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纯纯用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脑袋已经霍然开朗,她说道:“皇上,凌霜与凤嫔主仆情深,如果是凌霜做的莲子羹,她不会对凤嫔下手,凤嫔也是好巧不巧的遇到了皇上和孟妃,还好巧不巧的送了两碗给皇上和孟妃,更加好巧不巧的是……只有孟妃的婢子出了事。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什么?”裴依锦很仗义的接了话。
乌纯纯用手指在鼻下摩擦了两下,得意的说道:“这说明这毒根本就不是凤嫔下的,而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乌纯纯将目光投到了孟丞相身上,虽然有可能是孟娇婵自己贼喊捉贼,但是以她对孟娇婵的尿性来看,八成是孟丞相在后面指使的。
“呵呵,纯妃,你是说我栽赃陷害凤嫔。”不动如泰山的孟娇婵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只不过这语气已经不是原来孟娇婵的说话方式了。
乌纯纯回望孟娇婵,摇了摇头说道:“孟妃,我并未说是你陷害凤嫔。只是上官家被白白冤枉半年,还在牢房里被人严刑拷打,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孟家一直认为是凤嫔下毒谋害,原本可以查清的事情,也因为段大人的是非不分拖了半年,并且还毁她人清白,虽然此事段大人是罪魁祸首,但何尝不是孟丞相的威名逼迫,孟丞相的女儿在后宫受了委屈,确让别人一家子偿命,这种事就算不是你动的手,你也不是清白的,如果上官家这次真的被赐死,我怕你做梦都会被冤魂缠绕吧。”
孟娇婵的脸瞬间苍白,她的两袖因为被双手揪起而变了形。乌纯纯原本不想用这种话吓她,可是听了凌霜的自述,孟娇婵还能出言冷笑,这就让乌纯纯很不爽了。
“纯妃,虽然你说话看似有理,但是什么叫做臣的威名逼迫,臣从未逼迫任何人做任何事,段大人一厢情愿认为凤嫔做的,在牢中严刑拷打,那也是段大人的自愿,跟老臣没有丝毫关系。”
孟丞相此时将所有的事撇的清清楚楚,世人都知段大人是孟丞相最为得力的助手,可是到了关键时候,这助手也是一颗毒瘤,能舍的时候绝对不犹豫。
乌纯纯不想再做计较,本来这次事情只是想救出上官家,既然上官家已经救出,还‘砍掉‘了孟丞相的翅膀,就已经算是大获全胜。
“孟丞相说的是,是本妃说话严重了,既然谋害的事情已明,那是不是可以放了上官家的人了。”
肯定的语气带着征求,此时只看孟家的态度,如果孟家再喋喋不休,咬着上官家这块骨头不放,那她也只能开启疯狗模式了。
孟丞相眼观鼻鼻观心,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曹大人就马上道:“谁说谋害的事情已明,这婢子只是说莲子羹是她熬的,并没有说凶手是谁,而且,刚刚有人从大牢中带来了书信,这上官家已经在认罪的书上签字画押,凤嫔已经承认了是她下毒害孟妃。”
这消息宛如一个晴天霹雳,他们竟然签字画押了,这怎么可能?
乌纯纯马上看向凤嫔,只见她满目血丝,薄唇紧抿,不承认也不否认。
还是凌霜控制不住情绪说道:“骗人,小姐绝对不可能签字画押,她根本就没有下过毒,一定是你们,是你们用卑鄙的方式让她签字的。”
凌霜的控诉根本就不痛不痒,因为有人呈上了文书拿给裴依锦,裴依锦过目了之后,淡言道:“这文书上确实已经签字画押,凤嫔已经认罪伏法。”
……
怎么会这样,昨天明明还没有这个,而且段雄也被关进了大牢,准备发落,是谁让上官家签字画了押!
