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多公子?”如玉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的名字,可是怎么也搜素不出来。
乌纯纯只能打了一个响指,白就从房梁上飘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将画卷拿给乌纯纯。
如玉看见白,先是尖叫了一声,随后才捂住自己的胸。
乌纯纯无语的回头看了一下白,其实小白已经闭上眼睛了,可是脸上可疑的红还是告诉乌纯纯,他什么都看见了。
小小年纪都已经这么不学好,长大了还得了。
乌纯纯咳了一声,摆了摆手让小白先退下。然后才对池中的如玉说道:“不要惊慌,小白他只是个孩子,不要害怕。”
“他……就是他绑架我的。”
“额,这个我也是知道的,是我叫他绑你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见过这个人嘛?”乌纯纯说完就把画卷抽开。
画中人物虽然算不上栩栩如生,但也很传神,如玉看了一眼,便惊呼开来。
乌纯纯瞧见异样,立马又问道:“此人你认识吗?”
“我记得,记得他跟段郎一起来的,我还伺候过。”
“你确定。”乌纯纯兴奋的问道。
如玉迟疑的点了点头,说道:“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们就来过一次,那时候,三皇子也在的,还跟他们聊过天。”
“那就再好不过了。”乌纯纯开心的将画卷收起来,有了人证和裴名华的书信,她就可以扳倒段家。
可是这边开心,如玉就担心了,她忐忑的问道:“娘娘,你抓我来只是为了让我认这画卷上的人嘛?”
乌纯纯开心的表情瞬间有点松弛,皱着眉头的她缓缓道:“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想要你作证,指正段家勾结敌军,与敌军为伍。”
“什么?指正?我不要,我不要……”刚还冷静的如玉一听到这话,马上陷入,连神智都已经不清晰。
乌纯纯没想到她会如此,吓的她马上从池边站了起来,想要去拉如玉,却因为‘重负’,反被如玉拉下了水。
此时,水中已经乱成一团,乌纯纯不停的扑腾,而如玉发疯没有站稳,也摔倒在池水中。
小白瞬间从房梁上跳进水中,先是将乌纯纯捞起,后来砍了如玉一手刀,才将情绪失控的如玉制止下来。
上了岸的乌纯纯,脸色卡白,小白拖着如玉将她平放在地上,又回头冲着乌纯纯说道:“主子,没事吧!”
乌纯纯无力的摆了摆手,她只是没有注意才会被拉下水,大事倒是没有。
“她怎么样?”
小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答道:“无碍,一会儿就能醒。”
得到答案的乌纯纯安下了心,她不知道在如玉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件事肯定与段家有关,而且还有她身上的伤痕,百分之八十确定是段容所为。
上官家行刑的前一天,原本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这样的天气在冬天是很难遇见的,朝廷百官也被这样的天气带动的情绪都有些高昂,朝会开的是‘生龙活虎’,大家玩的是斗智斗勇。
也是在这样的场面,朝堂外的鼓大声响了起来,一次一次的击打,仿佛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内心,这鼓只有有人告的时候才会响起,可是元丰百年间,还从未有人打过这个鼓,不是说打鼓很惊奇,而是说元丰太过太平。
乌纯纯打这个鼓的时候,也是下了很大的勇气,先不说朝廷内那些大臣的虎视眈眈,就光是鼓上的灰尘都让她望而却步。
被人带上朝堂时,她的心是澎湃的、害怕的、热血的、恐惧的……总之五味杂陈,看着堂上裴依锦穿着龙袍且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她更是整颗心都在颤抖。她承认,她每次见到裴依锦,她都会很,并且完全失去判断能力。
“何人击鼓?”威严的声音低沉又迷惑,完全跟平日不一样。
乌纯纯被人搀扶着跪下,双目看地,毕恭毕敬的说道:“妾身乃护国将军乌雨之女,元丰之皇的后妃,乌纯纯。”
“击鼓所谓何事?”
