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放手

秦细给眼前的大阵势惊呆了,她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屁股坐地上了。

天上密密麻麻布满巨大的龙,龙上高大的魔族战士展开翅膀,带着恐怖的魔纹,手持利剑,纷纷跃下,扑向包围圈。死灵马上向站着的魔族弓箭手,箭头皆指向自己所处位置。各种奇形怪状的骨骸从地下钻出,关节发出不灵活的“咔嚓”声,空洞洞的眼睛冒着鬼火,在周围徘徊,冰冷黏糊的触感碰到肌肤时,她冷冷打了几个寒颤。

这是在拍鬼片吧?

骷髅回眸一“笑”,优雅地鞠了个躬,伸手要抓秦细。

秦细脸色惨白,一边往后退一边诅咒自己坚韧无比的神经系统居然没晕......

“包围!”索隆斯的指挥声迅速由远至近,传到战场。

九尾环顾四周,吹了声口哨,变回兽人型,扑上去抓起秦细就突围,尖爪利齿撕开了最前排的几个魔族战士的肌肤,用狐毒将他们操作在掌心,成为坚固的盾牌。

“全部后退成围圈!不要正面肢体接触,魔法师与弓箭手准备!”索隆斯发下第二道命令,地上不死的亡灵士兵蜂拥而上,赶不尽杀不绝,向团团用在一起的蚂蚁,成为阻碍九尾前进的屏障。

九尾忍不住骂了几句粗话,收回指尖上的狐毒,直接将不太安分的秦细抱起,一脚踹碎最近的骷髅,用蛮力撕开他们不甚灵活的身体,从空中腾挪住包围圈尚未合拢处而去。

几道雷光降下,索隆斯收起翅膀,俯冲而下,左手弯刀劈九尾喉结,半途转势,向下巴勾去,趁他昂首回避之刻,右手牢牢抓住秦细双手往空中扯,九尾急忙抱住她的双腿,死活不放。

“啊——”上下半身强烈的拉扯,关节和肌肉快断开的痛楚,让秦细发出凄厉的惨叫。

两个男人一个在天用力扑腾着翅膀,一个在地上踹着围上来的骷髅,陷入僵局。

九尾发出阵阵独占猎物的低沉咆嚎。

索隆斯的魔纹几乎布满整张脸。

秦细痛得满额冷汗,她看看天上,是这几个月里叫的古怪爸爸,看着地上,是满脸杀气的陌生兽人,谁也不肯放手。

“我痛.....”她发出阵阵呜鸣。

“坚持住。”索隆斯双翅发力,又往上飞了几寸,命令众弓箭手等两人脱离就立刻射杀这擅闯禁地的兽人。

“放手,快放手......”骨头开始发出脱臼的声音,秦细觉得自己处于车裂酷刑上,即将被扯成两半,她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几乎失去意识的不停哀求,“爸爸,救我。”

“我正在救你。”索隆斯果断地指挥地上骷髅向九尾进攻。

冰冷的眼泪落下,滴在九尾的脸上,他微微一愣,终于松开了手。抱得紧紧的温热肌肤、熟悉味道从指尖飞速滑向天空,他在空气中最后抓了一把,缺什么也没有抓住。

魔族善射的精灵们将手中强弓瞄准包围圈,黑暗法师们吟唱咒语的呢喃声如毒蛇缠绕。

秦细低头,看见那只狐狸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天很黑,尘沙很大。

可是她依旧看清了那对清澈的金色眼睛,里面载着满满的失落和痛楚,就这样一直看着自己飞去天空,越飞越远。

有些东西猜错了,是不是?

有些人看错了,是不是?

有些事做错了,是不是?

她很想回答“不是”,可是小小的身躯依旧忍不住在空中挣扎了一下,仿佛要重新堕回地面,重新开始,重新选择。

“刀子小心点,尽量将那头狐狸的皮完整剥下来给小公主做衣服。”索隆斯狰狞笑着发出第三道命令。

秦细忽然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手脚发冷,心脏亦不再跳动。

黑暗中那个小小的白点,依旧没有动。

快跑啊,为什么不跑?

她觉得喉咙僵硬,发不出任何呼叫,身子又挣扎了一下。

“不要乱动,小心掉下去。”索隆斯不满地吩咐,然后回身询问左右,“那混小子呢?刚刚不是在旁边的吗?去哪里了?”

