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仪浅笑:“三皇子还得好好思虑才是,眼下看,夕贵妃可不是目标,你的目标,另有其人啊。”
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让南宫逸顿时愣在当场,他苦苦思虑着,这目标会是谁呢?南宫贤?若是杀了他,父皇难保不怀疑他……南宫仪眼见着南宫逸陷入沉思,心道埋下的提示已经够多了,若是再提醒下去,势必会让人起疑,这才拍拍衣服起身,竟是直接出了御花园朝承德宫而去。
此刻,一直苦苦思虑的南宫逸这才猛地站直身子,脸上现出惊惧之色,眼见着南宫仪不在,这才双眸微眯:是他!心却猛地震动起来,似乎是有了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他猛地朝左右看了看,这才摸了摸胸口,离开御花园。
承德宫中,见南宫仪进来,南宫云脸上僵了一下,这才露出些许笑容来:“八弟,你来啦?”
“皇兄近日身子可好多了?”南宫仪脸上带笑,说完却又是自嘲,“看皇兄的起色,倒是臣弟眼拙了,皇兄已是大好了,恭喜皇兄。”
南宫云眼角弯弯:“恭喜什么?你啊,自打那日入宫之后,竟是许久没来了,贤儿倒是时常夸你这阵子办事公允,颇有风范呢。”
南宫仪面色一僵,心中已经将南宫贤骂了个狗血淋头。想不到坊间传闻也就罢了,他竟然还在皇帝耳边吹风。若是寻常时候,那他大可高枕无忧。但关键是,那阵子可是他协理朝政啊。
当下,南宫仪的脸色变苍白了几分,连忙附身跪地:“皇兄,臣弟可不敢当。”
南宫云见他如此,心中的疑虑又淡化了几分,毕竟是一奶同胞,他连忙扶起南宫仪:“八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就跪下了,你我之间怎的如此客气?”
南宫仪嘴上道谢,心中却是冷笑。若非如此,此刻皇帝心中便是猜忌起他来了吧?也是,那让他中毒的玉枕是他送来的,他早有猜忌也理所应当。事到如今,还是让另外一个有异心之人,转移他的注意力吧。
想到此处,南宫仪这才不好意思的起身:“臣弟那几日只是帮着皇上协理朝政而已,臣弟听闻坊间传闻多恭维臣弟,便心中不舒服,这安夏国的天下乃是皇兄的天下,臣弟是臣下,自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论功劳,自然是皇兄居功至伟。”
南宫云笑笑,见南宫仪一番话语气铿锵,忙让太监陈金忠赐座。南宫贤这时才缓缓从屏风后转出,带出一身墨香。
南宫仪知道,这阵子许是南宫贤在帮助皇上批阅奏折,心中便越发不爽起来。只是他脸上依旧淡淡,看不出丝毫不满。
“给八皇叔请安。”南宫贤规规矩矩请安,随后将一叠奏折放在南宫云身前,“父皇,这几分奏折中,儿臣已批阅,妥否还请父皇明示。”
南宫云欣慰的点点头,而南宫仪心中却是大惊。
彼时,他协理朝政,满朝奏折皆是呈于他手中,因皇帝病种,他只是重要之事等他决断,其余事情皆自行批示下去,虽并无乱子出现,可这才是最重要的。自古皇帝多疑,看此刻南宫贤的举动,南宫仪才猛地心惊。
若没有玉枕头之事,那这事情便是小事一桩,以他们的兄弟之情,自然是烟消云散。可此刻,他正是被怀疑的对象,这奏折之事,难免加重皇上的疑心。不行,此时不能乱了阵脚!南宫仪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看来,势必要再推三皇子一把了。
南宫仪便是心中再波浪起伏,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南宫贤和南宫云似乎也没注意到他,转头便开始翻阅奏折开始讨论起来。南宫仪这下如坐针毡,偏偏南宫贤还每每便问询他几句,他也不便离去。
远远的,徐毅隔着纱帘看着里面的情景,不禁微微笑了。
“神医,请问这是最后的药方了吗?”一人鬼鬼祟祟接近徐毅,贴着他耳边小声道。徐毅当下身子一抖,转头见到那张须发全白的脸,不禁舒了口气,白了一会儿眼,这才不情不愿道:“难道还有其他药方?”
徐毅本就性格古怪,但无奈他医术别具一格,便是这安夏国的太医也自愧弗如,是以此番徐毅发火,那太医也只是唇角喏喏,很快便笑颜逐开,那在徐毅看来已经老迈的身子很是利落的奔向角落处另外一位,两人随着那张药方讨论了许久,是不是竖起大拇指来。
徐毅看了看里头,又看了看外头,顿时浑身无劲。之前是看在楚雨馨的面子上进宫医治的,现在人好的差不多了,他此刻只想着出宫,再入深山采药去,在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似乎是听到了徐毅的心声,傍晚时分,南宫贤站在徐毅面前,眯眼仔细瞧了徐毅一眼:“徐神医想来是在乡野之中待习惯了,很难适应宫中生活吧?”
