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都没有哭泣过了,清桐想不起来上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但是这两天好像泪腺要与自己造反一样,搞不好就会哭那么一下子,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两世为人之人,一个已经死过了重生过的人,应该是铁石心肠的。
她是那种自认为顽石一般坚硬的人,但是清桐忘记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冷漠,柔情在某种时候会慢慢的集聚起来,让人慢慢的开始温暖。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立即拨转马头,不管前面的战争是多么的剧烈,自己都需要回去了。
楚瑾泉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去维持出来的战局,要是自己也不懂得珍惜,那么让楚瑾泉情何以堪,自己又是情何以堪呢?挥舞马鞭,动作自然而潇洒,马蹄微微的轻晃,已经过了前面的峡谷。
而楚瑾泉到了前面的战局旁边,策马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位置,慢慢的到了萧鸣声的位置,萧鸣声看到来人是楚瑾泉,不禁微冴,不过还是抬起好看的眉睫,说道:“知道你就不放心我,不过我找看出来了,不出现就是最好的。”
“但是这样子要是不出现,清桐在城中的布置就全部都浪费了,这个时候倒是可以趁乱骗骗人玩一玩的,你觉得如何?”楚瑾泉立即提议,看到萧鸣声安全,自己心里面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
说真的,他是为了保护萧鸣声的安全而来,但是并不想要让萧鸣声知道,也不想要让萧鸣声感激自己,所以来的目的是比较隐晦的,哪怕萧鸣声是果真铁石心肠油盐不进,其实此时此刻也是明白了,他过来的目的。
他一笑,那样优雅而充满阳光,说道:“不好玩,用生命作为代价去玩,我没有兴趣。”说着就要走,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是喜欢与楚瑾泉唱反调的,这样的反弹琵琶好像自己心里面的委屈就会填补一下似的。
毕竟这个弟弟也是喜欢清桐的,那样的喜欢,当初清桐安排自己的时候他就想过了眼不见或者心不乱,但是到了外面以后,无论是瀚海阑干百丈冰还是其余的状况,都完全是不可以让人去理解这种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感觉。
看着面前的人,他的嘴角蕴藏出来的微笑慢慢的出现了,“你确定你自己不去玩一玩?”
“我确定我身后的数万将士不会和你去玩一玩,这都是刀头舔血的勾当。”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的回头,不知道何时,嘴角已经有了一个飘渺的微笑,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笑的浑然天成。
一点儿都不紧张,楚瑾泉暗叹真是一个好皮囊,不过也是很喜欢与自己唱反调的,他一笑,“后面的将士喜欢的是冲锋陷阵而不是坐享其成,不然你不玩,我带着人去了。”
他想不到成国的军队也是这样的对于楚瑾泉言听计从,楚瑾泉一回过头,立即有很多人走了过来,大呼“是,是,我等誓死追随将军。”这样一来,倒是让萧鸣声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立即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清桐的战局是什么样的,你可否告诉我,你们未雨绸缪,从来是不会将计划告诉我的。”他责备的看着楚瑾泉。
而楚瑾泉的目光则是看着下面厮杀的人群,眼瞳微微一紧,说道:“还是空城计。”
“你们真是好玩,果真是玩一玩,你要知道濮阳逊不是傻子,后面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樊洛天,这人比濮阳逊大概还要聪明一点儿,这要是闹腾起来,指不定何人胜利何人失败呢。”这样一说,他嘴角蕴含的菲薄笑意,慢慢的减少了。
“自然是知道,所以空城计还必须去演。”他看着前面的乱军,旁边的萧鸣声走了过来,在马上看着楚瑾泉,楚瑾泉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坚毅的眉宇微微的高挺,眼瞳时刻没有离开战局中的两方人马。
“清桐现在怎么样?好不好?”萧鸣声非常非常想念这个姐姐,要是可以让姐姐做情人是最好也没有的,但是事实是那样的悲催,姐姐就是姐姐。
“你以后应该叫做长姐,不然以后我们,还有你姐姐和你如何见面呢?你姐姐很好,但是她让我转告你,不但是注意自己的安全,还要注意将别人搞的不安全,但是我除外。”他一边说,一边笑了。
按照清桐的性子,绝对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如果清桐果真将某一个人当做了自己的弟弟或者亲眷,那是绝对不会去保护的,给了足够的条件以后,她要的是让这个人自己去锻炼,再调教成神。
“哦,这样,那么我们去将他们搞的不安全,你看如何?”刚刚还态度强硬,清桐一搬出来,立即就变了,旁边的楚瑾泉笑了,但是并没有说其余的话,而是勒着马儿慢慢的回过了头。
“众将士听令,山下的两方人马全部是我们的敌人,你们有没有信心将十万大军杀一个片甲不存丢盔卸甲?”