耀眼的圣光伴随着轰鸣雷声,在东方猛然升起,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当光芒褪尽时,秦细听见了索隆斯的咒骂声。

过了几秒,等大地重归黑暗,她的眼睛重新适应光线的时候,才发现花酒正张着翅膀,满身伤痕地站在旁边报告:“东南方的乱世坡,空间隧道被破坏,需要尽快修复。”

“该死的,他们是怎么找到进入魔界隧道的位置?”索隆斯暴怒地紧了紧臂弯,左手弯刀在空中不习惯地挥了两下。

秦细的肋骨差点被勒断,她再没有呼痛,而是低头看看地面,努力寻找那个目标,可这次他们已经飞得太高太高,什么也看不清了......

“把她给我吧。”花酒忽然开口。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先带她回幽冥之城,我去看看。”索隆斯将她丢了过去,率领亲卫,往地上飞去。

“没事了。”花酒轻声安慰。

秦细抬起头,迷惘地看着那熟悉的少年脸上一道道黑色斑纹和额上魔角,觉得有些陌生,她蠕动嘴唇,想问最终没有问。

花酒面质问的视线,想答却最终没有答,只是不自然低扭过头,沉默地往西方飞去,一路上在没有看她一眼。

天尽头,是巨石与钢铁垒成的黑色城堡,悬浮在半空中。守城魔军见到同族前来,扭动机括,关闭防守魔法阵,缓缓打开坚固的大门。

血红的地毯,明亮的灯火,诡异的魔兽标本与雕像,空气中流动着血腥的气息,无数紫眼睛,皮肤带黑纹的魔族或在走廊两侧、或悬挂墙上,笑着打量着他们王子手中的少女。

秦细跳下,站稳身形:“那只银色的兽人是谁?”

花酒:“敌人。”

秦细:“这是哪里?”

花酒:“魔族的首都。”

秦细:“你是谁?”

花酒:“恶魔.....”

秦细:“我又是谁?”

花酒低头,看着那双迷惘的眼睛,忽然环住她的腰,亲昵地在耳旁,用极其严肃的声音低语:“从现在起,你最好当自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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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镶嵌的灯笼下,兵器相互轻轻碰撞,嗜血的恶魔们***私语,重重帘幕深处有男女喘息呻吟的声音……

秦细很快明白了花酒的话中含义,这个地方时魔窟,抗拒的越厉害被镇压的越厉害,知道得越多死的就越快,最好是装聋作哑,老实听话才有一线生机。

在恶劣的环境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抵抗没有用,那就妥协。

秦细再次将威武不能屈抛之脑后,亲昵讨好的抓住花酒的胳膊,跟着他的步伐,慢慢走向宫殿深处。

众多恶魔看见两人紧密的身影,将蠢蠢欲动的念头勉强收回,一部分散开,一部分还想继续跟随,却在花酒警告的雷光夏讪讪退去。

宫殿深处是个华丽的议事大厅,花酒拉着秦细坐在最上首左侧的第一张椅子上,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在耳边小声叮嘱:“不要做任何会激怒索隆思的蠢事,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必须答应,其他的事情则交给我处理。”

秦细微微回首,对上花酒已恢复的面容,魔气退去,清秀的少年脸上几许坚定。纵然她对穿越后发生的各种事情满肚子怀疑,对恶魔们的欺骗行为极度愤怒,在这种重重包围的城堡里,却没有发泄或逃跑的途径,唯一可以赌的就是花酒是否愿意口心如一的保护她。

如果花酒骗人,想把她丢给恶魔们处置,那和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区别,砍头和凛迟都是死,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如果他没有骗人,自己则还有一线生机。

很快,走廊上传来长靴叩地的急促脚步声,身披黑色斗篷的索隆思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出现在议事大厅门口,身后跟着曾在餐馆见过的那群“恶棍”,其中包括想侵犯过她的地狼和炎火,而剑斯和法斯则不怀好意的对她挤眉弄眼地笑。

秦细打了个寒噤,将花酒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些。

“神殿究竟是中那么打开的空间入口,他们从哪里来的衔接媒介?真该死的混账!是谁出卖了魔族?!给我查!狠狠地查!”索隆思暴怒的声音在大厅回荡。

地狼抢先 :“交给属下去办吧,必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炎火笑了一下:“或许不用查。”

索隆思骂声骤停,冷静下来,如刀刃般无情的视线忽然落在秦细脸上,再慢慢往下滑落,停在她的左手手指上,然后他快步走过来,冷冷命令:“伸手。”

花酒抢先抓过她无名指上的那颗蓝宝石戒指,小心的往下扯,奈何戒指被魔法牢牢固定着,怎么也扯不下来。

“我来吧,乖女儿,不疼的,你看看那边。”索隆思皮肉不笑地说。

秦细忽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缩手,索隆思瞬间从花酒掌心夺过她的手,弯刀轻扬,一道银光闪过,血淋淋的无名指连戒指一起便掉下地来,痛得她一声惨叫,不停倒吸凉气。

