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亮了,阳光洒在了古老的北宋都城,朱墙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金黄的光。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这个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宋徽宗,正端坐在龙椅之上。底下的文武大臣分开,齐刷刷地站在了两旁。早朝很快开始了,三呼万岁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声音随后响起,大殿里充满着沉重的严威。
“皇上!请皇上,为微臣做主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声不和时宜地响起。宋徽宗不禁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跪在了大殿中间的严术:“严爱卿,你身为朝廷命官,在朝堂之上公然哭泣,成何体统啊?”
“皇上!微臣要不是有天大的冤屈,又何至于此啊!呜呜,您是不知道,我的俊儿,他死得有多惨啊!”严术大声痛哭,眼泪鼻涕把朝服都弄得乱七八糟的。
满朝文武顿时议论纷纷,宋徽宗又皱了皱眉头。
“你且细细道来!”
“臣,遵旨!”严术大喊着作了个揖,随后一边可怜兮兮地哭着,一边把事情的经过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
“哼!竟有此等丧心病狂之事!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啊?”宋徽宗听完了严术的哭诉,顿时龙颜大怒,重重地拍了拍龙案。
“这个...”严术装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宋徽宗再三追问,严术终于才故做为难地说道:“回皇上,是张宗,张将军!”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人无不吃了一惊,连皇帝都有些惊讶:“张将军?他不是早已辞官归隐,皈依佛门了吗?他如何做得此事啊?”
严术又哭诉道:“微臣说的,句句属实啊!皇上如果不信,可传我符上的胡管家,一问究竟啊!”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一下。几个太监便接连大喊着,声音远远地传出了大殿之外。不久,胡炉便冒冒失失地跑上殿来,如同狗吃屎一般跪倒在地,磕起了头:“草民扣见皇上!”
皇上道:“朕问你,严爱卿所说的,可是事实啊?”
胡炉抽了抽鼻子,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回皇上,老爷所说的,句句属实啊!那两个张将军派来的人,不仅杀了少爷,还把草民给…”
“哦?你可有证据啊?”
胡炉环顾四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宋徽宗又问了一遍,胡炉见事态紧急,不禁一跺脚,一咬牙,把裤子褪到了脚跟上...
“放肆,朝堂之上,成何体统!”满朝文武无不大惊失色!高俅更是大喊了起来。“还不快滚!”
胡炉灰溜溜地跑出去,大臣们依然议论纷纷。严术又磕了个头,说道:“皇上,您可都看到了,您可一定要替微臣做主啊!”
宋徽宗抚了抚胡须,有些犹豫:“可是,这毕竟是你们一家之言…”
这时,大臣们又是一阵骚动,童贯首先站了出来,说道:“皇上,严大人乃是朝廷命官,一向忠君爱国,安守本分,不曾得罪于人。如今竟有人害其亲子,辱其管家,真乃无法无天,大逆不道!请皇上,一定要严惩凶手啊!”
众奸臣顿时群情激奋。蔡京也正要上前去,却被高俅拦住了:“蔡太师,还请稍安勿躁啊!”
高俅说罢,转头朝宋徽宗禀告道:“皇上,张将军祖上乃是开国元勋,曾立下汗马功劳,太祖因之赐予其金质长弓,至今衣有百余年。张家之人,历任将军,一直无甚过错啊!”
严术顿时心里一惊,正要去找高俅理论,却听他很快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然而这张宗,却着实有辱祖上之名。十二年前,他就替他那大逆不道的副将求情,因而被躲去兵权,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今虽辞官归隐,然起金质长弓尚在,威名尚存。现在竟杀害朝廷命官之子,岂不是大逆不道,图谋不轨?还请皇上明察啊!”高俅大喊着,作了个揖。
蔡京也随声附和:“高太尉所言极是啊!张宗尚且如此,其子张先,更是年少轻狂,多有大逆不道之举。方起梁山逆贼盛时,张先就曾口出狂言,几欲投奔梁山。如此虎狼之人,不可不防也,请皇上明查啊!”
“请皇上明查啊!”众奸臣都纷纷站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大喊。
宋徽宗捻须沉思着,有些犹豫,然而,底下众臣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也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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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快让开!”
汴京城的闹市之上,几名如狼似虎的官差骑着马,从街上飞驰而过。热闹的街道顿时一片鸡飞狗跳。官差们骑马挥鞭,大喊大叫。马蹄扬起了一片尘土。
飞奔的快马险些撞到了一个小混混,他慌忙地逃到路边,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吓死爹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都不知道啊!”旁边的一个提着菜篮子的主妇没好气地推了混混一下:“听说是严家恶少的事闹大了,皇上这是要派人去抄家呢!”
此刻,张长弓和常建正在一旁的烧饼摊上买烧饼。一听到这话,张长弓立刻凑了过去。
“抄家?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抄谁的家啊?”张长弓好奇地问道。
“唉,听说是张宗,张将军!”主妇回答。
“不是吧!”混混顿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张将军不是归隐山林了吗?他都多少年没到城里来了,这关他什么事啊?”
主妇摇了摇头:“我哪知道啊!唉,好死不死的,居然还派了快板狗过去。这个快板狗啊,以前就是个说快板的乞丐,现在发绩了,听说他折磨起人来,可有一套了!唉,张将军这会儿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
“什么!”
张长弓的心里“咯噔”一声,隐隐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们走!”张长弓突然拉起常建,开始飞奔。常建一边啃着烧饼,一边大叫:“哎呦,哥,又怎么了啊?我这,烧饼还没有,吃完呢!”
“是严家恶少的事,不管怎样,我们快走!”张长弓大喊着,拉着常建,跑向了城隍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