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差不多缕清,可还有一点让乌纯纯有点不明:“既然是皇上给你做的交易,安置的任务,你应该给香香说一声,你不知道香香在你们居住的地方苦苦等了你一个多月,天天以泪洗面。”
“我是想说,可是那日与孟丞相正好撞见,与他的人打了起来,等我逃脱回到那里,就听到香香被乌雨将军找到了,而皇上也叫我这个时候去承德找邢开天,说香香的事他会解决,绝对会把香香送到我身边。”
乌纯纯皱着脸,感情香香被抓,孟剑失踪,都是裴依锦一手操控,而他自己还装成什么不知道的样子,让她愁得团团转。妇人心也比不过裴依锦的这颗花花心啊。
“既然皇上叫你们潜入塔努部多儿,跟元丰大军里应外合,现在你们这样出现,还杀了四个看守的人,要是被发现,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邢开天此时态度大变,认真的回道:“只怕他们没人会怀疑,因为我已经是塔努部多儿的小军师,我来这里试问虎符的下落,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他们现在也无力分心到这里,元丰大军再一次进攻,他们忙着应战,根本没空。”
乌纯纯用奇异的眼神看着邢开天,然后又望到孟剑身上,意思是:这就是你刚刚说的邢开天不为人知的本事!
孟剑尬笑的点了一下头。
乌纯纯颔首,心中默念,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如果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那下一步肯定已经准备好了吧!
果然不负乌纯纯所望,她刚问出这一句话,邢开天就答道:“我们已经在塔努部多儿粮草的位置安插了很多眼线,趁着元丰吸引塔努部多儿的注意,我们先烧粮草,在突袭他们的后方的人,到时腹背受敌,就不怕灭不了蒙多的大军。”
乌纯纯有些迟疑,好久才说道:“你们都已经潜入塔努部多儿内部那么久,为何现在才实行这个计划。”
她们与塔努部多儿的人交战好些次,如果他们早这样做,说不定这场战役早就结束了。
邢开天忙道:“蒙多生性多疑,开始与乌云将军交手时,都未亲自上阵,我们不好下手,后与你交手,却得知虎符在蒙多手中,我们这要是粮草和营地烧了,虎符确出了事,我们不也难辞其咎吗。”
“所以,你们两个一直熬到现在。”
邢开天挑眉道:“也不算熬,得知虎符是假,娘子被抓,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我们唯有确保娘子周全,才能做下一步打算,再加上背叛娘子的那名姑娘,听说也是宫里头的,她要认出孟剑,我们就功亏一篑,所以我俩行动也受到了限制。”
乌纯纯有些瞠目结舌,她用舌头慢慢舔了一下干干的嘴唇才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烧毁他们粮草,然后与元丰大军汇合。”
邢开天道:“计划是这样,不过以娘子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走路,而且最好静养半年,你这已经不是伤筋动骨的事,而是剥皮抽筋。”
孟剑斜了邢开天一眼,他的话过于直白,直白的根本没有考虑乌纯纯现在的感受。
乌纯纯被邢开天说的有些难为情,确实,她现在的状况别说走路,就连爬都很困难,确保她的安全,就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累赘,到时候别说烧毁粮草,估计一行动,都会让敌营其他人发现。
乌纯纯蠕了蠕嘴,做了挣扎之后,才用豁出一切的勇气说道:“要不……”
“不可能,我们不会同意的。”邢开天径自说道。
乌纯纯表示吃惊,她都还什么都没说了。
孟剑也不避讳的说道:“我们知道你要说,要不把你留下,先以消灭敌军为重,可是,皇上跟我的交易,便是要我好好保护你,其次才是帮你打赢这场杖,我们这两颗棋子被安放在这里这么久,无非就是应对各种突发情况,其中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你被抓,相对于江山,皇上更加在乎的是你。”
乌纯纯情绪很复杂,她不知道该气裴依锦,还是该爱裴依锦,裴依锦即爱看她的出丑,出丑后又会默默派人给她善后,听着过程很让人上火,可是始末又让她感动,他的这些做法就跟他人一样,别扭的很。
……
邢开天虽然是塔努部多儿内的一个军师,可是在塔努部多儿真正出谋划策的还是蒙多本人,所以这个军师也只是偶尔提一些小意见,采不采纳,还是看主将的意思。
当邢开天被蒙多喊去帐篷内,他还有些惊讶,可是看到帐内的人,他就更惊讶了。
“吾主,这是……”
蒙多开心的倒了一杯酒,递到邢开天的手中,笑着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位是我结义的大哥,刚从元丰回来。”
邢开天环视一周,塔努部多儿的大小将领均已到齐,在蒙多主位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莽汉,古铜色的皮肤,黝黑发亮,看起来敦实,可眼神却透着一股子狂傲之气。
“我这位大哥,曾经是外域第一勇士,武功更是高深莫测,有了他来为我们助阵,别说元丰有十几个武林高手,就算来一百个我们也是不怕的。”
蒙多的口气很是狂妄,邢开天敷衍的笑了一下,就安静的坐回了自己该坐的位置。
看起来像是接风宴的宴会上,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就连喧哗声都很少,女子闻音翩翩起舞,整个帐篷内,唯有蒙多笑的最为开怀。
为了了解情况,邢开天故意撞撞了身边的一名副将,用外族语说道:“那个人到底是谁,我看你们都很害怕的样子?”