顷刻,断指出重新冒出白骨,骨上重生静脉,血肉一点点附着,最后覆上雪白的皮肤,疼痛消失,恢复原本模样。地上断指则化作青烟消失,留下那枚宝石戒指滚了两下,轻轻停在地毯上。

众魔为这强悍的自愈能力赞赏不已,就连秦细自己也看呆了。

花酒心痛地将她的沾满血迹的手抢回,掏出手帕擦了擦,低声安慰。

索隆思拾起戒指狠狠捏碎。蓝色宝石化作粉末,从他指尖洒落红色地毯上,秘银指环变形,小小的狐狸消失不见,露出背后的一个魔法器物。

就是这可恶的玩意暴露了魔界入口所在。

暗黑魔力放出,追踪器被粉碎,索隆思长长呼了口气。低头看向那不肯服从自己的儿子:“花酒,事至如此,我没有耐心陪你磨蹭玩什么过家家了,对魔族来说,结果比过程重要,我和公主结合或者让公主和别人结合,今天之内我便要答案。”

二选一,没有妥协。

魔兽森林里,被救回的巨大九尾狐正两眼无神地趴在溪水旁,连鱼咬上尾巴都没有察觉,口里唠唠叨叨复念的是:“她忘记我了……她不要我了,我居然放手了……我真该死的放手,可是她痛,她求我,呜,我究竟在做什么?”

旁边站着黑衣神官完全没有安慰他的心思,自顾自地查看着手中光明水晶,忽然皱眉道:“他们粉碎了戒指,追踪器被发现了。”

“我的狐生已无乐趣可言,我的宝贝细细……”九尾又碎碎念了好几句,才恍然惊醒,猛的从水里跳起,“你说什么?什么戒指?什么追踪器?”

“没有追踪器做媒介,我怎么打开空间让你进魔界?”汐洛仿佛嫌弃和白痴说话多了会被传染似地,看都不看九尾一眼。

九尾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在我给细细的戒指上装了追踪器?”

“嗯。”汐洛应的很快。

“为……为什么?”九尾觉得自己真白痴了,汐洛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他自个儿慢慢的觉悟过来,凝重地问:“你早就知道细细会被魔族抓去,所以才在她身上下了追踪器?”

汐洛保持沉默,继续低头看手中水晶。

九尾声音岳发冷冽:“或者,细细被魔族抓去的事情,根本是你设计好的诱饵,作为入侵魔族的媒介?我就奇怪细细怎么会忽然自己去废弃神殿,该不是你叫她过去的吧?我怎么就忘了你是个做事不择手段的混蛋,真他妈的够朋友!算计老子就罢了,居然连老子的爆破都算计,你比人类还混蛋……说话?”

汐洛终于缓缓开口:“魔族固守封闭,神出鬼没,黑暗卷轴隐藏得更深,只有索隆斯知道放在何处,想让那小心谨慎的家伙拿出来绝非易事,我们只能采取非常途径入侵。”

“谁和你是我们?你这无耻的家伙。”九尾愤怒叫道。“你就不能将追踪器放在那该死的里恩斯身上吗?可恶!你是早知道他们会抓细细吧?是不是细细转世忘了你,你就让她忘了我才心理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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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我在设计里恩斯做诱饵,一定会有警觉,而***斯被抓去会因自身身份特殊性而被关进隔离监狱,不可能成为通往魔族的媒介。而捕捉公主的行动是他们必然会做的事情,我算到了花酒会通过魔法阵来废弃神殿伏击,对魔族而言,这是一场不可预知的突击行动,再加上惊梦环的忘却,索隆斯对公主的疑心会比较小。”汐洛一板一眼的分析。

九尾只觉得满腔怒火,就快成爆炸狐狸了,他飞爪搭上汐洛肩膀问:“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想将细细送去那危险的地方做诱饵?你不考虑她的安危和想法?”

“我将计划写在字条上给她看,她没有告诉你,想必是有觉悟的,”汐洛打下九尾的湿漉漉的爪子,拍拍泥土。

九尾糊涂:“为什么没告诉老子就是有觉悟?”

汐洛答:“因为我让她别告诉你。”

九尾快给搅疯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汐洛鄙夷地看着那只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的狐狸:“若你知道这事会答应吗?你会不跟踪破坏吗?你有演技可言吗?告诉你和告诉全魔族有什么区别?就是让你不知情的暴怒,盲头苍蝇似的四处寻找,才显得真实,让魔族放心不疑有诈。”

九尾又问:“你刚刚不是有机会擒下索隆斯或花酒吗?”

