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天光黯淡在萧瑟的秋色里,深宫内院的红墙绿瓦,在秋光的萧瑟当中,富贵荣华都掩不去那满目的凄然。
从芳华宫出来,慧妃走在寂静的宫道上,黯然的回到****宫中。
于绯诗的脸色变幻的毫无道理,满满的不详还有忧虑漫在慧妃的心头。尽管得到皇后的赏识,但是却是惹来的于绯诗的不满,慧妃心中说不出的忧虑。
再说如今于绯诗怀着龙种,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说不定哪日于绯诗成了皇后呢。
如是想着,慧妃心中就不觉的慌乱。
回到****宫后,几日以来,慧妃的心情都是忐忑不安的。
好不容易,终于等来了自己的诞辰。
皇后依照着之前答应慧妃的那般,果真在清华台设下宴席,并且将后宫的各宫嫔妃们都请了过来。本来皇后也是要将太后请来的,但是太后趁着易无风去西山狩猎之际,前往普陀寺礼佛,并不在宫里。
所以,太后没有前来。不过,太后的缺席,也没有掩盖下宴会的热闹。在皇后的懿旨之下,后宫的各宫嫔妃们都依约到齐。等到最后,唯有皇后位子下方,于绯诗的位子是空的。
于绯诗没到,慧妃看了看皇后,皇后明白慧妃的心思,遂尔下令等着,等于绯诗前来再开席。
慧妃感激皇后的体谅,派明珠去请于绯诗。
然而,明珠没有请来于绯诗,只是自己回来,告诉慧妃还有皇后,说是于绯诗身子不适,就不来了。慧妃哪里肯依,让明珠又过去请一次,明珠没有办法,只能再跑一次。
这次,明珠不是独自一人回来的,陪明珠一起的,还有秋叶。
承于绯诗的命令,秋叶入清华台后直直的走过来,走到皇后身旁,屈身见过大礼,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宫的娘娘们请安。”
“起来吧。”轻飘飘的扫过跪在自己跟前的秋叶一眼,皇后的眼中看不出何种心思,连声音也是冷漠的薄凉。
“多谢娘娘。”丝毫没有扭捏,秋叶立即站起身来,在皇后跟前躬着身将于绯诗的意思带到,
“回皇后娘娘,皇贵妃身子不适,所以慧妃娘娘的生辰宴席,她就不能出席了。但是娘娘放心,给慧妃娘娘的贺礼皇贵妃会私下送到慧妃娘娘宫中的。”
“身子不适?”轻轻的挑起柳眉,皇后严厉的看过秋叶一眼,
“你也是宫里头的老人,可知道,装病在宫里头可是大罪。特别是恃宠而骄,装病藐视皇后,不管是哪一条都是大罪。皇贵妃年纪轻,不懂,难道你也不懂么?”
看着皇后忽然来的怒色,秋叶也是惊诧了眉眼,一下子又跪回身子,
“皇后娘娘息怒。”
“息怒?”厉喝一句,皇后的云袖在秋叶的跟前挥开了一道狂风,瞅着秋叶的眼神有些冷厉的漠然,
“你家主子真是太放肆了。”
如此明目张胆的指责,让秋叶颇为的无所适从。跪在地上,几乎不敢回声。等候许久之后,才是听的皇后道,
“来人啊,传本宫旨意,命皇贵妃速来清华台参加慧妃的生辰宴席。”
“是。”领下皇后的旨意,一旁的玉燕走出来,欠了欠身。才是退步下去。
不得已,秋叶只能跟在玉燕的身后,回了芳华宫。
皇后懿旨果然有效,慧妃让人再三邀请,都请不来的于绯诗,在皇后的懿旨之下,不得不出现在清华台中。
看见于绯诗前来,台上的其他妃嫔纷纷起身,给于绯诗见礼,
“参见皇贵妃。”
“各位妹妹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于绯诗的身子不是假的,只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严重。碍着皇后的懿旨,于绯诗不敢不从,一脸疲惫的过来,冷眼看着众宫废品的见礼。软声的让她们起身,而后,才是踱步走到皇后跟前,给皇后行了一礼,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妹妹不必多礼。”皇后很明显的心情不好,此番没有之前的和颜悦色。只是敷衍的朝着于绯诗点了点头,示意于绯诗起身。
“谢娘娘。”也不理会皇后脸上的难看之色,于绯诗自顾的站起身,在慧妃特意留给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人总算都到齐了,皇后这才下令宴席开始。
然而,就在宴席开始之前,洁贵嫔忽然站起身来,朝着皇后福了福身,开口道,
“皇贵妃娘娘迟到了,是不是该罚呢?”
经过洁贵嫔的一提醒,后宫的妃嫔们既是鸦雀无声,没有人敢接下洁贵嫔的话。场面上顿时安静下来,极为尴尬。
为了不让自己那么尴尬,洁贵嫔接下自己的话,又是一句,
“姐妹们怎么了,今日可是慧妃姐姐生辰的大好日子,怎么也得热热闹闹不是。难不成,大家都误会妹妹的意思了?”