乌纯纯惊然的看向羽嫔,羽嫔也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画押无疑是给上官家上了枷锁,只能死不能活的枷锁。
片刻的沉静,就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离成功已经是一步之遥,确又马上失之千里。
“纯妃,连凤嫔自己都承认了此事,臣看,这案子已经可以了结了。”曹大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可是言语中透着胜利的口气。
乌纯纯仇视的看了一眼孟丞相和曹大人,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替补的。
就在乌纯纯也无计可施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人说话了:“皇上,老臣有事要说。”
“上官大人有何事?”裴依锦带着笑脸,问的很温柔。
上官大人喘着气,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上官家跟随乌家守了大半辈子的江山,原本不该如此死去,可是老臣怕是等不到沉冤昭雪的那一天,可是臣有句话不得不说。”
裴依锦神情闪过一丝伤感,可是马上又恢复如初:“上官大人但说无妨。”
“皇上,上官家知道一些陈年旧事,但因为皇室的体面,这些陈年旧事原本想随着臣的尸骨尘封于地下,可是有些人咄咄逼人,甚至勾结外贼挑起战事,更有狼子野心想要一统江山,可是,谁不知,他的野心在贼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上官大人,你说什么?”孟丞相微眯了眼睛,语气极为狠戾。
上官大人连看都不看孟丞相一眼,继续道:“有人诬陷凤儿,只是想要扳倒上官家,埋藏这个秘密罢了,我上官家从不屑与做这种背后说人之事,今日,若不是有关上官家存亡,我也不会将这事说出……”
乌纯纯愣了一下,上官大人要说的事莫非是冷妃说孟太后的那件事?如果是那件事的话香香与裴名华不就……
“身为元丰的太后,曾经行为不检,多次谋害宫妃,并且与他人生下孩子,而三皇子和香香公主根本就是先皇的孩子,先皇不是暴毙而死,而是被太后活活气死的。”
“什么……”众臣再一次哗然,纷纷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乌纯纯无奈的坐回了位置,积德公公想要替她顺背,被她挥手阻拦。
有些事,不管再隐瞒,始终是隐瞒不住的,如果不是裴名华和香香,说不定她自己也会将这件事说出,因为这件事无疑可以让孟家满门抄斩,可是香香和裴名华是无辜的,她始终下不了嘴,将这件事抖出来。
“上官大人,你不要污蔑他人,你可知你现在说的话足以让上官家死好几次。”孟丞相不在装病弱,直接从登上弹了起来。
乌纯纯反射性的看向了裴依锦,发现他正阴测测的笑。
“微臣从不污蔑他人,先皇死时,老臣在先皇的身边,还有我妹妹上官冰作证,她曾是先皇的妃子,她亲眼看见孟太后私会他人,然后嫁祸给宓妃,这些陈年往事,通通被皇上隐瞒了起来,为了确定香香和三皇子是不是他的亲生孩子,他滴血认亲,老臣作为见证人,亲眼看见事情的真相,先皇死时,告诉老臣,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他说他活了一世,喜欢的每一个女子都以为是天命,可是最终一个个都离他而去,现在唯一留在他身边的只有孟妃,希望老臣能保守住这一个秘密,这也是为了元丰皇室的脸面,还跟老臣说,如果他不在世,就将皇位传给大皇子,大皇子如果不幸,就传给二皇子。”
如此的真相,连乌纯纯都忍不住捂住了嘴,原来……原来先皇最后喜欢的还是孟太后,怪不得,孟太后害了那么多人,先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
乌纯纯看着上座,裴依锦云淡风轻,平静的犹如一滩死水。
冰妃说,先皇曾经最爱的女人应该是宓妃才对,难道并不是这样。
“上官大人,父皇的密令真的是这样吗?”裴依锦冷清清的问出了这句话。
上官大人颤颤巍巍的从凳子上起来,在凤嫔的搀扶下跪在了地上,“老臣拿上官家的祖祖辈辈的名誉发誓,如果有半句假话,就让上官家所有人不得好死。”
此誓确实够狠,让乌纯纯无不震撼。同样是在朝为官,同样是大臣元老,可是乌雨的行事作为跟眼前的上官大人一比,就输了不知道多少节,哎,同样都是在朝为官,差别怎么就那么大了。
啪啪啪……
几声脆响在大家都莫名的时候响起,除了乌纯纯跟裴依锦,所有的人都朝堂外望去。
一身金凤飞翔锦绣裳,外披一件雪山飞狐裘的孟太后,在十几名婢女的服侍下,缓缓进入了朝堂,她的身后还跟着面无表情的香香。
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时辰孟太后都在她的宫殿修身养性才对,怎的来的如此是时候,并且来的架势还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