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也不知道奕若怎么样了。我这么久都不在,只怕回去她就要把我给忘了。”
“姐姐也开始牵挂孩子啦?公主怎么会把您给忘了呢?姐姐的伤恢复的快,接下来去的是云南,云南那地方湿热温暖,只怕待不了多久的,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朝歌摇摇头:“都是我不好,耽误了这么久。”
宛芹将香点上:“哪能呢,若是别的地方伤着了倒还不耽误上路,只是脖子这种重要的地方,怎么也要等开始结痂了之后再走才不会有危险呀。怪只怪那些刺客,怎么能怪你呢?”
朝歌笑笑:“我也快好了,想必很快就能上路了。”
另一边,音贵妃正在抚琴,绵翠进来道:“娘娘,栩常在已着人送回宫中了。”
“叫她闭紧她的嘴,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是,栩常在效忠娘娘,还指望娘娘为她求情呢。”
“该求情的时候,本宫自然就会开口,叫她好好思过吧。”音贵妃一曲终了,重新套上护甲,“听说今日皇上陪皇后出去了?”
绵翠端了茶给她:“是,娘娘别生气。”“有什么可生气的?皇上来本宫这儿的日子多多了,皇后又算个什么。再说了,等到了云南,就是自己的地界了,皇后年老色衰,皇上对她不过尔尔,云南那边自然有年轻貌美的女子伺候皇上。”音贵妃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
皇上晚上回来的时候,朝歌正在看书。
“皇上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怎么没去陪皇后娘娘?”
“出去了一整天,皇后说她身子乏了,想来是旧疾还未痊愈,朕先让她回去休息了,朕知道你这个时间还未歇下,就来看看你。”
朝歌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皇上累了一天,吃些水果歇歇吧。”皇上面露笑容:“天虽热了起来,可这边的风土人情倒好,风景很是秀美,难得朕也放松些。”
“皇上也是难得出门,南巡也要见大臣,今日出去消消乏也好。只是我还不宜出门,不然也很想见识一番。”皇上吃了一块水果:“你猜朕今日上街看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
“皇上一国之君,什么好东西没有?难得见皇上有这样的兴致。”
“朕今日看到一家店铺,店主是两个洋人,卖些他们西洋的新鲜玩意儿,皇后喜欢,朕就多买了些,正好给你送过来,你看看可喜欢?”皇上让严德顺拿着东西进来,“这是西洋镜,朕瞧着倒比现有的镜子清晰不少。”
严德顺捧着东西一一介绍:“娘娘您瞧,除了西洋镜之外,这还有西洋的香水,还有几件西洋的衣服,请娘娘过目。”
朝歌想笑,原以为是什么稀罕物件,没想到只是镜子和香水而已。她拿起来闻了闻,感觉有些甜腻,倒不如白日皇上送来的香料清淡好闻。不过镜子倒确实清晰。
现在能有这些,已经很难得了,朝歌虽司空见惯,却也带了笑:“多谢皇上。”她拿起那几件衣服,“真好看。”
那几件衣服颇有西洋皇室的感觉,一看就十分奢靡贵重,所以朝歌的兴趣倒比香水和镜子大。
皇上的笑容微收,朝歌陪伴他多日,如今他得了新奇东西,捧过来给她瞧,却见她并没有兴致很高,甚至还不如从前赏的那些簪子镯子香料来的高兴。
他有些不高兴,可转念一想,她身份虽不高贵,可好歹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好东西想必也是见过一些的。若女人从来小家子气,见什么都新鲜,倒反而小气。
看着朝歌捧着衣服高兴的样子,便也微微笑起来:“快穿上也让朕看看,朕也还未见过女子穿。”
“是。”
朝歌让双叶陪着去换衣服了,双叶小心的侍候:“我还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衣服呢!今日是奴婢有福,姐姐生的标致,若穿上肯定更好看了。”
“油嘴——论美貌,谁能及的过姣妃呢?姣妃容色倾城,又会跳舞,自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了。”
当朝歌穿着长裙出来的时候,皇上看着竟出神了。绿色的长裙摆层层叠叠,在裙撑的作用下更显蓬松,腰间并没有多余的花纹,勾勒的极细;袖子上都有星星点点的蕾丝点缀,袖口呈波浪形。西洋的裙子并不像中式的那样,脖颈处开的较大,露出白皙的脖颈,朝歌又让双叶带了一条项链,头发就那样散开,又插上一只宝石簪子。
“倾城之姿。”皇上眼中明显欣喜,朝歌有些羞怯:“好看吗?我也还是第一次穿这样的裙子。”
“朕走的急,倒也忘了问这是什么裙子,朕原以为不太好看,只是皇后喜欢的紧才拿了几件,没想到别有一番风味。”皇上屏退了众人,拉着朝歌坐下。这样好看的女子,他自然不愿让别人也瞧了去。
朝歌轻抚了一下裙子丝滑的面料:“这仿佛是克里诺林裙,这种裙子的特点就是将女性的腰身勾勒的极其合身,又将裙摆撑大以达到强烈的视觉冲击,表现出女子婀娜的身姿。”
皇上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从前竟不知道你懂得这些。”
“偶然了解罢了,算不上什么。若论才学,就我那一手狗爬字,别说是皇上,就连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十中之一都比不上。”
皇上凑近她:“此时此刻,你就是最好的。”
深夜躺在榻上,朝歌与他离得远些,怕碰着伤口,自然也就做不了什么了。皇上见她睡得熟,自己却不大困。他望着渗透进来若有若无的光沉思:路朝歌出身不高,即使是见过些好东西,可听她刚才的话,分明是对西洋文化颇有了解;可从前赏赐的宫中珍宝,每一样她看上去都很喜欢,而且不太像装的。宫中珍宝虽难得,可这西洋物件更难得,怎么她对这些西洋之物不感兴趣,却对普通的绫罗绸缎,簪子耳环更喜欢?
他看着路朝歌沉睡的面庞,眼眸深邃。他是皇家子弟,自小就在宫中浸润, 看人很准。可此刻,却觉得愈发看不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