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窗外,到处一片萧条,唐绍顿觉无趣,皇帝寝宫又怎么样?就算装饰得再奢华也抵不过自然的力量,反正闲来无事,不如趁现在练练字也好。
耶律隆绪进来,见唐绍披着衣服不停地在写着什么,再一见窗户居然开着,心里十分不痛快,这女人是傻子吗,明知自己有病还敢开窗?
“你是还嫌自己病得不够重吗?大冷天的开什么窗户,找死吗?”耶律隆绪叫骂着,用力关上窗户。这个神经病,唐绍懒得理他,扔了毛笔转身就走,身上披的外衣在她站起来时滑落,身上只剩了一件中衣。耶律隆绪眼疾手快,先唐绍一步捡起衣服给她披上:“琬儿,你如今病着,千万不能吹风,以后记着,别再让我担心了。”
唐绍白了他一眼,道:“我让你担心我了吗?自作多情的家伙。”
还是这么倔?耶律隆绪非常有自信能掌控这个美丽的女子,他只是笑笑,上前理了理唐绍的衣领,趁机把唐绍圈在怀里,一脸坏笑:“琬儿还是这么不听话?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朕想你想的彻夜难眠,连梦里都是你的样子,知道朕多想抱着你睡觉吗?朕的琬儿。”他说着,又把手臂收紧了些。
唐绍挣扎着,他却更加用力,不肯有丝毫的放松,这男人,为何总是如此强势霸道?不过放到现代去他可绝对是无敌少女杀手,别的先不说,那眼神就够诱惑,可唐绍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她可早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了。
耶律隆绪见唐绍渐渐不再挣扎,好像若有所思一般,猛地松开手,果然,唐绍没想到他会突然放开,情急之下双手攀住他的脖子,总算没有摔倒,耶律隆绪一脸得意,趁机将唐绍抱得更紧,两只大手死死搂住唐绍不放,唐绍这才明白中计了,于是拼命想推开他:“你答应过不碰我,你们辽人都是如此不守信用吗?”
“对你,朕不能守信,否则怎么得到你?你这丫头可是狡猾的很。”
唐绍大惊,警惕地看着他:“你一直在防着我?”
“琬儿想到哪里去了,朕怎么会防着你?不过是你性子太倔,需要朕多花些时间和功夫而已,朕要的是你的心。”
“痴心妄想!”
耶律隆绪放开唐绍,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回到窗前,拿起刚才唐绍写的东西问:“这些都是你写的吗?为何独独选了南唐后主的词?”
唐绍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我对你们契丹的东西不感兴趣。”
“不如,朕教你学契丹文怎样?”
学契丹文?这倒是个好机会,倘若以后两国之间发生冲突,自己也能帮上光义,无论如何都不是件坏事。多学一门语言总是有益无害的,况且,看那小子热情四射的,自己就答应了,利用他,也许还能了解一些辽国的情况。
唐绍故作惊喜:“真的?”
“君无戏言,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你说!”唐绍有些不高兴,这男人怎么总把条件挂在嘴边?真让人讨厌。
耶律隆绪凑到唐绍身边耳语道:“今晚陪朕。”
“不行!你若以此为条件,我宁可不学什么契丹文!”
“很好,那朕就换一个条件。倘若今晚你不陪朕,朕明天就下旨讨伐宋朝边境,如何?”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以此来威胁我?虽然心里害怕,唐绍还是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我不过是个平民女子,你拿我当筹码不会有任何胜算。”
“平民女子,是吗?”耶律隆绪扭过唐绍的脸逼她与自己对视,想要从她的眼睛里找出什么东西来,他一直怀疑这个女子不简单,恐怕颇有来头,可他还是无法控制的爱上了她,这样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子,对他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当然,耶律隆绪,我相信你是一个英明君主,难道一个英明的皇帝会经常把战争放在嘴边吗?”
“罢了,是朕操之过急了,不该这样逼问你,朕带了太医来给你诊治,听话,你总这么咳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让太医看看。”
假如真的让太医前来诊治的话,自己已经生过四个孩子,又有陈年旧疾,长期以来气血亏虚,连萧太后的身体都比自己好上一百倍,太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怕到时会惹来更多的麻烦和猜疑。不行,决不能让太医给自己治病。
“怎么了?”
“皇上,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数,过了这个季节就好了,实在不必麻烦太医,你要是执意传太医的话,我现在就离开。”
“真是拿你没办法,太医不传也罢,不过琬儿终于肯叫朕皇上了?”耶律隆绪因为唐绍的一个称呼,瞬间眉开眼笑,像个孩子。
“那讨伐的事……”
“朕跟你说笑的,不必当真。”
回京的事绝对不能再耽搁了,唐绍必须要尽快完全赢得耶律隆绪的信任,好暗中寻着机会逃走,他是辽国历史上最圣明的君主,必然深谋远虑,还有萧太后,这母子俩可是一个比一个精明,要想骗过他们应该不会太容易。
晚上,耶律隆绪正在沐浴,忽然又想到一个新鲜点子,吩咐外面伺候的宫女道:“去给朕拿件睡袍过来。”
宫女刚要转身去拿,只听里面又吩咐道:“慢着,一定要让琬儿亲自送进来,知道了吗?”
