地瞪着他,柳兴章赶紧向义章解释,“三哥,我知道现在叫吴助理三嫂有点早,但别动队的弟兄们都讲了,吴助理早晚都是你的女人,三哥的女人不就是我三嫂嘛。”
吴雨桐看着柳家三兄弟相互斗嘴,咬着嘴唇差点笑喷了,她刚才和队员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切身感受到队员们对义章的无比崇拜,也许是爱屋及乌,队员们都把自己当成了义章的女人,称呼自己三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以前跟叔叔吴祥森在一起的时候,官兵们大都怕自己,所以对自己敬而远之,那些接近自己的军官大都是拍马溜须之徒,尽管雨桐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但一个朋友也没有,而到了义章身边,还没有半天的功夫,就交了一大帮朋友,尤其柳兴章与柳徽章,他哥俩看到雨桐对义章非常亲昵,就对雨桐加倍的好,这些都让雨桐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柳义章对兴章和徽章严肃地讲道,“你俩以后不许再喊雨桐三嫂了,这样对雨桐极不尊重,喊雨桐吴助理或吴总管都可以嘛。”俩人赶紧点头答应。
柳义章又笑着对雨桐说道,“雨桐,他俩再敢乱叫你三嫂,不尊重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俩。”
吴雨桐歪着脑袋看着义章,心中暗想,你柳义章是绞尽脑汁地想跟我撇清关系,好像我是狗皮膏药似的,我有让你后悔的那一刻,她一咬牙站了起来,一声不吭,转身跑出了法堂,义章急忙问,“雨桐,你要干啥去?”义章给兴章、徽章使了个眼色,俩人起身追了出去。
吴雨桐径直跑出了山门,向山下飞奔而去,兴章赶紧让徽章回去喊义章,自己则紧追不舍,义章听了徽章的报告,不禁大吃一惊,骑着马顺路追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追上了兴章,他对兴章喊道,“你回去吧,不用管了,我亲自去追雨桐。”没走多远就追了上来,义章跳下马,伸手去拽雨桐的胳膊,雨桐用力一甩,“走开,你把我吴雨桐当啥了?”
“雨桐,这是在军营,别闹孩子气,行不?”
吴雨桐站住,双目直视着义章,眼里全是哀怨,她噙着眼泪决绝地说道,“柳义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们从来没有不尊重过我,是我不尊重我自己,一厢情愿地去喜欢你这个大英雄,让你一个心胸坦荡的君子都要违心地去谈‘尊重’,为了甩我,你用心良苦,各种招式都用上了,柳义章,我吴雨桐就真的如此让你厌恶吗?你放心,我不会给我叔叔说你一个不字,因为你确实也没有错,是我小爹吴祥森错了,他异想天开,想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个乘龙快婿,我不会戳破他的美梦,也不会让你如坐针毡,只请你柳大英雄以后不要拿着别人的伤疤去煽情,那样真的很无耻!”说完,雨桐头也不会地跑了,义章懵了,傻傻地站在原地,雨桐鞭辟入里地分析,一层层揭开了义章隐秘的内心,让他一丝不挂地裸露在她面前,雨桐曾不止一次骂过他自作聪明,现在看来,雨桐非常了解他并且看透了他,她才是真正的高手,直觉告诉义章,必须去追她,否则自己将后悔一生,他翻身上马,策马疾驰,追下去五六分钟也不见雨桐的踪影,他急忙掉头往回追,到了山门还是没见雨桐,他又调转马头向牧鹿原的方向追了下去,这时义章开始慌了,有生以来从没这么慌过,额头上那黄豆大小的汗珠直往下掉,他一边来回寻找,一边大喊,“雨桐,我错了!我柳义章不是东西,我对不起你!”可是空旷的四野除了浩荡的春风,没有一点回应,义章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雨桐那决绝的眼神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雨桐的各种好瞬间涌上脑海,义章直觉着胸口一阵绞痛,眼前天旋地转,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