这可能有点儿夸张了,他们的军队加起来不到五万,而在峡谷中的人马不是十万,楚瑾泉经过调查得知,这一次濮阳逊带过来的人都远远的超过了十万,而还有樊洛天的军队。
但是为了让军心凝固起来,他平生第一次撒谎,伸手的数以万计将士立即开始喊叫起来,“我们愿意,愿意。”这样一来,他微微笑了,看着旁边的萧鸣声。
萧鸣声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你不会真的这样子去送死,你可知道我们过去以后形同泥牛入海。”
“你也不要忘记了,我们的地理位置比较高,这样过去有恃无恐,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好,保证安安全全的穿越火线。”他一边说,一边催马已经到了前面。
萧鸣声这时候才发现,楚瑾泉的手中空空如也,就连腰际的佩刀都没有,将自己的一柄刀递了过去,“凑合着用一用,要是有了危险你受伤,我不好像长姐交代。”
“也好。”他笑着握住了那一柄刀,然后马匹用雷霆万钧的势头席卷到了整个儿的山岗,站立在那高高的位置,楚瑾泉说道:“樊将军,您的救兵过来了,无需惊扰,末将愿意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正在狙战的樊洛天立即打一个掩护,在前面的日光里面回过头看着山岗上出现的人,这一群人真是太多了,其实加起来不过也就五万人马,但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让他们给占尽了,此时又是在山岗上。
一看就知道,完蛋了,他这一次是腹背受敌。
马上的男子笑的很是灿烂,有一种嘲讽在里面,樊洛天立即举眸,看着他,“将军果真是过来帮助本将的,本将这里不要粮草了,也请将军不要过来。”
“为何?”楚瑾泉早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将军要是粮草吃紧可以往京中去发密函,为何到了这时候开始抢劫起来,这不是大丈夫所为。”
旁边的濮阳逊听得一头雾水的,直觉上是这两个人的关系是有问题的,他发现楚瑾泉是黑吃黑而来的,立即拨转了马头,不想要趟浑水,但是刚刚移动脚步,楚瑾泉的声音就落了下来,“濮阳将军还要负隅顽抗吗?”
“本将是东陵国之人,这粮草是东陵国送过来的,王师很快就到,本将怎么就是负隅顽抗了?”这样一说,立即皱眉看着前面山岗上的楚瑾泉,别人并不知道楚瑾泉身后有多少人。
但是从楚瑾泉说话的态度,以及笑声看出来好像果真有恃无恐一样,只要是行军作战之人人人都畏惧楚瑾泉的,这人看起来是在微微笑,但是在微微笑的时候你的人头就落地了,他立即要走。
楚瑾泉笑了,“将军是东陵国之人,末将与长公主也是东陵国之人,东陵国国君景墨不仁,将军不过是顾念令爱在景墨的手中而已,但是将军应该也清楚,这一次过来送粮食,景墨对于将军有杀心!”
“你,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非,既然是做出来了,我如何就不知道!”楚瑾泉虽怒时而若笑,嗔视着濮阳逊,濮阳逊此时早已进退两难了,一想到还要面对这样的状况,早已经心绪不宁,而楚瑾泉说的每一个字儿,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掷地有声。
也是那样的有道理,他心里微微的难过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这事情,本将做不出来,往后还请将军提也不要提,将军与本将同是东陵国之人,要是可以高抬贵手。”
“也好。”楚瑾泉微微一笑,说道:“将军带着粮草离开就是了,而成国内部的矛盾不想要升级害了将军,本将让将军早点儿走,将军与本将还是敌人,要是某一天将军想要弃暗投明,本将倒履相迎。”
这样一说,东陵国的军队都欢呼着离开了,后面的粮草也是被输送走了,这边的樊洛天看着楚瑾泉那泰山压顶的模样,以为楚瑾泉要打下来的时候,楚瑾泉又笑了。
那转盼多情的眼睛看着远处豕突狼奔就要离开的樊洛天,说道:“将军既然是需要粮草何苦这样子撑着呢?十万人马不知道要吃多少粮食,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将军时刻回来,我们时刻欢迎就是了。”
一边说,一边索然寡味的回过了头,然后也拨转了马头,并不理会峡谷里面那浩浩荡荡分成两队的人马,这两队人马很快就各自消失了,楚瑾泉呢,又一次以少胜多。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