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若娇娇纵惯了,许多人的话,包括迟刚的话,她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唯独对邱氏的话,可谓言听计从,因为她再怎么不聪慧,也知道邱氏所做的一切都对她好。
邱氏决定出宫回迟府,很突然,多的来不及叮嘱迟若娇,唯独一件事,是拉着她的手,千叮万嘱。
不管她在宫里怎么受宠,都是有个前提,因为她是迟家的女儿,换句话说,如果身后没了迟家,那一切都空了。
迟若娇觉得邱氏说得很对,没人比她更清楚端木亦元经常到她宫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迟家的女儿。
所以,她非常肯定端木亦元藏的奏章和迟府有关,如果是好事,哪里需要藏,只有坏事才遮遮掩掩,不想让人看到。
迟若娇心里打起了阵阵小鼓,为了保住她在宫里的地位,也为了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必须要看清端木亦元藏起的奏章内容。
“皇上。”迟若娇把食盒放到龙案上,“天气越来越炎热了,臣妾熬了百合莲子羹,您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话说着,不等端木亦元应允,已经打开食盒,把白玉瓷碗拿了出来。
看端木亦元没动,迟若娇有点窘迫,只是一瞬间,她很快恢复常态,人如其名的娇笑着把白玉制成的汤勺放进他手里,“皇上,这是臣妾的一番心意,您就尝一尝吧。”
端木亦元心里烦闷,根本不想吃任何东西,哪怕是水,也不想多喝一口,低头看着手里的汤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等迟若娇开始多想时,他已经喝了一口。
迟若娇始终都悬在半空的心,随着端木亦元喝汤的动作,终于放回到肚子里。
“皇上,味道怎么样?”迟若娇很想假装不当心,顺势坐到端木亦元腿上。
邱氏告诉她的,男人,不管他是贩夫走卒,还是九五至尊,都是要哄的。
说来也奇怪,以前迟若娇害怕端木亦元临幸她,毕竟那种痛是她真真实实体会的;可是,端木亦元有段时间没到她宫中,她又有点怀念那种感觉了。
她想到迟静言说过的一句话,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受虐的倾向。
不去想那么多了,迟若娇觉得怎么样都不要紧,关键是要先看清奏章的内容。
在男女方面,有邱氏那样的高手为亲生母亲,迟若娇耳熏目染,又会差到哪里。
果然,迟若娇站的好端端的,忽然就像腿抽筋,很不当心的摔倒了,而且好巧不巧,正好摔在端木亦元怀里。
端木亦元自然接住了她,“爱妃,当心了。”
迟若娇丝毫没站起来的意思,两只手环上端木亦元的腰,声音更是捏紧了嗓子的娇嗲,“皇上,您瘦了很多。”
端木亦元长臂一个微动,迟若娇已经坐在龙案上,看着她的眼睛,说:“听爱妃的意思,可是在埋怨朕很久没去看你了?”
迟若娇娇嗔,“皇上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怀有龙嗣,皇上去多陪陪她,也是情理之中,臣妾哪里敢埋怨。”
“你这个小妖精。”端木亦元抬手在迟若娇面前挥过,迟若娇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就感觉胸口一阵冰凉。
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端木亦元有任何亲密了,迟若娇以为他这段时间只要有空就去陪着怀孕的夏茉莉,应该会变温柔点,哪里想到,当胸前的痛楚席卷而来的时候,她才知道端木亦元根本没任何变化。
端木亦元手在忙碌着,眼底却是淡漠阴戾,身为一个皇帝,坐拥天下,拥有后宫三千佳丽,却是个无欲无望的人,何尝不是他的悲哀。
他想到幼年时,那个老太监对他的所作所为,耳边响起阵阵淫笑,鼻尖似乎也已经问到糜烂的味道,再也受不了,张开的嘴猛地用力合上。
好痛!
