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昏暗的路灯下,乌鸦发出渗人的叫声,一头栽向汽车的挡风玻璃。
“哗啦!”
行驶中的科尔森急忙踩下了刹车。
被撞碎的玻璃残渣,迸飞到驾驶室中。
乌鸦的脑袋插进挡风玻璃,鲜血顺着玻璃一滴一滴落下。
科尔森看着那双覆满鲜血的乌鸦眼睛。
空洞而又带着一丝冷漠。
这双眼睛,让他再次想到那个将自己撞飞的男人的眼睛。
他深呼一口气,忽然发现眼前昏黄的路灯场景发生了变换。
自己正躺在侧翻的汽车内,鲜血正从额头上流下,剧烈的痛楚一阵阵袭向自己。
而那个将自己撞翻的男人,此时正站在人群里,注视着自己。
“唔!”
他想要看清那双眼睛,却陡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再次发生了变换。
发出一声痛哼,科尔森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陌生的房间。
房间里散发着似有似无的消毒水味道。
“是梦?!”
科尔森使劲捂住隐隐作痛的额头,低声自语。
喉咙甘涩,肩膀和后背传来一阵阵刺痛。
他想要换个动作姿势,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肋骨两根骨折,中度脑震荡,方向盘撞击前胸壁,导致胸膜腔被刺伤,背部肌肉拉伸撕裂。如果我是你,我会乖乖的躺着。”
科尔森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赫然看到坐在房间一角的自己的长官——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
“长官”
科尔森沙哑的嗓子刚想说话,结果被尼克.福瑞打断。
“如果嗓子不舒服,科尔森,你可以适时的做个听众。”
他站起身来,走到科尔森的病床前,把一个皱皱巴巴的棕色袋子,放到病床附近的桌子上。
看到科尔森向自己投来的疑惑目光,尼克.弗瑞装作恍然大悟的表情,“抱歉,我忘记它自己不会打开。”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皱皱巴巴的纸袋里,抽出一瓶尊尼获加红方威士忌。
“要不要现在来一杯?”
尼克.弗瑞向他问道。
“呃长官,这太贵重了。”
科尔森本来想说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适合饮酒,但最后还是以“贵重”为由拒绝了对方。
他知道自己这个长官,特别爱记仇。
“你知道吗?科尔森,我的叔叔曾经是个酒鬼,他总是说自己有一天会死于中风。”
尼克.弗瑞打开威士忌瓶盖,向杯子里倒了一杯,缓缓说道:
“有一天,那应该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他穿着他蹩脚的高筒防水靴,去沼泽里钓鱼。他运气不错,钓到一条大鱼,不算最大,也不算最好,但个头很大。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鱼,因为,他妈的,我不是鱼类学家”
尼克.弗瑞习惯爆出一句粗口后,继续说道:“他当时用的鱼饵很特别,看起来像是一枚亮晶晶的硬币,被火车碾成椭圆形的硬币,他叫它——旋式鱼饵。”
“他把鱼提起来,快活的笑着,嘴里吹着口哨,像是给上帝或者水里的其他鱼看。然后,他血管里的某处血栓忽然脱落,像子弹一样飞速前进。”
尼克.弗瑞着酒杯,说话方式依旧是慢条斯理。
“砰!‘子弹’冲进大脑,随后他不省人事的栽到水里,由于周围没有人呼救,他很快就被淹死,但他钓到的那条鱼却捡了条命。”
科尔森安静的听着局长讲故事,没有插嘴也没有打断,很好的履行了一名听众的责任。
“你知道他最常说的话是什么吗?”
不等科尔森回答,尼克直接说道:“当你遇到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一瓶威士忌不能即决的。他在钓到那条大鱼时,都不忘给自己灌上一口威士忌。”
“咕咚!”
尼克.弗瑞端着酒杯来了一口威士忌,再次向自己下属确认了一遍,“你确定不来一杯?”
“不,谢谢,长官。”
科尔森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他现在有些不确定,局长是来给自己宣传戒酒的,还是来看望自己的?
“咳!”
咳嗽了一声,科尔森向局长问起了正事,“长官,我想知道,那个撞翻我车的人,有没有查到他的具体身份信息?”
“你现在更适合待在医院里养伤,科尔森特工,而不是继续工作。”
尼克.弗瑞直接拒绝了他。
“我已经调查到”
“我再重复一遍,科尔森特工,你现在暂时被解除职务。”
尼克.弗瑞黑着脸,直接解除了对方的职务。
“还有,准备一份两万字的报告交给我,如果手写不方便,可以找人替你代笔。记住,不要用那该死的BIC圆珠笔!
(BIC圆珠笔因经常透墨损坏,一直被米国公务员吐槽,不少人吐槽BIC圆珠笔的“傻大黑粗”风格,比黑人还粗犷。)
吐槽完圆珠笔之后,他不再理会科尔森,直接走出病房。
沿着走廊走了几步,尼克.弗瑞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罗曼诺夫特工,我需要你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因为这里有一件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他对着电话另一端的女人说道。
听尼克弗瑞讲述完任务之后,女人似乎对自己接替科尔森很是不解,向尼克.弗瑞问道:“那些案件不是科尔森在负责?是他出了什么问题?”
“是,这些案件是科尔森负责,但他被放假了。有些他妈的混球,不是普通人能对对付的,而科尔森特工,很明显还没有脱离普通人范畴。”
“听起来有些奇怪,我不是普通人吗?”
听到对方如此说,尼克.弗瑞皱着眉,将手机放到左耳,换了个姿势。
“当然,你不是普通人,罗曼诺夫特工,你有着科尔森特工没有的优势。”
挂断手机之后,尼克.弗瑞站在走廊上的窗边,向外看去。
相隔几条街道的奥斯本企业的巨大招牌,闪烁着霓虹灯光,在漆黑的夜色里异常醒目。
盯着“奥斯本实业公司”这几个字的招牌看了几秒钟,他嘴里缓缓吐出一句:“妈惹——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