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方文宜一病半月多,她变得不爱说话,每日只是望着窗外,还会拉着吕齐的手说:“孩子,长大了一定要做个好人。”
方文宜像是交代后事一样,吕栋看着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一品夫人时,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吕栋假装担心的守在方文宜的床边,拉着方文宜的手说:“你快快好起来吧,齐儿还小,还要你来照顾。”
方文宜依然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吕栋又说:“有时候人在官场是会变的,若是以后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怕自己会变。”吕栋探着方文宜的口气。
方文宜睁开眼睛,说:“小吉死的那天,我什么都看见了,王碧瑶说是你指使她那么做的,对么?你和王碧瑶是什么关系?”
方文宜终于鼓足了勇气问了吕栋。
吕栋皱皱眉头,其实他早知道方文宜是看见了那血腥的一幕才会吓得失魂落魄,然后大病了一场的。那日方文宜回家后突然病倒,自己便感觉不太妙,接着派了心腹去事发地点找线索,果然在树林里找到了方文宜的一条手帕,手帕的位置离着小吉被鞭死的地方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吕栋知道之后并没有马上解释什么,而是尽量的做一个好丈夫的形象,在别人眼里自己又要担心国家大事,又要照顾生病的老婆和一个几岁的儿子。
吕栋寻思了几天,也想好了对付方文宜的对策,方文宜还是爱着他的,所以吕栋有把握说服自己的夫人相信自己。
吕栋说:“王碧瑶不是普通人,她说的话我那里敢不听?”吕栋说道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道:“小吉原本也是我吕家的丫鬟,只可惜,她毁了王碧瑶的孩子,我本是要保她,可是......哎!”
吕栋的叹息让躺在病床上的方文宜疑惑重重:“王碧瑶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我的弟妹,而且,而且她还是出身青楼,竟然连你这个堂堂的丞相也会怕她?”这还是方文宜几天以来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夫人,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其它人,其实王碧瑶她是当今皇上的女儿。”吕栋撒了一个大慌只为掩盖他和王碧瑶那不可告人的关系。
“什么?你说她是皇帝的女儿?那不是公主么?那她怎么会在青楼里?”方文宜疑惑道。
“因为她的母亲就是青楼女子,因为当时皇上出游看中了她的母亲,便临幸了她的母亲,可是朝中大员都反对皇帝让她的母亲入宫,所以她就流落在外,而且王碧瑶年幼时母亲便死去了,她被人卖到了依红楼,就此生活下去,也为报复身在皇宫的皇帝父亲,皇上多次派我把她说服回去,可是她始终不肯认父,所以,她可是流落民间的青楼公主,你说她让我做的事情,我能不做么?”吕栋又想了想说:“其实上次让文宣把她救出去并不是因为我担心我的丞相地位不保,而是我不想让你得罪了公主都不知道,你可知哪天她想做公主了,然后让我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说道这里吕栋很是深情的看着方文宜。
“那这么说我弟弟娶的是公主?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方文宜埋怨道,但是听到这里她也理解了为什么吕栋助纣为虐的让王碧瑶如此残忍的杀害小吉。
“若不是你看到,我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皇上说了若是多一个人知道,我吕栋的脑袋就不保了。”吕栋摇摇头道。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你放心,这件事情就烂在我的肚子里,我谁都不会说的。”方文宜已经完全相信了吕栋的话,不但相信还是深信不疑,而且她还有些庆幸丈夫竟然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顿时觉得自己的病好了一半。
“对了,以后你见到王碧瑶千万不能让她看出来你已经知道此事了,你弟弟娶了公主你也不要声张,皇帝的女儿做了别人的妾侍这可是于理不合的。”吕栋道。
“恩,我谁都不说。”此时方文宜已经慢慢起身,她突然感到自己这几天是白挨了那么多病痛,可是想到丈夫也是左右为难便觉得自己也对不起丈夫,不但不能替他分忧还给他添乱。
“不过这个公主也太残暴了,竟然活活的把小吉给鞭死。”方文宜想想还是后怕的很。
“她是公主,小时候遭遇就非同常人,所以她性格残暴也是理所应当的,也是我们没法理解的,再说,她失去了腹中的胎儿,作为一个母亲来说,她也是承受了万般的痛苦,只是希望小吉的死能平息她内心的怒火。”吕栋说道这里完全把自己置之度外了。
就这样,方文宜听了吕栋的谎言便相信了她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愤怒的公主行径,几日之后方文宜便好的跟压根就没病过一样了......