汐洛:“魔族自私,不可能接受任何威胁和交换人质的条件。”

九尾:“你为什么选择救我,而不救细细回来?细细的命可比老子重要的多了!”

汐洛:“你是命确实不值一提,只是索隆斯还没拿出黑暗卷轴,她必须留在那里不能动。”

九尾:“既然黑暗卷轴还没拿到手,为什么你会主动告诉我细细在魔界,并让我过去袭击?”

汐洛:“让给你没头脑地入侵魔界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

“计划你个头!老子今天就灭了你!九尾个哦耍得说不话来,终于恼羞成怒,扑上去咬向汐洛肩膀,血淋淋撕去一大块肉,吞下肚中。然后口爪并用,将他推到在地,死命的踹,恨不得打死了事。”

汐洛躺在泥土间,半眯着眼看看树缝间的金灿灿的阳光,似乎对身体上剧痛不甚在意,更没有对九尾的暴力还击。承自梵音公主的力量,让他肩上的伤口不停快速愈合,然后又添上新伤口,反反复复,直闹到天际微微被夕阳染红才消停。

不还手的沙包打起来实在没什么意思,九尾发泄够了,脑子也清醒了,终于停爪问:“追踪器坏了怎么办?无论如何都要侵入魔族将细细救出来。”

汐洛爬起身,整整破烂的长袍,漠漠地说:“我从未想过要入侵”

九尾愕然:“你究竟想干什么?”

魔族议事厅,争执的声音几乎掀翻屋顶。

秦细默默地坐在角落椅子上,对目前的处境考虑得很清楚。

身体拥有超强自愈能力也代表别人不害怕伤害她。以死抗争是不行的,就算行得通,身为二十一世纪新女性,被狗咬了一口就要她学古代烈女般上吊跳楼,这种蠢事是万万不干的,何况就算立了贞节牌坊也没人看。

逃亡是干不来的,就算穿越大神开金手指,让她战斗力瞬间提升个百十倍,晋升什么天位神位,手指神兵利器将这里团团包围的魔族统统杀掉,她也没办法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领域找到通往光明的道路,最终只有饿死一途。

至于用美貌智慧征服索隆斯,打动众魔将,让满朝文武爱上她,一统魔界君临天下,更是不靠谱的……

现在最好是像被拐卖到山沟沟里的女孩般又多听话就多听话,要多老实就多老实,只有对方放松警惕,才能慢慢打听出去的道路,再想办法逃跑。何况魔族变身基本没丑男,嫁给年轻英俊的帅哥总比嫁给猥琐大叔强。而且不讨厌花酒,就算发生了这些事,依旧莫名其妙地对他有信任感,完全讨厌不起来。

秦细很认命,这种合作的态度让索隆斯很满意,想用暴力将她锁起来关押的欲望也小了很多。。在他的护短偏袒和花酒的强力争取下,魔将们很快为秦细的归属做出决定,并深入到第二个话题《与梵宫公主洞房学探讨》上面去。

剑斯翻查魔族的古老资料,喃喃道:“梵宫公主体内有光明魔法保护,和我们的黑暗体质不合,如果强行突破回受伤。”

他双胞胎兄弟法斯脸色大变的护住下身问道:“哪里受伤?”

众魔默然,索隆斯再次表达了要将这位口无遮拦的没头没脑魔族前先锋丢出城堡的构思,总算让他老实地蹲墙角不敢发言了。

炎火轻咳一声,上前道:“上次地狼试过用黑暗魔法抑制住她体内的光明元素。”

地狼面无表情回答:“很艰难,即便用魔化身体,也很难保持力量平衡,而且我当时没有进行到底,不确定她的光明魔法元素元素还能强化到什么地步。”

剑斯笑道:“你不行,不代表花酒不行,好歹也是魔王的血统,总比你个破兽人强得多。”

地狼冷道:“不信你变自己试试,失败的话……呵呵!”

索隆斯怒了:“靠!你们什么破建议,他受伤了,我不是绝后了吗?此事万万不可,换魔去试!”

“你去死吧。”花酒咬牙切齿中。

炎火立刻点头:“花酒肯定行!不用换了。”

索隆斯犹豫片刻,走过去拍拍秦细的桌子:“你就不能乖乖地控制不要释放光明 魔法吗?”

秦细摇头:“不知道。”

“没用!”索隆斯甩袍。

秦细差点泪了,抗强暴还是她的错吗?

花酒看不下眼:“这些话题没必要当着她面讨论吧?”

索隆斯想想也是道理,立刻转身,指指她,又指指旁边甬道,很顺口地吩咐:“很晚了,回房睡觉!”

