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唐婉说完,梁远到是五味掺杂,从建立第一个贸易企业到现在,从根本上说,李远玲和唐婉才是自己最大的依仗,没有自家老娘梁远是说什么,都不会去研发航空发动机这个深不见底的大坑里的。
而没有唐婉,梁远的第一桶金能混个百八十万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了,绝不可能在短短两年之内将企业发展到如此规模,更别说今年买f14战斗机等一系列事情了,严格的说,在南沙群岛的收复问题上,自己和唐婉、宁雷所起的作用基本等同,三人可以说是缺一不可。
“宁姨,这种事情你直接答应中技航就好了,万一因为这个耽误了宁叔升官,我们岂不是赔了。”梁远转眼就把情感的激荡压了下去,微笑着说道。
“你宁叔我已经放弃了,宁姨可是盼着你早点毕业的。再说,公家是公家的,私人是私人的,就这么不明不白交上去了,不明真相的还以为我家钱的来路不正呢。”
“宁姨把你叫过来,主要是想知道给中航技开出什么样的转让条件,小远到底给远嘉做的什么样的远景规划,小远不用多想,若是中航技不识相,我们就把大修线直接弄到海航或是空军直属的维修厂换南海油田,到时候他们只能干瞪眼。”唐婉到是不客气,直接就扯进来好几个不下中航技的强力衙门。
梁远听唐婉说完,到是有些无语了,中航技是垄断了共和国航空防务产品的进出口经营权,严格地说目前已经进入大连港的f14战斗机大修线,中航技已经没有了插手的理由。
特别是中航技和共和国航空工业系统内的生产型企业之间的关系,说好听的叫一体两面,说难听的就是趴在生产型企业身上的吸血蝗虫,这也是由贸易型企业的特点所决定的。
唐婉若是出头顶住中航技一部分怨念,剩下的共和国生产型航空企业,类似成飞、盛飞、西飞这种。根本不会去考虑中航技的面子和感受,肯定不介意和远嘉进行密切合作的,届时再有部队力量搅和进去,中技航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当然若是局势演化成这个样子,以后梁远打算进口点什么和航空相关的产品技术。这个过程绝对愉快不了就是了。
房间里响起轻轻的喃呢声。宁婉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恬静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容,然后把自己的半根尾指搭在了水粉色的唇线上,看了一眼大床上睡得正香的宁婉嘉。一瞬间,梁远的眼底掠过了一抹极为深刻的情感。
沉吟片刻,梁远才继续说道:“宁姨,其实f14战斗机的大修线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块敲门砖,大修线本身根本就不重要。若说大修线还有些意义的话,也是对我妈那边帮助大些。”
看着唐婉和宁雷有些不解的样子,梁远微笑着晃了晃手指,说道:“我也不瞒宁叔和宁姨,前段时间企业到底该想着哪里发展,我心里也是模糊的很,今年的意外事件发生的太多,太突然了。”
从宁雷提前归国,导致梁远冲动提出购买f14战斗机的一刻起。事情就已经超出了梁远的掌控,紧接着的两条飞机大修线入华,东北机车厂被收为国有都是这件事情的后续反应。
“我原来是打算把企业的发展重点定义成大型铁路装备制造商,不过现在已经鸡飞蛋打了。”梁远有些无奈的说道。
唐婉到是知道梁远一直再打东北机车厂的主意,笑着说道:“你这个徐蛋的胆子可真大得没边了。”
“不过既然有机会和航空产业搭上关系。加上我妈那边进展顺利,以后肯定会拓展动力总成的应用范围,我就把精力放到了航空制造业上边,宁姨也知道。我妈正在和英国罗罗谈判,打算解决通过这次技术引进完善科技园的动力总成产品线。”
“和宁姨说说?这次和罗罗谈判我们都能得到什么。你这个徐蛋这大半年假动作太多了,让人很难猜出来到底想得到什么?”唐婉好奇的问道。
梁远嘿嘿的笑了笑,说道:“若是一切顺利,我妈那边会获得三个系列的动力系统,一个是宁姨早就知道的斯贝燃气轮机项目,通过和罗罗的技术合作,我们明年就能彻底完善13000千瓦左右的工业用燃气轮机。”
