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穆泽枫冷冷的看着林夕,剑眉轻挑,看着她的神情平淡无奇的。
要说以前穆泽枫的眼神像是一把凌厉的利刃,那么他现在的眼神,确实宛如湖水一般温顺无波。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林夕坐在一旁,微微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不过,她的眼神却在偷偷地打量着穆泽枫。要是有一个什么不对劲,她好赶紧跑路。
硕大的房间内,一时间只有两人沉静的呼吸声,还有就是夏竹紧张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看着穆泽枫还有林夕,夏竹的身体在颤=抖着。十三王子的脾气没人比她了解,但是王妃的凛性她也是知道的。他们两个人,就好像是两块坚硬的石头一样,不管是哪方低头,都会受伤。
这个时候,她也只能祈祷王妃今天的运气能够好一些,这样,就不会受到王子的凌虐了。
“林夕,你是长胆了是不是?”终究还是穆泽枫沉不住气,冷冷的开口。
林夕轻轻抬头,在看到穆泽枫眼中的怒火时,又急剧地低下,“王子这是哪的话,夕儿的胆子再怎么长,也绝对不会比您的大的。”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在责备本王的胆子大咯?”
林夕的话让穆泽枫心中的怒火有了宣泄的理由,‘砰’地一拳打到桌子上,他霍地站起身。
见此情形,林夕也沉不住气了,站起身子,在他还没有出声之前弯下腰,声音急切地说道,“王子息怒,夕儿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穆泽枫轻哼一声,黑色的眼眸瞪了林夕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本王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总之,在晚饭之前,你要是不去丹丹那里陪她解闷,本王发誓,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说完,不给林夕说话的机会,他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直到他远去,林夕紧绷的神经才得到松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背后,早已经湿了一片。
虽然说有老祖宗替她撑腰,穆泽枫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要是穆泽枫一个不高兴,把她的头颅给拧下来,那时候,老祖宗就算是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了。
她清楚的知道,要想在这王府中存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听从穆泽枫的安排。可是要她去伺候他的侍妾,她是怎么都放不下这样的身份。到底怎么做,才能够不被刁难而且能自在的做自己呢?
想着自己的命运,林夕犯愁了!
老天给林夕的时间并不多,现在离晚饭时间已经不多,要想要抵制穆泽枫的残害,她没有多少时间。如今之计,也只能去梁丹丹那里了。至于会发生什么事,好像不是她现在能想的。
看着她眉头深锁的样子,夏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来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王妃,要是您不想去就别去了。依奴婢之见,那个梁妃,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夕一鄂,她想不到梁丹丹的内心,居然可以让一个奴婢看穿。
只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梁丹丹心怀不轨,偏偏穆泽枫就是看不到呢?还是说,他做这些,是为了报复她对他的不屑?
“你以为我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去与不去,已经不是我说了算了。”摇摇头,林夕脸上布满了苦涩的笑容。
“奴婢可以去和王子说,您的身体不适,改天再也成。只要我们有时间,到老祖宗那里说说,相信王子不会太过于刁难你的。”夏竹忧心忡忡地说道。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林夕才能感觉到,这王府中,并不是知道她一个人。至少,她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夏竹。
抬眸望着夏竹,林夕释然地笑了起来,“装病能躲过一时,躲不了一世。要是把王子惹火了,别说老祖宗,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他也照样不会放过的。”
不就是去见个梁丹丹么?她就不相信了,她会把她给吃了不成。
就算她现在得势,只是恐怕她也还没有那个胆量找她麻烦。说到底,她还是穆泽枫明媒正娶的王妃。穆泽枫就算不在乎她,但终究也要顾及一下外面的人的想法。
听她这么说,夏竹也不再开口。低着头,她在心里想着能让王妃摆脱现有困境的方法。王妃,过得太苦了。
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有些凋零的景象,林夕不由得又在心里深思。这一次,她冲破枷锁重新回到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
在这里,她的力量是极其渺小。命运握在别人的手里,任由别人搓圆搓扁。为了一口怨气而赌上自己的一生,真的值得吗?
