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嘛?”景维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控鹤监。
这个小内监完全是不敢抬头,因为两人认识嘛,自然是不敢抬头的,虽然是月黑风高杀人夜但是要被认出来了也是不好的,景维是一个暴戾恣睢之人,很可能就会借着这个机会让叶清桐委身于自己的。
叶清桐叹口气,木呆呆的跪在那里。
“本王问你,你这是干嘛?”
“回,”叶清桐一张口就差点儿露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沙哑而又不堪入耳,这样子就可以蒙混过去了,“回维郡王,小人是西局里面派出去通风报信之人,毛贼还在角楼里面,貌似是三个军队发生了龃龉,小人这是去找皇上。”
这样子一连串的鬼扯过后希望可以得到维郡王的信任,然而维郡王好像是半信半疑,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影,这个内侍监虽然身手利落但是好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景维不禁想要开玩笑。
“杀之,大半晚上不可惊动父皇。”说完以后挥了挥后,身后走过来几个人就要将叶清桐带走,青铜斧横眉怒目开始陈词,“王爷也不听一听小人说句话就要杀了小人,现如今前面乱的如同一锅粥,冯公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小人也是劫后余生,没有想到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自己人,是你们西局的冯公公这个阉狗告诉你我们是自己人?”景维冷冷的挥了挥手,旁边的几个内侍立即松开了挣扎着的叶清桐。
清桐知道等会儿会更加节外生枝的,立即说道:“公公与王爷一个黑的比不上,一个黑的无与伦比,王爷与公公一个是一个无与伦比的美丽啊。”叶清桐又道:“公公常常在小人跟前说,王爷乃是未来的储君。”
听到这里,景维冷然笑了笑,嘴角的弧度美妙的就好像是伽蓝殿前转瞬即逝开过的昙花一般好看,虽然昙花一现,但是果真是美妙绝伦,叶清桐微微的叹口气,怪道自己上辈子喜欢这个家伙。
原来这个人其实细看之下还是很好看的,脸庞上自然是没有影响平均分的一点儿瑕疵,而整个人的气质也是出尘的很,他的脸上笑容很快就仓促的结束了,“这个阉狗。”
叶清桐没有听出来这四个字的意思,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恭维,还是应该立即转战,结果刚刚准备继续恭维的时候,景维的声音照旧是冰晶一样冷,“你以为你拍马屁拍到了就可以逃得过,别以为你九死一生就可以继续这样下去,来,杀。”
“王爷,要是让公公知道是王爷坏了公公的大事,恐怕王爷以后也是不好的吧?”其实叶清桐的心里面还有很多可以反驳的,但是到这时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死亡的阴影开始笼罩叶清桐。
她自从重生以来遇到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事情,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了一次的人来说这些都不是最害怕的,所以她一直用的都是自己的脑子,但是看起来今晚脑子是不好用了。
“王爷,您想一想,到时候冯公公自然是会生气的,虽然在王爷的眼中冯公公是一个阉狗,但是在圣上的眼中这个阉狗却是了不得的好手。冯公公向来都很会给人帮忙的,但是是帮倒忙。”清桐解释了以后,将自己的头伸了过来。
“来来来,既然王爷喜欢小人的头颅,那么请王爷将小人的头颅砍掉带走,拿回去可以当做花盆用。”说完以后闭上了眼睛。
“你倒是很大胆,既然是冯公公让您过去找皇上,倒不如找本王。”这句话说完以后叶清桐只觉得浑身如遭电击,不要这样玩啊,这样子下去今晚指定身首异处。
一想到自己这样子时乖命蹇,很快又一次撞在了灾星的手里面,她一脸的苦哈哈,王爷,不是小人不愿意与王爷在一起,而是冯公公知道这事情不可以将王爷牵扯进去。”
“说来听听,怎么一个不可以牵扯?”
