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睁开眼时, 看见的却是熟悉的床幔,阿福见到苏烨苏醒了过来,激动的立即走上前, 一把握住她的手, 激动的说道:“小姐, 你终于醒了。”说着说着就又哭了出来。
“夫君呢?”苏烨未见到顾修霖的人, 坐起身问道, 这才发现坐在不远处的顾修霖听到这处的动静后,走了过来。又恢复了往日的那番丰神俊逸,衣衫整理的一丝不苟。
阿福见到顾修霖走了过来, 立即让开位子,退到了一旁, 只见顾修霖坐在了床边, 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苏烨的额头, 见着温度退了下去,望着眼前还有些病恹恹的苏烨说道:“可还有不适?”
苏烨冲着他摇了摇头, 倾身靠在他的肩头,猛的吸了一口气,鼻中溢满了她熟悉的青竹味后,整个人才舒畅了一些,抬起头望着顾修霖撒娇的说道:“没有, 就是好饿, 饿的没有力气, 我靠一会儿。”
顾修霖闻言, 笑了一笑, 调整了一番姿势后,扭过头对一旁候着的阿福说道:“去, 将准备好的粥和药都呈过来。”
“是,公子。”说完,阿福便退出了房门。
“我这睡了多少日了?”苏烨见到顾修霖面色恢复到了往常的颜色,神清气爽的精神劲儿后悠悠的问道。
“两日。”
“我睡了这么久,你是如何将我给背回来的?”苏烨伸手把玩着顾修霖的长发问道,心想,这人的发质还真是好到让人嫉妒啊,顺滑还不分叉。
顾修霖低头看着怀中的苏烨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又调皮的窝在他的怀中,把玩着他的头发,在一起这般久,竟未发现她这样的乖巧的一面,心里柔柔的很是熨帖,思忖了片刻将那日的情形与苏烨说道了一番。
要说起来,老天爷还真是眷顾他们俩,那日,苏烨沉沉睡过去后,顾修霖背着她片刻也不敢耽搁的往林子外走,眼见着日头就要坠入西边的天际,就在顾修霖想办法在这野外过宿之际,碰见一赶着牛车的庄稼人。这大汉心地善良见着如此落魄的二人,便将二人带到了附近的家中,收留了他们夫妻二人一晚。
在此期间,顾修霖从这大汉的口中知晓了地理位置,这才知晓,二人漂到了河段上游,也难怪一日一夜也未见到有人来寻他们二人,第二日一早,顾修霖正准备寻找救援,便碰到了薛逸等人,就此得救。
二人回到院中后,丁言早已在院中候着二人,连忙帮二人诊治起来,本以为顾修霖的情况会糟糕一些,毕竟中了毒,想着苏烨应只是受凉发热,却未料到,情况真正糟糕的却是苏烨,丁言帮着苏烨把完脉后,眉头紧皱。
顾修霖望着面色凝重的丁言,心中一惊,便知苏烨情况不好,他早该料到,苏烨不仅仅是受寒这般简单,不然也不会自打伏在他背后睡过去后,一直未见清醒。
“公子,少夫人恐怕不是受寒,而是中了毒?”丁言收回手后,望着眉头紧蹙的顾修霖说道。
“可知是何毒?”顾修霖一瞬不瞬的望着躺在床上,没了生气的苏烨问道。
“是□□,西御合欢。”丁言说道。
丁言话音一落,顾修霖立即明白了过来,那日苏烨的状况,顾修霖以为只是一般的媚药,原以为在河中泡了一番,这药也就平稳下来,没想到却是中毒,立即问道:“西御合欢和一般的合欢散有何不同?”
丁言望着顾修霖说道:“西御合欢和一般的合欢散不同,算不得正真意义上的□□,因毒性不大,所以被人们用来助性,若是毒发之时,没有男女交合,散去这药性,自己硬挺过来,虽不会当场毒发身亡,却会融入到血液之中,浑身时冷时热,与风寒的症状无异,便如夫人这般情况,慢慢伤及内里,三个月后,便会毒发身亡,得服用解药才行。”
顾修霖闻言,立即明白过来,连忙走到门边对着门外的丁展说道:“司徒六何在?”
