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秦易的突然出现让慕成凰有些措手不及的,她猛地抬头,却是不下心有将脖子给抻了一下。
慕秦易忙是扶住她的脖子,咋舌道:“倒霉孩子,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慕成凰忽而意识到自己的屁股还裸露在外头,下意识地就去用被单想要遮住自己的下半身,却发现已经有一张软软薄薄的被单盖在自己身上了,她怨念一般地抬头看着慕秦易,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是你盖的?”
慕秦易瞟了一眼,低头认真地看着她:“此时此刻,你不应该先问我怎么来了?然后兴奋地抱着我狂吻吗?”
“滚蛋!”慕成凰气急了,心里是又羞又躁,捡了旁边一个枕头就是朝着慕秦易砸过去,“色鬼!大色鬼!”
软软的枕头对慕秦易来说哪里有什么杀伤力,他毫不费力气地接住,继而将这枕头稳稳地放在一旁,弯下身子对着慕成凰笑道:“早晚的事儿,你害羞什么?”
“呸。”慕成凰狠狠地对着慕秦易道,只是身子又起不来,虽然是上了药,可是正因为上了药,屁股反倒是麻麻的,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虽然感觉不到痛了,可是也用不了力气。
慕成凰越想越觉得丢人,和慕秦易在一起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又是被夺了初吻,又是被慕秦易看光了屁股,自己还怎么活啊,她将整张脸埋在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声音:“不活了,当真是活不了了,鹤顶红,白绫,快点了结了我吧。”
“算了吧,”慕秦易的语气倒很是得意,甚至,还带着一点嘲讽的意思,“就你这鸡蛋大的勇气,给你一块桂花糕你就舍不得死了,”不过说完,又是慕成凰当真有些什么想法,便是安慰她道,“好了,说实话,我来的时候,你已经迷迷糊糊地将被子拉了一半了,我只是将剩下的一半给你拉好了,当真没看到多少,不过,你若是真想给我看个仔细的话,我也不怕辣眼睛。”
慕成凰支起头,噘着嘴道:“能让你看一半,已经是本宫的恩典了,你还得寸进尺。”好歹事情已经发生了,慕成凰再后悔也没用,而且看着慕秦易那深邃而纯粹的眸子里是如海般深沉的疼爱,她除了恼羞,却没有多少怒气,看着慕秦易是只身前来,没有轮椅,便是知道他是偷偷来的,不过,他一个时辰前不是才说过,他的腿疾已经复发了,需要过段时间才会康复吗?难不成,又是为了来看自己,提前服用了快速解毒的药丸?
慕秦易知道慕成凰是在打量自己的腿,便也不遮掩道:“是骆平送我上来的。”他看着慕成凰,又想到自己看到那血红血红的伤,唇角微微一动,道:“实在是放心不下你,你可知道,你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我在远处看着,心一抽一抽的,我从未有过如此不安的时候,其实当时,我第一反应竟然是亲自起身去救你,幸好,我腿疾复发了,让我动弹不得,不然,还真是暴露了,好在骆平的身手有长进,没有让你摔得太狠。”
慕成凰低下头,还未说话,却听到慕秦易接着说道:“不过,小辣椒因为性情不稳定,加上让你摔成这样,已经被皇上下令处死了。”
“这怎么能怪小辣椒?”慕成凰很是激动,小辣椒是她自小的坐骑,之前小辣椒的确也摔过她一次,可是被驯马师狠狠地训斥过一次后,性子便是稳定不少,这几年更是愈发的温顺起来,这次明明就是孟常君使的坏,凭什么让小辣椒来担这个罪过。
慕成凰眸中渐渐没了光彩,似有泪水在泛滥,她苦笑了一声,擦干了眼泪,自嘲似地道:“也是,现下是和北梁重新谈和约的关键时候,皇上,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匹马,而得罪北梁孟大将军的女儿呢。”
慕秦易摸了摸她的头道:“你知道就好。”一边说,慕秦易复又替慕成凰斟了一杯茶水过来,将她汗湿的头发撩到耳朵后面,道,“看着你一直迷迷糊糊地在喊什么,像是做噩梦了,也不敢喊醒你,怎么了?是做了什么梦?”
