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看着战士们那信任的目光,那是一种充满着期望和信任感的目光,我多少有些感动了。他们对我是那样的信任,我没有理由让他们失望,我想我不应该辜负了他们的期望,我要带着他们活着完成任务,并回到阵地去。我看了眼外面的雨,浇水样倾泼下来的大雨几乎形成水幕样,“全体都有,携带装备,反穿冲锋衣,准备出发!!”我果断地命令到。

外面的雨很大,我们大模大样的走在大街上,敌人并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们的冲锋衣内胆是灰色的,反穿之后,在如此这样大的雨幕中,很难被注意。更何况此时那些懒惰的印尼人正躲在房屋内避雨,谁也懒得向大街上瞧一眼。

“加速前进!!”我看敌人并没有发觉我们,甚至看到了我们也都只是投来不以为然的目光,于是我低声命令战士们加速前进。此时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水,脊背上也不时感觉到有汗珠滚落,虽然瓢泼大雨早就打湿了我们的衣服,甚至夹杂着雨雾的海风一吹之后,还带来着阵阵的寒意,但我还是感觉到了自己在出汗,是冷汗,什么是淋漓汗水,我今天总算是体验了一把。这滋味太难受了。

我的确很紧张,甚至有几次和敌人的巡逻队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幸好雨下得很大,双方都裹着雨衣,谁也没有留意到谁,更何况这样大的雨,想要睁开眼的确很难,如果不是罩着风镜,我甚至无法睁眼看清数米之外是什么情况,敌人的巡逻队恐怕也是如此,谁会却注意下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一支同样貌似巡逻队的武装分队呢,更何况雨水这样大,几乎会迷了眼。

敌人显然没有发现我们,或许在他们想来,中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或许在他们看来,中国人跑到防御纵深来,应该是一件不可能也是很疯狂的事情。别说是他们了,就算是我们自己都觉得此行有些过于疯狂了。不过疯狂我想是值得的,因为只要能够达到我们的目的,敌人的进攻将不得不被推迟,哪怕是能够使得敌人推迟一两个小时,都总归是对我们有利的。

我斜抱着手里的自动步枪,稍稍迈大了一点步伐,穿着冲锋衣的我们将连衣帽脑袋上,遮蔽起了头盔,风裹挟着雨劈哩啪啦地砸下来,天空中的乌云黑压压地盖在这座城市上空,向着雅加达城市倾泻着这个季节里的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大雨。再往前一点,就可以东雅加达城区的分界线了,所谓的分界线并不是刻意的所谓分界线。大雅加达特区的总面积为650.4平方公里,分为五个市,即东雅加达市、南雅加达市、西雅加达市、北雅加达市、中雅加达市,其中的面积最大约为178.07平方公里的东雅加达市便是通常人们所说的雅加达,这个城区分为两部分,南面是新区,是金融和行政中心,而北面滨海地区是旧城,为海运和商业中心。通常区分是以雅加达市中心的独立广场为分界线,然而此时,我却看不到广场的方向,只能凭借着地图印象来判断,再往前数公里,应该就是独立广场了,而且我还知道独立广场东面就是原是荷兰总督官邸的国家宫,这座宫殿也是印度尼西亚的总统府。

尽管此时我很是渴望能够去攻占敌人的总统府,但理智告诉我,这暂时是不可能的,此时我们已经脱离了自己的阵线约三公里之远了,从此时这个角度上来看,我们等于是深入敌后了,这个时候如果和敌人发生交火,我们基本上是没有可能活着回去。不远处就是敌人的集结地,其实,如果直线距离来看,敌人的这片集结地距离我们也不过就两公里左右的距离,我想敌人此时正在准备对我军发起进攻吧。

百来米开外,一栋三层小楼突兀地矗立着,尽管楼顶部分已经被炸毁,但这栋楼结构还算是很完整的,这一片废墟满地的棚户区中,这栋房屋显得最是突兀,也是唯一的制高点。如果控制了这个制高点,我想我们可以看到敌人的集结地,也能够大概的判断出他们的兵力和武器配置情况,继而可以了解敌人大概的动向。那声声的引擎轰鸣声就如同胜利女神的召唤样,吸引着我,使得我决定冒险一试。