“我也不瞒宁姨,斯贝燃气轮机本来就是海军的动力项目,将来从工业发电变成上舰用动力不上两月就会完成设计变更,不过要想稳定的大批量生产斯贝燃机还得需要两年多的时间,这就看我妈的项目管理水平怎么样了。”
“小远,你确定海军能看上科技园的仿制斯贝燃机?”宁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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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的lm2500燃气轮机是很好,不过单机功率也太大了啊,像海军前些时提交的,《开发驻港舰队新型舰艇计划》中提到的,将来的驻港军舰打算采用1500吨级以下的护卫舰或是大型导弹艇,这种通用动力看不上的汤水才是我们的目标。”梁远满嘴跑着火车。
“好歹海航也是咱家的飞机打赢了南沙空战,我想这点汤水海军总该给燃机实验室留下个一口半口的。”梁远的尾巴还是露出了一小截。
等明年的风波一起,共和国和美国之间的蜜月算是出了一个大大的裂痕,两国之间无数的军事合作会被重新审核,以政府对政府这种拖拉的办事程序而言,双方的谈判撑死进行了五、六个回合,紧接着就迎来了整个华约集团的大崩溃。
苏联倒台之后别说通用的lm2500燃气轮机了,就连一块高性能芯片流入共和国都会费上无数的周折,共和国海军那时才叫凄惨无比、只落得两手空空,最后连蒸汽轮机这种古董都能弄到新型大驱上了,到时候梁远才不相信已经接近量产的四联装斯贝燃气轮机动力总成,会竞争不过上世纪的蒸汽轮机组。
“小远打算推动海军通过那份小型护卫舰计划,放弃大型导弹艇?”宁雷到是弄白了梁远的意图。
“恩,我前些时不是还和宁叔提过么,打算给芯片实验室找些零活,弄弄那个三十年才能开发出来的光电雷达。导弹艇那么点的地方哪有空间放光电雷达的火控系统。”梁远笑着说道。
宁雷哪能知道,梁远的野心压根就是想把后世共和国所装备056型护卫舰,提前十多年提供给共和国海军,新型大驱属于共和国海军的骨干项目,担负着极重要的防卫任务。梁远可不敢胡乱插手。万一出点啥意外自己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而驻港的056型护卫舰则不同,这东西做好了属于锦上添花,糟糕了就换成导弹艇好,无伤大雅。加上南沙这一仗打完,海军对远嘉企业的好感绝对是爆表的,也使得自己干预新型驻港护卫舰的研发计划变得看起来很可行。
毕竟祁连山这个大幌子还在香港立着呢,飞机都捐了,驻港新舰缺研发资金祁连山出手也很顺理成章的。梁远若是乐意搞家船厂都是很简单的事情,挤进造船行业的门槛可比玩航空发动机低上无数倍的。
“13000千瓦的单机功率倒也足够1500吨的船只使用了,不过若是单船单动力海军接受的可能性不大,小远若想海军接受科技园的动力总成,还得附加一套冗余的辅助动力系统才成。”宁雷思索着说道。
“宁叔,这就是科技园打算引进的另一套全新动力系统了,我听燃机实验室里原来423厂的人闲聊时说过,当年海军最先考虑引进的燃气轮机动力总成,是英国罗罗为42型导弹驱逐舰生产的cogog(全燃动力)动力总成。整套系统由巡航用的太因燃轮机和作战用的奥林普斯燃气轮机所构成,不过海军后来看上通用的lm2500了,罗罗到手鸭子又飞走了。”
“是有这么回事,通用提供给我们的技术要比罗罗先进一代半,小远是把主意打到那个小型的太因燃气轮机组上了吧。太因的技术虽然落后了些,但国产化之后小远要是能把成本降下来,和斯贝组成低成本的全燃动力总成,用在海军的非主力作战舰艇上还是有些希望的。”宁雷咂着嘴巴说道。
“还有一个宁姨就知道了。就是铁路用的功率800千瓦的宝石涡轴发动机,这三种动力系统所都能顺利引进投产的话。我们就会有从13000千瓦,5000千瓦,和900千瓦,大、中、小三个系列的动力系统。”梁远有些兴奋的挥了挥手。
梁远所说的这三套动力总成从技术上来说宝石涡轴发动机是最先进的,在国际上属于七十年代后期水平,斯贝属于六十年代后期水平,而太因则是六十年代初期水平。
“宁姨,有了足够可靠的动力系统,以后我们愿意制造什么就制造什么,飞机、火车、轮船、发电,选择简直太多了,我这么说宁姨应该对以后企业的发展方向有一个大致的认知吧。”梁远卡巴着眼睛看着唐婉。
