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今夜歇息在妾身这里吗?”福晋端了醒酒汤来给霆亲王,霆亲王接过去喝了好几口:“你今夜也累了,早点歇着。我处理点事儿。”说完就去了书房,徒留下福晋悲伤的望着霆亲王离去的背影,接连叹息几声。
要不是她家的实力和人脉,她是断断嫁不进霆亲王府的。可她又是那么仰慕霆亲王。韶琼想起他娶她时,曾深情款款的说一定会好好待她。纵然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并不是那么喜欢着自己,她还抱有一丝幻想,相信会好的。
可她都嫁进来这么久了,却还是老样子。连与她同床共枕都是极勉强的,出入各种风月场所更是频繁之极,司空见惯之事。
霆亲王喝了醒酒汤觉得好些了,吩咐贴身伺候的三柳:“研墨吧,这封信,还有这支玉钗,你明天替我送出去。记住了,送给颦月楼的柔儿。”
“奴才记着了,给柔儿姑娘的。”
他边写信边冷哼道:“瞧皇上,坐在那龙椅上,可当真是威风的紧。”
“皇上看重您呢。”
霆亲王不理,继续写自己的。直到写完之后,将信和那支玉钗一起装了起来才道:“当年,皇阿玛明明最喜欢我额娘了......太后还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记不住。其实我心里最清楚了,她要不是为了扶持她儿子坐上皇位,也断断不会抚养失去额娘的我。”
“我是不配坐在皇位上,那她的儿子就配坐吗?”霆亲王的眸子眯了起来,“等着吧,他们的报应,还在后头呢。”
......
幸宜阁内,姣妃正懒靠在贵妃榻上,不时地喝一口茶水,十分惬意而安宁。如芹在旁为她剥着蜜桔:“主子,您尝尝这蜜桔,是皇上特意叫膳房送来的呢,上回您赏了奴婢一个,奴婢吃了真是甜极了。”说完将剥好的橘子送到姣妃手中。
姣妃薄唇轻启,把一片橘瓣送进口中。略微冰凉的汁水在口中爆开,甜味蔓延在舌尖,当真好味儿。
“上回本宫封给若璇的银子,都给了?”
如芹一点头:“嗯,已经给了。”
姣妃低哼:“哼,要不怎么这几天消停了呢。”
似是想起了什么,姣妃又问道:“让你打听的那个人,你可打听了?”
“奴婢出宫给若璇小姐送银子的时候,都打听清楚了。您寻的那个人现下正在城中醉春楼打工做活,过的很是贫苦。”如芹边说边小心的看姣妃的脸色。
姣妃那张漂亮、明艳的脸一下子变得扭曲了,也没了她一直有的那股子骄傲劲:“什么......怎么会......他怎么能过成这样,阿玛他,他好狠!本宫已如他所愿,为何还要如此待他!”
如芹看着姣妃喃喃自语着:“不,不会的,我不能让他这样子。”她又急切的看向如芹:“如芹,快,快多包些银子。明日,不,现在就去,现在就给他送去。快去呀!”
“娘娘——现下出宫已来不及了。宫门要是锁上了,奴婢定是回不来的。奴婢要是回不来谁来伺候您呢?”
姣妃又失魂落魄的坐回榻上:“那,那你明日一大早就出宫给他送去,记住了。”
“奴婢记下了,娘娘且放宽心吧,奴婢一定一早儿就送去。”如芹将毛毯给姣妃盖好,“主儿别担心了。”
姣妃好一阵儿才回过神来,她又成了那个慵懒、骄傲的姣妃:“皇上今晚歇在皇后娘娘宫里,皇后定是高兴的不得了吧?”
“本宫记得,皇上纳本宫为妃时,一个月内几乎天天到幸宜阁来。他说本宫的容貌生的倾国倾城,眉眼之间仪态万千,顾盼流转。可现如今,皇上却甚少来本宫这儿了。真真儿是风水轮流转,现在连尔姹一个贵人都怀上了龙胎,本宫却迟迟没有动静......”姣妃声音又低下去。
如芹适时的劝道:“娘娘您别灰心,楚贵人根本就比不上娘娘的。楚贵人都有了,娘娘迟早也会有的。”
姣妃勉强的笑笑:“但愿如此。”
......
朝歌一头栽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许是酒喝得太多了,她现在脑子直发晕。过了一小会儿,她听得门那边有动静,可她不想起来。只听见宛芹的声音就像是从遥远的虚无传来:“白太医,这么晚了还请您来一趟,真是十分不好意思。”
“无妨。这是醒酒药,你去给合贵人煮上吧。”宛芹拿着药悄悄的退了出去。
白锦森晚上正欲休息,佳儒殿的小宫女却来禀报说合贵人今晚饮酒过甚,请白太医带一味解酒汤药去。白锦森只好收拾了东西,冒着寒风前往佳儒殿。
进了佳儒殿才知道原来是宛芹看朝歌喝多了酒,早早地算好时间,打发人去请的。白锦森走近朝歌,看她睡的香,不禁笑出声来,用小腿碰碰她的膝盖:“喂,醒醒啊。”
朝歌听见有人喊她,忙使劲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白锦森。她一定是看花眼了,这明明实在自己的宫殿里嘛,怎么可能看见一个太医呢。但她酒喝太多了,还是笑嘻嘻的伸出手去:“咦,白锦森啊哈哈哈哈,你怎,怎么在这啊?这,这是我的宫殿......手感还,还挺好的嘛!”
“嘻嘻,你是来,来找我回现......”
白锦森忍受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胡乱蹭着,听到这句话赶忙捂住她的嘴让她把话咽回肚子里,还要费力扶住她,实在是支撑不住,连忙朝门外大喊:“宛芹!”
宛芹急匆匆地跑进来扶住了朝歌:“姐姐,快躺下。”又忙对白锦森道歉:“对不起白太医,我们主子酒醉失态了,白太医勿要见怪。外面风大,您早些回去休息,这儿有我就成。”
白锦森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宛芹拿着煮好的解酒药给朝歌喂下去,朝歌又安静的倒在了床上,睡得安安稳稳。
路朝歌是孤儿,从小漂泊孤独惯了,因此平时睡觉极浅,还总是蜷起双腿,微微皱眉。今夜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眉头也舒展开,睡得极没有形象却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