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逍遥是逍遥了,但是崇祯却是气得不行,因为张雷的行为严重地威胁到了他作为皇帝的尊严,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于是一纸诏书,各地驻守的士兵都抽调了一半,形成了一股人数众多的队伍,朝张雷他们所在的方向迎了过来,进了内陆之后,张雷他们的速度下降了很多,因为就算是运河虽然又宽又深但是也不可能有大海那么宽广让张雷可以任意驰骋。
于是当张雷他们到了扬州的时候,遇上了一波很大很大的军队,大到沾满了河道的两边还绵延出去十几里。他们手中拿着刀枪棍棒,偶尔有的士兵手中还拿着三眼铳和单眼铳,那是应天府的军工厂最近制造出来的和之前淘汰了的产品,这些人占据了大约十分之一,他们也是距离天字号战船最近的一批人。张雷看到这一切,顿时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在游街一样。
但是他可不会去管这些事情,他的目标是巢县,在不到巢县之前他们根本就用不着下船,除非是对面先展开攻击,这样张雷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回击,既然崇祯都不在意挑起战争了,那他也就不会有顾忌了。
崇祯丢下了手里面所有的工作,亲自来找张雷,在镇江的西边位置和张雷他们相遇了,他下令所有的船只都禁止通行,然后在张雷他们要前进的地方用许许多多的小船给围了起来,让张雷他们过不去。张雷看到前面的河道都被堵塞了,于是只能够下令把船给停下来,并且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各就各位。一旦情况不对就可以强行突围。
崇祯和卢象升一起在岸边。来到一个距离张雷最近的地方。崇祯命令下面的人让张雷下船上岸,而张雷却是直接回答说道:“皇上,现在我已经不是你的臣子了,你亲自下令把我贬为庶民,那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话呢?不要说那些帅土之滨莫非王臣那样的话,都是骗鬼的,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我在这里能够听得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曾经的手下直接顶撞回来。估计对于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是接受不了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崇祯这个皇上了,他原本还算是平静的心情顿时就变了,熊熊怒火从丹田的这个位置一直往上升,往上升,经过食道,穿过咽喉,直冲脑壳顶。
“放肆,你是怎么说话的?也不想想看这一切要不是朕给你当了官,你能够拥有吗?现在你犯了错误。朕将你贬为庶民那是对你的惩罚,不杀了你就已经都是念在你当年的那么多的功劳上面了。你应该要感恩戴德才是,哪能够这样恩将仇报?”崇祯大声说。
张雷不由得笑了,回敬道:“皇上,我一直以为颠倒黑白是那些卑鄙小人才会用的伎俩,没有想到皇上现在也学会用了,还用得这么好,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张雷朕警告你,饭可以乱吃但是话绝对不能够乱说,小心祸从口出。”崇祯黑下脸来,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小小地后退几步,生怕自己不小心惹到了皇上那就真的是比窦娥还要冤枉了。
“我话里面是什么意思恐怕你自己最清楚了,我现在不说出来就是看在你是个皇上我给你留下一点点颜面,否则的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我都替你赶到不好意思。”张雷毫不留情地说道。
从小到大,谁敢和皇帝这么样子说话?周围的人都惊叹万分,纷纷朝张雷和崇祯两个人身上看过去,张雷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而崇祯却感觉到似乎所有的眼神都是不怀好意的,让他如芒刺在背,十分不舒服,他沉默了,但是沉默往往就是爆发的前奏,过了一会儿,他问道:“难道我们两个就真的要走向对立的两边吗?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朕的妹夫,是碧瑶的丈夫,张泽天的亲爹。”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而且一直都有放在心上,但是忘记的是你,你将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四海镖局从我手中拿走然后又将他彻底毁灭的时候你想过我是你的妹夫吗?当你把我的军权拿走让我跟着左良玉那个冤家的时候你想过我是你的妹夫吗?当你下令要我的脑袋的时候你想过我是你的妹夫吗?你都没有想过,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还提出来有什么用?”张雷声嘶力竭地质问道。
这些问题一个一个就好像是重重地大石块,丢进了崇祯的心里面,他这一回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问题自己这里都有答案,但是却是绝对不能够告诉别人的答案。
“张雷,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样的态度朕就可以用以下犯上的罪名将你给拿下?”一会儿之后,崇祯看了看周围这数不清的士兵,平静地说道,既然在语言上面讨不到便宜,那人数上面还是很占据优势的。
不过很显然张雷对这人数战略十分不在意,他笑着说道:“皇上,你说这话到底是在笑话我呢,还是在笑话你自己啊,你觉得你的这些人会是我的对手吗?就算比我的多那又怎么样,打战从来都不是人数多就能够决定的,一个聪明人指挥的一万人绝对比一个笨蛋指挥的一万人破坏性更大。还有啊,既然我今天能和你这么说话,那我也就不会在意什么以下犯上,谁规定了你就是上?你我都是人,只不过是你生在帝王家,但是帝王家那又能够怎样?如果愿意我也可以成为帝王。我一直以为人和人在无视了等级之后的相处才会是纯粹的,其他的都是乱弹琴。”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朕幸好还是在你没有成功之前将你给驱逐了,否则的话你还不知道在将会会是一个多大的祸害,连上下尊卑都不顾的人。怎么可能会当好一个好官。现在朕都在想将碧瑶嫁给你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了。”崇祯说。