见的洁贵嫔如此的卖力,皇后也不好让其独自的唱独角戏,遂尔接下她的话端,道,
“你个死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但是皇贵妃身怀有孕,可不能瞎折腾。若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可不是说笑的。”
“娘娘就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得到皇后的配合,洁贵嫔心中的尴尬总算消去点点。朝着皇后,点了点头,跟皇后保证着。而后,又是转过头,看着于绯诗,含笑的眼中带着淬毒的阴狠,
“臣妾素来听闻皇贵妃在音律上有极高大造诣,不如,就趁此机会让皇贵妃给姐妹们开开眼?”
“妹妹夸奖了,本宫是雕虫小技,实在不敢在姐妹们眼前献丑。”不知道洁贵嫔的葫芦里头卖的是啥药,于绯诗冷漠的回应一声。
“姐姐又谦虚了。臣妾还听说,姐姐演奏的一手好洞箫呢,不如今日,姐姐就给姐妹们吹奏一曲,如何?”尽管是询问于绯诗,洁贵嫔却好似问着皇后一般,看向皇后。
当下,皇后立刻就点了点头,
“这个倒是不错,吹奏的话不会伤着妹妹。还能让妹妹腹中的龙子见识见识他母妃的风采,倒是极好的。”
才刚刚等的皇后话说完,洁贵嫔已经拿着洞箫走近过来,呈现在于绯诗的眼前。
既然皇后都这样,于绯诗还能说什么,只有答应下来。结果洁贵嫔送过来的洞箫,向着皇后欠了欠身,
“那臣妾就献丑了。”
如洁贵嫔所言,于绯诗确实是吹的一手好洞箫,因为于绯诗的母亲素来丢音律颇为喜欢,在于绯诗年幼之时,母亲也是诸多的教导。所以,养就了于绯诗在音律上的天赋,不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连最难以把握的洞箫,在于绯诗手中也是小菜一碟。
特别是许老夫人将于绯诗母亲遗物玉箫还给于绯诗后,于绯诗平日里烦闷的时候都会吹奏一会儿,对于洞箫的演奏技法,已经是炉火纯青。
但是,在结果洁贵嫔送过来的洞箫后,只看的一眼,于绯诗就慌愣了神色。
这直箫,并不寻常。在冷宫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于绯诗的未来,知道于绯诗避免不开后宫的尔虞我诈。所以,为了让于绯诗能很好的在宫中生存下去,肖姑姑曾跟于绯诗说起很多很多的宫中秘事。
还有很多的后宫的那些门门道道,那穿云箫便是肖姑姑的叮嘱中之一。
除却让肖姑姑最为忌讳的双耳玉瓶,还有便鸳鸯壶跟穿云箫。双耳玉瓶乃是后宫的诅咒,它的出现,就代表后宫的斗争的战号打响。它在谁的手里,就注定着谁的命运,必定不得善终。
所以,当初看到双耳瓶的时候,于绯诗才会那样的惊慌。再有,就是鸳鸯壶跟穿云箫。鸳鸯壶,顾名思义是双壶,壶中其实一分为儿藏有暗层。在壶的盖子上可是有着玄机的,扭一扭,就可以分辨出那边是毒酒,那边是没有毒的酒。
最后的,便是于绯诗此时手中的这根穿云箫。
穿云箫跟鸳鸯壶的用处其实是差不多的,箫身的中间其实也是另有玄机,藏有隔层。可以在隔层总莫有毒药粉,吹奏的在吹奏的过程中,若是吸气,便可将毒粉吸入体内。
于绯诗万万没有想到,皇后跟洁贵嫔等人敢如此的大胆。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向她下手,于绯诗当然不会上当。接过洞箫后,朝着洁贵嫔颔了颔首,
“有劳妹妹。”
“姐姐客气。”见的于绯诗接过洞箫,洁贵嫔欢喜的笑了笑,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等着看于绯诗接下来的表现。眼看着于绯诗已经将洞箫放到唇边,忽然,于绯诗的手猛的抖了一下,洞箫从她手中脱落,跌到地上。一下子就跌成两半。
见此情形,于绯诗故意做出惊慌的模样,立马就跪了下来,
“臣妾该死,请娘娘责罚。”
皇后还没发怒,洁贵嫔先是站起身来,
“皇贵妃姐姐,你怎可如此。你若是不待见我等,大可直说,你为何如此。你可知道,这根玉箫对臣妾而言是何等的重要。那是臣妾的父亲在臣妾入宫时,送给臣妾的。今日慧妃姐姐生辰,臣妾为了一睹皇贵妃姐姐的风采才割爱拿出来,可是你,你,你居然毁了她。”
一连顿过几顿后,洁贵嫔才将话给说完。留着眼泪,埋怨的看过于绯诗,“噗通”一声跪到皇后的跟前,请求着皇后为自己做主,
“皇后娘娘,皇贵妃本身就是不愿意前来出席着宴席的是。如今皇贵妃心中有怨,故意将臣妾的玉箫折断,求娘娘做主。”
还真的将洁贵嫔的话听了进去,皇后冷着眸看向于绯诗,冷言的问着,
“皇贵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眼下易无风不在宫中,于绯诗不敢跟皇后硬碰硬,只能暂时的低下头,
“皇后娘娘恕罪,臣妾是因为身子不适,才会一时失手,还往皇后谅解。原谅臣妾。”
“辩解,你根本就是在狡辩。”不给于绯诗给自己辩驳的机会,洁贵嫔张口又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