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没有说话,但是屋内寒千宁感受到了满满的低气压,全部都来自于站在自己面前的老翁,他似乎是因为愤怒而喘着粗气,胸口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老伯伯?”
寒千宁试探的叫了他一声,谁知老翁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原本捶打铁器的炉子边,拿起了刚刚捶打好的铁器,寒千宁这时才看清楚原来立在那里的大家伙是一把铁锤,浑身黑暗,看起来十分的庄重,铁锤的本身十分的光滑,看的出来他的主人对它很是上心,而现在老翁提着铁锤就要往外走,一脸的杀气腾腾,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模样。
寒千宁被他的样子惊到,她急忙稳住了身子,看老翁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又立即闪身追了上去,“你去哪啊?”
挡在了老翁面前的寒千宁大声问道,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这就要拿起锤子出门呢?
“让开。”老翁没有抬头,但是从声音里可以听出来,他现在分的愤怒,寒千宁没有动,“我要的东西你还没有做呢。”
她试图用这个来拉回老翁的理智,让他别这么的冲动,老翁却不以为意,“你明日再来,东西自然会交到你的手上。”
说完就绕过了寒千宁,马上就要踏出这个小屋了,寒千宁有些急了,这可不行啊,既然老翁与柳空海之间有深仇大恨,那也就代表柳空海见到老翁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啊,老翁现在头发都发白了,而柳空海还只是白了两边的鬓角,身边还有十几个壮汉保护,这谁强谁弱一眼就能看轻,他这么冲动,不是找死呢嘛。
寒千宁有些后悔告诉他事情了,这还幸亏只告诉了他一点点,老翁现在只知道柳空海在翌国,还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慢着,寒千宁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还不知道柳空海的具体位置?
反应过来后,寒千宁笑了,紧张老翁的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老翁现在都不知道柳空海的具体位置,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拎着铁锤去找人,能找到才怪啊,哪有这么巧,他刚拎着锤子上街,柳空海就出现在了大街上?
于是寒千宁也不追了,看着老翁已经走出了大门,渐行渐远的身影,内心没什么波动,既然老翁不听她的劝告,那就让他去撞南墙吧,世上不是有那么一种人嘛,不撞南墙不回头。
反正她现在也不着急去做什么事情,那就从这里等着老翁回来吧。
寒千宁转了身,回去了破旧的房屋,在那里东转一下,西转一下,是真的破啊。
这是转了一圈后,寒千宁心里唯一的想法,这普通的百姓家再穷也好歹会有那么些桌椅,家具什么的,而在老翁家,寒千宁都没有看到一张床,她看到的是地下有一堆的茅草,上面铺了一条黑乎乎的毯子,上面乱七八糟的,十分的破旧,就连是老鼠也不愿意光顾,可是寒千宁想,那应该就是老翁睡觉的地方。
她不禁有些错愕,这怎么可能呢?老翁不是全京城里打制铁器最好的一位铁匠了吗?
那应该有很多慕名前来的人啊,不说老翁现在该家财万贯,不管怎么说,起码也要有一个像样的房子吧?
怎么能住这种看起来都不像是能住人的房子呢?
寒千宁不知道的是,老翁虽然名气大,但是他的脾气比名气还要大,无论你是谁,要他来打制的东西要是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一律把他拒之门外,别看这个屋子停破的,但是大门还是挺好使的,只要是关上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再敲开。
所以之前数不清有多少达官贵族手里拿着一沓一沓的银票哭着喊着老翁给自己打制个什么东西,就算是胡乱打制的废铁也行,他们也愿意花大价钱购买,可能会有人说这些有钱人傻,费力不讨好,干嘛要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可是那些有钱人可不这样觉得啊,他们已经有钱,所以就去追求名气了,他们买的不是东西,而是名气,老翁打制出的铁器千金难求,要是自己手里有的话,那多给自己长面子啊,这才是这些有钱人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没错,就是想要得到别人羡慕的眼光,和别人的赞叹。
其实寒千宁今天来的时候,也是凑巧了,平时老翁这个时候都是关着门的,而那些达官贵族知道他的这么个习惯,所以就没有来骚扰老翁。
但是偏偏今天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热,而老翁的屋子又是四面不透风,关上门后就像是煮螃蟹一样了,他这才把屋门给打开了,不然,今天寒千宁也会吃到一个闭门羹。
放着寒千宁图纸的那张桌子上,寒千宁被一个东西吸引了目光,就是那瓶墨水,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灰,就连寒千宁之前使用的毛笔笔杆上也是薄薄的一层灰,这就说明老翁并不经常使用毛笔,但是奇怪的是,墨水瓶却锃亮,整个瓶身干净的很,哪里能找到一丝灰的痕迹,这就很奇怪了。
照理来说,你要是用墨水那就必须要用笔吧?不然只用墨水来写字吧?可是为何老翁的笔不经常用而墨水瓶却如此的干净呢。
寒千宁实在是想不通,那就索性不想了,她伸出手,想要把墨水瓶给拿起来,却发现墨水瓶纹丝不动,寒千宁这下更是奇怪,难道是自己的劲使小了?
这也是唯一能解释的可能。
于是寒千宁就用劲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想要把墨水瓶给拿起来,却发现这也是徒劳的,墨水瓶根本根本就毫无反应,就像它被人是用钉子钉在了桌面上一样,寒千宁的神色变得凝重,心里有了疑惑;难不成这墨水瓶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寒千宁绕过了桌子,走到了墨水瓶的面前,先是把墨水瓶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发现就是一般的墨水瓶,瓶身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