那名副将偷瞄了一眼上方,战战兢兢的说道:“那人叫铁木多得,习得一身武艺,是个武痴。”
邢开天了解的点了点头,可是不理解的是,就算是武痴,他们这些副官为什么害怕成这个样子。
仿佛为了解释邢开天的疑惑,坐上的蒙多亲口问道:“大哥,此次去元丰有何收获?”
铁木多得喝了一口酒,爽朗的说道:“元丰卧虎藏龙,高手众多,就连元丰那个皇帝武功都不低,要是再给他一些时间,肯定能与我匹敌。”
邢开天一口酒刚进吼中,差点呛到,不过吼中那个火辣辣的感觉让他难受的掉眼泪。
蒙多没有注意到邢开天失常,继续与铁木多得谈道:“这么说你与元丰的皇上交过手了。”
铁木多得道:“恩,不过他已经死在了我的掌下。”
这次就不是呛到那么简单,邢开天的酒杯轱辘咕噜滚到了舞姬的脚下,差点还把舞姬的绊倒。
蒙多看了一眼邢开天,发现邢开天脸颊酡红,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失笑的说道:“没想到军师的酒量如此差劲,就几杯都能喝醉。”
此言让其他人纷纷看向邢开天,各个大笑开来,外族的汉子不但长相勇猛,就连喝酒也是勇猛的,没有一两坛好酒,根本就灌不醉他们,而邢开天醉酒的姿态在他们看来就是可笑的,他们原就不喜中原人,长的秀气,做事也斯文,要不是蒙多也是这一类的人,邢开天早就被他们嫌弃到家。
邢开天倒是无所谓,继续装作喝醉的样子,最后索性将头磕在桌子上,即能听清蒙多他们的话,也能再次避免因为听到震惊的消息而失态。
蒙多见状,叫人将邢开天扶起,送他回住处,可是来的人拖了半天都没有将邢开天拖起来,蒙多皱着眉,最后也就随邢开天去了。
要说,元丰的皇帝死了,应该会昭告天下才对,可是这元丰既没有传出这个消息,也表现的皇上还在位的样子,这种情况让蒙多很疑惑,且他也没收到消息说元丰的皇帝驾崩,蒙多心中疑云重重,忍不住问正在喝酒的铁木多得道:“大哥是亲眼看见元丰的皇帝死了?”
铁木多得有些不耐道:“我一掌将他的经脉震碎,死是肯定的。”
蒙多拿起桌上的酒杯,正准备喝一口,想了想又放下来。“那之后,你还去了哪?”
“听说法华寺的高僧武艺非凡,我手痒找他们切磋,结果不小心打死了一个,从他身上拿到了地图,哦,那个地图被一个贰歌的拿去了,他身上带着你的信物。”
蒙多听完这一段,这才将酒喝进肚,后面的事他是知晓的,可前面将元丰皇帝打死一事,确是第一次听闻,如果真如铁木多得所说,现在的元丰肯定是极力隐瞒实情,免得乱了边城的军心。
想到这一点,蒙多眼中精光一闪,笑道:“等拿到元丰的江山,我就分大哥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