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本宫忘了,今日是少将军回国的日子。”宋巷安一袭青衣坐在秋千上,面前的男人盔甲未脱,喜笑颜开的坐在石凳上。
他意气风发,丝毫看不出是在路上骑了半个月马的模样。
元月知道,这曲幼将军一定在进宫之前特意收拾了自己。她将茶点端上,识趣的站在院门口。
“为了赶上殿下的婚礼。”许是快马加鞭饿急了眼,尽管曲幼尽量控制自己的吃相,但在宋巷安看来还是鲁莽了一些。她轻轻一笑:“怎么,少将军要当本宫的司礼?”
“咳咳。噗!”曲幼吃的急,一口没咽住,呛到了。宋巷安皱着眉头,赶忙倒了杯水递过去:“你是吃了这顿没下顿,还是抢着去喝孟婆汤怕喝不到热乎的呀?”
“咕嘟!”他用水顺下,用袖子擦干自己的嘴角,另一只手顺势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臣来送凤冠。”
“你自己打的?”宋巷安一愣,看着盒子里的凤冠,金光灿灿,红色清透的宝石在冠的正中镶嵌,流苏簪被平放在盒子里,她伸出手摸了摸,还有金刺颗粒磨刮她的手指,一猜便知不是出自工匠之手。
“臣携兵南疆数月,没想到还是没守住公主,那臣只能送凤冠于公主后半生了。”曲幼挠挠头,自知自己和宫廷的工匠们的手艺没法比,但数年的心思还是让他有蠢蠢欲动的侥幸心理。“那臣,告退了。”他不敢多要求什么,将凤冠放在石桌上就离开了。
“曲幼,长大了。”宋巷安抚摸着凤冠陷入了回忆:
那年南疆边境骚扰不断,天镜国兵力财力对外富裕,实则在内部匮乏,南疆部落提出和亲,以当时的情况只能宋巷安去,因为宋巷暖的精神状态不允许和亲。
“臣家族六代,代代忠君参兵,为的是天镜安稳,而不是让公主和亲!”那时的曲幼意气风发,满满自信,尽管多位大臣都说出了利害关系,他依旧不改执着领兵。
“臣的祖辈守护公主祖辈的天镜,而臣会守护属于公主的天镜。”出发前的他是那样的自信,眼神是那样的坚定。
可宋巷安和寻常女子终究是不同的,她自小就被灌输公主这个身份在和平年代是千金贵女,在动荡年代就是和亲工具。
宋巷安也极为讨厌这样的局势,但姐姐精神状态不佳,弟弟硬装权谋,甚至总会捅出窟窿让自己去填补。大臣们害怕她,不敢反抗,外邦也顾念她不敢轻易发兵,这一切的太平盛世全部基于昔日声势浩大的邪灵上,而今宋巷安邪灵消失,武力也尽失,倘若外邦试探成功,那天镜国不出半月就可以被在旁的诸侯国吞噬干净。
她不能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那就只有和亲一条路可以走了。
架空三百二十九年,八月上旬。
巷安公主大婚,婚礼场面浩大,举国欢乐。
容离骑着婚马绕着天镜城走了一圈才进到宫里迎接他的新娘。
宋巷安一袭婚衣,头上戴着被重新打磨过的凤冠,盖着红盖头,被元月牵着胳膊坐进了花轿里。
一套流程下来,一对新人安安静静的在新床上坐着。
“我第一次结婚。”容离正襟危坐,手上拿着喜棍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挑开红盖头。
宋巷安挑眉,只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但去调查消息的汀兰却说毫无异常。
“本宫面前,你为什么要自称?”
“啊!臣。。。臣。。。”容离紧张,赶忙在自己的脑海里呼唤系统,但是系统此时就好像掉线了一样,毫无反应,他脑袋发懵,一片空白。
“你是入赘本宫的男人,应当自称妾。”
“啊?那不是?”容离一愣,他疑惑:难道男人在古代里入赘了也要称妾么?
“嗯?”宋巷安有意刁难,也属实是对那张萧容的脸厌恶至极,只有这样她的心理才会好受许多。“该掀红盖头了。”
“哦,妾,妾来。”他不敢相信,驸马爷的地位简直就是皇帝妃子的身份调换。
掀开盖头。
宋巷安红唇轻抿,小鼻翘挺,一双桃花眼清澈纯净,淡红色的胭脂粉擦的眼尾显得更加灵动,黛玉眉眉尾微微下弯。整张脸干净白嫩,让掀开盖头的容离看的发呆。
“你,皮肤真好。。。”他张了张嘴,眼中亮起了光。
她以为会得到什么赞美的话,没想到自己被婚娘折腾了四个时辰就只说了一句皮肤真好:“本宫可以帮你。”
宋巷安左眉轻挑,不顾脑袋上叮当作响的流苏步摇,一把将容离摆正在床上。
只见容离这个憨憨一脸开心的任人摆布:果然,皇家的保养就是不一般,在这个没有医美的世界,也可以这么完美一定是有什么失传的秘药。
宋巷安先把湿热的毛巾敷在容离的脸上,他心道:原来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未来,保养的第一步都是打开毛孔。
半刻钟的时间,她把毛巾拿下,双手缠绕着红线:“你别乱动。”
容离一愣:“绞,绞面?!”
却见那红线就快贴近自己的脸上。他大叫:“等一下,你是不是缺了什么步骤?”
“男孩子扑什么粉。”宋巷安一笑,红绳一绞,那刺痛感一下就让容离蹦到了床的里侧:“出血了呀!”
“你,不听本宫的话?”她将双手慢慢放下,眼神一暗,嘴角的轻笑一收。
容离暗叫不妙:“那,那你小心一些。”他委委屈屈的往前挪动到她的面前。
宋巷安收敛暴敛气息,嘴角轻抿,认真的给容离绞面:“你是本宫的夫君,你做什么,去哪里本宫都不会管你,只希望你能担当得起本宫的信任,更不要做出危害天镜国的事情,不然。。。”
“不然。。。”除了刚开始的刺痛,容离现在只感觉那红线在自己脸上滑动的瘙痒感,他抬头看着认真的宋巷安,好像。。。姐姐的感觉。
“啧,不听话。”宋巷安忽然皱起眉头,红线一扔,转身推开房门。
辽兰的速度极快,拎着宫女就跪在了大门口。
容离不明所以,跟到了门口。
“哪个宫的?”宋巷安沉声一问。
却见那宫女似乎想要咬舌自尽,却被辽兰先一步塞入了剑柄。
“自刎还是九万,选一个吧。”
宫女不说话,毅然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
宋巷安一吹口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九万从房顶跳落,它呲着牙,凶神恶煞的看着宫女。
那宫女兴许也是被这庞然大物吓住了,瞳孔收缩,脸色发白,身体颤抖。
“公主殿下,这是她的窃听笔录。”辽兰面无表情从宫女的怀里掏出了纸笔,放在前面。
“九万吃了吧!”“等一下!”
她轻轻撇头,就见容离躲在门口:“她只是个情报员,现在情报也没了,被发现就赶出去就好啦,罪不至死吧~”
“你说得对。”她点点头,容离舒了口气,感叹她还是很温柔的。
没想到她的下一个反应,他当即傻眼了,一个礼拜没再吃过肉。
“九万,吃的干净点,本宫的夫君见不了血。”