唐婉有些无奈的抵着额头,苦笑着说道:“你说和没说没有任何区别,这些行业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大得吓人,哪像你说得那么轻松。”
梁远抓了抓头发,嘿嘿的笑了笑,说道:“火车那边有我小叔,发电那边有我妈,轮船这东西暂时看起来不靠谱,宁姨帮我弄天上的好了。”
梁远总不能和两个人说,我要在国内建立一家类似美国通用电气或是德国西门子那类企业。
唐婉揉了揉脸颊,利落的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不想了,宁姨可赶不上你的脑袋,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好了。”
梁远这两年来通过一系列的潜移默化,终于让身边亲近的人都留下了经商天才是深刻印象,一般来说现在梁远只要不说我要冲出太阳系,大部分商业计划是肯定会得到身边亲人支持的。
“小远,你可想好了,造飞机可不是简单的。”唐婉说道。
“我又不是想造f14战斗机。”梁远满嘴跑着火车。
“我们可以先从简单的试试手嘛,中航里边可有不少我眼馋的好项目呢,像和联邦德国合作的mpc-75支线客机就蛮不错的。”梁远随口举了个例子。
“小远,你怎么知道中航和西德mbb的合作项目的。”唐婉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mbb作为联邦德国的明星企业,年年都去东德的莱比锡展会的,夏天那会我和两个丫头去参加莱比锡展会时。在mbb公司的展台上看到了mpc—75飞机的比例模型,模型下边的资料上写着和我们一起研究的。”梁远随口说道。
唐婉沉默了一会,忽然咯的轻笑起来,说道:“宁雷,你可别不乐意。要我看老祖宗说的一命二运三风水还真有点意思。小远真就是发财的命,这是天意,谁也住当不了的。”
唐婉没头没脑的冒出来这么一句,把宁雷和梁远都弄愣了。
“你们都不知道。小远说的这个项目在中航内部是块烫手的山芋,中技航的领导层都是头痛得要命。”
随着共和国和西方国家交流的增多,在1987年,联邦德国的航空和宇航骨干企业mbb公司,主动提出与共和国合作研制新型客机。面对西德递过来的橄榄枝,中航技公司的领导们高度重视,当即派出了中航技副总经理级别的大员在西德组建了合资公司,中德双方目标是合作研制座位70-80个的中型支线客机,客机起名为mpc-75。
mpc—75的性能在当时是相当的先进,甚至准备采用八十年代末期十分流行、先进的浆扇涡轮发动机作为动力核心,共和国代表团赴德不久,中德双方就在汉诺威展览会上联合展出了mpc—75飞机的模型,向全世界公布了这一消息。
不过当去西德的代表团兴致勃勃的回国。准备挽起袖子大干一场时,却猛然发现中技航的主管部门,共和国航空部的主要领导们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开始暧昧了起来,主管中技航工作的航空部副部长吴惠国认为,在共和国已经在吴淞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同美国麦道公司展开了大型干线客机md—82全方位的合作工作,联邦德国的这个支线客机项目有浪费资源之嫌。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中技航再nb也照样怕顶头上司,结果一边是不能得罪的上司。一边是更不能得罪的外国友人,面对联邦德国的频频催促。眼下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中航技的心病。
唐婉幸灾乐祸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指着梁远对着宁雷说道:“宁雷,怎么样,你发现没有,小远想瞌睡就肯定有人送枕头。”
“瞎说什么。”宁雷虽然嘴上不承认,还是盯着梁远看了半天。
唐婉莞尔一笑,把这个事情丢在了一边,继续说道:“我知道小远手里有不少两德马克,小远要是真对联邦德国这个项目有兴趣,宁姨回北平时在详细问问,小远说说看,要是谈成了打算从中航技手里敲下来什么?”
