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怎么会说没有失落呢?我只恨我,不是自由之身。
不过,我要相信他的,我一定要,除了相信他,我别无他法。
上官雩的狂傲,让我更相信他不会折服。
不是空穴来风,那就有影儿的事了,怪那千里他们会说了出来,想来,也越是不简单了,我对他们,越发的要小心,不知是打什么主意。
上官中了,他走了,连我的心也带走了一般,无心无神地从街上回客栈,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啊,为什么我要说,我习惯了一个人如此。
似乎不太好的意味,我不喜欢离别的,这世上,谁又喜欢离别呢,我喜欢看别人的背影,送走了别人,然后再独自回头,如今这番,才发觉,我想回头看,因为不舍。
再回头,已是没有影子,我想,我无论送谁,我都不先走。
万般皆不是的,回到悦来客栈,心里闷中了,直往二楼而上,或者,我可以画画,这样就能解心头的闷气了。
林珣得三天才能赶出来,这才是第一天,我还得跟着在这里等二天。
如果上官雩不知道,或许我可以在这里高高兴兴地再玩上三天的,我宁愿他又知道,问题,还是越早解决就越好。
这下去,对我,对他,都不好。有时候,就是早与晚的事,不能只去等待,他如此的急,我这心里更踏实,那就是,他真的很在乎我。
我潜意识里,我心里,也早就把自己的以后和上官雩连在一起了。
不想说出口的,似乎时候还没有成熟。
我也怕,遇到情,我也没有了自信,我怕受伤,娘的泪,我看了很多,我连说,也不敢说,一个女人,总是流泪,不是为了男的,还是为了谁呢?
我讨厌分别啊,如此的难受,连我想看着他走远的机会也没有,如有下次,我不会再先走,我太不喜欢这种感觉了。
摆在我面前的,有二种路啊。
我不想去想,可是,明明就有,我不能逃得开的。
上官,如果局面无法挽回呢?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不愿做妾的,我不喜欢,在娘伤心的时候,我就心里暗暗地想,我永远不要这样子。
我倪初雪看的泪多,可是,我不能也跟着流泪,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咬着牙,撑着那一口气,我总是不停地看书,不停地画,不停地学,来打发心中的难过。
我要笑着,才不会让娘看了更伤心。
我也不是要怪爹爹,我不怪他,他也是正常的男子,有二个夫人,也算是不多的了。
但是,我又并不喜欢这样子的,如是这般,哭的人是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忍受,我倪初雪,不是喜欢哭的人,可是哭的人是别人,那我又何曾开心得起来。
公主啊,玉贞公主啊,上官雩如何拒绝得了呢?再抗命一次吗?不知道。
公主能忍受自己的夫君纳妾吗?不知道,我也不会做妾,如果元缘,我宁愿心痛。
但是现在想什么,都还太早了。
上官雩已经回京去了,什么事,他都会解开的。
他的狂傲,他的不屈,就是我最大的信心啊。
一夜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我叹了一口气,点起了灯,坐在灯下,细细地砚着墨,调着水,墨的味道,让我闻到了一些安慰的气息。
摊开宣纸,将今天看到的天珠样子,一一画下来,画了一张又一张,还嫌细,还嫌没有灵气,还嫌生硬,我非要画个完美不可,像这样子,能将心里的戾气都消弥个干净。
一直画到太阳高升,画到日正中午,才画得个心满意足。
满房都是白纸,都是一个黑眼睛,静静的,闪着妖异的光芒看着我。
我不喜欢,将所的的纸一揉就扔到房里的小篮子。
拿着最满意的那一张,就往林珣的房里而去。
林珣正闭关画画,我不想去打挠他,一个人的灵感升了上来,最忌的就是打乱了,这是送给皇上的,当然要好好地画了。
我将画交给小木子,让他在林珣有空之时再转交给他。
叫了些饭菜,让人送到房里,吃过后,还是睡一睡为好。
我可不能把自己弄得太狼狈了,到时到了京城,他非笑话我一番,又说我又丑了几分。
我好笑,其实那很多的黑眼天珠,我画着怎么就画成了上官雩的眼珠了,幸好他不在啊,不然更会得意得,尾巴都会翘起来了。
一手揉着酸痛的头回房,眼睛还真是酸涩得可以。
门前,站着千里,只有他一个人,所有的跟班都没在,那轻松的样子靠在我的门边,是在等我。
男女有别,我站得远远的,防备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怎么,倪初雪过了一天就不认识我了,不过,你的神色还真是差。”
“谢谢,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堵住我的门,可恨啊。
“你的眼神中,可没有谢谢这二个字?”他不客气地指出。
我好笑:“我没有必要谢你什么?这不过是礼貌吧。”说与不说都一样,他还真与我计较,好笑啊。“请让一让。”
“倪初雪,你的神色如此不好,必是熬夜所及,需要一杯参茶。”他轻笑着。
角落边,那无声无息出现的人还真是端着一杯茶过来。
那微微的味道,闻得出是人参的味道。
我头痛的看着他,“千里你是什么意思呢?我不给你画,就是不给你画,你可以另谋高就,你这般做,我还是不会改变的。”变的,只怕是防备更多了,我是不给他画了,越是想要,越是不寻常,这其中的道理,我不会不明白的。
我也说过,黑眼天珠,我虽然喜欢,可是,我也可以不要。
如今上官雩不在,我更不要守得个他无孔不入了。
我白他一眼,“你不觉得,你这样总是要,让我的防心更强吗?然后,我是不会画出来给你的,你是最好死心。”
“说得可真是厉害,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了。”他还是一脸的自信,手里端着那杯茶,很不妥啊,他浑身都是高人一等的气息。
我转过脸去:“我困了,请不要打挠我。”
“不知倪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个有叫殷静的人呢?”他闲闲自在的看着我。
小静?我心一惊,“你知道小静在哪里,是真的吗?”
