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了?”楚雨馨一进来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疑惑的看着燕三娘一眼,燕三娘这才结结巴巴道:“小姐,您之前一直吩咐我们躲在流云阁不出去的,我们也一直敬遵你的话,可是今日午睡后,我便发现小妹不见了,她平日里就住在你边上,我们也完全没想到……”说到这里,一向八面玲珑的燕三娘也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小妹是去找人了?还是去买东西了?”楚雨馨问。
燕三娘和几个姐妹互相看了看,这才迟疑着:“小妹这阵子倒是看上了一个书生,那书生也来过几回,不过可惜后来却没来了,不过小妹似乎知道书生住哪里。”
楚雨馨淡淡的看了眼众人,似乎是恼怒她们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不早点说,但最后还是转过身,对严宇充满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才刚回来便又要出去。”
严宇点了点头,不爱说话冷库的他看起来,让流云阁的这些姑娘们很是心动。
“果然,还是小姐眼光好呀,这一个个男人带回来看起来面相都不错。”燕三娘临了,还咕哝了一句。
楚雨馨还以为得花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小妹的,可只走到雨花巷,楚雨馨便见小妹梨花带雨的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擦拭着眼泪,看起来很是伤心。她犹豫着上前:“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别怕,我去帮你欺负回来。”
严宇意外的看着这个女人,之前的彪悍就算了,那是为了自己,但是这女子哭哭啼啼之事常有,哪能哭一次就哄一次?
但看此刻楚雨馨对那女子细声细语,严宇便万般不理解。他不理解也不要紧,楚雨馨张开双臂,那女子很快便扑入她的怀中:“小姐,呜呜呜呜,他,他不要我了。”
楚雨馨的心一紧,手缓缓抬起,拍着小妹的后背:“别哭了,是他亲口说的吗?”青楼女子的爱情想来只有悲剧,哪有喜剧收场的?楚雨馨便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便是年纪到了,也不奢求,只是小妹才不过十二的年纪,她还这么小,遇见一个自己倾心的不容易。
“嗯,是他亲口说的,之前他还说喜欢我,却才不过短短几日,便出尔反尔了。”小妹哭的越发伤心了。
楚雨馨不禁惆怅的望着天,缓缓道:“小妹,天下间的男人都一样,好色,贪财,好赌……而天下间的女子却爱的太深。这雨花巷姐妹的爱太多都让人唏嘘,小妹,若是你真喜欢那书生,此刻却已经晚了。”青楼出身的她,便是那书生再喜爱,也是枉然。
那样的身份,在世俗人的眼中,不如街上乞讨的乞丐。
“小姐,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人了,喜欢一个人好痛苦。”小妹的哭声一声声传来,刺痛了楚雨馨的心,她想起了那日清晨在雨花巷口的那一声声质问,无奈的苦笑,还道是自己看清了,原来始终看不清的是自己。
“好了,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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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宇意外的看到楚雨馨脸上现出一丝苦涩,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很快便消失无踪。此刻,他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何自己会被派人守护她。
他记得那一日,阎朗一身月白长衫,出乎众人预料出现在严家大院,意外的是,他不是回来复仇的,而是直接找到他,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她。
彼时,他还以为,那人不是对阎朗有恩,定是携恩求报之人,却没有想到,却是这般敢爱敢恨,看起来洒脱,却丝毫放不开的女子。她的心中究竟藏着多少千千结?无人看的清。至少从他这几日的跟随来看,她的关系颇为复杂,而所学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
无怪乎,阎朗会一直记挂在心上。
“你还不走吗?严宇?”清脆的声音让严宇的思绪飘了回来,定睛看着眼前相拥的女子,严宇史无前例的笑了笑,刹那间,楚雨馨看花了眼。这个一直不苟言笑的冰块脸,刚才居然笑了,她没看错吧?