迟若娇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激出一身冷汗,痛得脸都变形了,差点昏过去。、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剧痛之下,她本能地推开端木亦元,这才保住了身体的完整,要不然就残废了。
各位看过前文的亲爱的们应该知道,到这时候,又是那个叫姚啊遥的家伙插话的时候了,果不其然,她今天又忘了吃药,自然又开始插话了。
后来的有一天,当迟若娇转行成了某青楼的失足妇女,而且背地里打着曾是妃子宣传,生意可是好得很。
毕竟曾经是皇帝的女人,这可不是每个到青楼寻欢的男人又运气遇上的。
每天看着那些男人送给她的各种东西,其中不乏被取名为宝马的马匹,还有大别墅,心里就很欣慰,幸亏没被端木亦元咬残废,不然哪里还会这么受欢迎。
那个时候,她又想到迟静言说过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她不懂什么意思,还傻乎乎的问了迟静言。
那天,迟静言的心情应该还不错,先是把字面意思解释给了她听,就是说有一个姓塞的老头……
解释完字面意思,她有很有耐性的解释寓意。
此处,如果还有不知道“塞翁失马”是什么意思的亲爱的们,请自行寻求度娘帮助。
言归正题,随着迟若娇吃痛的一推,她把身边摞起来的奏章也推翻了。
看着散落一地的奏章,她打了个激灵,故不上胸前的痛,紧着眼睛开始在地上飞快寻找。
老天还是很眷顾她,让她挨了那么痛得一口后,也让她看清了那份奏章的内容。
看清奏折上的内容,她觉得头上的天在旋转,脚下的地在塌方。
邱氏居然死了,这对迟若娇就是个天大的打击,天翻地覆,不过如此。
为什么她会死了呢?
她的身体一直都很好,手段那么厉害,怎么会死的。
再说端木亦元,他没想到迟若娇有胆子推他,淬不及防,还真被她推出去很多。
当他还是那个不受宠,只有个虚名,不得不靠示弱在宫中夹着尾巴求生存的太子时,的确有不少人会欺负他。
但是,现在他是皇帝了,而是一登基,就把以前欺负过他的人都收拾干净,手段之残酷,就连见惯了各种酷刑,也参与制定了很多酷刑的刑部尚书董大山都暗暗啧舌。
所以说啊,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只要活着,就有翻身之日。
按端木亦元一贯的不怜香惜玉,迟若娇居然胆敢推他,肯定直接上去抓住她的头发扇几巴掌,外加踢几脚,就算不把她踢骨折,也会让她好长时间不能好好走路。
今天,他一改常态,走到迟若娇面前,不但没有打她,反而对她和颜悦色地伸出手,“爱妃,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就当端木亦元的手即将要碰到迟若娇的脸,被她一个偏头,躲开了。
端木亦元看着自己还放在半空的手,问她,“爱妃,你到底怎么了?”
迟若娇哇的声,哪怕是在端木亦元面前,她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妆容都花了,五颜六色挂在脸上,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尤其当她的鼻涕快流到嘴里,端木亦元恶心的差点呕了,“朕让人送你回去休息。”
戏演到这里也够了,再看下去,端木亦元真怕忍不住把抓着她把她按进恭桶。
“来人!”随着端木亦元的一声喊,守在门外的周福宁应声而入,“皇上……”
周福宁只喊了端木亦一声,后面的话就卡在喉咙里,这是什么情况,他一直都守在御书房门外,除了迟若娇再也没有人进去过,怎么感觉御书房像是被人抢劫了。
在一片凌乱中,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循声看去,只见在大轩后宫一向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就连看到皇后夏茉莉也是鼻孔朝上,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正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
弯腰把脚步的奏章先捡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端木亦元身边,“皇上,需要奴才让人来收拾一下吗?”
自从上次被端木亦元无缘无故踢断了腿,他是越来越怕端木亦元,在他面前说话,也是越发的小心翼翼,要是换了从前,他早忙着捡满地的奏章。
端木亦元嗯了声,然后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女人,对他说“把娇妃送回去。”
“奴才遵旨。”周福宁走到迟若娇面前,弓身对她行礼,“娇妃娘娘,奴才送您回宫。”
迟若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周福宁看她的样子很容易摔跤,伸手去扶她,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不是吗?
手还没碰到迟若娇就被她一掌拍开,“你这个狗奴才,离我远点!”
端木亦元不易察觉地皱眉,周福宁虽说是奴才,也是一直伺候他的奴才,什么时候轮到她来骂了。
打狗都要看主人,这样不给周福宁面子,不就是不给他面子吗?
真是个贱人!
端木亦元本还想着,再怎么不喜欢迟若娇也可以把她养在皇宫,不过是多养一个女人而已,就像养条宠物狗,对现在的他还说,还真是绰绰有余。
他这个皇帝还没有财大气粗,却已经体会到有钱的好处。
看她骂周福宁,尤其是后来走出御书房后一口一个没根的废物,端木亦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迟若娇骂周福宁的每一句话都是反了他的大忌讳,他本就不是个心胸阔达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让迟若娇继续待在回宫做他的娇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