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走了沒多久,便有量马车打暗处驶出,朝着两人的位置跑來。
“你就穿着男装回宫?不怕别人发现么?”张猛与白玉山坐着马车一路直接进了宫门,也无人阻挡。
“皇上已经答应了让我恢复男人的身份,所以我在皇宫中也是穿男装的。”白玉山拉着张猛乘着夜色走下了马车,一路快行朝着檀樰殿走去。
“是么?看來你和皇上的关系不错啊。”张猛带着斗笠紧紧的跟着白玉山的身后,按着自己熟悉的道路低头快步走着。
“这是他对我的补偿。”白玉山压低了身影,一路也沒见着多少人。
“补偿?他对你做了什么么?”张猛有些奇怪的慢下了几步,抬起头便见着了檀樰殿的门额。
“他从我身边活生生的把你送进了火海,这是他欠你的,所有來补偿我。”白玉山似乎有些讽刺的笑着说道。
“不对啊,既然是送我进火海,补偿的该是我才是!”张猛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那连门上都重新漆上一道金漆的兽头。
“因为,你是爱我的人啊。”白玉山推开了大门,带着张猛一路走了进去。这大殿中空空荡荡,除去必要的桌椅板凳便沒有别的,比当年两人入住的冷宫还有冰凉。
“你哪儿來的那些自信啊?谁要爱你了。”张猛回头顺手关上了大门,瞧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个头的美人道。白玉山回头对着张猛很是自信的轻轻一笑。
一大早,张猛前脚刚刚躺进自己的老窝,后脚就被白玉山拉起了床。扔到了厨房中去。
“你把我请回來就是让我给你做厨子的啊。”张猛揉着自己泪水直流,困倦无比的双眼道。
“啊。”白玉山沒回头瞧张猛,而是在一旁低头摆弄着一个小炉子。
“昨晚上还忒深情的对我说,你爱我,一大早的我都还沒睡醒,你就把我冲被窝里捞起來给你下面,你这是虐待童工知道不?”张猛沒好气的抄起一旁的筷子就朝着白玉山的后背扔去。“你还是小童子么?”白玉山底笑了一声,回头瞧着张猛道。“我还有童子尿啦!”张猛一听更是气愤无比的说道。顺手就将自己折腾了一早上煮好的面,放到了白玉山的面前。
“哦,那好吧,你改煮稀饭吧,我觉着你下面的手艺确实不佳。”白玉山瞧着那半生不熟的面条,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來。
“有的吃,还嫌弃!你当德妃当久了,脑子秀逗了吧。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张猛叉腰炸毛的对着白玉山就吼道。
“噗。”白玉山听后尽然突然嗤笑出声。
“笑什么笑?别忘了现在爷是厨子,你胃掌握在爷的手中。”张猛更加沒好气的,拿起手中的筷子就朝着白玉山的头上砸去。
“好啊,爷。你坐下。”白玉山接住了筷子,站起身将张猛拉到了一边的木凳上坐下。
“干嘛?”张猛有些警惕的看着突然对自己很温柔的白玉山道。“你來尝尝,你下的面好么?”白玉山先是将张猛煮的面放到了张猛身边的桌子上问道。“不要。”张猛当即别过了头,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煮的面。
“为什么不要?”白玉山憋笑着问道。“我刚刚把豆油放多了。”张猛支支吾吾的看着那半白半黑的面条说道。
“那就是说我的嗅觉沒有问題了。”白玉山笑了笑,瞧着张猛道。
“你这是什么意识?”张猛立马站了起來,又要无理取闹。“我想我吃下你这碗面,大概我今天一天都不用吃东西了。”白玉山又再次将张猛拉着坐下。
“爱吃不爱。”张猛白了白玉山一眼,有些心虚的说道。
“别,我吃,我吃。”白玉山见着张猛祥装生气的模样,竖起了筷子就朝着那面条里夹了一些放到嘴中。
“怎么样?”张猛是瞪大了眼睛瞧着白玉山的脸问道。“味道有些奇怪。”白玉山是面不改色的说道。
“恩?”张猛疑惑的看着白玉山,这面的味道自己可是尝过的,难吃的无法复制啊!“你不会还加了糖吧?”白玉山再次咀嚼了一下口中的面条说道。“不是咸了么,所有加点儿糖调调味道。”张猛听后立马点了点头,就差对白玉山竖起大拇指來了。
“还不错,你尝尝。”白玉山接着又夹起了一些,准备喂给张猛吃。
“不用,你吃就好。”张猛急忙摇头摆手的朝后退。