徐毅一听,顿时感激的眼泪纵横呀,来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关心他了。这宫里来往都是不能碰的人,而且还得处处守着规矩,最关键的事,万一有个不是,那便是杀头的罪过,他可不想待。
“父皇体恤神医,不如神医等下随我去回复了父皇,请求出宫,父皇定然是答应的。”南宫贤笑看着徐毅的一脸激动,他似乎像极了楚雨馨,也是那样向往自由的人。
“哎呀,那就先行谢过四皇子了。”徐毅这么一听,眉毛都快飞起来了,顿时乐的找不到边儿了。
“对了,徐神医,在下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南宫贤见徐毅如此,知道自己目的达成一半了,这便再接再厉。
“哎呀,四皇子,您可别再称什么神医了,我只是一个赤脚大夫而已。”徐毅连忙摆手自谦,“你叫我徐毅就好,我们家小姐也是如此称呼我的。”
他们家小姐?那便是林云了?哦不,十有八九是楚雨馨。
南宫贤不露声色的点点头,这才问道:“好,徐毅,请问江湖上是不是有出现过*?这是怎么制作的?”
徐毅当下一呆,眼珠子轱辘一转,再度看向南宫贤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南宫贤却是微微一笑:“神医难道也没听说吗?在下听坊间传闻,那*很是稀奇,几乎可以假乱真,只是江湖中少有人能制作,在下也未能一见,哎,真是可惜。”
徐毅仔细瞧着四皇子的神情,似乎是真的很是惋惜的模样。想到他即将要带自己去请求皇上出宫,心便软了三分,当下轻声道:“有是有。”
“什么?”南宫贤当下神采飞扬,徐毅见他十足好奇心盛,当下疑虑也打消了,很是自豪的昂起脖颈。
“江湖之前谁能制作我徐毅是不知道的,但是我便曾经做过一个,而且还很成功。”
“真的吗?那能否借*一观?”南宫贤脸上现出惊喜之色。
“不行。”徐毅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随后解释,“*制作非常复杂,而且需要活人的脸,这简直是在杀人,所以当初我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取得一张,制作之后便送人了,所以四皇子抱歉了。”
南宫贤目露遗憾,转而尴尬的摆手笑笑:“没事,没事,在下也只是好奇而已。只是想不到神医还能制作*,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徐毅被恭维了一番,很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南宫云看着跪在地上的徐毅,转而看向南宫贤,见他点点头,这才缓缓道:“徐神医道是不喜欢宫中生活,哎,也是,这宫中束缚众多,委屈神医了。”
“不敢,不敢。”徐毅连忙俯身,磕了个头。
“罢了,听两位老太医说,徐神医已将药方呈上,朕的毒也已无大碍,徐神医算是 功成身退了。也罢,陈金忠……”南宫云含了一声,见陈金忠拖了个托盘上来,上头一红布盖着,看不清放了什么。
徐毅只道肯定是赏赐,至于什么,他才不在乎。
“徐神医救了朕一命,朕自然是有恩报恩的,这免死金牌便赐予你吧。”南宫云话一出口,南宫贤便愣住了。
彼时,他知道父皇是绝对不会亏待徐毅的,但却不知,徐毅竟然能得此赏赐,见徐毅此刻愣神在当场,顿时使了个眼色,而老太监陈金忠也在徐毅身边提醒着:“徐神医,还不赶紧谢恩?”
徐毅这才惊愕回神,连忙朝南宫云磕头:“草民谢皇上赏赐。”
“哈哈,哈哈哈。”南宫云还从未见过徐毅如此惊慌失措的面容,当下开始的龙颜大展,对南宫贤吩咐道,“也罢也罢,朕之前还想着封你一个太医当当的,想来你也是不愿的。贤儿,你这便带着徐神医出宫吧。”
南宫贤点头称是,带着浑浑噩噩的徐毅出了宫,这才拱手:“恭喜神医了,想来有这免死金牌,神医便不惧任何人了。”
徐毅此刻也缓过神来,只不过手中拿着那托盘,颇有些怪异,当下苦笑:“哎,想来这宫中我是不愿再入的,这免死金牌估计对我也无用。”
南宫贤当下眉头一皱,却见徐毅又皱眉苦脸:“算了,这免死金牌我还是给小姐好了,反正她爱钱如命,喜欢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