“状告当今大理寺段雄之子段容勾结敌军,通敌卖国。”
乌纯纯的声音清晰明了,每个人都听在耳里,怕在心中。乌雨很惊讶,孟丞相表面镇定,内心却早已起了波澜,段大人更是气的都抖了起来,就差跑过去将地上那一坨给一脚踹死。
“纯妃,莫要信口开河,你这纯属冤枉臣。”段大人站不住,从列位走了出来,跪在地上。
裴依锦习惯性的眯起自己的丹凤眼,手撑着龙椅上,淡定的说道:“来人,给纯妃赐座。”
乌纯纯讶异的抬了一下头,乖乖的被人扶起坐到了一旁。
这种明目张胆的宠爱让在堂所有人都为之感叹,能在朝堂入座的人除了,就只有深宫太后,就算乌纯纯怀着皇嗣,那也只能站在一边,没想到皇上竟然亲自赐座,这种殊荣和宠爱委实让人惊叹。
不过,天大地大,怀了皇嗣的人最大,就算有些人心中有意见,也不能提出来,毕竟人家那个肚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儿。
“蠢蠢,继续说?”裴依锦视周围与无物一样,自打乌纯纯进来,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乌纯纯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最主要的是,她现在忘记她要说啥。
木讷的半天的她,才弱弱的说了一句:“段大人之子段容曾包庇外敌蒙多帝都,并且是在没有通行令的情况下。”
段大人冷笑的说道:“蒙多公子乃是容儿的客人,就算在没有通行令的情况下包庇他帝都,那也是因为利益关系,朝中谁不知道容儿是做花茶买卖,而蒙多公子只是给容儿指了一条明路,开了一条渠道而已。就算是判罪,那也是在没有通行证的情况下包庇他帝都,跟通敌完全没有关系。”
一席话堵得乌纯纯没话可说。寂静的大堂都在看着乌纯纯出丑,就连乌雨都有些不忍直视,他不清楚乌纯纯的目的,可是确信任乌纯纯的能力,可每到关键时刻,他又忍不住不相信她,因为她总是那么不靠谱。
龙位上的裴依锦浅笑的看着她,轻轻的喊了一声:“蠢蠢啊……”
这声像是一个魔咒,更像是一句催促她的咒语,让乌纯纯呆滞的眼神瞬间迸发出色彩斑斓的光。
她悠悠弯起嘴角,从位置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段大人,淡淡的说道:“段大人断案如神,更是英明神武,可是大人是不是忘记了,在段容无视王法,将人带进帝都时,那个时候朝廷正在悄悄的追捕塔努部多儿人的踪迹,而段容确将人藏起来,意欲何为。”
“胡讲,那是并没有这样的指令。”
“这样的指令肯定不能当面公布,妾身方才都说是悄悄追捕了,你如果不信,可以问问乌雨将军或者是问问,是否有此事。”
段大人的面色从枯黄到苍白。
有皇上作证,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变成有这件事的。
裴依锦笑吟吟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段大人,似乎像是看一只三百斤的大老鼠‘噌’的一下撞到了大树桩一般。
须臾,在大家都觉得这告的腻简单的时候,孟丞相站了出来,他双手抱拳,掷地有声的说道:“皇上,或许段容包庇外敌,但可能段容并不清楚此人身份,段大人也说,段容只是做花茶买卖,需要结交一些有能之士也无可厚非,就纯妃说的蒙多公子或许是假借商人身份让段容公子带他入帝都也说不一定,此事不可草率下结论,当事人都不在,就判了刑,委实说不过去。”
话到这里,正中乌纯纯的下怀,她原本就是来告段容的,如果本人不在还不好说,如果本人在了,那一切也就真相大白。
裴依锦似乎通晓乌纯纯的心意,马上就说道:“那就宣段大人的公子觐见吧。”
话音还未落,顺六公公就从侧面走出了大堂,多年来的默契,已经不是其他公公可以比的,光是裴依锦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都知道裴依锦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不久之后,穿着一身玄衣的段容就被人接上了朝堂,还未走到正中心,就已经下跪叩拜:“草民段容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音落无声,裴依锦既没做出叫他起来的动作,也没说出让人起来的话,于是跪下了就跪、下、了。
“朕的爱妃状告你私会外敌,更在没有通行证的情况下,将外敌带入帝都,可有这事?”平淡无奇的问话从裴依锦的嘴巴中说出,就变成了诡异莫测。
段容的头低的不能再低,可是胆子却与此时的动作极为不符,“皇上,恕草民愚钝,请问皇上,这‘外敌’指的是谁?”
“蒙多布尔。”
“原来是蒙多公子,可是蒙多公子怎么会是外敌了,皇上……”段容自信的抬头,可是看到裴依锦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时,他不自觉得颤抖了一下。
裴依锦悠然的换了一个坐姿,缓缓道:“朕看起来像蠢蠢嘛?”
作者有话说:女主在慢慢改变中哈,毕竟本也不想让她太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