丁展、薛逸等人都在门外候着,当听到顾修霖的问话后,丁展心生疑惑,望着顾修霖说道:“已死。”
这时,丁言也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顾修霖脸色阴沉便上前说道:“这西御合欢,用的西域合欢树的浆液制成,而这西域合欢树只有西域有,所以这药极其稀贵,而这药全被五行宫的人垄断,使用这药,和拥有这药的解药的只有五行宫的人,即使找不到解药,若是有西域火虫草,我也是有办法解开少夫人身上的毒,西域火虫草我这儿有一支,还差两支。”
听完丁言的话后,院中的人皆已明白此时少夫人的状况,薛逸立即说道:“那便买两支来便是。”
薛逸说完后,丁言抬眼过了过来,对着他说道:“火虫草长在昆仑山一代的雪山峭崖上,药效虽好,却是世间难得之物,市面上难以见得到,我那支也是早年间,救了一人性命才得来。”
说道这儿,院中的人俱是一言不发的陷入沉思,突然顾修霖脑中灵光一闪,对着丁展说道:“去第一当铺。”说完便向门外走去。两人一路急行,片刻功夫便到了周府,立刻与周慕道明来意。
周慕闻言,立即吩咐了下去,趁着下人寻找的空当,周慕将城中的情况道与了顾修霖,他们的计划都顺利的完成,通州的事情都已接近尾声,而这次,功劳最大的当属苏烨,不仅找到了亨运赌坊贿赂给地官员的账目,也知晓了私银的下落,
半晌,周山走了进来,对着二人说道:“回公子,老奴已查清,在我们当铺内有一株。”
“在何处当铺?”周慕说道。
“在汀城。”周山说道。
周山的话音一落,两人相视一眼,良久,周慕对着顾修霖说道:“既然在汀城,三日后,我们一同去汀城走一趟,通州这番情景,汀城那处,五行宫不会不知晓,等着他们来寻我们,不如我们主动去汀城。”
顾修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你这是要参与进来?第一当铺世世代代从不参与这些纷争,你又为何要趟这摊浑水。”
“规矩是人定的,五行宫猖獗许久,若是不压制一番,日后,我这第一当铺怕也是难以自保,与其临渴掘井,亡羊补牢,不如未雨绸缪主动出击,至少主动权在我这处。再说这次行动,你我联手将五行宫通州的据点端掉,五行宫那处不会不知晓情况,既然已身处泥潭之中,还谈何不沾这摊浑水。”周慕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这几日顾修霖一直在想周慕的这番话,事情已发展到这一步,已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他也从未想过要退。 ωwш¸ ttκǎ n¸ ¢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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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说来,我们是要去汀城?不回锦州?”苏烨听顾修霖说完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后问道。
“嗯,你的身体耽搁不得。”
“这毒,要是寻不到解药,或者火虫草,我便只要三月余的时间可活了?”苏烨放下手中把玩的头发,神色黯然的说道。
顾修霖看见苏烨的这番神情后,伸手将怀里的人往怀中带了带说道:“我将此事告知与你,不是让你担心,只是让你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平日里多加注意,不可再如以往那番不规戒,解药和虫草我都会寻到,你不必担忧,我定不会让你出事。”
顾修霖的这番话从苏烨的头顶缓缓泻下来,带着自信满满,带着斩钉截铁,苏烨心中的那一丝阴霾也消散了许多,嘴角微扬抬起头望着身侧的人说道:“我知晓,你不会让我有事,也好,据说我二哥也在汀城,正好过去看看他。”
就在这时,阿福将药和粥呈了上来,本要伺候着苏烨吃下去,被顾修霖一把接了过来,一勺一勺的伺候着苏烨喝完药吃完粥,阿福立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互动,此番经历过后,就是旁人也察觉出,二人关系便的更加紧密,看的阿福甚是欣慰。
夜间到了休息的时间时,在床上躺了一日的苏烨久久不能入睡,对着一旁的顾修霖说道:“夫君,你觉得我这次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潜入亨运赌坊,做得如何?”
说完,苏烨一副快表扬我的得意面孔望着顾修霖。
苏烨不提这事儿还好,这一提,顾修霖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几分:“简直胡闹。”
没有得到想要的表扬,反而受到了批评,咱傲娇的苏大小姐心里那是一个不痛快,挣脱了某人的怀抱后,裹着被子便侧过身去,心里早就将顾修霖骂了个透,人人都表扬我,我都不在乎,就在乎你的表扬,你却偏偏要批评我,不开心,太难过了,她这出生入死的究竟是为了谁啊,太没良心了。
顾修霖见到生气的扭过身子的苏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尝试着将人又搂了过来,苏烨也是个傲娇的宝宝,那里就这样轻易的消气,抡起小拳拳,哐哐的锤着顾修霖的胸膛,边锤边控诉:“我这番牺牲都是为了谁啊,你问问他们要不是我,你们哪能这般快的就解决这档子事情。”
顾修霖见着苏烨还理会自己,紧了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伸手轻轻的拍着苏烨的背说道:“好了,不要闹了,为夫错了,这次行动你有着功不可没的作用。”
听到这番话后,在顾修霖怀中乱折腾的苏烨这才安静下来,笑靥如花的抬起头来望着他笑着说道:“真的?”
看见苏烨的笑颜后,顾修霖不由自主的也笑了起来,冲着怀里的人说道:“嗯,我何曾骗过你,只是太危险,若是那日我再晚来一刻,我都不敢想象,你又会有怎样的遭遇。”
吃过药后,苏烨不再发热,此刻浑身泛着恶寒,不由自主的往顾修霖的怀中缩了缩,喃喃的说道:“好冷啊。”
明明是炎炎六月,苏烨却冷的像是泡在冬日的冰水中一般,顾修霖见状,立即运气往她体内渡这真气,苏烨这才暖和了些,想了想那些天的遭遇,心里也是泛着后怕,当真是险象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