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怎么能做这种事！"顾念安一听就急了。
打黑拳的都是什么人，控制这些人的家伙更是一些心狠手辣的货色！南麒从小就是乖孩子，人生中最出格的事是为了南宝和同学打过一架，就一次，他甚至平常都不骂人！
“没事的，我注意了剂量，而且都是小手术。”南麒故作镇定地说道：“我把那个纹身画给你，昨晚上有人盯着我，所以我没敢拍照。纹身是一只小香猪，粉色的。当时在元朗手臂上看到就觉得很奇怪，他那种人怎么会纹一个卡通小香猪，所以印象深刻。昨晚上一见到，我就想起来了。那只小猪右腿上纹了个小写字母A，不会这么巧。所以我观察了他的脸，有非常细小的疤痕。”
“地点呢？”顾念安接过他画的纹身图案，南麒能画出精准的人、体经络骨骼图，所以纹身的样子和纹的位置都画得很清楚。
“Sky酒店负三楼?你不会自己去吧？”南麒眉头紧锁，低声叮嘱：“别乱闯。”
"三哥，阿姨一共借了多少？难道全是高利贷？为什么不早说？南宝快急死了。"她收好纸条，看着南麒追问。
"南宝这丫头，我说过让她不要告诉你这些事——我太没面子了。"南麒挤了个笑容。
"什么叫没面子，谁还不会有点难处？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你的不要再去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如果他们敢逼你还钱，我就曝光他们！"顾念安说道。
"安安，不要担心，我能解决。"南麒抬腕看表，小声说："我还有聚会，你先回去吧。"
"三哥！"顾念安拦住他，严肃地说道："你先答应我，不要再去了。"
"安安，我真的能处理好。"南麒勉强笑道："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没用，真能处理好。"
"办法就是给人去打兴奋针？找人借高利贷，借贷款？三哥你为南宝想想，南宝全要靠你。你绝不能出事！四千万，我去和霍晟说，他能帮你先垫上，就当是借他的，以后还给他。"
"顾念安，不许找他！"南麒脸上的笑消失了，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顾念安还没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呢。
南麒缓了缓，又挤出笑容小声说道："安安，真的不用担心我。还有元朗的事，你让霍晟去查，不要自己跑去。那里不是女人去的地方！"
他说完，直接拉开了门，朝顾念安笑了笑："回去吧，我有分寸的。"
顾念安只好出去。
靳仪站在右侧墙边，看到她出来，慢慢扭过头看，微笑着说道："念安，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今天来的都是你三哥的崇拜者。他是我们鼎市里最有前途的医生。"
"不去了，你们去吃吧。"顾念安没心思和她假客套，拔腿就走。
"念安，有空聚聚吧。"靳仪大声说道。
"我们回请你喝喜酒的。"顾念安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靳仪的嘴微张着，眉头微微拧起。
南麒出来了。换了件深灰色外套，满脸严肃。
"南院长。"靳仪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笑吟吟地说道："念安很关心你呢。"
"嗯，我们走吧。"南麒抽回胳膊，淡淡地说道。
"上回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研究室的事要不要加入？你不用来上班，只要有你的名字就好了，还有哪个广告的事，你只要同意出镜，报酬都能提。不都比你现在的事更容易赚钱？四千万，其实也很容易的。根本不必找人帮忙——"
"你不必说了。如果我还不起钱，那只是我倒霉。若以我的名义去卖根本没有经过临床测验的药物，宣传过分的疗效，那是会让很多家庭有灭顶之灾的。靳仪，你也不是没钱的人了，就这么爱钱？"南麒脸色一黑，不客气地训斥道。
"南院长发这么打的脾气干什么，我也是为你着急。你这家医院可是唯一一股清流了，若你倒下了，我们这些潜心医疗的人，还有希望吗？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拘泥小节？他们的药，不是已经开始临床试验，也没有出差错吗？"靳仪细声细气地劝道。
"不要说了，我不会加入的。"南麒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四千万可真的难凑了，你和霍晟这几年没有来往，那年还把股份退回去了，找他也不好——这样，我找朋友看看，入股你的医院怎么样？"靳仪关切地说道。