一面在安排人对自己做混账事,一面像哄小孩版地说话,感情这家伙还在父亲的角色扮演没回过神啊?

秦细气的直哆嗦,如果不是打不过,她非打死这个混蛋扑克脸一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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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快步上前,领着她传走廊,上台阶,往早已布置***牢房半卧室房间去了。房间内待遇不错,古木家私,金银器皿一应俱全,还有一张超级大的床铺,窗户周围布满监视器,有守车在巡查。

秦细算了一下跳落地面的距离和防守力量,继续坐回床边研究身体内部的魔法元素,这种古怪的玩意洋溢着光明和温暖气息,从心脏处散发出来,就像无数跳跃的小精灵,可以随着意念四处游走,甚至在指尖、身边化作一个个耀眼的光球。但是她不明白这种力量除了让魔族畏惧外,还有什么攻击力?

秦细闭上眼,让意识堕入虚无,凭本能去感受这种元素的存在。去周围吸纳更多的光明元素,试图将其壮大,可是很快就别黑暗吞噬,这里或许不是一个适合魔法修炼的地方,外面的师姐必有阳光。

逃离很暗的念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

那只白色的狐狸忽然出现在脑海里,他身上暖洋洋的皮毛有着眼光的气味。

众人脚步传来,猩红门帘被重重挑起,秦细赶紧收了手心的小光球,低眉顺眼地看着玉石地板不乱动,地板上雕刻的各种怪物图案可真精美啊。

索隆斯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用手抓住下巴抬起,翻来覆去研究了 许久,只差没有扳开嘴巴看牙口……最后让炎火托出一个黑色的菱形水晶,让秦细将手放上去测试光明魔法元素含量。

秦细不敢藏私,立刻将骨子里每一处的元素都调动起来,死命的往水晶里塞。

黑色水晶颜色慢慢减淡,从深灰,浅灰直至化作白色,当秦细额头逼出冷汗时,终于到达承受界限点,光滑水晶面上出现三道裂痕,整个报废。

索隆斯拿起水晶看了看,更加烦躁,他回过头看着满脸倔强的花酒,苦笑道:“太危险了,还是让别人先试试吧。”

“让别人碰我女人?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花酒比父亲更坚决。

地狼在旁边插嘴:“恐怕只有索隆斯大人你的默契才能克制住这丫头。”

法斯赶紧讨好道:“魔王你亲自上吧!”

“放屁!”索隆斯给那不长眼的家伙气的脸上魔纹都白了几分,虽然他也知道整个魔界只有自己能克制梵宫公主大生的光明气息,可是亲手抢儿媳妇,这辈子不但无法和花酒修复关系,还会被他半夜暗杀。

秦细见他们烦恼,心里直乐,一边诅咒一边永远都想不出克制光明魔法的办法,一边老实地将脑袋越发低垂。

那天晚上最终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带着锁链的精灵侍女送来各色佳肴,让她独自用餐,然后又为她沐浴更衣,换上一套贵重的黑色长裙和钻石镶嵌的小王冠。秦细想和她们套点情况,可是她们如哑巴般,一个字都不敢说,干完活就迅速退避。

秦细踏着金色凉鞋,东转转,西逛逛,每次都在阳台和门口附近被挡回来,只能从窗外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天空,没有半点星辰。

在这种地方呆久了会出问题的。

怪不得索隆斯的疯病那么严重。

秦细很阿Q精神地诅咒了他生儿子没屁眼,继续无奈的研究光明元素护身大法。

花酒进门的时候打了几个喷嚏,然后坐在她身边,抓过手,一边玩指尖一边问:“你准备好嫁给我了吗?”

当然没有!

秦细反问:“我有选择权吗?”

花酒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魔族大概有五六十个男人,炎火他们都很强悍,”他顿了一下,又到,“只有对上索隆斯我没把握必胜,所以你别选他。”

他话里含义,只能眼前这个。

秦细看着如牢笼般的屋子,沉默了。

花酒开始在她掌心画圈圈玩,忽然很怀念的地说:“我以前有过一个妹妹,她很可爱,也很善良。你那时候住在我楼下,两人感情很好,总是上来陪她念童话,她听完《海的女儿》后,足足哭了一下午的鼻子,还提了许多傻建议,最后你给闹的没办法,改了结局,说人鱼小公主虽然没有得到王子的爱情,她的善良却感动了女神,没有变成泡沫,而是死后转生成为人类,成为王子的女儿,在爸爸的百般宠爱下,快乐长大。”

这个世界也有安徒生童话?秦细愕然:“你妹妹呢?”