“这事情原是冯公公的事情,王爷是聪明人,要是等会儿皇上过来了,知道王爷与冯公公有点儿私交,这以后王爷想要大展宏图就不容易了,为了王爷以后的皇图霸业,王爷还是将小人放了,让小人立刻去找皇上。”
清桐知道自己破釜沉舟也过了,威逼利诱也过了,没有办法了,到头来转一个圈,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不禁心里面如骨鲠在喉,一时间咳不出来咽不下去,别提多难受了。
“王爷,想清楚了?”清桐看一眼天色,再不让自己走等会儿想要走估计就是痴人说梦了,景维啊,你莫要这样为难我,让我回去给您做一个灵位成日里顶礼膜拜都可以。
“呃,照理说本王是应该放了你的。”景维说了一句,幽幽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清桐,语声里面有了点儿玩味,“本王也觉得你言之有理。”
清桐几乎知道了景维此次此刻应该如何样的说,自己立刻说道:“王爷,可惜王爷不愿意放走小人,不但是放走还是百般为难。”
“知道就好。”景维冷笑,“抬起头来。”
果然最害怕的事情往往是很快就要发生的,清桐千算万算就害怕这时候有此一下,没有想到偏偏是算在了最危险的一下子,那么只能抬起头了。
清桐乃是一个姿容美丽的女子,今晚幸亏没有化妆,又幸好为了伪装王麻子给脸上点了胭脂。抬起头除了双双眉黛看起来有点儿样子以外,其余的都是一塌糊涂,以前那对锁春山的眉宇这时候因为紧张一个高一各低。
以前那妩媚娇态因为要扮演一个好太监,所以也是完全不在了。
以前的肌肤若冰霜,刚刚伸手将地上的灰尘弄到了脸上作为装,也变得不伦不类起来。
以前那绰约似神仙的气质现在也是荡然无存,景维虽然没有看自己,但是叶清桐几乎可以感受得到那双灼灼的眸子无时无刻不再瞪视着自己,头顶那种迫人的压力一点一点的形成杀气,慢慢的笼罩自己。
景维猝不及防看到这样一个丑八怪,立即别开了目光,整个人只有那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看上去还可以入目,其余的也就不敢恭维了,景维活了这么大也算是见过了丑八怪无数,自认为再丑的人看一眼也是不在话下的。
但是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难看之人,一看之下立即摆了摆手,只说了一句话,“放行。”
叶清桐立刻抬起头,知道自己伪装的高明,竟然连景维都欺骗了不禁微微笑着准备离开,而景维又一次叫住了叶清桐,他不知道从哪里有了一种怜惜的心,将自己的令牌给了一个,“外面都是本王的人,带着吧。”
叶清桐立即感动起来,眼泪几乎都要夺眶而出,然而到了这时候偏偏忍耐住了,本就是演戏,过犹不及的道理清桐还是明白的。
立即握住了金牌,高高兴兴的迈着步子,走了。
而景维等着叶清桐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的范围里面,这时候菜说道:“我们看到了什么?”
队伍里面的人都是何等聪明之人,知道自己主子话里有话,立即整齐划一的说道:“什么都没有看到。”景维看到自己一时间洗脑洗的成功不禁沾沾自喜起来,巻束一下自己的宽袍大袖走到了前面。
唯余风中呼呼啦啦响声不绝的绳索在摇晃着。
叶清桐看到景维走了,心知景维也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这个令牌自己是不能用的,等会儿立即就会有人报说一个内侍监跑掉了,还是带着景维的令牌旁若无人离开的,那么自己绝对是不可以走出去的。
一想到这里,清桐立即到了墙角那里,看到两女子走了过来。
一个绿衣服的女子说道:“后院也会这般的热闹倒是让人想不到的,我们且去看一看。”
另外一个女子啐一口,说道:“不知道锦屏姐姐是要去看控鹤监的千总还是要去看羽林郎的都管呢,倒是我想去看一看呼延大人。”说完以后两个女子就要走过去,叶清桐立即有了主意。
等到两个女子走到了墙根这里拐弯的时候,立即闪电一般的出手,先是切到了第一个女子的脖颈上,再是切在了第二个宫女的脖颈上,手法快的让人看不清楚。
两个女子来不及惊呼就已经昏迷不醒了,清桐这才将自己那尖松松的雪白手从女子的脖颈上收了回来,她的动作始终都是慢条斯理的,虽然心里面比较急迫但是手上的动作完全是稳定。
因为这时候不能容忍一点儿小小的失败,一个失败很有可能就会满盘皆输。
她伸手将这个宫女的衣服给脱掉,然后立刻给自己换上了,刚刚的丑八怪状况是自己不可以继续用的。
伸手从这个宫女的怀里将胭脂水粉拿出来,就这一面水银镜在月色下开始给自己化妆,刚刚是丑过了头,这时候应该画的美丽妖娆一点,不过清桐知道还是不可过分招摇过市,只用胭脂水粉将自己的脸画的比鬼都要苍白。
这才将自己的太监衣服给这个宫女换好了,竟然是大小一模一样。
将镜子丢在了地面上,“啪啦”一声镜子一分为二,在碎片里面如果可以看清楚,那么顶楼上就有一个男子,楚瑾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