“你这是打击报复我,昨天威胁你回來吧。”白玉山放下了碗筷看着张猛,一副溺爱的表情道。
“沒有啊,我绝对沒有这么想过。”张猛立即反驳,其实早就是心虚无比了。
“那这根稻草是怎么回事儿?”白玉山拨动了一席碗底,加出一根干草來,拿给张猛看。“有可能是我沒睡醒,所有.....”张猛这下更是支支吾吾的心虚嘴抖道。
“好了,我吃饱了。”白玉山将碗筷放心,很是认真的说道。
“不会吧,你才吃了一口。”张猛瞧着白玉山不接受自己的打击报复,而且每对自己大叫大吼要求重做有些心慌。
“真的饱了。”白玉山却很认真的看着张猛道。
“那,我去洗碗了。”张猛僵硬的笑了笑,拿起桌上那只吃了一口的面条道。
“等等。”白玉山却拉住了张猛的手臂道。
“干嘛?”张猛一愣,想起了刚刚白玉山折腾的小炉子來。“你替我煮了面,我给你熬了药,喝下吧。”白玉山微笑着拉着张猛走到小炉子旁,倒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说道。
“我又沒病,喝什么药啊。”张猛瞧着那药汁,咽了咽自己的口水,真的一股子的苦腥难闻无比。
“张猛。”白玉山却又特深情的喊了张猛一声。
“恩?”张猛听的是浑身鸡皮疙瘩四起。“我想让你活得时间更长一些。”白玉山瞧着自己一早上的辛苦之物道。
“人的命是注定了的,强求也许反而还...”张猛接过了那药,一口喝下却在最后忍要命的苦味,语重心长的说道。
“皇宫中有的是灵丹妙药,有的是财力人力,只要你想活下去,我就能让你活下去。”白玉山却一把拉住了张猛的手道。
“这里不能让我感觉到快乐,就算活下去。也不会开心的。”张猛还是不愿意呆在宫中,即便宫中有自己牵挂之人。
“你。”白玉山瞧着张猛心疼无比。
“白白,你有沒有想过,离开皇宫,离开这里的一切和我一起过过普通的生活?”张猛拉着白玉山坐到了凳上,放下了手中的要玩说道。
“我当然想过,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我们只是平常人,如果我们住在远离皇权的山野,那么你和我会很快乐吧。”白玉山点了点头,自从张猛被活活投入火海,自己被抓回皇宫,便让檀樰殿所有的宫人撵了出去。扔掉了所有无关张猛的东西,将当初冷宫的桌椅搬了回來,就是想再一次,再一次能和张猛过那种平淡的生活。却也在心中知道这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那你和我一起走啊,我们一起去过这样的生活,无忧无虑辛福快乐。”张猛瞧着白玉山有这样的想法,当即说道。
“我不能。”白玉山放开了张猛的手,看着张猛说道。自己原本以为张猛沒了,自己一生执着,哪怕是柏富国的皇位对自己而已,早已沒了那么的重要。本來是打算守着这些张猛用过的东西,就这么在过一辈了,却沒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这又是为什么?”张猛不理解的看着白玉山道。“我虽然不再是德妃,但是我是柏富国的质子,我要作为人质利用皇上对你的歉疚让柏富国得意安全。”白玉山是个重亲情大于一切的人,所有才会答应皇帝,替皇帝做那些有逆天道的事儿。
“你能不能不要那个柏富国?”张猛心中一颤。
“不能,哪里有我最后的血亲,我不能让它就如此毁灭掉。”白玉山摇了摇头,白玉奇如今是柏富国的王,更有侄儿在哪儿。
“那你知不知道,这柏富国如今不过是名存实亡,只要皇帝一下令,柏富国便是这咸阳国的城池。我虽然愚笨,但也知道,那咸阳国如今的国王不过就是皇帝的傀儡而已,这样的咸阳国早不是你的家了。”张猛瞧着白玉山心中很是悲伤的说道。
“可是,哪里有我的家人,我不能让他们受到牵连。”白玉山低着头看着张猛蹲在自己的面前,心中更是苦涩。
“你果然还是放不下。”张猛深深吸了口气,慢慢站起身來,朝着厨房外走去。
“张猛?”白玉山瞧着张猛沮丧的背影,猛地站起了身。
“看來,我这次回宫是错误的。”张猛未成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玉山沒法追上去,因为张猛要的正是自己无法给的。“别理我,让自己想想。”张猛很沮丧,很生气,不是生白玉山的气,而是气自己昨晚为何还存有一丝侥幸回來找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