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生辰快乐

听了萧羽的那一句“我回来陪你看流苏呈雪”,细君脸上的笑就一直没消退,只这一句,就让她明白,萧羽对她也是有感觉的,一连几天只要一想起萧羽说的这句话,细君心中就甜甜的。

而这些天,萧羽并不怎么来找她,细君问起来,舞幽鹤说,他们父子俩在研究外面的时局。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流苏花全开了,这天夜里,细君睡梦中总觉的鼻尖有一股花香在萦绕。天蒙蒙亮的时候,细君醒了过来,拿起衣架上的淡紫色云锦披风,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看到天边有一丝淡淡的灰云,启明星在天尽头闪了一下便隐去了。细君深吸一口气,这花香真好闻,什么花又开了?天亮了一定要去看看,正如是想着,忽然听到廊下有脚步声传来,沉稳有力,又似乎刻意放轻了步子,像是怕吵着人。

细君暗皱眉:什么人?东谷进贼了?

“咚咚”脚步声在紫檀屋门前停住,有人在敲细君的房门,绿衣本住在隔壁的,此时却未出来。细君正要开口,便听到敲门声又响起,这回那人开始说话了:“竺儿?竺儿?竺儿你醒了没?”

细君放下心来,同时暗暗自责,怎么连萧羽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怪不得绿衣不出声……

细君走过去打开房门,看着萧羽站在黎明的灰白色光影里问:“什么事?怎么这早来叫我?”

黎明的光线不明朗,细君却感觉到萧羽在笑:“你醒了就好!走,我们看流苏去!”

细君一听,马上醒悟,喜道:“啊,原来这花香是流苏散发出来!”萧羽点点头,拉着细君就向流苏泉奔去。

天光渐渐转亮,天边泛起一层淡红的霞光,头顶上的整块天幕也从灰白色转成蓝色,渐成极致透明的绚烂。萧羽并没有将细君带到流苏林中,而是跑上流苏林附近的高地上,等二人停下来喘气时,太阳的第一缕金光刚刚突破云层,斜打在他们脚下的流苏林上。细君在萧羽的示意下望去,一下子便惊呆了。

那是什么?

放眼望去,这一整条

山谷被一层雪白覆盖,不似白雪的清冷,而是带着一种清和温雅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细君见过冬日里大雪覆盖在树枝上,即使再厚,那黑色的树皮依然会露出来。但是眼前的雪白却是密密麻麻的,让人看不到黑色的树皮,那白色的花朵如一片起伏的波浪定格在他们脚下的在山谷中。偶尔有一两片从白色花朵中露出来的绿叶,正是恰到好处地点缀,让人只觉得更加唯美!太阳的金光一缕缕地打在流苏花上,细君看到似乎有淡淡的金光反射出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口中赞道:“不愧叫四月雪,果然名副其实!”

萧羽看一眼细君脸上的惊艳,扯起唇角道:“好看吧?要不要到近处去看看?”细君侧头询问地看萧羽,只一瞬便感觉腰间一紧,然后双脚离开了地面,细君一吓,条件反射地搂住萧羽险些叫出声来,回神才明白,萧羽正用轻功带着她飞向那一片四月雪中。

稳稳地停在那株千年流苏树顶上,虽然提前有目测过,但是萧羽仍踩掉了一些流苏花,没办法,这花开的太浓密了。不弄掉一些,他和细君根本没办法落脚。

细君倒没注意这些,她正沉浸在视觉变化带来的震撼中。从高处看,只觉的蔚为壮观,处身这一片四月雪中,更是深深被吸引走了灵魂。那类如纸屑的花朵也许单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吸引力,可是当它们千万亿朵聚在一起时,就成了一种无法抗拒的美。那花香,更是让人沉醉。

不等细君自己从沉醉中清醒,萧羽就将她拉了出来:“阿竺,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的生日?”细君没有问是什么礼物,反倒问他是怎么知道她生日的。萧羽笑道:“你忘了,你是在东谷出生的。”东谷没有他着个少主不知道的事。

细君一听猛地想到一事:萧羽说过他也是在东谷出生的,那,他和她算不算青梅竹马?萧羽刚拿出礼物就看到细君一脸走神的样子,微皱眉,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又想什么呢?不喜欢我送的礼物?”

“没,没

有。喜欢,当然喜欢。”细君一回神就赶紧回答,答完了才发现萧羽拿出来的礼物是什么——一只通体青碧的玉镯,看成色就知道不凡,难得的是那玉镯比一般的玉镯要窄一些,看惯了大陵那种一指宽的玉镯,突然看见眼前这只,直觉的这玉镯更玲珑别致。萧羽将玉镯戴到细君左手腕上,细君笑着平抬起左手晃晃玉镯,金色的阳光在玉镯上汇聚了一个小小金点。二人相视,开心地笑起来。

同一天,长安城的未央宫内,用过早膳文岫便带着贴身丫鬟,一身轻便宫装出了正殿,向南处重建后的漪枫阁走去,今天是细君的生日,人虽然不在宫里,她还是备了一份礼物,打算先安置在漪枫阁中,在文岫心中,细君早晚会回来的。

到了漪枫阁,却不想有人比她早一步到了。文岫看着那个一身玉色长衣的公子背影,试探着叫了一声:“明恪?”漪枫阁虽然在未央宫的范围,但是从侧宫门进来更近一些,能通过守卫进来的不是生人。

公子回头,正是明恪,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落寞,“皇后娘娘”明恪躬身行礼,文岫摆摆手道:“不必多礼,你从云州回来了?”新年过后,西慈国的使者要回国,刘源派了明恪带人去护送,同时也给西慈国皇帝回礼。

“是,昨日刚到京城。”明恪答,他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身份现在有别,但是除了明面上的礼节外,他们都没有太拘泥,这也是刘源默许的。

文岫往前进了几步道:“那你该在家好好休息,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皇上在前朝。”她以为明恪是来找刘源的。明恪道:“我不是来找皇上的。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来送礼。”

文岫笑:“原来你也记得细君的生日……”“皇后娘娘,恪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明恪不待文岫说完,便行礼退下了。文岫虽然奇怪,却也没有追究,摇摇头举步进了漪枫阁,从袖中拿出两个长锦盒,一个是她自己准备的一枝金凤步摇,另一个则是哥哥冯文慕千里迢迢从边疆送过来的,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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