唐绍已经换了衣服,正要准备睡觉,只听见屋外传来阵阵敲门声:“琬儿姑娘在吗?可睡下了?”
夜都深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难不成是有重要的事?唐绍开开门,一个宫女捧着件明黄色的袍子站在外面,于是问道:“找我有事吗?”
“皇上让您给他把这件睡袍送过去。”
“什么?”唐绍瞬间哭笑不得,这是皇帝吗?分明是一个满脑子鬼主意的不良青年!这个人还真是危险,算了,送就送,大不了到时候让不定哪个宫女送进去就好了。
那宫女以为唐绍没听清,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唐绍二话没说接过睡袍就给他送了过去。一进到浴池,唐绍左顾右盼感到十分奇怪,这里怎么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越往前走唐绍心中的疑惑就越深。糟糕,上当了!耶律隆绪早就挥退了所有宫女,就等着自己来上钩呢。唐绍捧着睡袍就站在浴池外,她甚至隐约能看见耶律隆绪的身影,她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时,里边的人说话了。
“琬儿怎么还不进来?难不成让朕出去找你吗?”
变态、神经病、流氓、恶棍!唐绍心里骂得解气,可衣服还得送啊,她只能稍微探身进去放下睡袍:“皇上,啊……”
原来,耶律隆绪趁唐绍不注意,一把把她拉下了浴池,紧紧抱住了她,要知道耶律隆绪可是一丝不挂,唐绍的衣服瞬间湿透,隔着衣服几乎能看见她身体的每个地方,耶律隆绪看的面色潮红,忍不住*升腾,反身将唐绍挤到浴池边上,放肆的吻了起来。唐绍大怒,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厉声道:“放开我!”
“你居然敢打朕!”耶律隆绪被一巴掌打醒,看着唐绍,却被唐绍愤怒的目光震住,他惊异于此时唐绍身上那股令人胆寒的气势,竟有些害怕,一个女子怎么会有如此令人心生臣服的高贵气质?自己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会被一个女子震住,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耶律隆绪自嘲一笑,松手放开了唐绍,撇过头去不再看她,唐绍从另一头走出浴池就要回去。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说话的,正是耶律隆绪。
“多谢皇上提醒。”唐绍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睡袍套在自己身上,头也不回就走了,耶律隆绪一拳砸在浴池的大理石上,自己怎么就这么鲁莽?
回到屋中,唐绍赶忙换了衣服,又偷偷溜进了皇帝的寝间,在床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才从最下面找到一块小小的玉牌,记得那天耶律隆绪喝醉时跟她说过出宫的令牌就在朕的龙床上,琬儿若想要便找朕来取就是。唐绍当时以为他是胡说八道,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唐绍正要走,忽然有一名宫女进来,还好她只是取了件睡袍就走了,唐绍把玉牌藏好,瞅了瞅四下无人才马上离开。
第二天早晨,开封的公主府里可是传出了一桩大好的消息——长安公主怀孕了!消息传到宫里,光义大喜,趁着脚疾好转了想出宫去看看清扬,轿子也备好了,东西也准备好了,寇准突然求见。
“陛下,不好了,辽国派招讨使韩德威率数万骑从振武南犯,振武守军正拼死抵抗,请陛下速速发兵支援。”
“消息可靠吗?”
“回陛下,千真万确,辽军来势凶猛,只怕振武守军支撑不了多久。”
光义思索了一会儿,道:“命寿王挂帅,永安节度使率军迎战,明日天一亮就出发!”
元侃接到任命,心里五味杂陈,爹在此时任命自己挂帅出征,说明爹还是信任自己的,爹并没有生自己的气,想起前几天清扬拿来的金创膏,元侃从柜子里把膏药翻出来,决定去万岁殿向光义辞行。
“陛下,寿王求见。”
光义居然先愣了半晌,过了好久才渐渐露出微笑:“快,快让他进来。”
元侃一进来倒头便拜:“儿子不孝,让爹担心了。”
“都退下吧。”光义屏退了所有下人,亲自扶起元侃,不禁老泪纵横:“元侃,爹老了,眼看着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都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了。你是爹娘的长子,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不过这三年来你也做了不少荒唐事,让爹生气、伤心。记住,从今以后你不可再消极懈怠,一定要做出些成绩来,只有这样爹才放心把国家交给你。”
“爹,娘的事儿子已经不怪爹了。”元侃双眼含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爹确实老了,头上的白发让元侃感到深深的自责,娘不在了,他们只剩下爹了。
“元侃,三年了,爹也想知道你娘去了哪儿,爹派人找遍了大江南北,可都一无所获,你娘的遗体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爹至今也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