此时的唐婉还不知道研发一款支线客机到底需要多少资金,否则却对不会如此轻松。
“当然是航空设备的进出口经营权了。”梁远大嘴一张,就把中航技的老根挖掉了。
对于梁远来说,这些家伙们伺候一遍就够了,可没心思天天在头上弄个啥也不干的领导供着,还得祈祷他不要给你添乱。
“宁姨我们要是真做航空设备了,我可不耐烦次次都和他们打交道,干什么都要等着这些人审批,宁姨可以说联邦德国的那个烫手山芋我们也可以接过来,不过要由远嘉出面,拉上中科院、海、陆、空什么的,和中航技合资成立一家具有独立进出口经营权的航空装备销售企业。”梁远压根就没有吃独食的意思,算是给中航技留了极大的台阶。
“至于f14战斗机的大修线么,要么中航技拿美金过来买,要么就同意我们成立全新航空装备销售企业的建议,届时f14战斗机的大修线我们会算作股份注入到新公司,到时中航技用人民币或是固定资产来置换都可以。”
梁远决定用f14战斗机的大修线造成既定事实,中航技若是不想动用外汇而是采用置换手段,就相当于承认了梁远有进口航空设备的权利,当然若是动用美金去买,那个烫手的山芋就得继续在手里握着。
“小远。你可真不给中航技留面子。”唐婉笑着说道。
“是他们失言在先,宁姨这些家伙要是真不干,我就把a—7和f14的大修线都拉到香港去,然后让祁连山去英国买个航空企业在披着外企的皮进来,我到想看看他们能不能扛祝、空军的怨念。”
梁远深知整个国际形势的变化。不光南沙大局已定。苏联进行战略收缩也是已经定局,冷战的气氛即将松动,以后出动f14战斗机和a—7攻击机,执行高强度作战任务的机会几乎没有了。因此大修线早几天还是晚几天投入使用都是无伤大局。
看着宁雷和自己瞪眼睛,梁远笑嘻嘻的说道:“宁叔,我不是让宁姨吓唬他们呢么,若是中航技硬到底我就找257厂的王伯伯合资好了,反正现在王伯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宁雷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国防的事情哪能让你们用来内斗,小远放心吧,国家决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好了,中航技的问题可以放在一边了,宁姨刚刚不是和你说过康华么,现在康华解体已成定局,小远有没有心思兼并掉康华的部分业务,康华业务的利润都是很高的。”唐婉有些期待的看着梁远。
“没有。”梁远摇头说道。
这种裤裆里玩黄泥的事情梁远哪会去干,自己又不是没有赚钱的路子。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连连摇头否认。
“怎么样,宁雷,你和老梁大哥白担心了吧,在金钱上小远才不会出什么事呢。”唐婉有些自豪的说道。
梁远这才意思到。唐婉刚刚扔了个陷阱过来,不过梁远也没在意,自己这个年纪掌控着如此大的财富,长辈担心也是应有之义。
看着梁远苦着脸。唐婉笑了笑,说道:“徐蛋。别装了,宁姨补偿你好了。”
“哦?什么好事?宁姨。”
梁远精神上来了,唐婉的建议可是一向符合梁远的胃口的。
“这个事情你宁叔也是知道的。”
梁远一听宁雷也知道兴趣更大了,这意味着这件事情肯定是政治正确的,能面子、里子全得的买卖梁远是最喜欢不过的了。
宁雷看着唐婉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不说话,只能咳嗽了一下说道:“事情是这么回事,康华被整顿之前,有空军子弟在那边挂职,小远也应该知道,康华人员的……融资能力都是比较强的。”
宁雷想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个比较时髦的形容词,唐婉到是笑得没心没肺的,说道:“算了,还是我和小远说吧,指望你还不得说到天黑去。”
“小远,空军去年以北平南苑机场为基地,成立了一家全新的民航企业,叫做中国联合航空公司,算是给部队谋些福利,也是为了给空军的退役飞行员安排些岗位。”
“康华没出事时军区首都守备司令部的公子就把主意打到了联合航空上边,想把联合航空整合到康华里边,利用康华的资源迅速扩大联航的机队,也算是给国防事业做贡献了。”
“不过随着康华整顿,这个计划只能黄掉了,可是空军那边连退役的大批飞行员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飞机没了人怎么安排却轮到空军头疼了,只好把主意打到小远你的头上,其实这件事和小远的关系也蛮深的,要不空军不会第一时间想起你宁叔。”
“和我有关系?宁姨,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联合航空这个公司的名字啊。”梁远有些惊讶地问道。
“要不是小远用深圳联合信托公司做样板,和铁道部谈了那笔大额租赁合同做示范,这些人哪里会想到融资扩大机队的事情,康华预计使用的手法都是和小远学的,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唐婉笑着说道。
梁远倒是无语了,今天自己已经躺枪好几次了,抓了抓头发,梁远说道:“宁姨,那空军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一帮大老粗哪有什么态度,找小远合作还不是他们幸运,小远的买卖在民主德国做得那么大,弄飞机的渠道总比康华那楔大脑袋钱买的人强。”唐婉笑着说道。
“只要能迅速扩大机队,保证部队退伍飞行员的就业,保持联合航空不亏损,什么都是可以谈的。”宁雷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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