张雷笑着说道:“你把碧瑶嫁给我那也只不过是让我为你卖命罢了。现在我帮你把事情都办好了,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所以就把我踢走,但是碧瑶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这一点你改变不了,所以就算是你想后悔现在也没有后悔药吃了,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在当年啊,我也天真地以为只要死心塌地为你卖命就能够跟着你享福,但是最终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只可共患难不能够共富贵,我希望有一天你不要有需要我的时候,否则你将会很难过,而且我也绝对不会站在你的这一边。”
“很好,今天你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你是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你是真的要与朕当这个敌人了吗?”崇祯说道。
张雷笑了笑,说道:“皇上,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当敌人,这不好玩,而且如果我要和你当敌人的话早就当了。当初那么多叛乱的,我浑水摸鱼一把。你以为你现在这个位置还能够坐得住?我就是看大明江山数百年,对百姓来说总体上面来说还算不上坏,而且从来不和亲不退让不认输,这是历朝历代以来唯一的一个,所以我决定帮你,我希望能够延续下去,但是我现在总算是发现了,大明朝虽然是这么的独一无二,但是这个大明朝却有一个和所有的皇帝一样的脾气的皇帝,这让我很为难,帮你吧,你又要反过来咬我一口,那我最后还是死路一条,而不帮你呢,任由战火四起生灵涂炭,那我到最后可能也是死路一条,你说我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为自己活着呢。”
崇祯又气又急,气的是他堂堂一个皇帝,居然会被人如此训斥和质问,这让他感觉到颜面尽失,而着急的却是他已经知道了现在张雷的力量,就算是将四海镖局解散了,剩下的力量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完全有把握压制住的,所以他很为难,为难的是就这样放过张雷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打又不太可能打得过。
最后还是张雷说话了,他说道:“皇上,具体的东西我就不多说了,其实呢我也不想和你闹翻,不想和你站到对立面去,我不希望等到时候碧瑶来责怪我,毕竟那是我的妻子,我也不希望我的孩子以后会说我不和舅舅和平相处,所以在碧瑶问起我的时候,我说了,我永远不会和大明为敌,而当大明需要我的时候,我也一定会鼎力相助,这是我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许下的承诺,所以我不会和你打,永远都不会。你让开吧,我需要做事了。”
说着话的时候,张雷下令开船,船只的烟囱冒出来滚滚浓烟,发出汽笛那洪亮的声音,然后也不管前面有什么东西,就径直朝前面开过去。那些用来阻拦他们前进的船只大多数都是乌篷船,在钢铁战舰的碾压之下,根本连一点抵抗的力量都没有就纷纷破碎了,张雷再也不去看崇祯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或者是他在想什么,能够当众和崇祯闹翻在张雷看来就已经是两个人决裂的表现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去关心这些让他很累的东西。
在他的身后,崇祯的眼神怨毒得快要喷火,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他自认为今天是自打出娘胎以来过得最窝火的一天了,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赶到这里来,而且还让这么多人看了笑话,这让他感觉到比死还要难受,但是他不能死,他知道必须要继续下去,不管是治理这个国家还是防范张雷这个自己养起来但是现在却已经逃离了掌控的猛虎。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确定能够一举将张雷消灭,如若不能,那刚刚安定下来的大明王朝必然也就会因为这一件事情再一次动荡起来,就像张雷刚才说的,相比较于张雷不想让生灵涂炭,他作为这个国家的管理者,这种愿望比张雷还要强烈得多。
张雷他们的船只冒着烟往前面开过去了,崇祯似乎全身的力气也都被抽走了,他就那样坐了下来,两只眼睛都没有了一点生气,王承恩走过来跪在他的身边,叫道:“皇上。”崇祯没有反应,王承恩他又叫了几声,崇祯才转过头来,声音嘶哑着说道:“叫什么叫?”在这一刻,王承恩能够感觉得到,崇祯似乎老了许多,他说道:“王承恩哪,自从朕登基以来,你就在朕身边伺候着,算算时间,这都十多年过去了,在这十多年里面,有好多人来了,又有好多人走了,有的人呆在朕的身边,别人把他带走了,而有的人呢,一直呆在朕的身边,而朕却亲手将他给送走了,只有你,你还陪着朕,现在朕也只有你了啊。”
王承恩赶紧说道:“皇上,皇上,奴婢一直会伺候着皇上的,只要皇上不嫌弃,能够伺候皇上,是我王家世世代代修来的福分,是祖坟冒了青烟哪,皇上,地上凉,奴婢扶您到后边的凳子上面坐着吧。”
崇祯摇了摇头,不说话,王承恩朝后面找了招手,说道:“去个人,帮皇上拿张垫子过来。”然后他又拿了垫子让崇祯坐着,崇祯不说话,他也自然没有什么话好开口的。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崇祯站了起来,说道:“好了,咱们回去吧,这些人让他们散去了,从哪里来的还是回到哪里去,咱们回京城。”
张雷自从和张雷说话之后,也一直安静没有说话,就那样站在船头看着前面,乐秋和姜玉阳两个人站在他的两边。过了一会儿,张雷突然之间说道:“你们两个说说看,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对,肯定是对的。”姜玉阳和乐秋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说道。
张雷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说道:“那你们倒是说说看,为什么是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