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蕴凉的秋风吹来,卷带着一片片落叶打旋似得从树上飘落下来。晚秋的晌午夹杂着些许清冷之意,而树枝上仅剩的几片树叶似乎不愿落下,正在做着垂死挣扎,更显得苍凉与无奈。
凌嫣然是被上官明月乔装成宫女,这才顺利的跟着混进了毓秀宫。
慕容毓婉听到细琐的脚步声便知来者何人,她淡淡的转过身望着小太监打扮的凌嫣然,良久无语。
上官明月见状,轻轻一叹,便吩咐宫人们全部退下。
一时间秋风乍起,吹起了慕容毓婉的几缕发丝。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慕容毓婉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而对面的凌嫣然被慕容毓婉紧盯的目光感到不适,更多的也许是心虚。她眨了眨眼,清澈的眼眸如往昔一般充满笑意的望着慕容毓婉,娇笑道:“慕容姐姐这些日子可好?”
慕容毓婉的目光平静如水,看不见一丝情感的波动,仿佛眼前的凌嫣然只是路人甲而已,“坐牢一般的日子能好吗?”
凌嫣然闻言神色一怔,她断然没想到慕容毓婉会如此说,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许是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慕容毓婉的目光一闪,神色稍缓,语气依旧显有疏离之意道:“看妹妹气色红润,看来日子过得还算舒适。”
凌嫣然将本快到嘴边的话咽下,佯装一脸真挚的模样,改道:“慕容姐姐可是为了嫣儿没有前来毓秀宫看你而感到生气?嫣儿真的很担心你,也并非不想来,而是毓秀宫已经被侍卫们包围嫣儿实在是……”
慕容毓婉听着凌嫣然所谓的解释竟感到些许的心凉,曾几何时那个单纯可爱的凌嫣然早已变得满口谎言。她的眼中根本没有半丝情谊,何来担忧一说?
“嫣儿,你觉得从小到大姐姐对你如何?”
凌嫣然闻言再次怔住,她不解的望着慕容毓婉,心中腹议道:“她怎么了?怎么今日净问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是她发现了什么?”随即她又急忙安慰自己,“不,不会的,她怎么会发现呢?我做得这么隐秘她怎么会发现呢?”
慕容毓婉看着凌嫣然不停变化的神色,心下一片了然。她冷冷的转过身,语调淡漠:“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嫣然显然没听懂慕容毓婉是何意,问道:“姐姐说什么?”
慕容毓婉愤然的转过身,脸上青红交替,扬声道:“本宫问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陷害本宫?为什么?”说罢轻抚胸口,愤怒不已的又道:“告诉本宫,是不是你命人在本宫的膳食中掺入了卢会?”
凌嫣然闻言面色一变,但片刻后便恢复到之前的神色。
“姐姐这是怎么了?嫣儿从未害过姐姐,姐姐为何有此一问?是嫣儿哪里做得不对,惹到姐姐了?”
看着凌嫣然虚假的面孔,慕容毓婉胸中一阵阵翻腾,她怎么都不明白凌嫣然为何要如此对待她?是她待凌嫣然不够好吗?还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才会让她如此?
“这里无人,你别在装了,好吗?”慕容毓婉已经厌倦了与她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道。
凌嫣然闻言一改先前的无辜之色,轻轻一笑,似一朵娇弱的花绽开在唇边:“姐姐不觉得你得到的东西太多了吗?跟姐姐一比,反倒显得妹妹太过凄惨。姐姐不觉得一个人太幸福,对其他人是一种伤害吗?”
慕容毓婉闻言喉间一滞,良久后又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吗?”
凌嫣然并未理会慕容毓婉的问话,再道:“姐姐知道你的幸福是建立在嫣儿的痛苦之上吗?”说罢讽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