"什么朋友？"南麒扭头看她，表情有点松动。
"做别的行业的，我去谈谈看。"靳仪又挽住了他胳膊，"南院长，我们一起努力，你这所医院绝不能倒。"
"谢谢。"南麒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不谢，我们也是拐着弯的亲戚了。"靳仪捋了捋卷发，妩媚地朝他笑了笑。
——
顾念安踏着暮色，心情沉重地看了看前方。
她担心南麒会回不了头。万一出了人命，或者高利贷的人对他纠缠不休，南宝也难以清净。
该死的高利贷，怎么还不灭绝！
霍晟现在在干嘛呢？把元朗的事告诉他吧，这事和他也有关系。
她坐上车，给他打了个电话。
"念安，我在等梅嫣做检查鉴定，后天的新技术说明会上需要。"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霍晟，这个代码错了，你看看我新写的这个——"
梅嫣在一边大声说话，条理非常清晰。若不是亲眼见过她犯病，顾念安肯定觉得她是装的。人有可能装疯，但梅嫣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她的眼神散淡并且空洞，只有看到霍晟的时候，立刻亮起了光。
"我也没事，就是告诉你，可能找到元朗了，在SKY酒店的地下拳馆。”
她才说一半，那一边又传来了梅嫣的声音。
“晟，你来看，我成功了，只要变化这么一小点，结果完全不一样！”
“算了，等你有空我们在说。"顾念安意兴澜珊地说道。
“好，这边完事后我去找你。"霍晟沉声道。
她挂了电话，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对方也认出了南麒呢？如果那样，他会不会马上跑掉？刚刚靳仪会不会偷听，会不会又伸出她的黑触角来搅局？
不行，她现在就得去确定一下！
顾念安匆匆买了点装备，赶去南麒说的地方。
这里居然是一家全新的六星级大酒店！
富丽堂皇已经不足以形容酒店的装修了，它在夜晚就是一个梦幻的存在，童话一样的城堡下面真的会有黑色的罪恶存在吗？
她换好衣服，锁好车，大步走进水晶旋转大门。光亮的门上映出她的样子，一副平光黑边眼镜，深蓝色长呢子大衣，头发放下来，挡住了半边脸。
酒店大堂坐着不少外国人，立着欢迎海报，什么环境学术会议。
她进了电梯， 下到负2楼，再走楼梯下到负3楼。拳馆就在前面，走廊里站着几个男人，吸烟，聊天，说些有颜色的笑话。
门口有人售票，300块钱一张，票上印着中泰友好赛。门口长廊上贴着拳手的巨幅照片和比赛经历，看上去挺像是正规的拳击比赛。
她偷偷拍了几张照片，若是正规的比赛，应该有备案可查，立刻就会有反馈。她给周东林发了消息，让他去打听。
检票的人是非常漂亮的两个姑娘，笑容满面，声音温柔。她在一边观察了一会儿，来看比赛的人不多，不会有多少人愿意用300块钱来看一群汉子打得你死我活。真的不像南麒说的那样是家黑拳馆！难道还有别的比赛场地？
十分钟后，周东林的电话回过来了，震动声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傻瓜周东林，说了发消息。
走道里的几个男人立刻走过来了。
楼上也有人下来了，脚步非常急促，并且有人伸长脖子从栏杆往下看。
顾念安马上按了接听，把手机贴在耳边，娇滴滴地问：“哥哥，到底在哪里？我都下到最后一层了。你能下来接我吗？这里好黑哦??”
楼上的人已经下来了，她立刻掩嘴，尖叫一声：“林哥哥是你吗？吓死我了，别玩了。”
她娇媚地眨眨眼睛，朝前面的男人看着。
“美女，你在这里干什么？”
顾念安凑过去，故意失望地说：“不是哥哥呀！这里光好暗。”
“快走吧，别在这里玩。”男人呵斥道。
“好凶！”顾念安小声抱怨，埋头往前走。
“等等！”男人又叫住了她，捏着她的脸看，一脸邪笑，“反正迷路了，不如去陪哥哥我。”
奶奶的，混蛋！顾念安气恼不已，她像那种人吗？
'"别闹了，下回请早！”她推开男人的手，往上走。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刚照的照片就在屏幕上。
“不对，抓住她，她拍照了。”男人脸一沉，立刻来抓她。
她抓起手机冲进电梯，胡乱按了几个楼层，以免对方知道她去了几楼。很快她就听到了另一部电梯上来的声音。她咬咬牙，在电梯第二次停下时冲了出去。
楼道很静，有一间房门敞着，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她趁服务员在卫生间时冲了进去，直接钻进衣柜里。
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其中一个声音有些熟。她推开衣柜门缝，悄悄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