只可惜,那笑容也只是昙花一现,此后楚雨馨兴致一起,再怎么逗弄严宇,却是始终无法让他那张冰块脸改变分毫。
流云阁内,因为小妹的安全归来,众人都兴奋不已。
三日后,承德宫外,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将一包药粉递给一个女官,这女官如果楚雨馨在的话,肯定一眼便认出来,赫然便是彼时跟她和姚敏儿作对的白晶晶。只见她此刻警惕的环视周围,见没人发觉此事之后,这才捂着那药粉迅速来到了承德宫中。
“哎呀,晶晶,你怎么这么慢呢,皇上口渴很久了,万一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吗?”陈金忠一见白晶晶便恨不得直接上前将她的耳朵提起来,只可惜,止咳万岁爷口渴的厉害,不得已只得让白晶晶先烧水。
白晶晶一边烧着水,一边仔细观察着众人。
在接到任务的时候,她当下便是一惊,恐惧已然钳住了她的心,但很快她便醒悟了,如今她只是御前的一个小小女官,便是陈金忠这样的太监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如实有朝一日能够位列后宫,那便是福分了。
为了荣华富贵,拼一把,值了。
白晶晶的反常看在陈金忠眼中,不由又是一阵摇头。在这御前待得越久,就越能看清人心。这白晶晶之前与楚雨馨和姚敏儿闹得那般厉害,现在两人走了,她也闹腾的厉害,十足就是一个捣蛋鬼。
不过她泡茶的功夫不错,皇上也喜欢她泡的茶,若不是如此,陈金忠一早便将她踢出去了。
“好了没?”陈金忠再次来催了,白晶晶不耐烦的白了白眼:“公公,烧水哪有那么快的?皇上要喝的茶可一定要烧开的水才能泡的。”
这话说的是,陈金忠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去,却是脚步依旧焦虑的来回移动着。
这便,白晶晶一直警惕着陈金忠的动作,见他转过身去,立即脸上一喜,很快从怀中掏出那包药粉来,打开瓮盖,迅速倒入水中。
听到声音,陈金忠疑惑的转头:“水开了?”
白晶晶手一紧,脸上带了几分笑容,“还没,我只是看看水开了没有。”
哦!陈金忠点点头,又背过身去,一脸焦急。白晶晶见他丝毫不怀疑,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转手便将那包着药粉的纸扔进炉子中,烧了个一干二净。
只是,白晶晶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这些举动,都落在一人的眼中,那不是别人,正是接到楚雨馨的告知,一早在这承德宫隐匿行踪的南宫贤。
好一个女官,居然敢在皇上的茶水中下毒!南宫贤恶狠狠的看着白晶晶利落的泡茶,然后将茶盏交给陈金忠,脸上露出的微笑耐人寻味,他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猛地起身。
“哟,这不是四皇子吗?怎么今日有空呀。”陈金忠手捧着茶盏,见是南宫贤,脸上才灿烂起来,“还好四皇子来了,今日皇上一直发脾气呢,这不,老奴也要将这茶奉上,不若一起进去?”
南宫贤自然巴不得了,旋即和陈金忠一起进入殿中。
白晶晶眼见着四皇子与陈金忠将茶奉了进去,立马焦急的在殿外走动着,还时不时的伸头朝里面望去,一旁的小太监见了,忙打趣道:“哟,白姐姐,您今日是怎么了?看起来坐立不安的,难道是看上四皇子了?这可不好了,四皇子近日就要成婚了,您要是想当四皇子妃,可是晚了。”
“呸,谁喜欢四皇子了?”白晶晶狠狠瞪了小太监一眼,后者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当今的万岁爷对他们这些奴才管束可不严,往日里他们无事时也经常这样大闹,白晶晶虽然高傲,但也不这般落他们的面子,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之前不见人影不说,说话还带刺。
白晶晶浑然没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惹到了一个小太监,她此刻全身心都放在殿内,无时不刻不在期待着里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
在小太监疑惑的目光中,似乎为了圆白晶晶的好梦,承德宫殿内很快便传出了一声惊恐的声音:“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随后,殿内又传来了一些瓷具打碎的声音,白晶晶嘴角浮现一丝冷笑,随后转身,在小太监讶异的目光中,脚步快速的出了承德宫,朝早就埋伏在外的一人点点头,这才又满脸微笑的朝殿门口走去。
此刻,老太监陈金忠这才惊慌失措的冲了出来,小太监心中一惊,陈金忠已经开始吩咐:“快,快去请太医,还不快去?”
小太监不明所以,但他听吩咐总是没错的,很快便转身,冲出来的时候还差点和白晶晶撞上了,白晶晶收起脸上的微笑,见陈金忠看向自己,一脸着急,这才忙上前:“公公,这是怎么了?”
陈金忠眼神复杂的看了白晶晶一眼,随后又撇开:“没事,没事,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