花酒淡淡地说:“她死了。”

秦细不好意思再问了。

花酒继续说:“人鱼这种生物和魔族相似,都是被诅咒的一组,寿命悠长却没有灵魂,死后化作灰烬。所以你不要激怒他们,这个为善不得升天,为恶不入地狱的种族,内心早已麻木,他们不畏神灵,不怕报应,不惧轮回,可以做任何残忍卑鄙的事情。但是只要你顺从,他们也不会故意为难你。”

秦细有点期待地问:“他们?不包括你?”

花酒哑言片刻,摇摇头:“包括我,我和他们一样,不是什么好人,帮助你不过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

秦细起初沮丧,后来又觉得不对劲,他坦率得过了头。

如果想得到自己,他大可以继续装好人,通过以前打下的基础和自己的依赖惯性,只要和魔族串通再演几场戏,很容易得到信任。

花酒温柔的掌心忽然用力,抓得她骨头有些疼痛,声音也变得冷冽,就想索隆斯说话似的,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道:“相信我,我比他们更不择手段。”

他站起身,大步离去,再不回头。

秦细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揉了揉掌心,惊疑不定地发现花酒刚刚在自己掌心划下的不全是圈圈,而是连续划下四个“等”字。

他究竟要自己等待什么?

秦细虽然很迷惘,但她知道一个需要瞒着魔族的阴谋,不管有什么目的,肯定不会让她悲惨的处境更恶劣,所以她很乐于配合花酒,甚至在众魔面前装出很依赖他的样子,表示两人感情良好。

到了第三天,索隆斯那边商量完毕,传来信息,让她三小时后正式和花酒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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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没有婚礼仪式,找到女人后都是拖回自己屋子解决,然秦细的身份不一般,但那群不是人的家伙也想不出更漂亮的解决办法,便特批了一间守卫森严的新房供两人使用,再换了套好看点的衣服,挂了些珠翠,其余一切照旧。

秦细很快被打扮完毕,拖走超级大床旁,接受众人围观指点时,觉得自己就像动物园里的蠢猩猩,她甚至动了从城堡窗户上跳下去再穿越一次的心思,遗憾的是新房在二楼,高度略有欠缺,因此计划未能成行。

幸好魔族没动具体参观过程的心思,只在花酒到来的时候,给他留了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建议后,就退出门外。

花酒慢步走到床前,秦细觉得周围的空气好像盛夏忽然停电的晚上,没有风,只有热度,郁闷得让人心慌意乱,她不知道这份痛苦什么时候会结束,但一切总会过去的。

秦细低头,闭上眼睛,长长的棕色睫毛低垂,她不想去面对那炽热得几乎可穿透一切是视线。

花酒轻轻撩起她的长发,低头俯身,没有血色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很快就会结束了。”

秦细不自觉地抖了一下,门口却传来重重的咳嗽声,她忍不住睁开眼,看见索隆斯气势汹汹地从新房门口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布满咒文的魔金盒子,很不耐烦地看了自己一眼,骂道:“麻烦的女人,尽找事。”然后喝令门外魔族将外围团团包围,看守严密,不准进来。

什么反抗都还没开始做的秦细给骂得很莫名其妙,更不明白花酒和自己的悲剧,他跑进来参观什么?还要封场?莫非想现场教学指导不成?

花酒起身,很有耐心地对她解释:“如果强行结合,你体内的光明元素会对魔族的身体造成伤害,我们要用黑暗力量将其封印。”

最大的护身技能要被剥夺,秦细的嘴角都开始抽搐了:“我以为自己只是个悲剧,没想到是个惨剧。”

窗帘外不停的飘过有和黑乎乎的魔军影子,索隆斯挑眉问:“有区别吗?”

秦细小声:“被人往身上泼热咖啡和泼硫酸的区别……”

“有道理。”索隆斯嘲讽地点点头。

秦细抬头看了眼旁边沉默的花酒,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沉甸甸地压得难受。

花酒急忙转身,不再看她失落的眼神。

索隆斯慎重的奖魔金盒子放在桌面,手掌按在盒盖的黑宝石上,念动一串又长又复杂的咒文,丝丝缕缕的黑色魔气缓缓流出,向宝石涌去。盒身的纹路开始放出淡淡金色光芒,等咒语最后一个字符的声音消失时,忽然展开,露出里面一个破破烂烂的黑色卷轴,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出来。

花酒毫不客气地作出评价:“真像垃圾。”

看呆了的秦细附和点头。

“两只蠢货!”魔族圣物被诋毁,索隆斯气得脸都黑了。恨不得甩他们两巴掌,同时发现以儿子的破眼光,会看上没胸没屁股的普通女孩,也不是没道理的。

花酒无视他的怒火,淡定追文:“这真的是黑暗卷轴?看起来一戳就会破,该不会魔族几千年来已经弄丢了,重新换了个冒牌货顶上吧。”