“当然知道,他过得并不好,中途,殷府的人得了一些病,不得不将他卖给人家做奴才。”他说得那般的镇定啊。
我却是吓呆了,为什么啊,小静,小静。
“他在哪里?”我急急地问,我的冷静什么的,都没有了。
“给画一幅黄山云海?”他笑着。
我点头,咬牙说:“我画给你,我要见小静。”
他摇摇头:“现在不行,时间还是一个问题,他无法在这二三天就到这里,而且,你一个宫女的身份发,你怎么安置于他。”
“那你把他带到京城上官雩家去,他会帮我安置的。”我急急地说着。
他挑眉轻笑:“你现在倒也是不怕我骗你了。”
我摇头:“你没有那个必要,你都有小静的消息了,好吧,不就是一幅画,我画,画成了,明天让人来取,但是,我答应你,你也得将小静的事,一并办到底,我不喜欢,有人骗我。”我直直地看着他,才发现,他真的是很深遂的五官。
他将参茶给我:“你需要这个,你相信我,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放心吧。”他朝我笑笑。“我只是想要一幅画而已,不然,也不秘费那么大的功夫。”
我都无法去考虑这些事值不值得了,我只想要,牵挂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他拍拍手,“拿宣纸来。”
话语刚落,隐在角落边的黑衣人就双手捧着那宣纸过来。
我看着那宣纸,他轻笑:“这些,就是那天你扔下去的,一下就找到了,你也能够明白我的决心了吗?你当是放心,我说过的话,还会作数,画完之后,黑眼天珠会赠于你,其实我是一向很好说话的人,你不必把我当仇人一般地看待。”
“我头痛,不必说太多,我会画就是了,真的,不要再说了,我并不喜欢听你说话。”我觉得太无力了,这是威胁啊。
其实要画,不难,就是我肯不肯给他画而已。
如此这般,真是让人吃惊他的决心,非要不可,如果不是小静,我不会答应画的。
想想,也只不过是黄山云海,画了这么多天下来,又有什么心得呢?画就画吧,也不会有什么的。
第二天中午,他亲自过来取画,看着我的脸,有些不满意:“画得并不是甚好。”
我耸耸肩,“还算是不错的了,我累得不得了,如果可以,我更想不画的。”
他指着角边:“不落款的吗?”
“没有什么好落的,你可以说是你自己画的。”我一般不落款。
他笑着:“我希望你落款,倪初雪,正好人氏希望我能将那孩子平安地带到京城一样,我不妨告诉你,遇上他的时候,他还在病着。”
如此淡淡雅的一句话,让我心急如焚,“要给他请丈夫,要给他吃药,不就是一个落款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落就落。”
为什么啊,好多的为什么交织在一起,打得我头更痛。
我不想再去想了,好累,好痛,一整夜没有睡的,就为了画这个,心情不好当然画不出什么绝世好画来,而且,我画艺有限,境界不高,他可以不要。
提起笔,在那右下角,细细地写上朝代,日子,还写上了我倪初雪三个字的大名。
我哪里知道,这一幅画,意义那么的不同。
我只想要小静平平安安的,变故,唉,人生里,总是少不了变故的,他还是一个孩子啊,如何受得了呢?可怜的小静,这下必定吃定了苦头。
千里笑着:“倪初雪,你的字,倒也是好看。”
这是当然,我跟着宁妃,可看了不少她的字贴,多少还是学得来一些的。
“好,我收起来了,我说过的话,会做到的,这黑眼天珠,还是你的。”他取出天珠,放在桌上。
桌上的黑光华灿烂夺目,我已没有了欣赏的心了。
心里担心着上官雩和小静,过得真是一个度日如年啊。
好不容易,过了足足一天,林珣也画好了。
出来的时候,我想着,如果可以不用回京多好,而现在居然想着,快些吧,早些回去。
我的心境,为什么总是改变呢。
我明知道,一回宫,我不会再如此的自在和安宁。
我却想着回京,上官雩会在城外接我,我又得麻烦他帮我照顾小静了。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颗心吊得高高的,马车一辗一辗的,心也跟着降落,再旋转着。
唉,如果是要来的,我终是不能躲过。
也就只能静然接之了,上官雩,千万不要我回到京城,会是心碎一地。
我寄望如此高,我自私如此多,其实心里,已是超过了喜欢的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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