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三小姐……”淑嘉在听完妘庄平静地说完她同姈熙会面之事后面露不忍。
“不用这么叫我了,我早就不是娘娘了,不过是一个废妃罢了。”妘庄淡淡道,其实眼下远离了那些争端也是好事,太庙的日子虽然苦但是至少没有那么多人巴不得自己早些死。
“小姐……也许不该进宫的。”淑嘉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
妘庄轻笑了一声道,“若是不进宫,你又怎能遇上你的真命天子?”
淑嘉瞧见自家小姐调笑的神情不禁红着脸嘟囔道,“小姐就知道取笑奴婢!”说着,就赌气地转过身去。
妘庄微微一笑,忽而闻得窗外的琴声,心中更是舒畅了许多,这些日子就算再苦都能听到这些美妙的音律,应该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吧。
“小姐,这些日子刘琴师一直在外面独奏这些曲子,可是引来了不少人的非议呢。”淑嘉小声道。
妘庄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淑嘉,好好珍惜你同他之间的缘分吧,我这一生是再遇不上什么良人了。不用太过忧心,这里毕竟是太庙,不会有那么多人再盯着我了。”她苦笑。
“娘娘……”宛梅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一脸凝重道,“娘娘,白茹师太说柴房里太湿冷,柴火都放不住,希望娘娘能和几位师太一起将那些柴搬到别处去。”
“什么?!”淑嘉又惊又气,恨恨道,“这个贱奴才!竟敢让娘娘做这种活,当真是把自己当成这太庙一霸了?!”
“淑嘉……别说了。”妘庄喝止道,“如今已经是这般田地,就不必要说那些过去的事了。”
淑嘉瞧着妘庄冷冷的表情欲言又止。
宛梅走上前道,“娘娘,让奴婢陪着娘娘一起去吧。”她微微一笑,总给人一种安心之感。
妘庄起身,扶着宛梅的手走了出去。
今日天气甚好,暖阳照射着大地,呈现一片安宁祥和之景,她见门外的白茹已经候着了,就行了礼道,“徒
弟拜见师太!”
白茹轻蔑地扫了妘庄一眼道,“这太庙中缺少人手就请娘娘来帮个忙了,就是不知道娘娘这尊贵的身子能不能承受这种……”
“师太吩咐,徒弟必然尽心竭力!”妘庄感觉到师太语气中隐隐的威胁赶忙道。
“那就好,请娘娘随贫尼来!”白茹师太的脸色冷了冷,走到了最前面领着妘庄和宛梅一步一步地走近柴房。
这柴房阴湿,那些木材大多都被水浸湿,几乎无法使用。
妘庄微微蹙眉,这柴房就是再阴湿应该也不至于如此,看来这是白茹师太有意为难了。她不免心中不快,她轻声问道,“师太……这些木柴是需要放到哪里?”
“自然是放在高处,娘娘果然是养尊处优的人啊。这些木柴就劳驾娘娘和宛梅姑姑搬到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台子上。贫尼会在那里为娘娘诵经祈福的。”白茹笑道,那笑容几乎全无佛家的慈悲,倒是带了些狰狞之色。
宛梅也不禁皱了皱眉,这些根本就不该是女子干的活,这太庙虽说平时不让男子进入,但是也不至于到这般境地吧?这分明就是在为难自家娘娘。
“是,徒弟遵命!”妘庄微微颌首应道。
“傍晚前若是搬不完这些木柴的话,晚饭就免了……”白茹师太在她身后冷冷地提醒了一句。
妘庄在心中苦笑,自从来到这太庙,这日子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如此的吗?每日不断地提水,洗衣,甚至是劈柴等各种粗活。每次做不完就只能饿上一天。自己的手已经是伤痕累累,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待她说完,妘庄就通宛梅一起抱了一大捆木柴向那个台阶上走去,那台阶上满是淤泥,就是像是刚刚从湖底浮出的小片陆地。这样一来,她俩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白茹在台阶下冷冷地瞅着,嘴角似乎还漾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几个时辰下来,香汗已经浸湿了两位女子的身上的服饰,而柴房里的木柴还有大半没有搬到这个平台
上。
妘庄将自己怀中的一捆木柴放到那平台上后,不禁停下来歇会儿,看着这堆得高高的木柴眼神黯淡了下来,难道这样的日子就要一直持续到自己生命终结么?
“娘娘……”宛梅正抱着一捆木柴走上来,瞧见妘庄神色黯然不免忧心,谁料正在这时,那堆堆好的木柴竟然尽数滚落。
剩下的木柴成堆地掉下了那个平台。
“啊!”白茹师太一声惨叫,整个人轰然倒地。
妘庄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地瞧着满是鲜血的地面。眼前一黑,几近昏厥。
白茹师太倒在地上,额头处已经血流不止,她整个人无力地睁着眼,嘴巴一张一合却再说不出任何话,一只手无力地伸向台阶上的妘庄。一块玉佩从她的怀中掉了出来。
“娘娘!娘娘!”宛梅顾不得白茹师太昏倒在地,赶紧地扶住了身边的妘庄,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妘庄被这一喊,有些清醒了过来,她赶忙附在宛梅耳边有气无力道,“先别管我!快去喊人救师太!快去拿那块玉佩!”
宛梅一怔,瞧着自家主子依旧无力的样子,有些为难。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她俩的面前,那个人赶忙到了师太身边,慌张地叫着师太。
白茹瞧见他,嘴巴张合得更加厉害,似乎是想要吐露什么而不得。她无力地指了指地上翠绿色的玉佩。
刘水安不解地拿起那块玉佩,一阵心惊,赶紧收起了那枚玉佩,大声喊着,“快来人!快救救人啊!”
太庙内越来越多的尼姑聚了过来,瞧见这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都吃了一惊,几位尼姑在主持的吩咐下赶紧跑出了太庙去找太医来。她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白茹早已断气,任何人都无力回天。
主持看见白茹那惨死的尸体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来这宫中是要变气候了……”她声如蚊呐,甚至连离她最近的刘水安都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