“放屁!”索隆斯郁闷得半死,“这玩意是由上任魔族之王传到我手中,怎会有假。”

“这玩意看起来没什么魔法力量。”花酒还是不太信,“拿来给我看看。”

索隆斯犹豫片刻,将卷轴递上:“不懂上面的古文字,是发动不了黑暗魔法力量的,千万别乱戳,弄破这玩意老子砍死你。”

花酒小心将卷轴展开,左右看了一轮,没看出什么结果。秦细站起身,探头也想看,奈何身高海拔太低,对方举得又高,踮起脚也看不清上面画的是什么。

“你这臭小子不好好学魔族历史,现在看不懂吧?”索隆斯借机教育了这不成材的儿子几句,然后伸手道,“等老总给你展示一番。”

花酒“哦”了一句,重新讲个卷轴卷好,往回送。

索隆斯接时,互见对方手心几点雷光闪动,心里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抬起头,却见花酒很无辜的对自己微笑:“别紧张,我只是轩昂试试这玩意。”

玩笑?

索隆斯一时吃不准他的意思,手在空中停了半秒,瞬间被花酒抓住,从未有过的猛烈雷电贯穿他毫无防备的掌心。

筋脉,肌肉开始抽搐,过度的疼痛让他的腿无法支撑体重而倒下,金属左手碰到地面,加强了雷电的输送力。迅速麻痹了手臂,肩膀……直至视线变得模糊。

他终于明白了花酒的意图,可是已经太晚了。

“愚蠢……”

索隆斯轻轻吐出最后两个字,不知是骂自己还算骂对方,终于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秦细看着眼前巨变,惊得合不拢嘴。

花酒将手中带着腐味的黑暗卷轴丢进她怀里,吩咐道:“千万别弄丢了,跟我走。”

秦细跳起身,将卷轴抓的紧紧的,走了两步,看见索隆斯躺在旁边,便蹲下身,伸手探对方气息,却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她急忙拉住花酒的衣角,小声问:“就这样走……他会追杀我们吧?”

花酒的脚步停了一下:“只要能成功逃出去,他就动不了你。”

“你呢?他很信任你,所以……会恨你入骨的,要不要斩草除根?”秦细犹豫地建议。她知道索隆斯是魔族之王,花酒刚刚的所作所为属于背叛,不知会受到什么惩罚。

“他是我父亲。”花酒看着地上的男人,声音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感情。

“啊?那你还……”秦细震撼了,被亲生儿子背叛的耻辱对自视甚高的索隆斯来说,是比在他心口上撒硫酸还惨的惨剧,他不会善罢甘休。

“少罗嗦,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快走。”花酒不耐烦地将地上男人踢开,将腰间短刃抽出,割破地毯,撬开下面被挖掘的石砖,探了探位置,率先跳了下去,落在早铺好的毯子上,悄无声息的看地。

秦细看看旁边受伤的索隆斯,虽觉得他活着就代表不安全,最终页没有多管闲事地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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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魔族素来对侵入者重重设防,却没想过有本族人***去的关系,又或许是花酒提前布置完美的关系,秦细的逃亡非常顺利。她尾随花酒,沿着诡异的线路,左转右拐,硬是没看见一个魔。顺顺当当地从不知何时挖出来的洞,钻去护城河旁,又换上魔军服饰,打晕了两个护卫,大摇大摆地乘着巡逻骨龙,离开城堡,切开空间衔接点,重返人间。

通过被撕裂的黑洞,离开死气沉沉的幽冥之地,灿烂的阳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等适应光线后可见一片望不到边的葱葱草原,天空飘着棉花般的云朵,处处鸟语蝉鸣,是生命的声音在欢呼闹腾。

秦细觉得自己重新活过来了,她狠狠洗了几口气,让带着青青草味的新鲜空气猛的冲入肺中,驱散污秽。

她伸了伸手臂,光明的气息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他身边,争先恐后往体内涌去,带着一种奇异的强大力量,仿佛汇聚手心,随时可以放出。

花酒似乎被阳光所慑,往树荫底下缩了缩:“走吧。”

“去哪里?”秦细逃离生天,想到自己没信错人,心情大好,眉眼里不由带上几分笑意。

花酒将黑色斗篷上的帽子带上,指着西边说:“我要在太阳下山之前,将你交给那个人,否则天黑后,魔族力量增强,索隆斯会很难缠。”

秦细从喜悦中醒来,惊讶地问:“什么人?”