陌生的飞跃王朝,她没有一个朋友。围绕在身边的人,都是带有一定的目的。
穆泽枫,是因为她顶撞了他,他想要报复,所以死命把她绑在身边。
黑洌,是因为她对他的不屑激起了他的好奇,他想要把她的傲气戳破,因此,像个幽灵一样在她周围绕着。
穆泽敬,是因为她长得像茨冰,她勾起了他对初恋的想念,所以才会事事都护着她。
说到底,她终究不是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说得过分一点,就是因为她的咎由自取而把自己丢进一个深渊中。无论她如何摆动,都无法逃脱那些男人设立好的牢笼。
这样的生活,她从未想过要拥有。可是如今却成了她的宿命,她是怎么也摆脱不了。
说起黑洌,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了。这是不是也就是意味着,他对她的兴趣已经消逝,她已经摆脱了他的魔爪了呢?
一想到能够摆脱黑洌,林夕的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嘴角虽然掀起笑容,但是她的笑容中,却带着一抹苦涩……
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为了什么而失落。
“王妃,衣衣过来了。”
夏竹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转过头,她有些不解。“衣衣过来做什么?”
自从两个月前被林可儿捅了那一刀后,衣衣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在她看来,这东王府,多一个人她都觉得心烦。除了夏竹,她不相信任何人。
这两个月,她从没有问过衣衣的去处。她们都是签了终身契约,在四十岁之前,都一定要为主人效力。当然,这期间也可以婚嫁。所以,衣衣的去处,从来就不在她所思考的范围内。
“说是来传达梁妃的话。”说话时,夏竹的头压得低低的,眼睛悄悄地打量林夕脸上的变化。她这么说,相信王妃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
“她去服侍梁妃了?”林夕惊呼。
还真是有意思,这个梁丹丹是准备和她杠上了是不是?她的人,她居然也敢用!看来,穆泽枫果真是把她宠上天了。
夏竹点点头,“前几天刚刚调去的。说是梁妃嫌底下的人笨手笨脚的,想要找个机灵一些的丫鬟,王子就让衣衣去了。”
虽然说穆泽枫对林夕的态度很恶劣,但是他给她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夏竹和衣衣,是悦乐王府中最心灵手巧的丫鬟。这些,都是在林夕受伤后才知道的。
本来,她对穆泽枫的态度在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时已经有了些改变,但是那天他在梁丹丹面前说的那些话,又让她对他的好感胎死在腹中。
什么叫她有的梁丹丹有,梁丹丹有的,她却不一定有呢?说起来,梁丹丹还是捡了她不要的东西呢!
“你了解衣衣,你说,这衣衣,我是见还是不见?”这个时候,林夕需要有人替她指点迷津,而那个人,除了夏竹别无他人。
听到她的问题,夏竹轻笑,“王妃,不是奴婢妄言,就算是你不要衣衣了,但是衣衣对您的忠心,却是和奴婢一样的。她虽然去服侍梁妃,但是奴婢坚信,衣衣始终都向着你这边。不管别人会对你做出什么事,但是奴婢和衣衣,绝对不会背叛你。”
夏竹的话,说到林夕的心坎里去了。
在这陌生的王朝,也就只有这一点值得她留恋了。衣衣的心思她暂且不知道,但是夏竹,她却是看得十分通透。既然她敢如此断言,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相信她,总没有错。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再有什么疑虑了。你也知道当初我不要衣衣的理由。让她进来吧!她现在服侍的主子可是我们惹不得的。”
欠欠身,夏竹依言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林夕的心又开始忐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至于是什么事,何时发生,这些,都是她不得而知的。她能做的,恐怕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再者就是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了起来。
虽然她精通跆拳道,但是这古代的人并不像现代的人那样容易对付。要是真正交战,恐怕她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死掉了。而且,绝对会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想要强大,不光是想想就行的。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呢?
这个问题,一直是林夕目前所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