可是蓝寄柔却并不因为小吉的事情就此安稳下去,反而她心中越发的担心念真的情况,狱卒的表情,还有麟王的搪塞,蓝寄柔觉得在念真的身上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想到这里,她变得孤立无援,她总不能堂而皇之的再去牢里揪着狱卒的衣领说:“快说实话,念真到底在那里?”
想到这个情景,蓝寄柔知道那并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此时她想到了做此事的绝佳人选——丝丝。
丝丝一直叫自己盯着麟王的一举一动,可是最近丝丝只是偶尔的联系过蓝寄柔之外并没有特别问起麟王,直到她的女儿身被识破之后更是不见了丝丝的影子,所以她决定亲自到余华山上走一遭。
因为和李穆慈成了姐妹,所以蓝寄柔也把念真的事情告诉了她,只是蓝寄柔并没有说她是要去找谁,只是说希望自己能出去告诉自己的另一个姐妹让她帮忙打探。
李穆慈偷偷的把蓝寄柔送了出去,蓝寄柔就这样又一次登上了余华山,只是较之上次是在黑夜里前行而这次是在白天,蓝寄柔凭着自己的记忆很快的找到了月莲教的所在。
“站住。”门口的两个大汉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是丝丝的好朋友,我来找她有事。”两个大汉看起来很年轻像是刚刚投奔月莲教的新人。
“丝丝是谁?”其中一个问另一个。
“没听说过。”另一个摸摸脑袋实在想不起在月莲教里竟然还有这么婉约的名字。
“让她进来吧,她是白护法的好朋友。”说话的正是行真,他正背着草筐手拿砍刀,看起来像是要去挖草药。
“行大叔。”蓝寄柔感激的跟他打招呼。
“进去吧,白护法正在和教主议事,你得等一会。”说着行真就背着筐子走了。蓝寄柔听到背后有人说:“原来白护法叫丝丝啊,这名字贼好听。”听到这里蓝寄柔不免一笑。
果然,蓝寄柔看到了几个认识她的教众都说丝丝在和教主议事,叫她稍等片刻。
不一会,丝丝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蓝寄柔的时候不免吃了一惊:“寄柔姐姐你怎么来了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蓝寄柔看见丝丝便上前拉住她说:“我是来找你有事的,你还记得念真么?”蓝寄柔问道。
“念真?”丝丝努力的搜索着自己认识的人,可是她依然皱着眉头想不起来。
“就是跟我们在一个大牢的姐妹啊。”蓝寄柔明白丝丝跟念真的感情并不深,忘记也是情有可原的。
“哦,是她。”丝丝像是想起了什么。
听完蓝寄柔的疑惑,丝丝问:“一个普通的囚犯竟然能让这么多人谈之色变,她一定很不简单。”丝丝分析道。
“是啊,念真她还有病,她不是普通人,她控制不了自己,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自责没有带她一起逃狱的。”蓝寄柔自责道。
“姐姐又不关你的事,虽然我跟她感情不深,不过为了你,我愿意替你走一遭,等我有了消息一定去方家通知你。”丝丝握住蓝寄柔的手说。
“恩,谢谢丝丝了。”蓝寄柔客气道。
“姐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跟我还客气啊?”丝丝假装生气道。
“对了,你的伤势都好了么?没有什么后遗症吧?”很多次蓝寄柔见到丝丝的时候就想问她的病情,这始终让她觉得有些对不住丝丝,若不是自己,丝丝也不会是失神被启文涛打伤。
丝丝皱着眉头说:“受伤?”突然她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哦,现在没事了,当时真是差点就见了阎王了。”说着丝丝的目光闪烁,可是蓝寄柔并不怀疑,她说:“还好行大叔急中生智想起来方家还有千年人参可以救你。”蓝寄柔回忆着。
“寄柔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打听出来的。”丝丝保证到。
“恩,那我也不多呆了,我先回去了。”
“听我的好消息吧!”看着蓝寄柔的背影,丝丝突然嘟囔着:“都是行大叔做的好事。”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姐姐莫怪我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