花酒犹豫了好一会才回答,“就算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要将你和黑暗卷轴送过去,”

“等等!”秦细往后退了两步,“你要拿我做交易,送给别人?”

“不,”花酒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眼神,知道自己又说错话,赶紧解释,“那个家伙和魔族不同,是跟关心你的好人,而且……我想……他很在乎你,不会伤害你。”

秦细狐疑地问:“我的亲人?”

花酒想了想,斩钉截铁道:“没错。”

秦细回答的更快:“不去!”

穿越后,这个身体等于死了,怎么可能隐瞒得过至亲,与其过去让对方发现不是原本亲人的灵魂,还不如早早离去,让他当自己死了。

“为什么?”花酒觉得她的拒绝很莫名其妙。

“我不想再过过去的日子。想重新开始生活。”秦细低头解释,“我在幽冥的时候就想过了,逃离后就去找个小乡村住下,开个杂货店或者去给餐厅帮工,努力干活养活自己,尽可能低调过日子,不惹纷争。”

“低调过日子?确实是你的风格。”花酒自嘲地笑了几声,没有否定,反而温柔的摸了摸秦细的脑袋,给她拨去发梢上的枯叶。

秦细受到鼓舞,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几颗硕大的宝石,红着脸说:“计划的时候,我就偷偷藏了些值钱东西做生活所需,今天他们给我带的首饰宝石,似乎颇值钱,卖掉的话,够我们两人过日子了。所以……不要去找什么好人了,我们俩兄妹找个地方隐居如何?”

她一鼓作气说完这些话后,抬头看着花酒,却看见他在阳光下的神情失去了再黑暗中的暴戾,有些惊愕,有些欣喜,有些快乐……秦细以为他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可他最终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我会忍不住伤害你的。”

秦细连忙摆手道:“没关系,我这个自愈的体质怪怪的,受伤也会好。”

花酒:“你并不是我的妹妹。”

秦细坚持:“你是好人。”

花酒笑了,弯腰俯身,唇间轻轻摩擦过耳侧,舌尖微沾耳垂,浑身颤栗的抖了一下,仿佛不受控制般,猛地向下吻去。

秦细下意识地放出光明气息抵抗,神圣的元素侵入花酒的手臂,仿佛千百度的阳光灼在皮肤上,冒出黑烟。

花酒松开了手。

秦细看着他受伤,有些难过,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并不想……”

“我从来不是好人。”

花酒舔了舔自己的伤口,恢复了冷酷的表情,“我是魔族,和索隆斯,和地狼他们没什么两样,都有着贪婪的天性,想得到的东西不折手段也要弄到手,只是还没到时候,我要先利用你去交易些东西。”

秦细雀跃的心情黯淡下来,愣愣地看着他。

“跟我走。”花酒命令道。

几道雷光从花酒掌心放出:“你的速度不可能比雷电快,所以不要试图逃跑。”

秦细小声问:“你要用我交易什么?”

花酒艰难地蠕动嘴唇,正想回答,空间通道又起了裂缝,一直金属弯刀的左手,出现在半空中。

索隆斯醒来的速度比预料还快。

两人再也来不及探讨交易问题,花酒放出八道纵横交错的雷光,组成电网,封住空间通道的出口,秦细很默契地抬手,将全身聚集的光明魔法元素统统往电网上砸过去,然后跟着花酒拼命向西方逃跑。

身后是魔王愤怒的咆哮声。

草原上是青草纷纷枯萎,地面裂开,涌出一个个亡灵,踩着笨拙的步伐,向两人追去,死灵鸟从幽冥之地扑来,被黑暗魔君的成千上万白骨战士,亡灵魔兽们,前仆后继冲向狠狠二人。

前路被封锁,后路被阻击。

花酒冷静地拔出匕首,在飞舞的骨头碎屑中杀开道路。

真人版的丧尸极度恶心,秦细强忍恶心,一手将光明元素凝聚成盾,另一手不停放出圣元珠,将那堆腐烂长龃的尸体轰开。纵然两人战斗力强悍,在重重尸群骨堆里,前进速度还是有限。

三刻钟后,索隆斯挣开电网,站在一头高大的骨骸巨龙,夹杂着狂风,降临到他们面前。

花酒急忙将秦细护在身后,与其对望。两人脸上魔纹尽显,紫色瞳孔几乎滴出血来,神情极度狰狞。

“我没有想过,我的儿子会背叛魔族。”索隆斯的声音几分凄厉,几分悲凉。

花酒沉默片刻后到:“魔族忠于本能而行,你的教导我牢牢记在心头。”

索隆斯狂笑:“这便是想做的事情?这便是你给予父亲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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