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欠了一万两?”赫连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不对这个庞大的金额感到讶异,一早就差不多已经确定了,只是对她很打趣。
这么容易就被忽悠出来了,还能编造些这么蹩脚的借口,遇到别人可怎么办才好。
齐菡纱脸色一僵,糟了,赫连翊果然是在套她的话。
“我吃饱了,我先走了。”立刻就想开溜。
赫连翊将她拉了回来,又盛了小半碗饭,“再吃点。”
“我已经吃饱了。”
赫连翊抓着她的手不放人,“再吃两口。”
“那……好吧。”最后她还是坐了下来,基本是在数米粒了。
赫连翊坐在旁边看着,“到底欠了多少钱?”
齐菡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应该是骗不过去了,放下筷子,很可怜地低垂着头,“一万两。”
“确定不是五万两?”
“确定是一万两!”声音低低的,小媳妇儿一样。
她不觉得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赫连翊的事情,但是欠账总不能还理直气壮吧,心虚还是有的。
赫连翊伸手将她的头抬起来,“怎么欠的?”
“借的。”
“借的?为什么借?”
“就是之前我出去游山玩水那次,手上没有盘缠,就跟他借了一点。”
一问一答,就像是在审犯人一样。
赫连翊眉梢轻轻挑动,“借了一点?一万两?用完了?”
齐菡纱突然将他的手挥开,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用完了呢,你还得起么,还是让我自己还?”
赫连翊将她的话拆解了一遍,如果就是不存在的意思,那就是没花完。
“还剩多少?”
齐菡纱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
赫连翊猜测:“一千两?”
“不是。”齐菡纱摇了摇头。
“一百两?”
摇头。
“好吧,我知道了。”赫连翊微微叹了一口气,一万两真不是个小数目。
她倒是手阔,出去一趟就欠了一万两。
看他起身准备走,齐菡纱立刻将他抓住,“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齐菡纱有点不相信,“你确定?”
“确定!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齐菡纱确定他是真的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本以为再怎么样也要骂她两句吧,居然就这样。
她竟然突然觉得赫连翊很有气概,起码不是个会为了金钱抛弃媳妇儿的人,即使她是公主,赫连翊也从没有过一点要靠媳妇儿娘家的意思。
可是一万两毕竟不是小数目啊,对赫连翊也是笔巨款吧,从天而降这么一笔巨债,就一点不害怕么。
本来刚才知道赫连翊误会了正想解释的,现在又突然想试探试探他。
“你觉得,我们还的起么?”
赫连翊只是强调,“我会想办法尽快还给他,以后少跟他接触,能答应么?”
“你怕我再跟他借钱啊?”
“不是,我是怕你下次又做梦梦到和他一起赌博。”
“额……”齐菡纱被噎了一下,“其实,那一万两还在我手上。”
这次反倒是赫连翊讶异了,“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不是跟你比了个一么?”
赫连翊沉默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她借了钱就这么捏在手里,不花也不还,那借了到底干什么呢。
“那你放在哪里了?”
“我换了银票,放在菡靑宫的床柱子里,要不然,我们去拿出来还了吧?”齐菡纱试探地问道。
“明天再去吧。”
“好。”齐菡纱还是又多问了一句,“如果我真的欠了一笔巨款,不止一万两,比如十万百万,那你怎么办?你想不想把我踢出家门,让我滚回娘家去?”
“想!”赫连翊一口答道,却又在她变脸之前又说了一句,“但是我舍不得。”
踢出去了去哪里再找这么个娘子。
齐菡纱果然在暴怒之前又笑开,还算他会说话。
次日
赫连翊下朝之后便去了菡靑宫,一进去就发现里面一团乱,齐菡纱在里面不停地翻找东西,扔出来的东西丫鬟就在后面捡起来。
赫连翊绕开地上的东西走进去,“怎么了?”
齐菡纱头发都已经乱了,随手往耳后一撂,又低下头去,“我找不到了。”
“什么找不到了?”
齐菡纱先让几个丫鬟出去了,才把赫连翊拉了过来,“之前我就把银票压在这里了,刚刚我一翻开,发现没有。”
赫连翊往床头一看,被褥都已经翻出来了,“你确定是放在这里了,其他地方呢?”
“我确定,就是放在这里了,四个柱子我都找了,都没有!”齐菡纱快急坏了,到时候就是把赫连翊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赫连翊看她还在屋里乱窜,将她按在床边,“你再想想后来有没有拿过,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
“我没拿过,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一万两,我敢告诉谁啊,连灵儿都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
“找不到就算了吧。”赫连翊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算了?一万两啊,你几十年都白干了。”
赫连翊把她拉起来,看了看很凌乱的屋子,就像被洗劫过一样,“另外想办法就是。”
一万两,还不至于是个不能承担的天价。
齐菡纱不管他说什么,“你不要我要啊,就算我用不完我也可以留给我儿子呀。”
赫连翊将她整个抱了下里,放到梳妆桌前面,“现在还没有儿子,等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把自己顾好才是。”
“喔!”齐菡纱被镜子里那个疯丫头吓到了,“这是我呀。”
赫连翊拿过梳子帮她理顺了头发,“你说呢?”
“我说?我说现在真是欠了一屁股债了。”之前手里揣着一万两,一点也没没有欠债的自觉,反正随时都能还,现在好了,一万两银票飞了,一万两债务还在。
“赫连翊,我们还得起么?”
“当然,你相信我么?”
“可是你一个月才五十两。”
“你觉得我俸禄很少么?”
“我不觉得你俸禄很少,我只是觉得我债务很多!”
赫连翊试着给她绾了一个很简单的发髻,“走吧,让人进来收拾一下。”
齐菡纱一直都沮丧着脸,晚上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感觉自己拖累了赫连翊,任凭赫连翊怎么安慰都没用,最后,干脆在她脖子上敲了一下,这才让她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