说道这个,慕成凰想起来了,她在梦境里最后看到的那个女子的容貌,竟然就和红袖从郭天离的书房里找到的女子画像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因为先看了这女子的画像,对着容貌有了印象,所以在做梦的时候,才会自动将这容貌给带入到梦里,还是自己与这女子真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有天池国皇后的画像吗?或者,你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吗?”
慕秦易听了,摇头:“虽然我一直在帮你查天池国的消息,可是现在查到的,都和我们之前推测的差不多,没有什么新的有用的信息,至于天池国皇后的模样,莫说画像了,知道天池国皇室女人长什么样的人,都是不多的,毕竟只是一个边陲之地的小国家,而且,北方七小国同气连枝,对外界一直很抵触,甚少有什么消息传出来,能够踏入北方七小国之地的大顺人,也没几个能活下来的,一来,是那极北之地太过严寒,一般人都是受不了的,二来,七小国极其排外,发现外来人口,多半,也都……。”
慕秦易说到此处突然不说了,慕成凰自然是懂他的意思,这些年来,竟然都没有人对北方的七小国有详细地了解,难道当时,慕元安当真就是为了天池国皇室女人的血,才挥兵北上,一口气灭了七个国家。
慕成凰突然觉得像是有人用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咽喉,所谓付出的代价越大,对得到的东西就想要抓得越紧,慕元安既然费尽周折才抓到了自己,势必要榨干自己的利用价值,慕成凰觉得心口有些憋屈,这是一种难受至极的感觉。
“怎么了?”慕秦易见着慕成凰很是不安稳的样子。
“皇叔,以后若是有机会,你带我离开皇宫好不好?”慕成凰垂下头,一颗泪珠啪嗒一下落在手背上,顺着指缝滑落下去,亦是伴随着她无奈的一声:“我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是啊,在灭国的仇人手下苟且偷生的感觉真的是让人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慕秦易缓缓地将慕成凰抱住,用下巴抵着慕成凰汗渍已干的额发,柔柔地道:“好。”
慕成凰亦是伸出手,将手臂环绕着慕秦易结实的臂弯,两人抱了一会儿,在外头候着的骆平突然传来一声信号,这是慕秦易必须离开的暗号,不然就会引起人的注意了。
慕成凰松开他,笑着对他道:“走吧,快走吧,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慕秦易转身欲走,却突然转过身来,告诉她:“成凰,我知道你对天池国的事情放心不下,也不可能放心得下的,其实我刚才有件事瞒了你,去往北方七小国的大顺人,的确是有去无回,可是除了一个人,大概四十八年前,徐州盐商柳家因为贩卖私盐,全家被流放极北之地,当大家都以为他们一家人要么被冻死,要么被七小国的人排挤杀害的时候,他们却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直到前两天,柳家的老太爷才驾鹤西去,而柳家的嫡长子柳长言现在都还活着,虽然成了残废,可他们一家人,也是唯一能在极北之地安然度过一生的人。”
四十八年前的事儿,而且是一家早就被流放了的柳家人,看似根本无从查起,慕秦易叹了口气道:“其实,你若是胆子够大,可以尝试去问问太后,因为这位柳长言,正是太后的青梅竹马。”慕秦易看了外头一眼,道:“我该走了。”说罢,便是转身对着外头也回应了一个暗号,立刻有一个身影从窗口跃进,不过这人目不斜视,只是背起了慕秦易,直接从窗口又跃了出去。
裴太后……
慕成凰在心中默念,为何这件事儿,她知道得越多,牵扯的人反倒是越来越广了。
缺少了慕成凰的女子马球比赛还在继续,不过结果也不出所料,虽然最后大顺的女孩子们一路反攻,在最后一局和北梁孟常君打成了一个平手,可因为前两局已经失利,自然还是输了。
孟常君下了马,又是十分倨傲地对着大顺女子马球队的队长周灵犀拱拱手道:“虽然你们输了,不过我还是很佩服你们的勇气的,明明两局三胜,在连输两局的情况下你们还有胆量继续和我比第三局,不得不说,你们是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你们打动了我,所以,我也故意放了些水,也好让你们第三局,不要输得太难看。”
周灵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那还真是有劳孟郡主放水了,不过,你们北梁人打马球是不是都只顾着自己出风头啊,之前的那位阿古塔也是,只顾着自己进球,孟郡主也是,你身边的那九个婢女都是卯足了劲将球传给你,让你进球,你回去,一定得好好赏赐她们,没有她们拼死拼活的,哪里有你孟郡主今日的风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