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生意之故,得胜和六王爷不是第一次来巴国都城旦苘,此次唯一不同的是城门外多了一队巴国军士相迎。
原本巴萨也是要来迎接他的,自从那日一见,她好像着魔了。这几日不见,无论她看什么东西都是他,碗里杯里,树上檐下无不都是厉浩博的身影,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见一个人。怎知巴王后命人看牢她,她连自己的房门都不能出,更何况出宫了。
巴王宫比起大楚的宫殿自是另有一番韵味。巴国虽然山多,但巴人善于依山种地,围溪养鱼,故有鱼米之乡之称倒也富裕。不过巴王宫并没给人富丽堂皇之感,和民舍一样白墙黒瓦,唯一不同的是屋檐和梁都是金黄色的。更为奇特的是巴王宫建在一座小山坡上,建筑依山而建赤鳞比节,甚是雄伟。
他们要去的正是这座宫殿的顶端巴王大殿,此时殿里并无几人,巴国太子炙圠正得意地和二王子炙桓聊着天。巴萨要是和大楚联姻,他这个亲哥哥的太子之位可就更稳固了。
不过得胜却不看好这门亲事,要是以前,有美人入怀,六王爷自是欣然接受,这次却是紧锁眉头几日了。要说是因为巴萨在战场上胜过他另他发愁,得胜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他六王爷是什么人?他就是一个驯兽师,越是难以驯服的人畜,他越是喜欢,从小到大他驯服的良驹快过百了,而臣服于他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唉,不想了,他向来就是个易变的主,让人琢磨不透。
这不一进正殿,他就开始和侍女眉目传情,完全不把巴王放在眼里。巴王看六王爷那风流样,原本还带笑意的脸一下变得严肃了。
“原来大楚果然是蛮夷之地,一点礼仪都不懂,见了我伟大的巴王殿下竟然连要行礼都不知道。”一位巴国大臣见厉浩博只顾调戏侍女,全然不把大家放在眼里,气愤地说。
得胜此刻义愤填膺,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离开自己国度,听到有人说自己国家不好,很自然的就想要维护。六王爷大笑了一下,说道:“这位臣工此言甚差,我大楚乃礼仪之邦,我等在楚国都是知书达理之人。可谁知到了巴国,做了巴国驸马就学会不懂礼了,这怕是和巴国风土人情有关。”
一众大臣气得牙痒痒,竟无言以对。谁知这时躲在大殿后面的巴萨甩着鞭子出来了,六王爷以为鞭子是抽向自己,准备任她抽一鞭,这门亲事也就到此作罢,可谁知鞭子却抽在了得胜身上。六王爷握紧拳头,恨不得狠狠打她一拳,嘴里说道,“你……”
不等他话说完,巴萨走到他跟前说道:“看来是这奴才伺候不周,害得驸马爷水土不服。不过没关系,我巴萨的男人,迟早会适应。”
这下众人心中的怒气总算是消了些,巴王也见好就收,喝道:“巴萨休要胡闹,快回殿去。”
“父王,燕坞是我收回的,今日和谈之事也是我促成的,岂有不让我参加之理。”
巴王被噎得无话可说,其他大臣见公主能压制住厉浩博,自然也愿意她留下。
因不牵扯割地赔偿,停战协议也很简单,无外乎几年之内,互不出兵;商贸税收各有优惠。不过,当巴国文书念完协议后,六王爷却发话了:“这些条款我大楚都无异议,另外我还将奉上耕牛千头,骏马千匹,金玉玛瑙十箱。……”
巴萨听到着,简直乐坏了,“父王,你看我没选错驸马吧,这么大气的聘礼,才能配得上我巴萨。”说完又想拍六王爷肩膀,只不过六王爷实在是太高,巴萨只好拍了他的胸口。
六王爷一脸邪笑地看着巴萨,随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聘礼倒是真的,不过不是给你的,是给你父王旁边那个侍女的。你要是识相就最好自己说和亲作废,免遭世人耻笑。”
六王爷还是低看了巴萨,只见巴萨抽出随身携带的刀子,直接扔向那位侍女,还不等太监喊完护驾,侍女胸口就当场献血直流。
先前他二人说的话,自是无人听见,突见公主杀人,所有人都愣住了。
“现在聘礼给我了吧!”巴萨一脸自得的表情看着六王爷,六王爷这次是真生气了,他虽凶残,但从不伤及妇孺。此时的他眼神像要吃人的豹子,一手拧起巴萨的手,一手伸开就要给她一巴掌,就在手将要触及她脸时,巴萨淡淡地说:“不是说不打女人吗,也不过如此罢了。”
是的,他不打女人,从来不打。手硬生生地收了回来,“像你这样的人,不必脏了我的手。”说完,六王爷走去文书处,签了停战协议,接着对巴王说道:“停战协议有效,至于和亲,本王违约了。不过答应过的财物,本王自会安排人送来。在此别过。”说完就带着得胜大踏步朝殿外走去。
“厉浩博,你混蛋!”巴萨不顾手痛,愤愤地骂道。可惜这句话对厉浩博来说是一点杀伤力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