“走,我们去那里。”我对路一鸣他们说道。之所以选择上楼,是因为跟雅加达本身的环境有关,有人曾经这样形容这座城市“无论是谁第一眼看到雅加达这座城市,都会产生一种幻觉,那便是整座城市就犹如一个由钢筋水泥组成的杂乱丛林。”这样说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是因为雅加达城的建筑特性,市区高楼四处林立,但依水而建的简陋木屋、棚户便是散落在其中,市区河流纵横,水道密布,完全就是一个混凝土的热带丛林。如果从雅加达的城区高处俯望下来,随处可见低矮的瓦屋掺杂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柏油大道与青石小巷交叉纵横,而金碧堂皇的高级酒店与高科技中心就座落在嘈杂拥挤的村庄不远处,到处都是河沟。如果能够占据着制高点,也就等于是控制了雅加达,此时这栋三层小楼在这片区域完全就是一个制高点。我站在这里,足够‘一览群山小’了。我需要去了解我的敌人究竟怎么想的,会去怎么做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危险,我觉得都是值得去尝试一下的。

从这里到小楼之间的距离不过也就是百余米,然而这百余米并不是那么好通过的,我草草地看了眼,两片棚户区之间,敌人至少有两个机枪堡垒,单兵热成像仪上更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我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军人,也不知道又有多少平民,但是我不想去分辨,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去分辨,这也不是我应该去分辨的。当初印尼人的防御计划便是希望用高楼大厦加上低矮的棚户以及构筑的街垒,同时利用纵横交错的河流来构成一个三位一体的防御面,用1300万平民作为人肉盾牌,来和我军相抗衡,在印尼人来看,只要能够按照他们的计划,我军就算是能够夺下雅加达,那么也将会付出惨重的伤亡,更何况在这样的一个大都市中展开一场巷战,在混乱的城市攻坚战中,各种火器势必会带来大量的平民死伤,而那样,直接便是引发一场人道主义危机,从而使得印尼政府获得国际同情,并使得我国政府和我军倍受舆论抨击。

印尼人这样去想,并不足以为怪,只是当他们开始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我觉得太是疯狂。至少现在,在我面前,那么多的平民,许多人就住在棚户间,而那些所谓的棚户,其实就是瓦砾上盖将起来的简陋建筑,几根竹竿,上面用草席覆顶,便是所谓的建筑了。雨下得很大,这样的棚户根本起不到遮风避雨的作用,完全就是棚外大雨,棚内小雨。那些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的印尼平民显得是那样的无助。

我不知道该不该同情他们,可是我知道的是,从他们的政府和他们的保护者-军队,将他们当作是人肉盾牌起的那一天开始,他们的生命价值便已经丧失,他们已经不再是这个国家的国民,他们被他们的政府所抛弃,被他们的军队拿来所利用,他们本身的确可怜。此时他们那样无助的看着棚外的风雨,是那样的显得落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年的排华事件也少不了他们的推波助澜。

看着那一片片瓦砾,我不知道在之前的千机大空袭中,有多少平民死去,我也不知道在围城之后,整个城市陷入在什么样的人道主义危机中去,我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去关心他们。我低声地对同样发愣着的战士们命令到“不要管这些平民,目标那栋小楼,保持前进。”我下达这样的命令并不是因为我冷血,这个时候绝不能有任何的怜悯心,因为一旦心有怜悯,则很有可能会缠上麻烦,我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几个看着我们走过的平民居然友好地对我们挥挥手,我想他们是将我们当作是印尼军队了。我心中的那丝怜悯倏然地被怨气所驱散,都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对军队寄予希望,难道他们真的认为仅仅靠所谓的人肉捆绑,在自己国家的首都来打一场可以彻底毁灭整个城市、可以带来无数平民死伤的所谓‘保卫战’就能够打败我军?去看看日本人吧,当年对日战争期间,日本人的疯狂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结果又怎么样。

我让自己的情绪稍稍缓解了下,指了指小楼,低声对路一鸣他们说到“做好战斗准备。”我想楼内不可能没有敌人,但是有多少敌人,我此时却是根本弄不清,如果无法弄清多少敌人,贸然的闯进楼内去,似乎有些太危险了点。我不想盲目的冒险,于是我一边要求我的战士们做好准备,一边思索着该是怎么样做搞清楚楼内的情况,只有搞清楚了楼内的敌人数量,我才可以决定接下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